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心的棲止木》,75則人生思索 安住你的心!
機械式的忙碌,讓每個現代人奔馳在一個接一個的任務中無法喘息,請停下腳步,讓你的心歇息,跟著心理學大師河合隼雄的人生智慧,體驗幸福。
河合在人生經驗漸漸增長,接受過許多各樣的人來談之後,開始發現人真的有各種各樣的個性。各自只要看清自己的個性,能夠明白個性所帶來的辛苦和快樂滋味的話,就不會再去羨慕別人了。
在日語中,「棲止木」是飛鳥暫時歇息的樹枝。受過榮格學派心理分析訓練的河合教授,在出任日本政府的文化廳長官後,積極參與各種社會活動,他的心便像飛鳥一樣,「棲止」在他遭逢的各項社會事件之上,並以他深厚的文化涵養做為背景視域,提出他對每一事件的看法。
「棲木」是鳥籠中供鳥棲息的橫木,譯成「棲止木」,希望除了棲息之外,還有抓住和安定的感覺。
作者把榮格的理論以平易近人的語言,用故事的方式讓我們體會身心的健康、人生的幸福、社會的祥和、人類的福祉,乃繫於兩極的和諧。從短文的標題,及每篇文章的結語,都可看到這位心理治療師如何將其專業學理融合到日常生活的每個層面。
人們陷於困境中,往往是無法跳脫自身的盲點,或是拒絕接受不一樣的觀點和事物。也可以說人們被自己的有限知識和經驗所綑綁住了。身為諮商心理師,本書讓我有一個深深的體會是,追求身心健康與人生幸福的途徑就在於統整與和諧。讀河合隼雄的文章,我們的內心將會逐漸和諧起來,因為不再有兩極力量的拉扯和自我的設限。
忙碌、壓力和機械式的生活是現代人的寫照,非常需要本書來開展我們的感官和心靈,讓本書來溫潤與柔和我們的生活,讓生命注進統整與和諧,以朝向身心靈平衡之路。
作者簡介:
1928年生於兵庫縣。京都大學理學院數學系畢業。京都大學教育學博士。京都大學名譽教授。1959年以傅爾布萊特(Fulbright)交流學生的身分赴美留學,後來在瑞士蘇黎士榮格研究所學習,取得日本第一位榮格學派精神分析師的資格。是臨床心理學者、心理治療師,是位日本心理學大師,於去年過世。
章節試閱
【「我」的發現】
到全世界去尋找都絕對找不到和自己一樣的人。所謂「我」,是全世界唯一的存在。這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仔細想一想也覺得相當不可思議。說是唯一的存在,聽起來固然很好聽,但總之意思就是人都是「獨自一個人活著的」。想起來也覺得無依無靠的很孤單。
人自覺到,其實「我」是含有這種意思的,到底是從幾歲開始的呢?我想大約是思春期吧,不過歷經各種經驗,回想自己的種種之後,發現大約是在十歲前後的樣子。
這麼說來,很多人是為了十歲左右的孩子來找我商談的。本來是個相當開朗的孩子,以為不用擔心的,但上了小學四年即時,卻說出晚上很害怕一個人睡覺。剛開始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不過卻是真的,一到晚上就會感到不安的樣子。雖然覺得可憐,但想到太寵他也不行,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來找我商量。
這種情況如果再嚴重一點,有的到了四年級時,成績忽然退步。不但不喜歡寫習題,而且常常忘東忘西的。父母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因此會去斥責他們,有時候情況變得更糟糕。
