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嘉皇后（二之二）：紅顏終不悔

第二十八章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妳到底要說些什麼？」我疾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領口。她軟綿綿的身體輕得像一團棉絮，被我這麼一拽，就輕易地懸在半空。

　　「妳以為妳阿姊司徒敏是為了上官燊殉情而死？哈哈……」近似瘋狂的笑聲配合著她血色全無的臉頰，呈現出絕望的死灰色。

　　「阿姊和姊夫琴瑟恩愛，一個仙逝而去，另一個也不願獨活。世人皆知的事實，容不得妳在這裡說什麼瘋話！」雖然嘴硬，但我的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絲害怕來。拽著她領口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丁夫人「啪」的一聲跌落回地上，披頭散髮的她看上去像個幽靈。

　　「琴瑟恩愛？」丁夫人還是大笑著，由於笑得激烈，不得不捂著胸口、喘著粗氣，才可以繼續下去。「今天到這個田地了，我也不怕告訴妳。司徒敏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上官裴！」

　　這次不等許姑姑動手，我已經一個巴掌摑了過去。「妳胡說！」我氣得簌簌發抖，拚盡全力打過去，因為用力過度，自己也差點沒站穩。

　　一道鮮紅的血痕從她的嘴角緩緩流下，她怔怔地不動，既不叫疼，也不擦拭，只是死命地瞪著我看。

　　「他們才是真正青梅竹馬的戀人，上官裴與司徒敏，他們才是真正青梅竹馬的戀人！」她重複著這句話，瞳孔由於興奮，病態地張得很大，看得讓人心驚。

　　「他們自從十六歲初初相見時，就一見鍾情于對方。後來司徒敏屢次進宮，為的都是要偷偷見上官裴一面。可是天意弄人，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在一起。司徒敏因為是司徒家的女兒，她能嫁的只有上官皇朝的皇上，她心愛之人的親哥哥。司徒敏為了司徒家能夠繼續繁盛下去，別無選擇只能進宮做皇后。天天面對自己不愛的人共度此生，妳知道是何等的痛苦？但是為了司徒家，她沒有選擇。」丁夫人漸漸平靜下來，眼神空洞而茫然。

　　「而對於我來說，每到午夜夢迴之時，自己的丈夫躺在身邊卻在睡夢中叫著別人的名字，妳知道這又是何等的痛苦？看著心愛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嫂嫂，而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妳知道皇上的心裡又有多少苦？」說到上官裴，丁夫人終於有些動容，淚水悄無聲息地從她的眼角滑落。

　　聽到這裡，我不禁連著倒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讓身子抵住了門，雙手在身後慢慢摸索到一張圓凳，驚驚顫顫地坐下。

　　心裡唯一的念頭是──

　　她在撒謊，她在撒謊！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是這樣？

　　「上官燊其實心裡很清楚，自己一直深愛著的皇后心底真正愛著的人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在人前故意裝出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背地裡卻無時無刻不用上官裴的消息來刺激著司徒敏。因為皇上與我沒有所出，所以上官燊藉這個藉口不斷賜婚於皇上，現在後宮的幾位嬪妃都是拜上官燊所賜，只有這樣，上官燊才可以從向來對他冷漠的司徒敏那裡得到一些回應，即便那些回應只不過是仇恨厭惡。而且上官燊賜婚的這些女子都是庶出之女，他這樣做無非是要時時刻刻提醒著皇上他庶出的身分。」丁夫人的眼裡閃過仇恨，自己心愛的丈夫被迫屈辱地納妾，而因為是皇上賜婚，自己和夫君連說個不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憤恨，我作為局外人也可以想像。

　　「可是上官燊越是這樣做，越是得不到司徒敏的心。而他自己的身體卻一日差過一日，沒過多久就撒手歸西了。這是報應啊，妳知道嗎？這是報應！」丁夫人從牙縫中迸出這些字，乾脆俐落，隱隱透露著復仇的快樂。

　　「其實今天坐在皇后寶座的人應該仍然是妳阿姊！」

　　丁夫人的這句話徹底將我擊倒。

　　她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雖然我國確實有這樣的俗例，兄長過世後，如果兄嫂之間並沒有子女，繼承家業的弟弟可以娶寡嫂為妻，以保證家財不外流，也讓寡嫂的後半世有個依託，但是這畢竟是在皇家……難道說，當年上官裴想娶為后的人，會是我阿姊?!

