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學堂中級班－胖嘟嘟

1 送給嘟嘟的成績單

聞雞起舞
聞到烤雞的味道，就高興得跳舞？

「嘟嘟！嘟嘟！我回來嘍！」

小光蹦蹦跳跳的從河堤跑下來，三步併作兩步，往家的方向衝，快到家門之前，站住了，打開書包翻翻找找，把成績單抽出來再確認一次。真的是第十九名啊，他笑得闔不攏嘴，終於，考到前二十名了。

「嘟嘟！嘟嘟！你在哪裡？」

平常小光只要走到河堤，嘟嘟就會從家裡奔出來，快活的吠兩聲，朝他迎去。今天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該不會又發現牠最喜歡的蝴蝶了吧？這傢伙，近來迷上蝴蝶，竟然忘記我要放學了？小光打開陳舊的木門，走進小庭院，朱槿花開得豔紅，吐出金黃色花蕊。可能是今天太高興了，小光忽然發現外婆種的朱槿花原來這麼漂亮。儘管外婆已經不住這裡了，她種的花還是開得欣欣向榮，好像等待著主人隨時會回來似的。

真是的，比朱槿花還差勁！從小養大的嘟嘟，到底跑到哪去了？

「臭嘟嘟！你給我出來！我這麼用功，還不是為了你的新家，你躲到哪裡了？」

小光脫掉鞋子，站在木地板上，這是外公傳承給爸爸的居酒屋，也是外公留下來的老房子。這幢日式建築，據說有八十年歷史了，外公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可是，黃昏時整棟屋子看起來又老舊又陰暗，怪不得他的同學都說：「小光家很恐怖，好像鬼屋一樣！」

「喂！鬼屋的孩子，你都跟鬼一起玩嗎？」有些頑皮的孩子這樣嘲笑他。

「對啊！我叫兩隻鬼去陪你玩吧，你想要哪一種呢？」小光從小都這樣回答，沒人教過他。

聽到小光這麼說，那些孩子就住嘴了，好像真的很怕小光會叫鬼朋友來找他們似的。

嘎嘰、嘎嘰、嘎嘰，空無一人的居酒屋，每走一步都會傳來木板的呻吟聲。

「我們為什麼不換新的地板啊？」他曾經這樣問過外婆。

「這地板用的是很好的檜木喔，現在已經找不到這麼好的木板了啊。」外婆蹲在他身邊說。

「可是，我們走在地板上，它都哀哀叫，很慘耶。」

「不是的，我們是在幫它按摩，幫它做SPA啦，它們覺得很舒服啊。」外婆邊說邊牽起小光的手，一老一小，就這麼左一步右一步幫地板做起了SPA。

嘎嘰、嘎嘰、嘎嘰……在地板的伴奏聲中，外婆拉著小光，嘴裡還哼著澎恰恰、澎恰恰的拍子……祖孫倆像是跳起了華爾滋，真是快樂的時光啊。

「外婆，我們現在是不是在『聞嘰起舞』呢？一邊嘎嘰，一邊跳舞。」小光踩著凌亂的步伐，忽然想起之前似乎聽過這幾個字。

外婆起先一愣，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小光知道『聞雞起舞』這個成語，不簡單喔！不過，這個成語並不是一邊聽嘎嘰聲，一邊跳舞的意思。晉代有個叫祖逖的人，看見自己的國家動盪不安，很想為國家做些事。有一天夜裡，睡在床上的祖逖忽然聽到遠處公雞的啼叫聲，當時天色還很暗，不過祖逖想到時間寶貴，不可以再浪費，便起床到院子裡舞劍、鍛鍊身體，每天都不間斷。後來，祖逖被皇帝任命為大將軍，帶領軍隊平定動亂，讓人民過著安定的日子，終於完成了為國家做事的心願。這就是『聞雞起舞』的故事，意思是要我們把握時機，奮發向上。這樣說小光懂了嗎？」

小光點點頭，他覺得外婆好厲害，什麼故事都知道，就像一本會走路的故事書呢。

「說到這個故事啊，」外婆摸摸小光的頭：「小光以後也要好好把握時間，晚上早一點睡，早上不要再賴床，否則上學常常遲到，外婆看到老師都不好意思了。」

小光咧嘴笑著，因為每天早上他都跟枕頭棉被糾纏老半天，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床；而且，動作拖拖拉拉的他，總要外婆三催四請才肯出門，趕到幼稚園的時候，早就遲到了。

這些都是小光進小學之前的回憶，他還記得仰頭看著外婆呵呵笑的臉孔。那時候，外婆還跟他們住在一起，他們有時玩累了，就在地板上打個盹、睡個午覺。

如果外婆知道他考了十九名，應該會很高興吧？嘎嘰、嘎嘰、嘎嘰……小光拿著成績單蹦蹦跳跳跑回自己的房間。

聞雞起舞
【外婆說典故】《晉書•卷六十二•祖逖傳》
【小光聽明白】聽到雞啼聲，立刻起床舞劍、鍛鍊身體。比喻把握時機，奮起行動。
【舉一而反三】奮發圖強、自強不息
【故意唱反調】朽木不雕、得過且過

2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風吹來後，就要下大雨了。

上次和媽媽去快樂社區看外婆，那是一個專門收容失智老人的地方。難得那天外婆的精神好，還認得出媽媽和小光。小光跟她說了很多話，說到很想幫嘟嘟蓋一個狗屋，讓嘟嘟有自己的房子住。外婆說：「那很容易啊，請爸爸釘個狗屋給你嘛。」

