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單親教養:開啟一段旅程
自本書出版後迄今,關於單親教養的某些觀念改變了,但還有很多事情維持不變。統計數字沒有改變──大約有一半的婚姻仍然以離婚告終,而根據美國人口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的調查,全美大約百分之五十九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有部分的時間生活在單親家庭裡。
現在擁有子女監護權的單親爸爸比以往來得普遍──根據一項統計,有子女監護權的單親爸爸的人數,從一九九六年到一九九九年,就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像是茱蒂・福斯特和蘿西・歐唐納 等名人,也讓我們注意到,有些大人選擇單親扶養,並且喜歡這種安排。
單親父母的角色在電視上更常出現。昔日那種「一名美國副總統自認為有資格公開批評一個描述健康幸福的單親家庭的電視節目(還記得《風雲女郎》嗎?)」的日子,似乎已成了過去式。如同美國家庭生活的許多面向一樣,我們對單親教養的觀念正在發生變化,但是對它的某些恐懼和感受,卻沒有改變。
當一群單親父母被問及「身為單親父母的感受是什麼」時,一如預期地,我們聽到各式各樣的情緒反應。一位單親媽媽說:「我感到不知所措。」一位單親爸爸說:「我感到內疚。」還有其他許多蜂湧而出的感受:「孤立」、「疲倦」、「苦澀」、「害怕」、「不安」、「脆弱」、「孤獨」、「憂鬱」、「焦慮」、「極度的悲傷」。
成為單親父母的原因有很多種。有些人是因為喪偶;有些人根本沒有進入婚姻(出於自願選擇,或是被拋棄);還有些人是因為離婚。不管是哪一種原因,一旦你踏上這段旅程,成為一名單親父母,你該怎麼辦?
在複雜的現代社會中,當一名單親父母是一項巨大的挑戰。單親教養好似一份「份量加倍」的工作──你必須面對日常生活中所有的教養問題,而且還得獨自承擔最初計畫由兩個人來做的工作。
此外,許多單親父母容易自我懷疑,形成影響其有效教養(和生活)的態度。單親父母的能見度也許變高了,但是他們仍然對自己「是否能成功撫養子女」的能力抱持懷疑。諸如朱蒂斯.沃勒斯坦 所寫的《第二次機會:離婚十年後的男人、女人與孩子》(Second Chances: Men, Women, and Children a Decade After Divorce,暫譯)這類書籍,讓許多大人相信:單親的孩子內心會受到創傷,對於雙親沒有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他們來說,幸福和成功自然變得渺茫。
當一名單親父母確實不容易。本書的三位作者都曾經當過單親媽媽,我們永遠不會低估箇中辛勞,以及它所給予的回報。儘管有許多人是主動選擇這趟單親教養的旅程,但有更多人不是。離婚或喪偶所帶來的悲傷和痛苦,使獨自撫養孩子的現實更形艱鉅;喪偶需要花時間恢復,有許多單親父母仍有著難以癒合的傷口。而悲痛、受傷和被拒絕的感受,有時令人感到無比沉重,以至父母難以對這段單親教養的旅程,充滿信心和保持樂觀。
父母通常能意識到自己對單親家庭生活的感受,但有時令他們驚訝的是,孩子也有許多類似的感受。如果父母中有一方過世,孩子會以自己的方式感到悲傷;如果他們只認識父母其中之一,便想知道為什麼另一名父母不在身邊;如果孩子目睹父母離婚,不論離婚的原因是什麼,這些孩子都必須學習接受他們的新環境,找到方法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憤怒、困惑和被遺棄的感受。
因死亡或離婚而失去父母或配偶所留下的傷口,只有時間能治癒;但是,當離婚的父母為了孩子好,以相互尊重的方式一起合作時,就能大幅地減少離婚所帶來的創傷感。許多離婚的父母選擇繼續積極地參與共同撫養子女的工作,使子女能夠擁有兩個住處(和兩個家庭),並且在每個家庭中都有一個愛他們的父母。將親密關係重新打造為有效教養的夥伴關係,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本書將探討如何進行這種轉變),但是這麼做,不僅能幫助孩子克服困難,還能讓他們在不完全符合社會所定義的「正常」家庭的環境下茁壯成長。
