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屍體一路向北。
我和爸爸不熟,但還是得替他找個像樣的安葬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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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家庭的旅程,如何帶出整個肯亞的傷口,乃至於屬於全體人類的史詩。
法國攝影師皮耶接到父親的死亡通知,死者全身赤裸,衣物折疊整齊放在身邊,頭上套著大塑袋,法醫判定:毫無他殺嫌疑。
聽說父親當年不遠千里來到非洲肯亞,只是想領走政府補助金、逃離西方社會,萬萬沒想到最後成為當地的英雄人物。
皮耶與父親過去僅見過一面,為了讓父親有個安葬地點,他開始載著屍體在非洲大地上趴趴走。明明是大白天,沿途卻有亡靈在那兒自言自語,訴說非洲殖民、獨立、生存的故事。這些亡靈在這塊古老大地上飄蕩多年,看過無數生命的誕生與消逝,當皮耶的父親走向死亡的那一刻,祂們也同樣在一旁觀看。
對皮耶而言,父親的一切都是謎,一個60年代參與學運的大學生,怎麼會淪落到沒有白人願意踏足的肯亞貧民區?看似一無是處,卻成為英雄的父親,又為何赤身裸體死在國家公園一隅?
皮耶帶著父親屍體一路向北,在碎碎念的亡靈陪伴下,開往最終的安葬地點。但是當年彷彿遵從人類遷徙天性漫無目的來到肯亞的父親,其實根本不想就這麼簡單地被他埋掉……
作者奧德紀用幽默諷刺的筆法,以一對父子的奇異旅程為經線,近代非洲的遭遇為緯線,巧妙地透過非洲亡靈的喃喃自語,帶領我們觀看這段屬於肯亞、非洲,乃至於全體人類的傷痛與希望。這是一個我們與無數被抹殺的「其他人」所共有的故事。不論皮耶、父親或是非洲大地上的亡靈與居民,都是這場史詩中的主角,但同時也是彼此觀看的他者。
作者簡介:
史岱凡.奧德紀Stéphane Audeguy
一九六四年出生,是法國當代文壇博學多聞,涉獵廣泛的小說家,在文學之外,對電影、繪畫、漫畫、各國民情也深有研究,因此作品往往摻揉了各類知識,旁徵博引,哲思處處可見,但行文不失幽默。另著有《雲的理論》、《獨子》、《ROM@》三部小說,以及其他散作。目前全心專注於文學創作,定居巴黎。
譯者簡介:
嚴慧瑩
輔仁大學法文系畢業,法國普羅旺斯大學當代法國文學博士,專門研究當代法國女作家瑪麗.荷朵內的創作。目前定居巴黎,從事文學翻譯,譯有《獨子》(貓頭鷹出版)、《口信》、《憤怒軍團》、《迷離禁地》、《我生命中的街道:佛朗克的巴黎記憶》、《無愛繁殖》、《情色渡假村》、《終極美味》、《地獄之門》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邱大環 師範大學英語系副教授
邱瑞鑾 翻譯家
陳又津 作家
劉光能 中央大學法文系前主任
如同《純真博物館》一般連續細膩的篇章,比《微物之神》稍稍加速的故事推展,再加上《第五號屠宰場》的戲謔語調,奧德紀描繪出一幅當代的肯亞圖景,有獨立任性的母親、退役傷殘領微薄補助的父親、六八學運、建商圈地、貪腐的政府,還有拋棄工人的企業──這些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幾乎要讓人以為,奧德紀寫的不是肯亞,而是此時此刻的台灣。──小說家陳又津
媒體推薦:
透過皮耶眼中所見的肯亞,讓我們看見這個世界的瘋狂。我們看見世界的殘酷、不公不正,卻也看見點點人性綠洲,頑強地生長著愛與希望。像電影上映一幕幕交雜著詩情與辛酸,悲傷與荒謬的畫面。──Observateur《觀察家雜誌》
遠祖的聲音、鬼魂的話語帶領陪伴著他的旅程。這本成長小說,更像一首長篇史詩,讓我們聽見世界的聲音。這世界古老的歌吟,介於人與大自然間緊密且神祕的關係,悠悠縷縷,難捨難分。──Telerama《電視雜誌》
《我,們》簡短的篇章穿越時空,從一個家庭的故事,直到一幅當代非洲面對世界經濟的諷刺寫真,就像從圓心慢慢開展拉大,成為一個鳥瞰世界的全圖。難以捉摸、無法歸類的史戴凡這本小說展現的企圖野心,絕對不只是敘述一個故事而已。──Lire 《讀書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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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純真博物館》一般連續細膩的篇章,比《微物之神》稍稍加速的故事推展,再加上《第五號屠宰場》的戲謔語調,奧德紀描繪出一幅當代的肯亞圖景,有獨立任性的母親、退役傷殘領微薄補助的父親、六八學運、建商圈地、貪腐的政府,還有拋棄工人的企業──這些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幾乎要讓人以為,奧德紀寫的不是肯亞,而是此時此刻的台灣。──小說家陳又津媒體推薦:透過皮耶眼中所見的肯亞,讓我們看見這個世界的瘋狂。我們...
