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夜（2）：黑暗與光明的交錯

　　暮朔進入雲華館後，才向前一踏，腳下就泛起細微的黃光，眨眼之間，他人已經來到了館內的中央大廳。

　　中央大廳連結了許多通道，暮朔朝後頭走廊瞥了一眼，在走廊盡頭的最上方，有個亮起的白色招牌，上面寫著「出口」。

　　「原來如此。」

　　暮朔低頭，腳下的黃光已經不見。想來那道黃光應該是要節省進入時間，所設置的短程傳送陣。

　　這個雲華館內部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寬敞，明明從外面看來十分狹窄。

　　「校長室在哪裡？」暮朔喃喃著，到處張望。

　　附近其他走廊上方的招牌顯示出來的字樣，幾乎都是「教室」、「儲藏室」、「研究室」之類的，就是沒有看到「校長室」。

　　他在大廳走了一圈，十分確定這些走廊沒有通往「校長室」。

　　難不成校長室在其他地方？

　　腦中浮現出這個念頭後，暮朔一秒內就否定了它。

　　全楓林學院都知道，要找校長必須要到雲華館，地點應該沒錯。

　　況且，沒有記錯的話，他之前問宿舍管理員有關於「學院三塔」時，宿舍管理員之一是這樣回答──

　　「那三座塔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簡單，實際上，那裡面設置了很多實用型的魔法，就防護性來說，比宿舍強上十幾萬倍。」

　　從管理員的話中判斷，最好的防護，不是在前往某處的道路上設置各種障礙，而是乾脆讓那個地方不被人所知，也就是說，校長室的入口被隱藏起來了。

　　只是，隱藏的魔法陣設在哪裡？

　　暮朔閉上眼，「觀察」周圍的魔力波動有沒有異狀。

　　在黑暗中，暮朔看到其中一條黃色的線，是剛剛關閉的雲華館入口，周圍還有數道光芒，那應該是其他走廊的傳送路徑。

　　至於比較特別的……他仰起頭，凝視著上方，在上頭有一個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比其他的傳送路徑都要充滿力量。

　　那應該是校長室。

　　暮朔睜眼，看著上方的吊燈，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校長明明把其他地方的移動路徑設置的挺便捷，怎麼校長室的入口卻在上方？是故意刁難人，好讓院生們少去校長室嗎？

　　暮朔摸了摸衣服，看看龍夜有沒有帶什麼符咒，可以驅動吊燈上的傳送魔法，讓他直接前往校長室。

　　當他還在摸索，一道陌生的嗓音傳入暮朔的耳中。

　　「同學，請問一下，你這麼晚了來雲華館做什麼？」

　　暮朔抬起頭，朝傳來聲音的地方望去。

　　在通往「研究室」的走廊處，走出了一名有著異樣黑髮的青年。他的髮色很奇特，是黑髮中參雜著另類的白。

　　「啊，沒什麼，我是來找校長的。」

　　暮朔給了青年一個微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符紙，將它收在掌中。

　　他記得龍緋煉之前在調查學院時，在那份整理過的重要人物資料裡，有著與眼前青年相符的人物資料。那是校長秘書──闇夜。

　　青年對於這個回答，愣了下，「一般院生要找校長，請在白天與下午時間進入，校長室會在那時候開啟，其他時間禁止通行，所以，明天請早。」

　　暮朔抓到青年的語病，抬起手，食指朝吊燈指去。

　　「那非一般院生在非正常時間找校長，是不是用那個進入？」

　　語落，暮朔催動符咒，讓符咒波動與吊燈上的傳送魔法同步，強行開啟。

　　瞬間，吊燈泛起金色的光，大廳中央霎時浮出一道魔法陣。

　　暮朔嘴角勾起，覺得青年臉上的詫異神色非常好玩。

　　青年收起驚訝，沒有意外的喊出這個學生的身份，「你是龍夜對吧？」

　　「你是校長秘書闇夜，是嗎？」

　　校長秘書闇夜與暮朔相視而笑。

　　「你的同伴呢？」秘書沒有看到其他人，「他們怎麼不跟你來？」

　　「嘛，找校長說說話，需要這麼多人陪著嗎？」

　　暮朔說完，彈了個清脆響指，發動大廳的傳送魔法陣。

　　闇夜眼見暮朔瀟灑的離開，根本不給他回話的時間，只能搖頭。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呀！我還是在這裡等校長的通知，別上去好了。」

　　決定不去看麻煩學生跟麻煩院長的麻煩溝通，闇夜在大廳裡不會被人踩到的角落處，隨意找一個地方坐下，靜靜地等候通知。

　　

　　