「他如果考前二十名，爸爸就釘給他。」光媽坐在窗邊，一邊說著一邊削蘋果。

「小光現在都第幾名啊？」外婆問。

「二十三。」小光小小聲的回答。

「二十三很不錯了啊！」外婆活力十足的說，轉頭看光媽：「你以前也差不多就是二十幾名啊。」

「媽！」光媽皺著眉頭，好像對手中的蘋果很不滿意似的：「我們那時候一班有六十幾個人，你知道他們現在一班有幾個人嗎？」

還沒等到外婆的回答，光媽便迫不及待的說：「二十五個！他們班只有二十五個人！他考了二十三名！差很多吧？」

「二十三名很棒啊！」外婆摸摸小光的頭：「那就表示我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對不對？你看那個考第一名的，多可憐，他再進步也只能考第一名……」

外婆說得沒錯，我的進步空間真的很大。小光把手腳攤平躺在房間的地板，眼睛盯著舊舊的木頭天花板看。十九名耶，是我送給嘟嘟的成績單呢，牠可以擁有自己的新房子了。

小光伸出手指頭在空中畫著嘟嘟的新狗屋，屋頂做斜頂還是平頂呢？門框做成半圓形好了，這樣嘟嘟就不容易撞到頭；旁邊再開一扇窗戶，應該會很通風……小光愈想愈樂，這可是他放棄看好幾天的卡通才換得的獎品。

小光轉頭看了一下房間外面，空蕩蕩的，連個影子也沒有。臭嘟嘟，平常就會跟進跟出，現在要送你禮物了，竟然還不現身？

門外一陣聲響，小光連忙翻身爬起來，三步併兩步的跑去開門，喊著：「嘟嘟！」

眼前大包小包的是光爸，還有走在後面的壽司師傅星野叔叔，他們採買完畢，準備要開門營業了。

「小光回來嘍！」星野叔叔雖然是日本人，國語卻說得不錯。

只是小光沒心情和他聊天，他望向星野叔叔的身後，什麼也看不到，他問著光爸：「爸！你有沒有看見嘟嘟？」

「嘟嘟？嗯，沒注意，牠不是都跟你一起玩嗎？」

小光搖搖頭：「不知道跑哪去了，平常都會等我放學的……天都快黑了。」

光爸吩咐星野叔叔把水果提進居酒屋，他順手開亮了燈。這是小光最喜歡的時刻，外面的天色暗了，居酒屋內外卻都亮了起來。這時候，整個老屋不再顯得陳舊，而像是一個木製的大燈籠，讓人覺得溫暖。

就在屋內所有的燈都點亮之後，光爸還會點燃窗邊的油燈，這是外公最喜歡的油燈。即使錫製的燈座早已斑駁，即使外公早已遠離人世，但每晚燃亮的油燈，是爸爸對外公的承諾，也是外公對居酒屋的守護。

只是，今晚油燈燃亮瞬間，忽然吹來一陣風，把燈蕊上的火花吹熄了。

「風還真大，說不定會下雨呢。」爸爸重新劃過火柴，小小的燭火在風中搖晃著。

「這是不是中文說的……『山雨欲來風滿樓』？」星野叔叔突然從後面冒出來：「我們老師說這是唐代詩人許渾的詩。他提到有一年秋天傍晚，許渾登上咸陽古城樓欣賞風景，這時遠處飄來一片烏雲，涼風陣陣吹來，天地間顯得蕭瑟寂寥。許渾想起自己富庶的家鄉，想起那些蹉跎的時光，再對照如今朝廷的腐敗，他卻無能為力，於是做了一首詩抒發心情，詩裡就有這句『山雨欲來風滿樓』。後來的人便引用這句話來形容事情發生前緊張的氣氛或徵兆。」

「哇！沒想到星野竟然對中國的成語故事這麼清楚，不簡單喔。」光爸感到相當驚訝。

「其實，我最喜歡的中國朝代是唐朝，那個時代的一切簡直就像我的故鄉日本嘛！」星野叔叔開心的說著，語氣裡充滿了自豪。

「不是吧！日本才是唐朝的山寨版吧！」光爸幽幽的回話。

聽著爸爸和星野叔叔的抬槓，小光根本不想知道日本和唐代之間究竟有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只想趕快找到嘟嘟，天已經黑了，嘟嘟不可能還沒回家。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外婆說典故】唐•許渾〈咸陽城東樓詩〉
【小光聽明白】形容事情發生前的徵兆或氣氛。

1 送給嘟嘟的成績單聞雞起舞聞到烤雞的味道，就高興得跳舞？「嘟嘟！嘟嘟！我回來嘍！」小光蹦蹦跳跳的從河堤跑下來，三步併作兩步，往家的方向衝，快到家門之前，站住了，打開書包翻翻找找，把成績單抽出來再確認一次。真的是第十九名啊，他笑得闔不攏嘴，終於，考到前二十名了。「嘟嘟！嘟嘟！你在哪裡？」平常小光只要走到河堤，嘟嘟就會從家裡奔出來，快活的吠兩聲，朝他迎去。今天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該不會又發現牠最喜歡的蝴蝶了吧？這傢伙，近來迷上蝴蝶，竟然忘記我要放學了？小光打開陳舊的木門，走進小庭院，朱槿花開得豔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