　　彷彿讀懂了我的心思一般，丁夫人開口道：「不錯，皇上當時提出要娶的人的確是妳阿姊！經過這麼多年的兩地相思，妳阿姊終於可以和有情人在一起。妳不知道，那段時間皇上是多麼高興，甚至睡夢中都能笑出聲來。但是當皇上向妳父親和太后提出這個要求後，他們卻認為司徒家的皇后應該母儀天下，怎麼可以一女侍二夫？更何況，這二夫還是兄弟。所以他們要妳阿姊打消了這個念頭，安安心心地做她的皇嫂。而妳，冰清玉潔、才貌雙全的司徒嘉，才是唯一配得上皇后寶座的最佳人選。

　　「妳阿姊這麼多年的苦苦期盼最終變成了水中月、鏡中花，落得了個不可能的結局，而最終從她手中奪走心愛之人的還是她自己最寵愛的小妹，她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萬念俱灰之下，她才會……」

　　看著我滿臉的驚愕和幾乎要決堤而出的淚水，不知是出於憐憫還是嘲諷，丁夫人不再說下去，只是用憐憫的眼光注視著我。

　　我此刻的思緒亂作一團，心裡有一個聲音高聲叫出，極力想要說服自己，剛才面前這個女人所說的一切都只是騙人的玩意兒！可不知為什麼，隱隱有個聲音卻告訴著我，也許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掩耳盜鈴的那個人，是我！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害死阿姊的人就是我的家人。

　　還有，我！

　　我不敢想下去，拚命地搖著頭，想把這些讓人生出冷汗的害怕想法甩出腦袋。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報復我，才會編出這些胡話來騙我，一定是這樣的！如果她這樣做是為了打擊我，那麼，她做到了。

　　我突然想起了許姑姑，許姑姑是阿姊的乳母，阿姊對許姑姑，甚至要比跟母親還要親近。如果阿姊與上官裴兩情相悅，那許姑姑一定知道一些蛛絲馬跡。「許姑姑！許姑姑！妳告訴我，這些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使勁搖著她的雙肩。

　　許姑姑的眼睛早已蓄滿了淚水，她閉上眼睛不願看我，只是喃喃地說：「人都不在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呢？」

　　「許姑姑，妳看著我告訴我，阿姊與上官裴是不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是不是啊？」我發瘋似地叫出聲來，心裡急切地等待著答案，卻同時又害怕聽到她的回答。

　　「大小姐她……」提到阿姊，許姑姑終於哭出聲來，哽咽著說不下去。

　　我還是用力地搖著她，她拗不過我，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我跌坐在地上。

　　我的心生生地像是被撕裂開來一樣，我最親愛的阿姊啊，原來粉碎了妳的希望，讓妳不再留戀人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妳最疼愛的妹妹──我！

　　

　　我是如何走出滎陽殿回到自己寢宮的，我已經不記得了。上官裴三日後的出征儀式，我也稱病沒有參加。

　　臨出征前，上官裴來我的寢宮探望過我，我佯裝睡了不願見他。

　　這個男人，我的丈夫，原來只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從阿姊手中奪來的愛人。

　　上官裴將我放在錦被外的胳膊輕輕地放了進去，纖長的手指畫過我手臂上的鳳蝶圖案時，輕輕地來回撫摸了好幾次。我的頭轉向裡側，為的是不讓他看見我流下的淚水。

　　上官裴，你是在想念我的阿姊嗎？

　　這以後渾渾噩噩的三天，我只是躺在床上一語不發。半睡半醒之間，張眼閉眼我能看到的人只有阿姊。阿姊的美麗，阿姊的輕盈，阿姊銀鈴般的笑聲，阿姊與我共同成長的點點滴滴。那個摟著我，一聲聲哭斷人腸的「幸好是我，不是妳呀」，不斷在耳邊重複。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這三天裡許姑姑一步不離地守著我，一聲聲動人心懷的呼喚聲，我卻不願回答。今天許姑姑端著御廚房特意準備的千年人參燕窩湯來給我補身子，我卻倔強地轉過頭去不願喝。

