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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閻羅的圖書 |
惜閻羅 出版社:松果屋.誠果屋 出版日期:2010-12-27 語言:繁體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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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天寒地凍的,她像隻小兔子一樣,
抖著虛弱的身體,準備去打水,為他洗手作羹湯。
可是──他、他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糟糕了,被他抓到她擅自下床,
他肯定會氣到怒髮衝冠,然後把她用棉被包成個粽子,
再拋到床上,用炭盆蒸得暖暖熱熱的~
唉,這種被人當成豬養的生活,說實在的,真是相當不錯,
而且他人勤快,做飯的手藝又好;
要不是她身體太虛弱,肯定會被他養得超級白白胖胖!
嗯,等等……不對勁!他們倆都是從孤兒院逃出來的,
他怎麼有辦法每天都給她張羅好吃好喝的,還為她配來貴死人的藥?
肯定是……在外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工作!
誰知她一問之下,他居然樂呵呵的展示起他的健美身段,
還神祕兮兮的,問她知不知道什麼是「男館」,
說他是裡面的紅牌,老爺公子人人愛,還願意出借身子給她試用──
看他緩緩脫衣,露出精壯胸膛、王字腹肌,褲頭也即將解下……
喂!她身體這麼虛,他給她看的東西太補了,她要噴鼻血啦!
作者簡介:
楔子
那是一處很破陋的坊區,過的路人經過時,無不對它施以蔑視的眼色。
對他們這種生活正常的人來說,會進出這坊區的,除了託孤院的孩童外,還有要找下三級妓女發洩的匠工或農人。
他們對那些孩子也沒有好臉色。那些孩子會在這裡的託孤院生活,是因為他們不知被哪個粗心的妓女給生下來,根本是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孽種。
沒有人會憐憫這些孩子,他們只能自力救濟,或是相濡以沫。
下著磅礡大雨的街道上,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高瘦男孩,冒著雨,抱著一包東西,飛奔在街頭。
雨水洗盡了他在煤鋪裡工作染上的髒汙,漸漸露出五官分明的輪廓;飛揚的眉滿是英氣,薄唇勾起的得意之笑,更讓他的臉顯得好看;若不是他穿著破舊、像個煤礦工,其實他是一個讓人覺得看不膩的男孩。
他進了那陰森的坊區,回到了長大的託孤院,一進門便大叫:「宿子!宿子!我回來看妳了,瞧我給妳帶了什麼好東西……」
然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屋裡的氣氛詭異,許多孩子都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他東望望西望望,沒看見熟悉的臉龐,於是問孩子。「你們的宿子姊上哪兒了?」
孩子沒敢答話,而是恐懼地望向他身後;他覺得有異,便回頭看,見到了託孤院的守門者——一個像屠戶、隨時都喝得醉醺醺的漢子。
「你拿了什麼東西回來?尹勢。」守門人打了個酒嗝,伸手向他討。
名喚尹勢的男孩馬上收起笑容,面露戒備,像看敵人一樣看他。他把懷裡的東西藏起,從襟裡掏出一個錢袋,丟給那漢子。「錢在這兒,拿去。」
「呵,賺了不少嘛!」漢子捏了捏,得意地說。
「宿子呢?」尹勢問時,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漢子又笑,好像在嘲笑尹勢的不知情。「賣了。」
尹勢沒有馬上回話,但是大眼越瞪越裂。
良久,他才沙啞地問一句。「什麼賣了?」
「那個女孩長大了,所以,我把她賣給妓戶了。」
尹勢的脾性突然爆發,衝上前去扯漢子的衣襟,憤怒地說:「賣了?!你憑什麼把她給賣了!我們不是說好,我出去賺錢,你讓宿子待在這兒養病嗎?我們都是在這託孤院長大的,你良心被狗啃了嗎?敢把人這樣秤斤論兩的賣給妓戶?!」
忽然漢子結實地給了他一拳,把瘦弱的他給打趴在地上。
漢子不屑地吐他口水,哼道:「馬的,你以為這些錢,夠這託孤院維持多久?你才得有些良心、有點自知之明。」
尹勢頭有些暈,緩緩抬起頭,看著廚灶的方向。
他看到灶上有個東西發著寒冷的光,他想看清那是什麼。
「何況,我養你們這麼久了,讓她用身子賺錢回來報答報答我,也是應當的;這道理說出去,沒有人會說不好!」那漢子竟如此厚顏無恥。
這時,尹勢看清了——那是一把削柴用的小刀。
他忍無可忍了。他可以聽從這漢子的命令,去做最下賤的工作,但他完全無法忍受和自己一起長大、一起互相扶持、一起相濡以沫的青梅竹馬,被人這樣糟蹋。
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女孩,怎麼有人會糟蹋這長得像水一樣柔的女孩?