　　傳送之陣的光芒退去，暮朔來到一個褐色的木造大門前。

　　這是校長室的大門？完全看不出任何防備的力量波動，僅僅是在門口的左右兩邊，分別刻著兩棵楓樹形狀的褐色浮雕。

　　這道門連鎖都沒有，想必校長很相信他隱藏傳送魔法陣的手段。

　　至於開門方式，看這個設計應該是要用推的。

　　暮朔見狀，二話不說，抬腳用力一踢──

　　碰的一聲，大門狠狠往內側撞去，打到牆壁後，飛快彈了回來。

　　毫不在乎木門在這前撞、彈回時發出的淒厲破裂聲，暮朔見門朝自己的方向逼近，不慌不忙地再重重補上一腳。

　　這次，門直接被他給踢壞了，變成數塊木板散落一地。

　　「唉呀唉呀！」暮朔搔了搔臉頰，彷彿是個無辜旁觀者，而不像是個罪魁禍首，對著坐在辦公桌後的白髮老人認真提議：「校長下次選門時，要選好一點的材質，不然這門『輕輕』碰一下，好快就壞掉了。」

　　說完，他故意朝地上已經捐軀的木門嘆口氣。

　　茲克校長翻翻白眼，用嫌惡的語氣回應：「是你人品不好，才會剛好在你來的時候毀在你手上，下次出門前要不要先去算下今日運勢？以免連累別人。」

　　「我會參考這個建議。」暮朔笑著點頭，內心下了一個評語，老狐狸。

　　「那麼，既然你接受我的建議了，門就不讓你賠吧！」

　　校長一副大度的表情，卻隱隱皺眉的看著變得暴力許多的眼前人。

　　暮朔挑挑眉，聳肩笑了笑：「區區一道門的錢，可以從校長該給我的賠償裡扣沒關係，我想它的材質再怎麼樣都沒有兩條人命貴。」

　　沒有閒工夫陪校長聊天，暮朔直撲主題。

　　「龍夜，你開玩笑吧？」校長一臉的疑惑，「我什麼時候欠了兩條人命？」

　　「結界裡有試驗用的木牌在飛。」暮朔乾脆的回答。

　　「我還沒讓你們賠那顆被毀掉的水祕石。」校長激動的拍桌跳起。

　　暮朔毫不在意茲克校長過激的反應，一本正經的挑眉。

　　「水祕石是什麼？我沒見到。」

　　「被你們毀掉的那個！」校長誇張的用手比來比去，想把水祕石的樣子比劃出來，一副他太傷心，傷心到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來形容那個東西。

　　「校長，我們是新入學院的院生，你確定我們知道水祕石是什麼？」

　　暮朔這句話在另類闡述，在結界裡放聲光效果驚人的儀式，不論儀式要產生的東西是好是壞、是珍貴是無價值，總之，當木牌在那裡飛，當時間是處於入學試驗中，不管毀掉什麼，不管遭遇什麼，有罪的都是學院那一邊。

　　「故意引誘新入學的院生去破結界，校長，要是『我』跟龍月運氣差一點、能力弱一點，你認為我們兩條人命真的不會交代在那裡？」

　　對於這個問題，以學院為重的校長，難得啞口無言的說不出話。

　　暮朔再好心的幫校長恢復一下記憶：「更別提我們還要被校長你言語擠兌，被迫加入你的特殊班，這些債務算一算，沒來跟你拿點封口費，恐怕校長你也會睡不安穩，就怕哪天這些事被爆出去毀了學院名聲吧？」

　　「是有點。」校長一不小心說出真心話。

　　是的，光看龍緋煉的手段，要是一直沒人來「勒索」，他會不放心。

　　奇怪的是，來勒索的人，居然不是龍緋煉，而是最無能、最依賴別人的銀髮少年，說坦白的，在校長的印象中，這名為龍夜的少年是畏畏縮縮，又膽小怕事的，但現在，眼前的少年似乎有點不一樣？

　　他的個性好像一百八十度大轉換，態度與性格反差非常大。

　　這讓校長忍不住重新打量銀髮少年，懷疑眼前的他才是本來的面貌？

　　「如何，校長你要不要先開價？」暮朔好心的詢問。

　　茲克校長要是這麼容易就乖乖付錢，他的學院哪撐得到今天？一想到對方「勝利在手」的姿態，代表肯定會「獅子大開口」，他就得掙扎下。

　　「雖然沒有提前告知院生禁地跟儀式的事是學院的錯，但是結界你們誤闖進去就算了，還毀了儀式跟水祕石，那是你們的錯吧？害我這邊損失極大。既然雙方都有錯，怎麼還要跟我索取賠償？應該算打平！」

　　見校長打算將責任拋得一乾二淨，暮朔把問題回歸原點。

　　「校長，你話不能這麼說。儀式可以再做，水祕石可以再生成，人呢？人的生命無價，更是你賠不起的，所以不能說打平就打平。」

　　暮朔可不希望光是校長輕輕的幾句話，賠償問題就被帶過去。

　　「而且……」暮朔勾了勾嘴角，唇中溢出了陰冷的語句。

　　「校長，我們會誤闖進去，責任不止在學院的未告知，真正的重點是，試驗用的木牌變化成的鳥在結界裡飛，講難聽點，那就是誘餌，用來引誘院生上勾，用來意圖謀害院生，你是需要我這麼替你宣傳嗎？」

　　沒錯，雖說學院資產不可破壞，固然誤闖禁地的龍夜和龍月有錯，但將問題拉回源頭，他們只是發現任務的物品，單純的把禁地當成普通的區域進入，卻不知道，他們踏入的區域被校長封鎖了。