其實,小孩是在某一天,忽然因為某種原因而發現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我」竟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從前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總是和家人朋友一起行動,所以以為大家想的都是同樣的事情,同樣地活著。然而,現在知道自己是「一個人」之後,首先就感到,孤獨和不安。不過這個年齡的孩子幾乎不可能清楚地認識這種事情,並且用語言表現出來。孩子只是感覺到孤寂而已,因此非常想和家人親密地黏在一起。可是卻反而惹起父母親的責罵,於是就覺得受傷特別深。
或者,忽然開始想接近朋友,於是把家裡的錢財東西拿出去給朋友。很多父母知道以後,以為是因為孩子在學校受到同學「欺負」,於是責問孩子,其實並不是這回事。那麼孩子為什麼會「變壞」呢?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教養方法不對?但完全不是這回事。
其實,人們為了逐漸成長,會遇到順境和逆境,有山有谷起起落落、搖搖擺擺之間成長的,無法成一直線。人生到處充滿了低谷,這十歲左右,越是敏感的孩子體驗似乎越難過。因此,像上述那樣的事情,一點也不是「變壞」,相反的是一種成長,甚至應該高興才對。
這時候做父母的最重要的是,把「你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是一個人,但並不是孤零零的噢」的訊息,不要用話語,而是以態度來表示。說得極端一點,不妨稍微寵一點。這樣孩子可以安心,反而能夠順利地獨立成長而不用再擔心。父母應該可以感覺到他們變得比以前堅強。因為孩子自己也會以「發現了自我」為基礎而準備開始繼續成長了。
【夫婦】
前一陣子,有人讀了我寫的「各種人際關係的基礎都帶有友情成分」,就說「夫妻關係也是友情在支持的」或「夫婦也像是一種吵架的朋友」等,希望我也能寫一寫有關「夫婦」的主題。
確實夫婦關係是很不可思議的東西。跟別人相處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何況跟同一個人要一輩子相處。心想,何況要同居五十年、六十年,可能嗎?光用頭腦想,就覺得很可怕了,實際結成夫婦之後,也還可以相安無事。其中的秘訣之一,就是夫婦關係並不單純,其實其中包含了多樣的關係,因此自然也有很多趣味。
在談「友情」的時候我也稍微提過,在歐美他們對男女的愛給予非常高的評價,認為羅曼蒂克的愛是最崇高的。在美國這種傾向尤其強烈。本來羅曼蒂克的愛的想法,是以藉由那愛來提高人格為目的的,男女之間不可以有性的關係,由於那樣的禁欲而受苦才能鍛鍊出高尚的人格。
然而,人並不能因此就滿足,羅曼蒂克的戀愛努力的目標還是要結婚。雖然覺得多麼美妙真是可喜可賀,但遺憾的是這並不能持久。大概長則七年左右吧。每天吃牛排,甜點有巧克力蛋糕,也令人無法忍受。這就是美國離婚多的原因之一。
離婚之後,再重新戀愛、結婚。以為這也是讓人生更幸福的方法,然而,第二次結婚、第三次結婚,基本上往往還是找相同類型的對象。也就是說,愛的質並沒有改變。
然而,剛開始即使很羅曼蒂克,但不久之後漸漸生出友情事情就不同了。而且更有趣的是,雖說是夫婦,其中也含有母子關係、父女關係、兄妹或姊弟關係。
血緣關係無法輕易切開。尤其是親子關係。有人為了「已經斷絕父子關係的兒子」來找我商談,我說「怎麼說斷絕關係,兒子畢竟是兒子啊。」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因為這是命運。是跟本人的意志無關的已經注定的關係,不管說好、說壞,都沒有用。
因為夫婦關係不是以命運而是以意志來維繫的,因此可以說如果想切斷的話是可以切斷的,不過正如有以「紅線」相連的表現法那樣,有人也把這種關係想成命運。不像美國人那樣以意志力切斷或聯繫,而視為命運而繼續維持關係之間,逐漸產生友情,就像「米的味道」那樣,每天吃也吃不膩。而且就像前面說過的那樣,有各種形式的變化,有時候羅曼蒂克式的愛也可能重新回來。