單親教養的生活壓力當然很大。你總是要擔心看似無法解決的財務問題。你還得盡力在工作與家庭之間取得平衡,一方面花足夠的時間陪孩子,一方面留點時間給自己。當你向許多單親父母提到「社交生活」一詞時,最有可能聽到對方懷疑地哼一聲說:「什麼『社交生活』?誰有時間啊?」
單親父母可以當得既快樂又成功嗎?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孩子,會有創傷嗎?他們長大後,能夠維持穩定的人際關係嗎?單親父母真的可以提供孩子健康成長和全人發展所需的一切嗎?這些問題不時地困擾著每一名單親父母。
然而,當單親父母們有機會聚在一起,探索他們所有恐懼和沮喪的情緒時,一件有趣的事情發生了──一位父親說:「仔細想想,因為我是單親教養,我的家現在變得平靜多了。」其他人紛紛點頭,關於單親教養的一些美妙之處就這樣慢慢地浮現出來。雖然你有時需要花點時間才會發現,但當單親父母確實有好處。
無論你成為單親父母的原因為何,你都會發現自己從未意識到的優勢。你一定有機會學習新技能、發揮創造力,並增強你對自己和孩子的信心;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好處。許多單親父母發現,因為沒有另一名父母質疑自己的決定和行動,他們能夠享受沒有衝突的家庭生活。單親父母經常能有更多隨興的發揮,並更能享受親子時光。
電影《克拉瑪對克拉瑪》精彩地描述了一名父親在成為單親爸爸後如何與兒子建立親密關係的過程。如果電影中的父親繼續當個工作狂,將所有的教養責任丟給母親,他便會錯過這個美好的機會。
有些單親父母發現新的生活很自由。他們享受自己的獨立性、新的生活契機,以及在獨力克服挑戰後所獲得的滿足感。不受束縛的單身狀態自有樂趣!
同樣地,孩子也可以在單親家庭中成長茁壯。當你知道自己不僅有辦法克服創傷,而且能夠從中汲取教訓,甚至從中受益時,會是一個極具賦能感的經驗。由單親父母撫養長大的孩子,有機會為家庭做出真正的貢獻,並認識到許多自我的價值和能力。
如果你正在閱讀本書,那麼你很有可能已經是(或即將成為)單親父母。本書的目標以及作者們的希望是──幫助你探索分辨潛在問題、並發展預防問題發生的方法。我們希望幫助你找到問題的解決辦法。儘管並非所有單親教養的問題都源自於父母離異,但離婚仍是目前導致單親教養最常見的原因。如果你沒有經歷過離婚,我們為你感到欣喜,同時也請你對本書中主要以離婚者為對象所分享的建議和資訊保持耐性。你還是可以在這些討論中找到許多適用的內容。
正向教養的技能可以幫助你和孩子快樂地共同合作和生活(至少在大部分的時候)。本書所提供的所有正向教養工具,旨在幫助父母教導孩子如何在生活中獲得幸福和成功的重要技能,同時也提供可能還沉浸在悲傷和挫敗之中的父母一個前進的方向。我們將在書中分享幾名單親父母運用成功的經驗,希望你能藉此獲得鼓勵和一些想法,使你自己的旅程更為順利。
園丁告訴我們,如果不偶爾刮刮強風,一棵樹就不會長出強大的根系;風的力量促使樹木向下挖掘、扎根、攀附與固著。加州海岸著名的柏樹經常遭受狂風暴雨的侵襲,但它們牢固地扎根在岩石中,即使在最強勁的大風中,也不放開。它們的美麗來自於吹打它們的風雨。
成為單親父母也許不是你的選擇,你也可能會不時地懷疑,你或孩子是否有辦法過下去。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中,當一般的父母已經很難,當一名單親父母更是難上加難;但是,你確實可以在單親家庭中,撫養出負責任、尊重人且聰慧的孩子。如果你保持開放的心態並樂於學習,單親家庭的生活將為你和孩子帶來你們從未想過的機會。
無論你此時此刻的狀態為何,你想要的應該是大多數父母都想要的:一個全家人都能享受的家庭生活、一個充實滿意的人生,而孩子們都能成長為一名有自信、有能力的大人。沒錯,這並非都是容易的;不過,這絕對是有可能的。
導讀
用正向教養打造單親的完滿家庭