尹勢咬牙,被憤怒沖昏頭的他,衝上前去拿了那把小刀,然後什麼都沒多想,一眨眼之後,漢子痛苦扭曲的表情,就映入他的眼。
為了宿子,他殺了人。
他有些愣,連臉上的血都忘記擦,也無暇顧及一旁看得膽顫心驚的孩子們。
回過神,他只想到一件事,便衝出門外,往滿是妓女戶的巷子奔去。
他一家一家的推門找,就是要找到被漢子賣去當妓女的宿子;當然,他這莽撞的舉動惹來了一堆罵聲。
找到中段時,他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不要——放手——我不要、不要——咳咳——」這聲音很病弱,還夾雜著喘氣與咳嗽聲。
尹勢馬上認出來。「宿子!」他連忙上前撞開那棟妓戶的門。
一推開門,他就看到宿子被拖在地上,還被賞了耳光的畫面。
「王八蛋!不要碰她!」尹勢衝了過去,手上還拿著血淋淋的刀,讓幾個拖著宿子的大人們感到驚駭。
「阿勢……」宿子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她的頰上有一個紅印子,讓尹勢看得更是心疼。
「放開她!」尹勢大叫,那些人照做。
他伸手,示意宿子牽他。「過來,宿子。」
宿子停止哭泣,強裝鎮定,爬了起來,走過去握住尹勢的大手。
這一握,讓彼此都好安心。
宿子一淋到雨,不爭氣的身子又惡化了,她不住的咳嗽。
「喂!小子,咱們可是付了錢喔!你這樣搶去,等於是犯罪!」老鴇模樣的女人警告著他。
可她話說完沒多久,尹勢就丟了一包錢給她,堵住她的嘴。「我們不賣了。」尹勢惡狠狠地說,然後摟緊渾身顫抖的宿子。
「我們走,宿子。」他緊盯著這群人,就怕他們背著身走時會被突襲。還好,他們的離開並沒被阻止。
尹勢帶著宿子來到可以避雨的屋簷下,查看她的傷勢。「那些人有沒有對妳怎樣,啊?」他摸她的臉頰,好燙,又發燒了。「妳不舒服嗎?宿子?」
宿子沒有回話,只是睜著迷濛的大眼,同樣細看著他頰上的瘀青血痕。
她輕輕地問:「阿勢,他又打你了嗎?痛不痛啊?」說著,她伸手去摸,柔柔的力道,好像想撫平他的傷痛一樣。
尹勢突然哽咽。他想,這世上,他就只有宿子了,也只有宿子在乎他的死活。
他不讓她摸他的傷,而是將她冰冷的身子緊緊擁在懷裡,沙啞地對她說:「我們是好朋友,我發誓,我不會再丟下妳,絕對不會!」
宿子愣了愣,手也攀上了尹勢的臂膀。「是啊,我們是好朋友。」她用孩子般天真的口氣說:「你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嗎?」
「不會。」
「一言為定喔。」宿子聽起來很快樂,雖然她在發燒。「背信的人是豬。」
「好,一言為定。」
宿子沒看到尹勢的眼睛。
若她看到了,她會發現這雙眼睛是值得信任的;而且他所透露的堅定,更是連她也撼動不了。
但這時的她,只知道他們是好朋友,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如此而已。