理論上好像隨時都可以切斷的關係,但在感覺這種關係像命運一樣時,夫婦間友情般的聯繫似乎就會加深。
【打破框架】
人只要活在這個社會上,都必須受到某種「框架」的規範。任何社會為了保持秩序,都必須要有各種「框架」或換個說法叫「規矩」、「規範」。破壞這個就不成社會了。
我們是一面受到各種框架規範一面活著的。話雖這麼說,我們從小就習慣了這個,所以並不覺得特別拘束。不過試想一想,我們每天居然能受到這麼多規定的約束。穿上西裝打上領帶,每天擠客滿電車到同一個地方去。因此,如果把這種事情想成「好拘束!」的話,會無法忍受。這時候如果搞不好還會做出破壞的行為,甚至弄到犯罪的地步。
即使不到這個地步,一直繼續在框架裡行動的話,灰塵會越積越厚,失去蓬勃的生氣。有時候,需要做一下「靈魂的清洗」。
因此,人不管在什麼樣的社會,都有他們固有的「節慶」。節慶的特徵是,可以暫時把框架拆下來。可以容許無謂的浪費,或隨便大聲吵鬧,容許心靈的翅膀自由飛翔。人們這時候,會把日常生活中所堆積的灰塵掃乾淨,做一次心靈的清洗,準備迎接新的生活。
這雖然是必要的事情,但也是危險的事情,因此很多節慶某種意義上都是在超越性的存在的守護下進行的。多半和神或佛有關。
然而現代社會的問題,在這樣的意義上原來的「節慶」似乎卻急速消滅中。一般人對於本來應該成為守護者的神和佛到底相信多少?雖說是「節慶」,也有很多「框架」很多規矩在規範著,正因為是日常生活的延長,因此所做的事情都是規定好的,所以可能有時候,一面做著也會一面被認為「真囉唆」吧。
幸虧在日本有些地方還保持著傳統中的「節慶」。但許多住在都會的人,可能過著和這些節慶無緣的生活。或許說得極端一點,但我想這種「節慶」的缺乏,甚至可能和犯罪有關。
不過我最近參加了一次非常美妙的「節慶」活動。
那是在NHK交響樂團的定期演奏會中,我聽了Nello Santi尼洛.桑提指揮,Ottorino Respighi雷斯畢基作曲的「羅馬節日」時的事。真是名副其實的「節日」。華麗地呈現出「節慶的空間」,我身體雖然一直坐在椅子上,但靈魂卻完全脫離框架在那裡凌空亂舞。
我想這可能是當時,許多聽眾的共同體驗。這從演奏結束時的鼓掌音量可以充分反映出來。可喜的是,樂手們也一起鼓掌,這顯示演奏者和聽眾共同體驗了一場美好的「節慶」。
我雖然說在都會中沒有「節日」,但實際上卻像這樣在到處舉行著。人們不妨各自選擇適合自己的「節日」去參加,去做心靈的清洗沐浴。
【從死的觀點來看】
由於高齡化社會的來臨,很多人來問我關於 ”老化” 問題的意見,我接觸到這方面見聞的機會也多了起來。我一方面得到各種值得參考的意見,但有點遺憾的是,幾乎都是從「要如何活」的觀點來思考,我覺得搞不好的話,往往會過分強調老了還可以生龍活虎地過日子。
最近,我跟非小說類作家柳田邦男對談時,提到如果過分強調「老了還要健康活躍」的路線的話,好像老化、死亡,就會被視為一種「敗北」似的。人終究都要死的,所以從「死的觀點來看人生」或許很重要,他說。
我也非常贊成,我說缺乏這方面的觀點,可能是現在的人生論和老人論的問題所在。
把死視為最高目標,或再出發的起點,這種觀點在世界文化中是自古以來就被認同的。不如說,那樣的想法才是一般的共識吧。把焦點放在「活著」上面固然很好,然而,這結果卻忽略、或忘記了死亡,可以說近代以來才變成這樣的。
李斯特(Franz Liszt)作曲的名曲中有所謂「前奏曲」。這是根據把自己所活著的人生,視為要前往死後世界的「前奏曲」,這種想法下所作的曲子。現在,自己活著的是「前奏」部分,真正重要的是往死後世界的準備,這樣的想法。
例如,去看歌劇「卡門」,如果有人只聽了「前奏曲」就回來的話,你可能會感覺「怎麼這麼可惜」。同樣的,如果有人只在意活著的這個世界,不就等於滿足於只聽前奏曲的那種人嗎?如果前奏曲之後,會有「正本」歌劇的話,那會是什麼樣子呢?如果完全不在意這個的話,豈不是太吃虧了?
