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屋頂下

名人推薦：作家─凌性傑、深雪 政治大學教授─宋國誠 | 推薦

台大外文系教授 張淑英 | 專文導讀



「薩德侯爵的創作與理論堪稱十八世紀此輩宗師……那麼，亨利‧米勒，就是以巴黎為護城池，跨越美利堅的禁忌，在法國找到書寫性的自由和解放的信徒。」

──台大外文系教授 張淑英

「文學史上少有作家敢於以如此強有力的方式呈現。」

──美國作家諾曼‧梅勒Norman Mailer

「米勒──最有精神、最淫猥、最喧囂的能手。」

──美國文學家威廉Ｓ‧布洛斯William Ｓ. Burroughs

「最棒的米勒！……以他的才智與大膽，這可能是一部...

第一章 在巴黎的屋頂下

　　確確實實，我在巴黎已經住得夠久了，對任何事情再也不會感到驚奇。你在這兒不必刻意去尋求歷險，不必像你當初在紐約時的樣子……你只需要有一點耐性，等待著，生命會在非常隱密的地方找到你，在這兒，各種事情都會發生在你身上。但是我現在的情況……這個漂亮的十三歲女孩，裸著身體坐在我的膝蓋上，她的父親在角落的一個屏風後面忙著脫掉自己的褲子，那個豐滿的年輕妓女坐在長沙發上……情況好像是經由一面變形的鏡子在看著生命，影像可辨認，但卻令人起疑。

　　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專找年輕的女孩下手……我不是你在公園裡會看到的那種遭到驅趕的男人，總是顯得有點邋遢，兩腿有點站不穩，向人解釋說，那小女孩的衣服上有灰塵，他是要把她的灰塵拍掉……但是，現在我必須承認，瑪色蕾身體嬌小、無毛，讓我很興奮。倒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小孩，而是因為她是一個並不天真的小孩……如果你注視她的眼睛，就會看到知識的魔鬼，智慧的幽靈……她躺在我的腿上，裸露的小無花果壓在我的指頭上……她的眼睛在嘲笑我的猶疑不決。

　　我捏她那修長的兩腿，一個手掌抓著她那扭動著的整整一邊的屁股……她的身體幾乎未脫孩童的圓形與無定形。她是一個女人的縮影，是一種還未完成的拷貝。她的小孔濕濕的……我用指尖去搔它，她很喜歡……她正在摸索我的褲子前面，尋找我的那話兒……她的指頭偷偷伸進我褲子的鈕扣蓋，讓我嚇一跳。我抓住她的手臂……但是她已經發現我那叢毛兒。她抓住我的外衣，藉此靠近我的身體，我無法讓她遠離我的那話兒，她開始玩著我的老二……嗯，她會發現我的老二硬邦邦的……

　　那個妓女坐在那兒搖著頭……這樣一個小孩……這樣一個小孩，她說……這種事情是法律所禁止的。但是，她很渴望地注視著每個動作。就她的行業而言，人們無法對她感覺興奮，妓女的生計只是在於學會出賣孔兒，不是在於學會出賣熱情……但是，我可以看到情緒出現在她的身體之中，她的聲音之中已經充滿了情緒……

　　她叫瑪色蕾到她那兒。小孩不想離開我，但是我還是讓她離開了我的大腿……能夠擺脫她，我幾乎很感激。為何這個小孩想要成為一個——嗯，一個壞女孩呢？妓女問道。小女孩沒有回答。妓女站在女孩的兩膝之間，觸碰她裸露的身體。她每個夜晚都跟爸爸做這種事嗎？是的，每個夜晚當他們在床上的時候……她表現出反抗的模樣，得意洋洋……爸爸工作的時候，爸爸白天不在的時候呢？小男孩們有時會要她做這種事……她並不曾與他們做這種事，也沒有跟那些想要帶她去散步的男人做這種事。

　　她的父親生氣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年輕的女人最好不要問小孩……他拿出一小瓶酒，我們三個人喝著濃烈的白蘭地。女兒則喝少許白酒。

　　我跟這位妓女坐在長沙發上。她很感激我在這兒，我也感激她在這兒，她已經忘記自己的行業，否則當我的手伸向她的腿部時，她會脫下衣服……結果她卻躺回去，讓我的手向上伸到她的衣服地方……她的腿既粗大又結實。