　　「小姐啊，我求求妳，這幾日妳連點米都沒有沾過，這樣子下去怎麼行呢？」許姑姑哭出聲來。

　　我的眼睛虛弱得半睜著，盯著天花板，嘴唇卻還是牢牢地抿著，以自虐的方式表達著內心的無比痛苦。

　　「妳不為自己，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許姑姑掏出手帕輕輕地抹了抹眼淚。

　　孩子？我的孩子？這幾日連續發生這麼多的事，使我忘了我肚子裡還有這麼一個小生命的存在。他現在還好嗎？我這幾日倔強的絕食，他不會有事吧？我將手慢慢移到自己的肚子上，那裡還是很平坦，沒有一絲懷孕的跡象。但就是這輕輕的一觸，女人天生的母性卻在這一刻甦醒。

　　是的，不論如何，我至少還有我的孩子。我轉過頭去看向許姑姑，這幾日的折騰，許姑姑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平時她引以為傲的光潔額頭，竟然也隱約有皺紋的痕跡了。是她一夜之間變老了，還是我以前忽略了？這麼多年來，許姑姑一直陪在我和阿姊身邊，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著我們，即使我們調皮胡鬧的時候，她對於我們永遠只有寬容和寵溺。她對我們的愛也像母親對孩子一樣吧？看見我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她應該很痛心。

　　由於虛弱，儘管我使出了全力，說話的聲音還是幾乎輕不可聞。「許姑姑，扶我坐起來，餵湯給我喝。」

　　「哎，好，好！」許姑姑連忙答應著，將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在我的身後放了很多靠墊，才輕手輕腳地將我的身子往後靠。許姑姑端著青花瓷碗，坐在臥榻邊，仔細地將滾燙的湯吹冷了，才用調羹送到我的唇邊。

　　由於幾日沒有進食，滿嘴皆是苦澀，這湯在嘴裡竟然嚥不下去。但我已決意不讓許姑姑再為我擔心，所以強忍著反胃嘔吐的衝動，一口一口地硬生生將湯喝了下去。

　　「許姑姑，幫我梳洗一下，我想要下來活動活動。」看著許姑姑臉上欣慰的神色，一股暖流從我的心裡蔓延開。

　　許姑姑忙不迭地答應著，小心地將我扶下來，攙到鏡子前的凳子上坐定。許姑姑將我的長髮鬆開，用牛角梳沾著玫瑰露輕輕地將頭髮分股梳順。

　　我抬眼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的臉色、凹陷的雙頰，豔麗的姿容還在，卻已經多了一分滄桑。這金碧輝煌的後宮，真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無底深淵啊！表姑姑、莫夫人、我阿姊，現在又輪到了我，將來不知還會有多少年輕的女子在這裡葬送青春，甚至生命。

　　正出神間，我突然從鏡子裡看到許姑姑的背後有一個黑影。這幾日我心緒煩亂不願見人，下令讓侍衛都退到外殿守候，而宮女沒有我的吩咐也不會擅入。

　　「誰？」我猛然轉過頭去。

　　許姑姑一驚，也匆忙轉過身去。

　　一扇隔窗打開，幕簾被室外的狂風吹起，飄揚間遮住了黑影的半邊身子。許姑姑拿起梳妝檯上的燭檯伸手一照，我和許姑姑同時驚叫起來。那個黑影的的確確全身墨黑，一身夜行衣的打扮，還用黑布蒙著臉，只有一雙特徵鮮明的三角眼露在外面，凶光畢露。而更讓我心驚肉跳的是，來人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劍鋒上泛著幽幽的藍光！

　　「來人啊，有刺客！」許姑姑反應過來，大聲地呼救。

　　我只看到眼前寒星一閃，許姑姑就應聲倒下。「許姑姑！」混亂中，我忘了自己的安危，只記得許姑姑重重倒地的聲音，彷彿直接捶在我的心頭。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那黑影已經像鬼魅一般飄然靠近我，迅速逼近時，我只聽見黑紗後傳出嘶啞的一聲──

