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陣天旋地轉後,東方羽落終於著地,卻被迎面吹來送進嘴裡的黃沙惹得劇咳起來。
「咳咳……該死的!」咳了好一會兒,東方羽落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吐出嘴裡的黃沙後,放眼望去,只有茫茫大漠和漫天黃沙。
蝦米?黃沙?這哪裡是師父說要送她去的長安城──繁華的街市呢?宮牆別苑呢?
這裡也不是她住的海邊別墅,那就證明師父的那台破機器真的是顯靈了,還把她送到了異時空。
但是……這裡是哪裡?唐朝的邊塞?師父在搞什麼烏龍……就不能把地點調準些嗎!?
先不說她能不能走得出這片沙漠,她現在會不會餓死都還是一個問題,更何況師父給她的時間只有一個月,等到下個月圓之日,只要站在高處,把手中的羅盤正對月光,他就會開啟時光儀,把她給接回去。
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她怎麼可能完成得了任務?這次,她該不會要打破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的美名吧?
呸呸!她現在能不能活著走出這片沙漠都還是個問題,還想著名聲?看來跟師父和幾個姊妹混久了,她也變笨了!
☆☆
「將軍——」
「進來!」
聽見從營帳裡傳來了渾厚的男聲,帳外的白衣男子便不客氣地掀開帳幔,臉上帶著笑意,手上搖著摺扇,走了進去。
待在帳內,坐在書案前的夜辰煜,放下手裡的兵書,雙手環胸,看著那名白衣男子,「毅澤,有什麼事能讓你樂成這樣?說出來讓本王也樂一樂。」身為天瀧國大將軍的他,功勳卓越,被賜封為辰王。
任毅澤合起摺扇,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煜,要不……考考你的腦袋瓜,猜猜有什麼樂事?」他們表面上是將軍和軍師的關係,實際上是多年好友,私底下都互稱對方名字。
夜辰煜挑了挑眉,嘴角露出戲謔的笑,重拾起兵書,漫不經心地看了起來,「毋需猜,看到你這種看好戲的表情也知道是都城那邊的事,你不就是想看我如何應對?」
「嘖嘖,將軍啊,你的英明神武讓小的甘拜下風,那……不知將軍作何應對?」任毅澤順著他的話,打算來個刨根究底。
「少來這套!我不會作任何應對,冷眼旁觀,更何況,這邊的事還沒處理妥當,一時半刻也回不去。」
任毅澤一時沒料到他會作這種回答,愣了片刻,轉眼又掛上了痞痞的笑,「煜,你這個藉口也找得太牽強,憑你的本事,小小的平陽國要攻打下來有何難?木晟祺不是木晟爍的對手,要是真當他是兄弟,你就該早點回去。另外,奉送你一個消息,皇上有意要把謹公主指給你……」說到這裡,任毅澤臉上的表情換成了幸災樂禍。
夜辰煜陷入了沉思中,似乎在思考任毅澤的這番話,許久,他對上了任毅澤期待的目光,「指婚的事,我早已知曉。至於我當不當木晟祺是兄弟,你會不清楚?」
「知曉?知曉你還這麼老神在在?難道,你真要娶那名刁蠻女?」任毅澤再次被震到。
「你認為呢?」夜辰煜頭也沒抬,只送了他四個字。
正當任毅澤有心看戲,卻被撩撥地沒個答案,有種抓狂之感時,營外傳來了士兵的稟報聲:「稟將軍,屬下們巡邏時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之人,不知是否為敵軍,還請將軍定奪!」
他們抓到的人正是女扮男裝悲催的東方羽落。
東方羽落決定不在原地等死,便抓起身邊的一把黃沙,使勁地扔了出去,再憤恨地從地上躍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認準一個方向開始前行。
漫天飛舞的黃沙不住地遮擋著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遠方的景,只覺得一望無垠盡是黃沙!
走了不知多遠,直到東方羽落感到口乾舌燥,腳步也越來越沉重之時,她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了交談聲。
詢聲過去,她躲在小土丘邊偷聽他們的談話,考慮著該不該現身向他們尋求幫助,卻還沒等她想出個答案來,就被他們發現了蹤跡,逮了個正著。
「放開我!我不是刺客!」東方羽落扭動身軀,拼命想掙脫他們的束縛。
開什麼玩笑!?她不過是想找人求救,怎麼就成了他們口中鬼鬼祟祟的刺客了?
「閉嘴,不許叫!一切等我們將軍過來之後再做定奪。」一名面相兇神惡煞的士兵拿著兵刃抵著東方羽落的脖子,阻止她繼續吵鬧掙扎,「哼,刺客當然不會承認他自己是刺客!誰知道你是不是敵軍派來的?」
東方羽落懂得刀劍不長眼,只好乖乖閉嘴,不敢再大聲嚷嚷,委屈地看著他。
等等!除去軍裝,看他們的打扮跟自己相去不遠,所以這裡應該是唐朝的邊關吧?
要她一個人「走」去長安,那是萬萬不可能!那她可不可以蒙混成為他們軍中一員?只要他們打了勝仗,總要回長安吧……
在場的人,誰也沒發現東方羽落此刻眼裡閃過算計的光芒。
她知道古代軍中不能收留女子,所以她現在倒是十分感謝一班姊妹把她打扮成男子。
「將軍到——」
傳喚聲響起,營中的士兵不敢怠慢,全體肅立,恭迎將軍的到來。
「將軍,就是這個人。」守在營帳邊的士兵見到夜辰煜,恭敬地為他掀開帳幔,並指著被強按著跪在地上的東方羽落。其他士兵則恭敬地向他行禮。
夜辰煜跨步走到座前,撩起衣擺坐下,抬眼看向東方羽落,正巧她的目光也直直地對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