成為單親家庭會經歷一段混亂的過程,往往會出現令人困惑、驚訝、傷心等等高度複雜的情緒波動,單親要面臨的不僅個人身分的改變而已,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要面臨來自內外環境對心理與生活各方面的劇烈震盪,包括情感、社交、經濟、法律、心理、和親職的問題,同時伴隨著各種情緒困擾。要能做到在家庭轉變的過程中,減輕衝擊和增強正向的調適,是很不容易的事。
從過去十年內政部的數據來看,單親家庭的比例有逐漸增加的趨勢,二〇一九年的統計資料顯示,台灣約有八百七十三萬戶家庭,其中八十九萬戶是單親家庭,也就是說,有超過十分之一的家庭是由單親組成。這本書的出版,對於日漸增多的單親家庭能提供很好的幫助,讀者除了能了解「在單親環境下,如何做出有支持力量的正向教養方式」之外,書中還有極大篇幅,針對單親父母面對各種困難,所必須顧及各層面的內在感受和外在生活,進行正向調適的介紹與說明。
沒有「破碎家庭」這回事,即使破碎也能修復
當雙親之一由於長期生病、分離、離婚、死亡等各種原因,導致原來「完整」的家人關係或生活遭到破壞,許多人便常使用「破碎家庭」來形容任何一種單親家庭,該名詞顯然也已受到濫用。當人們談論到孩子的錯誤行為時,可能會說:「他來自一個破碎家庭。」而忽略了必須探討這個孩子的想法或其他方面的影響。本書的第一章和第二章內容,指出對單親家庭教養的無益和有益觀點,進而能幫助我們改變,卸下來自輿論和偏見的重擔。
書中告訴我們,許多快樂又成功的人都是由單親家庭撫養長大的,單親或雙親並不會對孩子的發展造成重大影響,父母要有好的教養方法和積極的心態,才是孩子發展人格特質最重要的因素,同時,也可以預防和減輕單親生活的困難。作者認為「沒有破碎家庭」這回事,又或者「即使破碎也能修復」,如果單親父母帶著「受害者心態」,孩子勢必也會受到影響,如果父母面對挑戰能抱持勇敢又樂觀的想法,孩子也會學習並且從中獲益。
現今家庭生活型態早已多樣化,有雙親、單親、隔代、寄養、重組、多元等等,單親家庭必須調整許多舊有價值觀和想法、行為方式,並準備好負責的積極心態,在接受新的家庭組織和生活方式之後,能夠回復個人和家庭生活的和諧。
處理好情緒,有效安頓單親家庭新生活
不知道你有沒有「掃到颱風尾」的經驗?有些人在情緒低點時,看什麼都不順眼,明明無關的人和事,卻會在不理智的狀況下被無辜牽扯進風暴中。在轉換為單親父母的巨大壓力和挫折下,有時會失去理智,做出具有傷害性或後悔的事。本書第三章和第四章十分重要,能幫助單親父母學習誠實面對自己的感受,才能有建設性地解決問題,特別是親子之間的困難。提醒家長留意自身和孩子的情緒,當成人學會不用壓抑、爆發情緒,就能冷靜下來,並使用不指責的溝通方式,不僅可以給孩子良好的示範,重要的是,還能把困難的時刻轉化成「跟孩子建立親密和信任的機會」。第五、六、七這三章提供單親家庭面對混亂生活的有效方法,像是如何減輕壓力、創造安全感、應對混亂、建立歸屬感等等;變動過程因為發生的情況太多,有時令人措手不及,或忽略掉最重要和該優先處裡的事情,這幾章內容引領讀者檢視必須顧及的生活各個面向,重新找回生活的平衡。
孩子的問題不是因為單親家庭
正向教養告訴我們:當孩子們相信「我有能力、我能以有意義的方式做出貢獻,並掌控自己的生活」他們就會擁有自尊。孩子如果有錯誤行為,「自責」不是有效的教養方法;只要單親父母能夠學習,並使用那些能賦予孩子們力量、教他們相信自己的價值和能力的教養方法,單親跟雙親家庭都能給孩子提供同樣多的機會,以培養孩子們的品格和能力。本書的第八章到十二章針對單親家庭的挑戰,列舉出許多實用的正向教養方法,幫助單親父母走進孩子的內心,真正理解孩子錯誤行為的緣由;花時間教導和鼓勵孩子、召開家庭會議、用鼓勵的方式邀請孩子主動合作,都能拉近親子距離,建立如同團隊夥伴的良好親子關係,進而促進正向的改變和成長。
賦能自我,化危機為轉機
經過風風雨雨的一切,單親父母在生活中最容易忽略自己。第十三到十七章的焦點回到家長的自我照顧和自尊治癒,學會尊重和肯定彼此,對父母和孩子都是重要的事,甚至還包括尊重孩子對另一位父母的喜愛和相處需求。不要害怕改變,因為改變已經發生,試著找出優點並肯定單親生活的價值,建立親子特殊的相處時光,進而擁抱新生活,為自己和孩子創造雨後天晴的彩虹!