　　瑪色蕾坐在父親的大腿上。她玩著父親的那話兒，而父親在她的兩腿之間摸索著……她挺起小小的肚子，父親吻她的肚子，她兩腿張開，可以看到父親的指頭在她的小洞之中滑動。她把自己的一根指頭跟父親的指頭一起放進「捕鼠洞」之中，「捕鼠洞」伸展開來，她在笑著……

　　妓女的身體很熱，當她伸展兩腿，我發現她的兩腿之間濕濕的。她那叢毛兒像我的手那樣大，像羽毛那樣柔軟。她掀起自己前面的衣服，抓出我的東西，把我的老二的鼻子對著她的「髭鬚」摩擦……我要捏她的乳房嗎？她以嘆息的聲音說，如果她要我吻她的乳房，也許咬它們，我會不高興嗎？她渴望屌一次，現在這件事已經跟原本為錢而來無關了……她也許會把錢歸還，再加一點額外的金額，只要讓一根陰莖進入尾椎下面那發癢的地方……

　　瑪色蕾要我們看著她。她對著父親的身體彎身，一手握著他的陰莖，另一手做著手勢，大聲叫著要人注意看。她要吮吸父親的那個東西，她對我們這樣說，難道我們不想看著她把那東西放進嘴中嗎？她的老爸微笑著，像一個吸食大麻上癮的人，此時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她父親的身體有一半懸在椅子外，等待這小婊子坐進椅中。

　　我很想知道，她的快感是否有外表所顯示的一半強烈……有人教了她，這一點立刻可以看出來，這一切並非全是出自她的想像力。她用父親的陰莖末端摩擦自己的乳頭，把陰莖放在乳房之間——如果她有乳房的話——愛撫著陰莖……然後，她的頭壓在父親的肚子上，吻他的肚子，吻他的大腿，吻他那叢毛兒……她的舌頭看起來像一隻紅色的蟲，藏在他黑色的陰毛之中。

　　妓女抓住我的手，壓在她的兩腿之間。她很激動，一旦看到猥褻的小女孩忽然把父親的陰莖放在自己的嘴唇之間並開始吮吸，她幾乎尖叫出來。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她大聲說，但瑪色蕾轉動著眼珠，稍微咂著嘴唇，證明這種事情是可能的……

　　瑪色蕾要我屌她。她跳進長沙發之中，在妓女和我之間推擠著……她透露出一種迷人的可怕意味，害我無法移動身體。她滑進我的懷中，以裸露的肚子推著我的陰莖，張開兩腿，把我的那話兒放在兩腿之間……我感覺到她那不長毛兒的小孔觸碰我的陰莖末端，於是我轉身要離開她，但她立刻跨騎在我身上。

　　「屌這個淫蕩的小妓女吧！」妓女對我彎身，興奮的眼睛瞇起來……她拉扯衣服的胸部地方，露出一半的肩膀……她的乳頭壓著我的肩膀。我也聽到瑪色蕾的父親說——「屌她！我一定要看到我的小親親被人屌！」

　　瑪色蕾伸展下面那個裂開的小無花果，用手把它張開，對著我的那話兒推進去……這個小怪物無論如何是把它弄進去了……我看著我的那話兒把她的那個東西伸展成兩倍大。我不知道她如何容納進這麼大的東西……但是她那不長毛的小孔兒似乎把我吞噬了，小孔兒對著我的陰莖推進，再推進……有一會的時間，我興起一種衝動，想要把她壓在我下面，張開她那小孩的兩腿，屌那小小的裂口，一直到它爆開，用我的那話兒把她撬開，再撬開，屌她的小子宮，一再把它充滿精液……她此時正在屌我，可愛的屁股抵著我的那叢毛兒，不長毛的孔兒被我的陰毛所隱藏……她正在笑著，這隻狗狗，她喜歡我的陰莖在她身體裡面……

　　我把她甩開，推離長沙發，但是她不了解我並不想要她，或者，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介意……她緊抱住我的膝蓋，舐著我的睪丸，紅色的嘴唇親吻我的那話兒——忽然，我看出她的嘴唇塗了口紅——還來不及阻止她，她就把我的那話兒放進嘴中。她吮吸著，我幾乎要出來了……她發出咯咯聲，在我的陰莖上方喘著氣……