章節試閱
在肯亞西南部馬賽馬拉這條黑色的路上,我們昏昏然待在一輛靜止不動的疲倦吉普車上。一頭獵豹喘息著躺在這兒,等待即將降臨的夜色,不存記憶地等待著黑暗這個好朋友,黑暗輕聲允諾著狂暴無聲的狩獵。在風中,獵豹低沉下身、文風不動,隨之一躍而起,長長的骨頭喀然斷裂,粉紅色舌頭上盡是鹹濕的紅色鮮血。夜晚,遊走的獵豹追著牛羚,在沒有月亮的黑暗中投入瘋狂的獵殺。白天,嚮導們在貪婪遊客的眼下,指出那些布滿黑色蒼蠅的屍骸。聰明的猛獸叼著獵物爬到乾巴巴的樹上,放心地盡情享用。乾癟的樹上掛滿無頭的骨骸,隨風擺盪。深沉黝暗的夜裡,濺灑著鮮血,垂死的野獸拖著身軀,朝向巨大的洋槐樹呻吟前行。但是目前夜色尚未降臨,馬賽馬拉這條黑色的路還在白晝天光下,白天是人統治的世界,而非那頭側躺著的獵豹的世界。
司機熄了三菱帕傑洛吉普車引擎,讓遊客好好端詳獵豹。他們剛開始難掩失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時候看的書上、買巧克力附贈的小卡片上、流動馬戲團鋪著沙的場地上,甚至在動物園裡,獵豹看起來都比較勇猛,充滿傲氣,更原汁原味。遊客們本來預期會在馬賽馬拉初次目睹大型野生動物,只不過眼前這頭獵豹狀況不佳,不僅骯髒,而且還脫毛。總而言之,缺了精采紀錄片裡的背景音樂和放慢動作,少了讓窩在沙發上的電視觀眾心神搖曳的悠揚解說,牠看起來可憐兮兮。國家公園的遊客們開始猜想,這頭獵豹其實是他們看到的最後一頭猛獸,倘若再順著這惱人的想法往下刨,可能會發覺自己根本沒見過任何獵豹。其中幾名遊客甚至領悟到,想看見一頭獵豹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這想法委實太惱人,不如拍拍照,記錄一下這隻疲倦的動物,把這種不開心的想法趕出腦袋吧。至於我們這些其他人呢,十分清楚影像既會遮蔽人眼,又會說謊。我們其他人心知肚明,影像光靠數量就消耗了世界。一股泥土的味道殘存在我們口中,如果有眼睛的話,我們將淚流不止。
幸好,停在路旁十公尺外草地上的吉普車,上面所有的遊客一言不發,這沉默真安慰人心。我們剛才必定是太過悲觀了。在人類對獵豹所能及的了解範圍內,有些人明瞭了獵豹是什麼模樣,牠凹陷的側腹像死人的雙頰,野獸的氣味隨著溫熱夜色一陣陣襲來。遊客們愈仔細端詳獵豹,愈能發現牠的完美,也益發感覺自己在這臭氣沖天、夜色中引擎漸漸冷卻、金屬車殼因不明原因而龜裂的車上,在沉重的塑膠和汽油的氣息中,讓他們覺得頗有壓力因而想下車。但他們並不是想靠近野獸,而是想和這輛現在變得礙眼的車撇清關係。這輛車像隻怪異的野獸,一隻歷史還不到二十年的精良電子系統怪獸,搭連著已有萬年歷史的輪子,從早上就開始染汙風景。這些車在保護區的每條路上壓下愈來愈危險的車轍,很快地,其他車就得繞過那些深陷的車轍,壓下新的印子,像討人厭又固執的蚯蚓鑽耕貧瘠的土地。是的,身為人真羞恥,令人衝動想走下車,不怕死亡、危險地朝野獸靠進。不過,當然沒有人下車。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歐洲再也沒有人不怕死了。
他們還是夢想雙腳踏上馬賽馬拉黑色沉重的土地上,和獵豹分享同一塊領土。在夢想的這幾分鐘裡,他們並沒有比牛羚謹慎多少。牛羚為了到對岸盡情吃草,每年涉過有「非洲血河」之稱的馬拉河,河裡的鱷魚在牠們眼前殺了不知多少牠們的同類,數量多到吃都吃不完。甚至有些年,牛羚們安穩生活的坦尚尼亞明明水草豐足,然而,愚蠢的遷徙天性戰勝理性,在牛羚和在人身上都一樣。儘管人人都知道那個恐怖而真實的古老故事:一頭獵豹某天突然躍起五公尺,把一張人臉咬爛,接著便被槍殺;還有另外一頭獵豹咬去一隻人的手臂後奔向草原,幸好失去手臂的那個人保住了一條命。