在本書中,有許多正向教養的育兒方法,像是鼓勵、傾聽、溝通、肯定等,被建議用在單親父母自身一樣有效;畢竟,父母有愛、肯負責,親子生活就完滿。真正影響孩子發展的因素是:家庭關係的和諧或衝突、家庭經濟穩定與否、教養方式和品質,還有家長自身楷模。本書內容除了提供單親家庭如何持續做到溫和堅定的教養引導之外,更擴大探討範圍至「如何正向應對多重的家庭面向與層次變化」,是一本單親教養的好書,也是單親父母的療癒手冊,十分值得身處其中的家長或是關心單親家庭的人們參考閱讀。
姚以婷/美國正向教養協會國際顧問和高級導師、中華亞洲阿德勒心理諮商和應用協會理事長、亞和心理諮商和訓練中心院長
推薦序
單親家庭不是破碎的家庭
單親家庭是現代常見的家庭樣貌之一。目前在社會上,容易看到的不同家庭樣貌,還包括隔代教養、多元家庭、新住民家庭、弱勢家庭……更別說「偽單親」家庭的流行,「缺席的父親」是我工作過程中頻繁被提出來討論的話題。
當我們對家庭種類的認識越深入,就不會隨意給予單親家庭「破碎」的標籤。有些單親家庭,是在大家庭裡,資源甚至比一般小家庭豐沛;有些單親家庭,則是等到孩子有適當的獨立能力,父母才離異;有些單親家庭,因為孩子少,所以能得到照顧者全心的關懷,教養方式也更一致。
單親家庭之間的落差,其實比我們刻板印象來得大;大眾認定的傳統家庭,也未必是幸福保證。
「因為我是單親教養,我的家現在變得平靜多了。」
因為擺脫了經常性的衝突爭吵,有些單親教養的品質反而更好,家庭氣氛更融洽。在研究上,單親家庭的孩子通常較為獨立;如果有高品質的單親教養,還可以看到親子關係更和諧,孩子因為很能體會照顧者的辛勞,主動分擔家務,對家庭更有認同感的情況。
相對來說,有些父母寧可長期爭吵,說是為了家庭的「完整」而堅持不離婚,卻又把責任都丟給孩子──「我是為了你而不離婚的」。我跟這種處境之下長大的孩子們互動,他們其實都期待,父母大可以各自追尋幸福,別把「不幸」的原因都歸到他們身上,成長過程中心理壓力一直很大。
但由於文化的制約,還有對整體家庭樣貌的認識不足,很多單親父母心裡面常感愧疚,也持續處在「受害者」心態。父母不知道怎麼愛彼此,卻在孩子腦中種下仇恨,不斷對著孩子發洩對伴侶的怨懟,這對孩子的心理健康有礙。
「無論你有多忙,都應該將自己作為優先事項之一;這不會自然的發生,你必須花時間照顧自己,因為無論你多努力,都無法滿足其他人對你所有的要求,但如果你讓自己精疲力盡,將無法繼續付出。意識到自己的侷限性,在必要時,對新的要求說不。」
我相當欣賞正向教養的地方是,它強調父母優先照顧好自己,這是我認為能教養孩子自重自愛的源頭──能漸漸成為我們自己內在慈愛的父母。我們怎麼對自己的內在小孩說話,我們可能很自然地用類似的語氣對現實生活中的孩子說話。
正向教養系列的書,在台灣我推薦好幾本了,某些相當好用的教養工具也都重複跟讀者們分享與討論;但這次閱讀單親家庭篇,就像之前針對不同族群所出的書,都還是滿懷感動。
能提出一套完整的教養理論,已經難能可貴了,還能針對實務,落實在不同的背景脈絡下,輔以豐富的案例與分享,幫助讀者能更快地應用在屬於自己獨特的情境;對我來說,這是一種相當負責任的作法,不但持續完善自己所倡導的理論,同時也給讀者具體且細膩的交代。
我身邊的朋友,就有很用心的單親父母。知道孩子在情緒上難免遭遇挑戰,所以特別主動積極,也刻意安排跟孩子的特殊時光,更是把溫和且堅定的態度當成教養心法。
我真的等不及要跟我身邊的朋友分享這本書,這本書所講到很多細節,是單親父母根本沒想過的議題;即便是一般的雙親家庭,讀這本書也都相當有助益。
尤其在我落筆寫推薦文的當下,正值疫情肆虐,親子相處時間突然變多了,這本書更像是救命的繩索。相當榮幸跟讀者推薦這本書,希望藉著這本書,讓全家成為一個團隊!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阿德勒可以讓你得到「雙倍好的自己」
離婚有多痛?
協調離婚期間,我見過不下二十位律師、心理師、社工,還有許多關心我們的朋友;我深深地感到,若不是自己走過離婚,真的無法感同身受這種痛苦,而且,當你爬得愈高,跌得愈痛──我在美國史丹佛大學拿到兩個碩士學位、在矽谷當過工程師風光回國,和前妻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且創業成功;不過,婚姻最終進入嚴重衝突,離婚前,讓我最不敢離婚的三個原因,都圍繞著孩子:
第一,我搶得到孩子嗎?