她當然也不知道,尹勢為了她,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人。
第1章
那是一處看似平凡、用亭子搭建的小雜貨鋪;裡面有賣孩子們喜愛的獸糖、蜜餞、乾果,也賣婦人們燒菜用的各種乾貨以及煤炭等等。
守著這雜貨亭的人,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瘸子,他的背後掛著一方大木板,木板上用細木條分隔了好幾十個格子,上頭零零落落地掛著紅色與白色的水牌。
來買東西的客人看到那些水牌,都不以為意;他們想,那可能是店主用來方便記錄貨物數量的。
其實這中年瘸子平時對客人相當愛理不理、死氣沉沉,見到錢掏了出來才會動一下;領教過他這德性的人都不喜歡來這兒,因此這小亭的生意一直都很冷清。
此時,一個身材修長,穿著黑色袍子,像浪跡天涯的俠士般的男人,走進了這條小巷,來到這小亭前。
那男人看了看這攤子擺的貨品,隨手挑了包獸糖問:「這多少?」
中年瘸子老劉斜眼看了下他的衣服,發現是普通百姓穿的粗布料子,便沒什麼精神應對。「五錢。」他沒好氣的回答。
男人掏了五錢出來。「若我穿了好衣服來,你會看我一眼嗎?老劉。」男人露出好看的笑,玩笑似地說。
「咦?」老劉一愣。
「眼睛要往上長,別老是狗眼看人低。」男人挖苦他。
老劉這才抬眼細看來人。
這人生得一副端正英挺的五官,眉宇秀氣,雙眼卻炯然有神,頗有英氣;但他嘴上老是掛著漫不經心、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笑,又讓他少了一股穩重之風。
加上男人身上穿著袍子,如行走四處的俠客般隨意,烏黑的長髮也只是用簪子挽個髻,浪浪蕩蕩的,實在無法像老劉其他的主顧,比如那總是穿著官服出現的懷沙,以及一看就知道是富家貴公子的寒芬一樣,讓人馬上鞠躬哈腰、卑躬屈膝地去奉承諂媚他。
不過老劉心知肚明,這傢伙在道上的前途無可限量。
這傢伙出道未久,只有三年,卻馬上就搏得教京城人士聞風喪膽的殺名;殺人就像殺他的殺父仇人一樣,又快又狠又絕。
而他也是個愛錢奴,案子一完成,那死人的血都還沒流乾,這傢伙就已嘻皮笑臉地過來向他領錢票了。
認出他後,老劉便不敢小覷他了,趕緊堆起世故的笑。「唷!尹勢爺,瞧您這滿面春風的樣子,想必最近有什麼好事嘍?」
尹勢笑笑,拿出水牌說:「解決了,你可派人去驗,不過我要先拿錢票。」
老劉乾笑。「哎呀!您怎麼老是這麼急呢?」
尹勢也哈哈笑起來。「不急?那可是會急出人命的。」
老劉撇撇嘴,拿了水牌,在一本簿子上邊登記什麼邊說:「您才剛奪了幾條人命,還怕少了誰的命嗎?」
「少了我的命,你說能不急嗎?老劉?」尹勢笑看老劉在一張錢票子上蓋了紅泥章,臉上的笑更是心滿意足。
「咦?」老劉抬頭看了他一下,覺得他的話挺有蹊蹺的;他浮蕩的臉,也總讓人想入非非,便向他開了個玩笑。「喔,我了解了、了解了。」
尹勢偏頭笑望他。「你了解什麼?」
「您是不是在鳳春樓看到什麼好姑娘,想拋千金博美人一笑啊?」這種人會急著要錢,也只會花在那種地方吧?