在遊客蜿蜒爬行的大腦裡,保存著野獸掙出奔逃和那些古老的恐懼,深知車窗要關緊,因為不那麼確定自己喜愛獵豹到願意像牛羚一樣獻身牠嘴下的程度。不像那可憐的羅伊,就是美國賭城著名的「齊格菲與羅伊」白虎秀,魔術師羅伊和獅子蒙特克爾經過七年幸福快樂的日子之後,突然有一天在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的「海市蜃樓」酒店,被牠撲咬頸部,一路直拖到後台。對這個事件的詮釋有兩個不同版本:一是再次確定獅子會獸性大發。動物可不笨,天性中最根本的就是吃牛羚,就算眼前這牛羚是個德國魔術師,身上沒羽毛的兩足動物;這本來就是顯現獅子內心最深處的本性,無可改變。另一版本則解釋羅伊其實只是絆倒,好心的蒙特克爾想輕輕叼著他的脖子,把他拖到安全地方,就像所有貓科動物都會對幼獸做的舉動。只是不幸地,牠不知道一個沒有羽毛的兩足動物德國魔術師,既無毛也無油脂,更不像小獅子般強健,牠不知道現代人是個脆弱的哺乳動物,是所有動物裡最脆弱、最不適合生存的一種,也因為脆弱,才成為地表上最強的創造者;因而蒙特克爾懷著動物最大的善意,扯下了羅伊一大片肩膀,完全未受到排排坐在下方年長女性觀眾的尖叫聲影響。
接下來,因「海市蜃樓」酒店安全警衛從未受過控制獅子的訓練,情況急轉直下。蒙特克爾把馴獸師的腦袋像顆核桃一樣啃了一下,結果使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樣說話、行動無礙。精巧的外科手術能夠挽回他一條命,已經算是奇蹟。醫生切開他危險、被壓迫的三分之一腦殼,把裡面怪異的神聖腦漿放在切開的腹部裡,避免引起過敏排斥,等待身體情況稍好之後再做移植。至於獅子蒙特克爾,則是保住了一命。在整個意外過程中,親手將牠養大的羅伊,大聲喊著不要傷害獅子,之後便陷入昏迷。大家只好遵守他最後的心願,儘管這個意外葬送了著名的「齊格菲與羅伊」的事業,齊格菲缺了羅伊,無心也無意願繼續。到目前為止,為他們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節目已付出高昂酬勞的「海市蜃樓」酒店經理並沒有堅持,儘管每天的收入會減少,儘管周邊產品都會沒了,節目還是要繼續,只不過他們再也不會出現。之後,這對伴侶退隱到他們位於內華達州的「小巴伐利亞」城堡裡,帶著他們的三十二隻老虎和五十五隻獅子,蒙特克爾也在其中。意外發生之後,牠已完全恢復平靜,如同傍晚五點躺在馬賽馬拉暗沉路上的一頭獵豹,我們其他人偶爾會想起羅伊在昏迷的夜晚中飄蕩。
因此,在這條黝暗的路上,遊客們從未曾如此靠近過一隻野獸,卻也從未如此遙遠。從清晨開始,他們按照司機指示的範圍仔細窺伺大草原,試著把大草原鎖進荒謬且看不清的望遠鏡圓圈鏡頭裡。他們不顧危險地半身傾在車外取鏡、鎖定目標,讓野獸在鏡頭裡成為標本。他們有驚人的攝影裝備,這些層出不窮的新機型代替他們旅行。他們睜大飼料雞遊客的圓眼,這些眼睛如此靠近神聖的一千五百立方公分的圓腦袋,這腦容量令最聰明的黑猩猩也自嘆不如。跑了一整天下來,唯一一次能靠近的野獸,是一隻斑馬,死掉的斑馬。獅群丟下牠的殘骸,四周圍著一圈圈的土狼、禿鷹和遊客,活脫脫一個國際會議。今日最優秀的死屍
專家們齊聚在鮮血、糞便的氣息中,被懦弱惡禽所撕裂的肚腸旁。
皮耶也是吉普車上的遊客之一,回到奈若比的飯店房間後,信手翻開一本導遊書,看到「safari」這個字,就是旅行的意思。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