　　「你這個瘋狂的雜種！」我對著她的父親叫著。「我不想屌你這個去他的孩子！如果必須有人屌她的話，你自己屌她好了！」我把那話兒推進褲子裡面，瑪色蕾跑到父親那兒。「首先，我來這兒，想必跟你一樣是瘋了……我確實沒有喝醉……現在滾開吧，不要擋著我的路！」

　　「爸爸！」瑪色蕾叫著。我認為她被我的暴烈脾氣嚇著了，但是其實沒有……這個小怪物並沒有被我嚇著。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對我閃爍著。「現在，去拿吧，爸爸！去拿那根小鞭子，這樣他就能夠在屌我時打我！哦，爸爸，拜託！」

　　我完全跑出房子外。如果我沒有跑出來，就會殺死某個人。跑到街上後，我顫抖得很厲害，不得不停下來，靠在一道柵欄上休息。我感覺好像逃離了什麼不祥又血腥的東西，是一場夢魘中的什麼東西……

第一章 在巴黎的屋頂下

　　確確實實，我在巴黎已經住得夠久了，對任何事情再也不會感到驚奇。你在這兒不必刻意去尋求歷險，不必像你當初在紐約時的樣子……你只需要有一點耐性，等待著，生命會在非常隱密的地方找到你，在這兒，各種事情都會發生在你身上。但是我現在的情況……這個漂亮的十三歲女孩，裸著身體坐在我的膝蓋上，她的父親在角落的一個屏風後面忙著脫掉自己的褲子，那個豐滿的年輕妓女坐在長沙發上……情況好像是經由一面變形的鏡子在看著生命，影像可辨認，但卻令人起疑。

　　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專找年輕的女孩下手……我...

天使刺身，筆鋒植入/直入：亨利‧米勒性愛的全裸書寫　　　　◎張淑英

亨利‧米勒的《在巴黎的屋頂下》（Under the Roofs of Paris），原為法國電影片名Sous- les toits de Paris，是一九三○年法國早期的有聲電影音樂喜劇。亨利‧米勒一九三○ ─ 一九四○旅居法國，完成自傳式情色三書《北迴歸線》、《黑色的春天》、《南迴歸線》；一九四○ ─ 一九六○ 回歸美國的紐約時光，完成殉色三部曲（《性愛之旅》、《情欲之網》、《春夢之結》）。這部據聞為了餬口於一九四二年完成的《在巴黎的屋頂下》，可以說是從情色越界到色情的風月書寫。巴黎的左岸人文薈萃，名聞遐邇，皮卡紅燈區的紅磨坊更是不遑多讓，巴黎（Paris） 的屋頂下（巴黎士/ Paris的判決下）天使與魔鬼共舞/伍。

古希臘文裏有四個字詮釋愛：Eros (浪漫、詩性的愛)，philia (手足的友愛)， storge (家庭的慈愛)，agape (無私的博愛)。愛神（愛羅斯，Eros）和賽姬（Psyche）的故事成為西方文明與文學創作中詮釋「愛」的憑藉，而Eros也被延伸詮釋，變成了「情色」—Erotic/ Eroticism 的詞源。十八世紀法國啟蒙世紀開啟理性思辯的哲學思索，因此，情色/情色就像鞦韆擺盪，在精神、心理、身體、情慾的論述中波濤洶湧，無法畫界。薩德侯爵的創作與理論堪稱十八世紀此輩宗師，而巴代伊就是二十世紀揭開情色史面紗的理論論述者；那麼，亨利‧米勒，就是以巴黎為護城池，跨越美利堅的禁忌，在法國找到書寫性的自由和解放的信徒。他以筆實踐，讓文字和紙張呈現床和床上（或是偽床）發生/發聲的事，讓扉頁字裡行間的天地距離全開，露骨展現過去已經存在的愉悅、性暴力或性遊戲。如果過去只能「猶抱琵琶半遮面」，暗中取悅/越，只能看不能說，只能畫不能話，現在就是天使刺身，筆鋒植入/直入。