　　當時院長並未完成告知義務，因此所有的責任都變成學院的。

　　再加上，試驗用的鳥確實是在結界裡飛，那是如山的鐵證。

　　「木牌的問題……」校長很嚴肅的用力搖頭，「龍夜，你找錯人囉！關於木牌在結界裡飛的事情，你得去武鬥院和魔法院找拉莫非和艾米緹才對。」

　　「可是校長，兩院院長是你管的，他們如果抵死不認帳，我該怎麼辦，找你會比較好吧？更何況我要求的賠償不多，就水祕石而已。」

　　看茲克校長一直推推拖拖，暮朔很想說，要不是看在校長不是主謀，他絕對會索取更高額的賠償，而不是把目標就訂在水祕石。

　　暮朔一想到自己拿製劍材料當封口費用，他的心在滴血呀！

　　同樣，校長也很頭痛，眼前這院生擺明就是要吃定自己嗎？兩位院長的過失，和他有什麼關係？

　　水祕石、水祕石，真的想要水祕石，當初那一顆幹嘛毀掉？手賤嗎？

　　會不會這院生從頭到尾，就是來玩他，而不是想向他索取水祕石？

　　「水祕石已經被毀掉了。」茲克校長認為自己被玩了，心情不太好的提醒對方，「你是健忘嗎？那顆製作中的水祕石，已經被你和那個叫龍月的院生毀了，我手上連半顆都沒有，要我怎麼給你當封口費？」

　　暮朔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校長，就算你沒有水祕石，相關資料也會有吧？不然，你這水祕石是怎麼做出來的？」

　　校長聞言，用著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暮朔大半天後，笑了。

　　「很後悔吧？早知道就不應該毀掉水祕石吧？」

　　「你想多了，純粹看不上那個純度，想要自己做一顆更好的。」

　　暮朔打死也不會承認，他惡意報復龍月時進行的很開心，報復完的現在，發現修劍需要水祕石時，有私下「遺憾」了那麼一、兩次。

　　「看、看不上那個純度？」校長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拒絕了，喃喃道：「那兩個傢伙……這筆帳算在你們身上！」

　　「哈。」校長的低語，暮朔聽在耳裡，笑了笑。

　　「大不了下次幫你免費服務，幫你坑那兩位院長。」

　　看在校長這樣也怪可憐的，暮朔決定大發慈悲，幫他一把。

　　而且，幫忙坑兩院的院長時，他也可以偷偷加碼，為自己謀福利，這樣不只水祕石，連他想要的高額賠償金都可以到手。

　　「好，到時候要你協助處理艾米緹他們時，不要推拖。」校長認命了，「資料有點龐大，我讓人整理好了，就送去給你，你應該不急著拿走？」

　　暮朔點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等。

　　茲克校長發現受害者不會只有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再說，龍夜四人現在也算是他特殊班的院生，如果事後自己還是很介意水祕石的資料被勒索，大不了以後有機會，就讓他們處理一些棘手任務，補貼一下資料外漏的損失。

　　茲克校長想到這裡，心情輕鬆不少。

　　只是校長他老人家想的太美好了，就算禁地的問題處理完了，他卻忘記一個最重要的根本問題，那就是──特殊班。

　　暮朔直到現在，還沒有正式跟茲克校長「溝通」這件事。

　　「太好了，第一件事解決了。」暮朔拍了拍手，「那麼，校長，我可以問你Ｓ班，也就是你的特殊班的問題嗎？」

　　茲克校長愣了下，事情解決了，應該說再見，怎麼還有另一個問題？

　　暮朔進入雲華館後，才向前一踏，腳下就泛起細微的黃光，眨眼之間，他人已經來到了館內的中央大廳。

　　中央大廳連結了許多通道，暮朔朝後頭走廊瞥了一眼，在走廊盡頭的最上方，有個亮起的白色招牌，上面寫著「出口」。

　　「原來如此。」

　　暮朔低頭，腳下的黃光已經不見。想來那道黃光應該是要節省進入時間，所設置的短程傳送陣。

　　這個雲華館內部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寬敞，明明從外面看來十分狹窄。

　　「校長室在哪裡？」暮朔喃喃著，到處張望。

　　附近其他走廊上方的招牌顯示出來的字樣，幾乎都是「教室」、「儲藏室...

目錄contents

楔子　前往
第一章　秘密的會談
第二章　遺跡任務
第三章　聖物與黑暗教會
第四章　獵人的突襲
第五章　遺跡異變
第六章　迷路
第七章　少女與雷獸
第八章　遺跡之卵
附錄：幕後花絮
　　編輯平和万里ＶＳ作者櫻小薰

目錄contents

楔子　前往
第一章　秘密的會談
第二章　遺跡任務
第三章　聖物與黑暗教會
第四章　獵人的突襲
第五章　遺跡異變
第六章　迷路
第七章　少女與雷獸
第八章　遺跡之卵
附錄：幕後花絮
　　編輯平和万里ＶＳ作者櫻小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