　　「司徒嘉，妳受死吧！」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手中的劍已經提了起來，向我當頭砍來。我的求生本能讓我向一邊斜開，只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夾著一股寒氣貼著我的側面劃過。劍直直地砍在身後的梳妝檯上，上好紅木做的梳妝檯如同豆腐一樣，頃刻間被劈開。

　　他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我竟然還能作出反應，略一遲鈍，第二劍便跟著上來了。他這稍縱即逝的遲鈍，卻給了我時間，他回過神的時候我一直貼身攜帶的那把匕首已經握在我的手上。

　　二哥以前在家習武的時候，我也會吵著嚷著讓他教我幾招，雖然父親不允許我一個女孩子家舞刀弄槍，但二哥還是欣然願意教授我一些招式以備不測，而我也學得認真。想不到少年時候的好奇心，現在竟然可能救我一命。

　　我向後翻騰起來側轉開，回手之際，那把匕首已經深深地扎入他的左臂上側。他不料我會武功，對我不甚防備。我只聽見他悶悶地低吼了一聲，我知道我得手了。但是他卻沒有放棄攻擊的意思，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目光冷酷得如同北方冰天雪地中餓極的野狼。那把匕首還插在他的臂膀上，但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提起劍逕直向我刺來。這次劍速更快，劍氣更是凌人，遠遠地我就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我身後便是牆，左邊是破碎的梳妝檯，他從右前方衝來，我無處可躲。

　　我木然地閉上了眼睛，決定承受這致命的一劍。如果這就是終結，那就讓他來吧。

　　「啊──」

　　我聽到一記慘烈的叫聲，卻不是從我嘴裡發出。慌亂間，我睜開眼睛，看見躺倒在地上的許姑姑不知何時已經半跪著起身，拿起身邊的一個燭檯，在黑影人從她身邊走過時向他的小腿燙去！

　　許姑姑一手用力抱住黑影人的雙腿，然後另一隻手將燭檯戳進他的小腿裡，我馬上聞到了肉被燒焦的臭味。那個人痛得嗷嗷大叫，掙扎著要踢開許姑姑。

　　「小姐，快跑啊！快跑啊──」

　　許姑姑當胸被他劈了一掌，鮮血馬上就從她嘴裡噴湧而出。

　　我緩過神來，提起裙邊向殿門口跑去，雙腿的無力、周身的疼痛，這時都被拋到腦後。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啊──」

　　又是一聲慘烈的叫聲，我回頭望去，頓時淚水淌滿了我的臉頰。

　　「姑姑──」我聲嘶力竭地叫出聲。

　　那個人見掙脫不開，揮起一劍朝許姑姑左肩砍下。許姑姑的身子震顫了幾下，便像片枯葉一樣輕輕地倒下。由於用力過猛，劍卡在許姑姑的頭頸處，一下子拔不出來。

　　「娘娘，娘娘！」孫參將領著侍衛衝了進來，孫參將一馬當先，雙眼血紅。

　　那人見情勢不對，掉頭從剛才進來的隔窗處縱身一躍，消失在夜幕中。

　　「先不要追，保護娘娘要緊！」孫參將吩咐下去。「宮門已經關了，諒他插翅也難飛！」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記得的是那斜斜砍下的劍直直地插入許姑姑的身體。

　　我飛撲上去，抱住許姑姑的身子，許姑姑的手還是緊緊地攥著燭檯，不肯鬆開。周圍的地面已經是血的汪洋。我就這樣跪在許姑姑的血泊中，放聲痛哭……

第二十八章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妳到底要說些什麼？」我疾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領口。她軟綿綿的身體輕得像一團棉絮，被我這麼一拽，就輕易地懸在半空。

　　「妳以為妳阿姊司徒敏是為了上官燊殉情而死？哈哈……」近似瘋狂的笑聲配合著她血色全無的臉頰，呈現出絕望的死灰色。

　　「阿姊和姊夫琴瑟恩愛，一個仙逝而去，另一個也不願獨活。世人皆知的事實，容不得妳在這裡說什麼瘋話！」雖然嘴硬，但我的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絲害怕來。拽著她領口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丁夫人「啪」的一聲跌落回地上，披頭散髮的她看上去...