天使刺身是巴代伊《情色論》的重點，他指出情色最初與宗教有關，最大的環節在於禁忌與踰越。踰越不是對禁忌的否定，而是對禁忌的超越與成全。因此，他以神祕主義的大德蘭修女（Santa Teresa de Jesús）的狂喜為例，指涉她抵達七級浮屠的修練與天主神會的神祕恩寵，即與性交高潮的極致類同。義大利雕塑家貝里尼（Gian Lorenzo Bernini）的〈大德蘭修女的刺身〉，天使從上持箭直射即為隱喻。由此觀之，亨利‧米勒的書寫抒發是對禁忌的超越與成全，所謂的「淫猥、喧鬧、下流」的批判不過是作者掀開潘朵拉的盒子，以負面書寫達到釋放禁忌的目的，他寫出了人性集體共有的「性惡」的經驗或渴望。

然而，即便遭禁多時，亨利‧米勒仍然生逢其時，爾今其人其作儼然成為情色創作的標竿。相較他前後兩系列三部曲穿插故事節情當裝飾品，《在巴黎的屋頂下》全然單刀植入/直入，翻譯的語彙隨著社會型態和流行文化的演變趨口語通俗，直接且羶腥。《在巴黎的屋頂下》全書描繪阿爾夫漫遊巴黎與不同年齡的煙花女子的S\M性經歷，它\他是唐璜、唐喬望尼、卡薩諾瓦的異形，是剝除細膩的《金瓶梅》篇章，沒有宗教勸戒的《肉蒲團》； 是一樹梨花壓海棠的《羅莉塔》和《查泰萊夫人的情人》性慾版，也是西班牙女作家葛蘭黛絲（Almudena Grandes）同樣引起爭議暢銷熱潮的女性版—《露露》（Las edades de Lulú）的「模範」，或是《格雷的五十道陰影》未來三部曲。一言以蔽之，亨利‧米勒的筆帶著讀者像導遊帶著遊客去著名紅燈區看 “now in action” 的實況表演。

亨利‧米勒和書中主角阿爾夫的主導角色，不免讓人聯想性別政治和意識。七十餘年前的書寫，若以今日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的女性主義哲學切入，婦女的屈從地位，女性身體的論述，女性的主體/客體身分……，在這部小說中是權力屈從的角色，處於未能顛覆傳統的受迫位置。例如，作者最後透過阿爾夫的嘴說出：「我要去購買或製造一個很好的機械孔兒，一個屌機器，藉由電力運作，一旦保險絲燒斷，麻煩出現，我可以從牆上的插座把它拔出來」，如是以男性為至（制）高點、女性被動、唯物化的論述，仍有諸多可議可論之處。情色的抒發到最後如果只色而無情，就是非人的機器。《在巴黎的屋頂下》燈紅酒綠，也如在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巴黎情迷，「屋頂」提供一點庇護，一點羞澀，一點隱私，讓人/性恢復「人性」，才是閱讀亨利‧米勒將情色醜態畢露背後的省思。

天使刺身，筆鋒植入/直入：亨利‧米勒性愛的全裸書寫　　　　◎張淑英

亨利‧米勒的《在巴黎的屋頂下》（Under the Roofs of Paris），原為法國電影片名Sous- les toits de Paris，是一九三○年法國早期的有聲電影音樂喜劇。亨利‧米勒一九三○ ─ 一九四○旅居法國，完成自傳式情色三書《北迴歸線》、《黑色的春天》、《南迴歸線》；一九四○ ─ 一九六○ 回歸美國的紐約時光，完成殉色三部曲（《性愛之旅》、《情欲之網》、《春夢之結》）。這部據聞為了餬口於一九四二年完成的《在巴黎的屋頂下》，可以說是從情色越界到色情的風月書寫。巴...

導讀
天使刺身，筆鋒植入/直入：亨利‧米勒性愛的全裸書寫

卷一
第一章 在巴黎的屋頂下
第二章 法國人的方式
第三章 屌之街

卷二
第一章 黑色彌撒與侏儒
第二章 我內褲之中的法國
第三章 尋找家
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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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刺身，筆鋒植入/直入：亨利‧米勒性愛的全裸書寫

卷一
第一章 在巴黎的屋頂下
第二章 法國人的方式
第三章 屌之街

卷二
第一章 黑色彌撒與侏儒
第二章 我內褲之中的法國
第三章 尋找家
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