尹勢挑眉,不置可否。「算吧!也想讓自己的身體好好發洩一下。男人的身體不發洩,怎麼得了呢?還好我沒瘸腿,還能找個上等貨色,哈哈……」
他見老劉把票子開好了,抽了就走;他一面搖手跟他說再見,一面掏著剛買的獸糖,像個孩子一樣邊走邊吃。
尹勢模樣十分瀟洒,壓根兒不管自己方才的話有多麼傷老劉的自尊。
其實老劉也沒辦法,這傢伙的確樣樣比他強;若是上妓院,必定是所有妓女都想倒貼他吧!
穰原的冬天,又濕又冷。
對於身有肺病的人來說,濕冷的空氣頗難熬;不但身子冷,呼吸也益發困難,吸不了幾口氣就忍不住大咳。
不過,宿子窩在厚實的暖被裡,倒是緩和了些許症狀,而且某人出門前,還把炭盆燒得火旺;空氣暖和了,熱茶也滾好溫在床頭,她若是咳了,也方便倒來喝、暖身子。
總之,他把她安頓照料得很好,這種天氣,她只要安安分分地待在房裡就好,被肺病染上的身子也不容易虛弱,可是……
她微微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啊,已經這麼晚了,天快黑了呢!」她喃喃自語。「阿勢那傢伙,不知道在外頭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想了想,便翻動身子、起身下床,披了件厚棉襖,揣了個小手爐,拖著緩慢的步伐,顫抖的出門。
寒風迎面而上,她緊緊地縮著身,像小兔子般的身體又更嬌小了,臉上那讓人憐惜的紅暈,被她蒼白的皮膚襯得更加明顯,像胭脂一樣嬌嫩。
來到廚房,她打開灶口,喚醒火星,添了柴進去,把灶生熱。
她想煮熱粥,可屋裡已經沒水了。
「我得去提些水來……」她吃力地站起身,拿起水桶。
她覺得水桶好重,好像要把她的手給扯斷了似的。
每次做起這些事來,宿子都深深感到無力。
她這個病弱樣子,什麼事都做不了。
一個女孩子家,老是仰賴男人照顧,卻沒法照顧那個男人,她這樣算什麼?
因為久病,宿子也常胡思亂想,想如果沒有她這拖油瓶,那個總是要顧及她身子的男人,會不會過得更好?
「呼,好重……」還沒出走廊,宿子就搬不動水桶了,趕緊放在地上喘口氣。
「田宿子——」
忽然,她的後頭襲來了一股殺氣,以及連名帶姓、警告意味濃重的呼喚聲。
宿子倒抽一口氣,顫顫地回過頭。
只見高她一個頭的尹勢,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背後,低著頭瞪她。
「啊!阿阿阿勢啊……」宿子抓抓頭,先裝傻再說。「那麼早回來……」
有時候她覺得尹勢就像貓一樣,她常常抓不定他的行蹤;一個回頭,他可能就不見了,可再一個回頭,他又突然出現在妳後面。
她總是這樣追逐著他的身影,卻連這樣的追逐,也讓她感到好吃力。
「不早了。」尹勢的臉難得嚴肅,沒有笑。「如果我再晚一點回來,可能就要到水井裡頭找妳了,妳說是不是,田宿子?」開玩笑,讓一個有肺病的人去打水,人不掉進井裡才怪。
通常尹勢連名帶姓的叫她時,就代表他很生氣、很生氣。
「哎唷,我一整天都窩在被窩裡,有點悶,也想做點事……」宿子後退幾步。「何況外頭那麼冷,你也應該想喝些熱粥吧?這點事我行的!」
「妳也知道外頭冷?嗯?」尹勢前進幾步。「外頭這麼冷,妳還這樣跑出來?是嫌自己的身體太強壯了嗎?」
「我、我……」宿子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尹勢也不讓她有多說的機會,搶過水桶,彎身一把將她撈起,抱進了房裡。
「呀呀——放我下來,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我不放心。」尹勢回她一句。
對她,他就像對一顆容易碎裂的珍珠一樣,總是輕手輕腳的呵護著。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鋪上,不但替她蓋好棉被,還把她全身包得緊緊的,就怕寒氣會跑到她身上。
「啊啊——你在包粽子啊?」宿子叫著。
「對,包粽子。」尹勢扠著腰說:「然後把妳拿去蒸一蒸,看會不會蒸出一個全新的田宿子。」說完,他又去忙著添煤炭,將炭盆燒得更熱。
全新的田宿子?宿子看著他寬闊的背影想,他是不是希望她可以健康一點,不要老是拖累他?
