視窗
一、老天跟我開玩笑
氣象報導下雨指數百分之五十,固定時間洗曬棉被的我看了一下下天象,藍天白雲又陽光露臉,就按計畫進行,尤其過年前的民情風俗,怎能不洗床單不曬被,這似乎有違常理。
全家每人一條被褥,輕按洗衣機的電源,選擇行程、水位、洗衣、清洗、脫水。當程序完成,取出了一件件,曝曬前屋與後院。
太陽越來越大,褪去了身上厚重的外套,捲起了袖子,曝曬床單被褥與衣裳,順便洗個頭髮在屋外曬日暖,兼顧看天,就怕祂變臉,只因氣象有預言。
已快晒乾,忽地天空一片黑暗,緊急嚷來一家老小,分配收藏前屋與後院。家裡收整完全,看天色越來越暗,雖是中午,感覺如傍晚。一番好心腸,通知左鄰右舍趕緊收衣裳,衣服已快乾,突然變天就麻煩。
當街坊鄰居探頭看,要變天、莫遲疑,趕緊收衣。
老天爺真幽默,我都已經釋放消息,祂沒事又出個更大的太陽,這下糗大了,怎麼面對大家。不過,我還是身先士卒地將先前收到屋宇的再次搬出來曝曬。
當鄰居再次探頭看,尷尬地告訴他:「不敢再叫你曬衣服了,萬一下雨要再收一遍。」
語畢,陽光又收臉,紛飛細雨後,緊接著雨珠輕灑,連鐵皮屋也聽見了它的響聲。
「趕快收衣囉……」我嚷著一家老小,再次演習。
二、凝結了的空氣
他走在前頭,一條長長的街道,當與一名女子擦身而過時,呼地放了一聲屁,空氣中散發出一陣嗆鼻。
女子瞄了他一眼,摀著鼻子倉皇離去。他視若無事地東看西瞧,彷佛事情與他無關。
他每次出現了這樣的聲音,總責怪是地瓜吃太多,從來不審視自己衣物穿得少。
大男人猶如小孩般地睡覺時候愛踢被子,當臨就寢前,他一絲不苟地將毛毯、棉被包裹得彷若木乃伊。上半夜睡得好端端,下半夜開始踢被褥,一個轉身、左踢、右踢,被子從身軀到床沿,然後滑到地板的磁磚。在冬日的天候,蜷縮著身子,一夜到天明。
已經習慣了的生活方式,要改很難。不喜歡穿厚重衣物,那種層層疊疊的笨重感,讓他渾身不自在。他選擇輕便的衣裳遮體,但保暖度不夠。
當自然的生理反應,空氣凝結時,他面不改色地,像似屁影另有其人,而泰然自若。
眼前的女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他也回以無辜的眼神,彷佛在告訴她:「我也不願這樣啊,都是地瓜惹的禍。」
三、鈔票不見了
他沒有兒子,抱了一個孩子,養兒防老,靠邊思考。
有下一代不一定孝順,沒有後代也覺悲哀。他為了年老有人侍候,東尋西覓,希冀養兒將來長成,顧及恩情,回報一二。
事與願違地,當他年邁又罹癌,病塌前面無兒的蹤影,來了看護,幫忙照顧。
手上存一筆,那是古人口中所說的「棺材本」,身後事自己當自備,其他再煩他人籌備。
生病時刻,渴盼親人的撫慰。思兒多時,終於露臉的養子返鄉探慰。措手不及的事就發生在他身上,沒有感恩心的養子趁機捲款離去,飛機飛得遙遠,留下他望兒興嘆。
慶幸每月尚有就養金糊口,沒有錢的日子,存活得辛苦,但他更難過的是養兒防老的希望泡湯。看來他無法含笑九泉,只有抑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