關於「前奏曲」之後來臨的「正本」戲劇,我們應該發揮更多想像力才對。從這樣的觀點出發,重新來看看現在的「生」時,其實就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面相了。
人類社會總少不了「會議」,什麼「XX會議」的,簡直沒完沒了。而且,很多人雖然一面感覺「討厭」卻還是去出席。甚至為了減少開會,又去召開一個「為了減少開會的會」。
別再去做這種多餘的事了,開會的時候,不妨想像一下,這次會議其實是「前奏曲」,也就是預演而已,「真正的會議」將在100年之後,以同樣的成員重新召開。在「真正的會議」中,可能會反省「上次練習的時候還只為了一億圓的事情而想不開」。
好像很傻的樣子,不過只要發揮一下想像力,就會變得相當有趣,生氣的事會漸漸減少。對一些小事情也就不再斤斤計較了。
各位有時候,不妨也以這種觀點來看待人生吧?只要稍微改變一下觀點來看事情,快樂的事就會漸漸增加。
【蛹內蛹外】
趁著文化廳工作的空檔,有時候我也會去參加臨床心理方面的研討會。最近我去參加了學校輔導員的研討會,聽取不良少年漸漸改過自新的經過。去出席這樣的聚會,好像回到老巢一樣,感覺好輕鬆。
說到學校輔導老師,本來就因為學校裡不上學的中輟生和虐待事件增加,學校認為有必要和學生深入談心裡的事情而設立的,效果正逐漸提高中。因此最近學校來找我諮商少年事件的情況也增加了。
另一方面,也有輔導老師說,「心理」問題可以談,但對於不良事件的情況卻不知道該如何對應。關於這一點我有以下的想法。
我從以前就常常說,思春期就像毛毛蟲要變成蝴蝶之前先變成「蛹」那樣。從外表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其實內部卻正在發生巨大的變革。
思春期的孩子們,對於自己內部正在發生的大變革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也不明白。因此,無論如何都會變得沉默寡言,好像變得很內向。這樣的孩子往往變得不去上學。
對於這種情況,如果內部所發生的大變革洩露出來時,就成為不良行為。這種情況,其實孩子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事情。總而言之,不做出一點什麼事情,他們心裡就不安穩。
如果能充分理解這一點的話,對於遇到中輟生或窩在家裡不講話的孩子,和遇到不良少年,基本上是相同的。
「不管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只要經過這段期間之後,就會好好長大成人,所以這個期間就陪他們渡過吧。」
如果有這樣的覺悟,從正面好好面對他們,就沒有問題。
當然,如果是不良少年的情況,要叫他們來諮詢室來談話,應該也不可能。不過,什麼時候要在什麼地方和他們見面,只要這邊不改變前面所說的態度,不管行為多粗暴或憤怒吼叫的孩子,也都會漸漸改變。其中也有親自來諮商室,願意好好談的孩子。
話雖這麼說,關於不良少年的問題,必須掌握適當時機,如果到了他們結成幫派集體發作惹事生非的時候,就很難處理了。這方面依然需要有長久的經驗,有時還學不到適當方法,不過還是要保持不變的基本態度。
可能有人認為對不良少年,女性不適合去當輔導老師,我想只要能保有前面所說的基本態度,男女並沒有關係。在這裡發表意見的輔導老師也是女性。
這裡雖然提到輔導老師的事情,然而根本上父母親和老師也一樣。只要把所謂思春期想成是「蛹」的時期,那麼經歷某種程度的「粗暴」體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時候身為「蛹」的守護者的大人,不要逃避,要好好的從正面去面對他們,這點很重要。如果這時候逃避了,卻只會把孩子貼上「壞」或「異常」的標籤的話,那麼只會助長孩子變得更奇怪而已。
【「我」的發現】 到全世界去尋找都絕對找不到和自己一樣的人。所謂「我」,是全世界唯一的存在。這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仔細想一想也覺得相當不可思議。說是唯一的存在,聽起來固然很好聽,但總之意思就是人都是「獨自一個人活著的」。想起來也覺得無依無靠的很孤單。 人自覺到,其實「我」是含有這種意思的,到底是從幾歲開始的呢?我想大約是思春期吧,不過歷經各種經驗,回想自己的種種之後,發現大約是在十歲前後的樣子。 這麼說來,很多人是為了十歲左右的孩子來找我商談的。本來是個相當開朗的孩子,以為不用擔心的,但上了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