她小聲地說:「阿勢……」
「幹麼?」尹勢回頭。
「一次也好,就讓我做一次事吧。」宿子說:「你最近煎的藥很有效,我的身體真的好多了……」
她不要老是做他的拖油瓶。
她也想在這寒冷的冬天裡,替他準備熱水、熱食,讓他一回來就有溫暖可享。
尹勢看著她落寞的小臉,眼神有些複雜;但他趕緊藏起這些複雜,換上笑臉,向宿子打哈哈。「即使妳身體好,我也不要妳煮菜。」
「為什麼?」
「記得以前妳在託孤院煮過一次飯嗎?」
「嗯,有啊。」那時她身體比較好。
「那晚大家只有燒焦的鍋巴可以吃。」尹勢故意打了個冷顫。「我可不想再重新回味一次那恐怖的味道。」
「啊?!」宿子被激得臉紅。「你、你——原來你是嫌我煮東西難吃!」她吃力地朝他丟去一個枕頭。
「哈哈——」尹勢輕而易舉就接住了她的攻擊。「妳奈何不了我。」
「吼!人家還很擔心,你在外頭工作,會又冷又餓……算了,是我雞婆。」宿子蒙頭蓋起被子,背過身,不理尹勢了。
尹勢拍拍滿是炭灰的手,看著床上隆起的小丘,會心地笑了笑。
他怕她總是病懨懨的,所以寧可把她激得哇哇叫,讓她氣得不想理他,他再低聲下氣地哄哄她……也不想看她一臉絕望、虛弱的躺在床上,面無表情。
他走過去。「欸,宿子,晚上吃點雞湯燴麵條吧?我從申陽館那兒包了雞湯回來,熱一熱,下個麵糰,就能吃了。」
那座小丘沒做聲。
尹勢坐上床,用手去戳那座小丘。
「欸,宿子。」
小丘還是座沉默之丘。
尹勢哼哼壞笑,手伸進棉被裡,探到宿子的腰、哈起她的癢。
宿子嚇到,怪叫起來。「哇啊——噗——好癢,住手——哇哈哈——」她叫得太急,喘不過氣,猛咳了起來。
尹勢趕緊收手,把她扶起來,拍撫她的背。
「嘿,所以以後我跟妳說話,不要不理我。」看到宿子嫩紅的小臉,罪魁禍首不但沒有一絲歉意,反而覺得很滿意。
他就是不要宿子病懨懨的、沒生氣。
宿子瞪他。
「這樣動一動,有沒有餓了?」尹勢還是笑得很無賴。「餓了,我們就快來煮麵吃。」
被這麼一鬧,沒胃口都被弄餓了,所以宿子只能沒好氣地點點頭。
「太好了。」之前宿子發病時很沒胃口,讓他著實擔心了好一陣子。
尹勢站了起來。「我去弄一弄,很快,妳等著。」只要宿子願意吃東西,他什麼都買,像這申陽館的雞湯,便是她愛吃的,清淡沒腥味。
尹勢正要走,宿子拉住了他的衣角。「阿勢……」她叫了一聲。
「嗯?怎麼了?」
「我……」
我是你的拖油瓶嗎?她想這麼問。
他這樣為她忙著,從孩子忙到了大人,還是這個模樣;因為她,即使他們離開了託孤院,仍無法使他的生命有任何好轉改善,她覺得很愧疚。
「怎麼了?」尹勢的前半生幾乎是和她黏在一起的,怎會看不懂她愁苦眉宇裡的思緒?他收起了笑,等著聽宿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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