最後的最後　仍舊是愛情

這算是一篇宮鬥文吧（頂鍋蓋掩面逃離，讀者問：妳自己寫的自己不清楚嗎？）。女主角出身世家，聰慧狡黠，無奈嫁入帝王家擔起統領後宮的角色。從進宮伊始便被迫與嬪妃鬥、與皇上鬥，經歷大大小小陰謀陽謀，一路行來刀光劍影，步步為營，最終為的無非是「身家利益」這四個字。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後，好似得不得到男主角的心，已不再重要。

雖有傾國傾城之姿，卻並不貪戀愛情。這是她的魅力，也是她的悲哀。

會不會看著有點眼熟，是不是有點像精明能幹的摩登女性？受過良好教育，人格經濟皆獨立，有房有車有錢買花戴，事業打拚巾幗不讓鬚眉。雖偶覺高處不勝寒，但仍感嘆這邊風景獨美。好像都快忘記了身邊還缺這樣一個人，可以讓自己像小女生般笑一笑，躲入他懷裡然後撒嬌。

因為真心最難得，所以不奢望。

幾年前，這本書在內地出版時曾是另一個結局。當年初出茅廬的我，也正經歷著一些事情，總覺得愛情太虛幻，與其卑微地乞求，不如驕傲地拒絕。但是時過總會境遷，心情亦如是。這次在臺灣出版繁體版，想了很久，最終決定還是獻給讀者一個花好月圓的完滿結局。不是嗎，再堅強的女人，再富有的家世，再聰敏的心思，再驚世的才華，在面對心愛之人時，仍會嬌羞如少女，純情而熱烈，唯望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我明白這樣的結尾難免落入俗套，可是說到底誰不愛皆大歡喜？

因為真心最難得，所以更珍貴。

偶爾胡思亂想，如果可以有一張神奇的許願單，在上面列出想要的一切皆可成真。美貌，親情，財富，名望……你會在這張許願單上寫下什麼？

而即使是一個再冷心冷面，對愛情意興闌珊之人──

在最後的最後，會不會仍舊是愛情？

不過是因為，真心最難得。

最後的最後　仍舊是愛情

這算是一篇宮鬥文吧（頂鍋蓋掩面逃離，讀者問：妳自己寫的自己不清楚嗎？）。女主角出身世家，聰慧狡黠，無奈嫁入帝王家擔起統領後宮的角色。從進宮伊始便被迫與嬪妃鬥、與皇上鬥，經歷大大小小陰謀陽謀，一路行來刀光劍影，步步為營，最終為的無非是「身家利益」這四個字。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後，好似得不得到男主角的心，已不再重要。

雖有傾國傾城之姿，卻並不貪戀愛情。這是她的魅力，也是她的悲哀。

會不會看著有點眼熟，是不是有點像精明能幹的摩登女性？受過良好教育，人格經濟皆獨立，有房有車有錢...

第二十八章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第二十九章 抽刀斷水水更流
第三十章 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
第三十一章 西出陽關無故人
第三十二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
第三十三章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第三十四章 千山暮雪，只影為誰去
第三十五章 雁歸，人不歸
第三十六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
第三十七章 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第三十八章 江已東流、哪肯更西流
第三十九章 不應有恨，何事常向別事圓
第四十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
第四十一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四十二章 算未抵人間離別
第四十三章 水闊魚沈何處問
第四十四章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第四十五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
第四十六章 故人應念，杜鵑枝上殘月
第四十七章 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四十八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　鬢如霜
第四十九章 把酒祝東風　且共從容
第五十章 人自老　春長好　夢佳期
附錄 《皇后列傳卷十五──孝嘉皇后》

第二十八章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第二十九章 抽刀斷水水更流
第三十章 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
第三十一章 西出陽關無故人
第三十二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
第三十三章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第三十四章 千山暮雪，只影為誰去
第三十五章 雁歸，人不歸
第三十六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
第三十七章 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第三十八章 江已東流、哪肯更西流
第三十九章 不應有恨，何事常向別事圓
第四十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
第四十一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四十二章 算未抵人間離別
第四十三章 水闊魚沈何處問
第四十四章 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