第二,孩子還會像以前一樣愛我嗎?
第三,孩子會不會心裡受創?
其中,第三點尤其令我痛到撕裂,因為,我好怕孩子受傷,尤其那些看不見傷口的心理創傷!我怕孩子走歪,聽說單親孩子容易被霸凌或交友不慎!
然而,當我真的離婚了,成了獨力照顧兩個孩子的單親爸爸,一個大人、兩個孩子相依為命,每天面對面的相處,我才又發現,孩子還沒出問題,我自己已經先出問題了。離婚後,孩子變得特別「難管」,情緒上的問題全都爆發出來了,那時剛好是暑假,每天不是大吼大叫,就是大哭大鬧,兄妹兩人還會互抓互打、以謊言掩蓋事實,還會栽贓給唯一的大人(我)稱「是爸爸在說謊」!
最慘的是,當時,我自己都還沒走出離婚的創傷,一度認為自己是人生魯蛇兼失敗者,孩子又教養失靈,我一邊擔心著他們,一邊又好受傷;在家裡的每一天,我時時都處在情緒爆炸的臨界點。
所以,所有聲稱單親孩子其實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樣,輕輕鬆鬆地正常長大,不必提出特別教養方法的人,我必須說,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沒離過婚、沒有真的「實戰」教養單親子女──忽視單親孩子的教養技巧,實是非常危險的鄉愿心態。雖然,我並不孤單,過去兩年多,我辦了近百場的離婚單親座談活動;邀請許多我們稱為「學長、學姐」的人(也就是比我們早離婚的過來人)來為「學弟、學妹」們分享心路歷程,也發現,單親教養所碰到的「問題」都差不多,大家一直問,卻得不到「答案」──找不到專為教養單親孩子所設計的解答。
所以,我非常珍惜這本《跟阿德勒學正向教養:單親家庭篇》,甚至認為,在「跟阿德勒學正向教養」系列中,這本是最重要的;阿德勒的理論,對離異家庭的貢獻度比一般家庭還要大,因為這種不打不罵又不縱容的教養技術,單親孩子更是需要。這本書所有理論都有非常棒的實例,比方說,此書提到的「我字句」,當孩子晚回家,可以和孩子說:「這樣會讓我感到害怕和沮喪,因為我愛你,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請打個電話給我,我會很感激。」像這樣的舉例,對我這個單親爸爸來說非常地實用。
另外,此書也有提供一些很明確的方向,比方說,加入一種「教養互助會」可以讓孩子找到玩伴;又,如何舉行「家庭會議」?對我們家來說,第一次舉行家庭會議,難免有點怪怪的,後來每個人真的都暢所欲言,「家庭會議」變成了我和孩子之間一個另類的互動機會。另外,書中還提到一點,是我很喜歡的做法──「向孩子確認他的感受,不要假設」,即便他說「不知道」(我家孩子最愛說「不知道」然後要理不理的),也要一再地確認;此外,當孩子拒絕我要求他們幫忙做家事,我必須知道,他們並不是不做家事,而是「因為他們是孩子,有其他的優先事項,家事不是他們最優先考慮的事情」,單單這樣想,就已經將父母炸裂的情緒緩和一半以上了。
此書不只教我們,不打不罵的教育,最重要的是,它教我們進入孩子的心裡,並有效地讓父母自己的壞情緒獲得緩解。最後,本書還很貼心地直接書寫一章來討論「照顧你自己」的議題,包括如何忍受孤獨、如何在失去自信後堅強,它也貼心地教大人「往後有了新的交往對象,怎麼處理孩子的反彈?」它說,不必遮遮掩掩地進入「保密模式」,可以大方詢問孩子「現在是否願意聊聊『這件事』」,並於孩子在家時與伴侶見面,別隨便和孩子說「你對我很重要」,卻常在他們需要時跑去和異性友人約會等等……這些都是以往我在阿德勒相關書籍中所沒有看到的,聽起來卻相當熟悉,好「阿德勒」式教育,對於單親且需要學點新方法的我們,猶如天籟之音。
單親父母比一般雙親家長還需要「學習」,因為,唯有一直學習,才有可能讓自己在單親教養時做得「比以前更好」;另一個角度看,因為單親,反而因禍得福,得到了雙倍好的自己───雙倍好的你,就從《跟阿德勒學正向教養:單親家庭篇》開始吧!
Mr. 6 劉威麟/單親爸爸、英雄爸爸公司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