***
幾天之後,二○○六年五月底,皮耶來到奈若比的中央殯儀館。這是他此生第二次見到父親。他父親六十歲,死了,當然。皮耶三十三,這年齡讓他很火大,但和耶穌同年,又讓他覺得有些冒犯。此生直到現在,他什麼大事都沒做過,就像藏在深海底的半透明有機體,漂浮在水中,慵懶地游移,也不須吃什麼,只不過做著他的國家中產階級一份子該做的事。這國家是法國,武器和法律、人權和消費之母,休閒、上學、做實習、營養充足的蜂蛹生活,愚蠢而讓人羨慕,如同豢養的豬隻。
皮耶靠近放著遺體的大理石桌台,淡藍色的布蓋到死者腰間。他實在沒辦法動情,徒勞地拚命試著激起一點子女對父母的那種情感,但如同一貫情形,他只感覺好奇。室內沒有空調,大電風扇吹拂著薄荷腦氣味。遺體從冰櫃裡移了出來,身上凝結著一層薄霜,慢慢到達融點。皮耶心想,遺體不知是否已完全冷凍了?他想到那些科幻小說裡描述的低溫保存人,躺在特殊的地下放屍密室,等待另一個世界的第二個生命。他旁邊站了個殯儀館職員,神情專注,舉止合宜有分寸地等著。
***
這是皮耶第一次遇見死亡。他身為攝影師,從來沒有負責戰區或社會凶殺案件這一塊。當然,什麼都能研究的研究人員計算出,在他的國家裡,從他出生到成年,年輕人在電視上看了不下幾千宗謀殺案和意外死亡畫面,這還不包括戲裡看到的死亡。根據可靠來源,我們知道,沒有任何一個文明裡的任何世代看過這麼多死亡。因此,在奈若比的殯儀館裡,皮耶面臨了這個簡單而又可怕的迷思:一具屍體並不是一個死者。他從未和眼前這具遺體相處過,甚至不曾擁有過他的照片,因此無法運用想像這等特殊的能力。這能力通常能讓認識死者的人,把之前的某段回憶、一個手勢、聲音、影像,投射到一動也不動、可憎、難以忍受的屍體上。這張深陷的臉,因塞著棉花而脹起的鼻孔,重新畫過的嘴唇,塌陷的頭髮梳得太過整齊,冒著鬍渣。這一切,再加上閉著的眼睛,根本構不成一張臉孔。皮耶想找出一個讓這具遺體跳脫無名屍的特殊點。遺體乾實,應該是常做運動,但這遠不夠特殊。雙臂和脖子曬成古銅紅,上身蒼白,這是具紅白相間的屍體。
皮耶發現自己一直把父親想像成年輕人,大概三十幾歲。這是他出生時這個男人的年紀,也是他自己現在的年紀。他看到死者頭頂的黑髮間,冒出一小撮白髮,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很熟悉這撮白髮,一年前,他也長了一撮同樣的白髮。他緊扣著這個細節,當作他們父子關係明確的象徵。
室內冰冷的空氣讓他想撒尿,問了人廁所在哪兒。走出廁所外,他停在長廊上一面布滿黑斑裂紋的鏡子前,傾身向前。他想到死去的人只剩下這一撮白髮,第一次感到發自內心的悲傷。他回到解剖室,跟職員做了個手勢,表示他已結束瞻仰。
殯儀館主任向他走過來,問他希望如何處理遺體。皮耶不知如何回答。直到此時,他對死亡只停留在一個廣泛的念頭、一個可算是哲學層面的思考議題。但在看到這具遺體後,便全然改變。他會比較希望產生什麼啟示,而非這樣具體地被問到如何處理這個跟他很親、卻又完全陌生的人的遺體。為了掩飾窘態,他聲稱目前還未做決定,想和死者的朋友們商量一下。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急著處理。當然可以,主任甚至沒試著隱藏自己的開心:保險公司會負擔冰庫儲藏費用。
在肯亞西南部馬賽馬拉這條黑色的路上,我們昏昏然待在一輛靜止不動的疲倦吉普車上。一頭獵豹喘息著躺在這兒,等待即將降臨的夜色,不存記憶地等待著黑暗這個好朋友,黑暗輕聲允諾著狂暴無聲的狩獵。在風中,獵豹低沉下身、文風不動,隨之一躍而起,長長的骨頭喀然斷裂,粉紅色舌頭上盡是鹹濕的紅色鮮血。夜晚,遊走的獵豹追著牛羚,在沒有月亮的黑暗中投入瘋狂的獵殺。白天,嚮導們在貪婪遊客的眼下,指出那些布滿黑色蒼蠅的屍骸。聰明的猛獸叼著獵物爬到乾巴巴的樹上,放心地盡情享用。乾癟的樹上掛滿無頭的骨骸,隨風擺盪。深沉黝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