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宮四處張燈結綵,金光閃閃的壽字,處處可見。侍衛們皆換了嶄新的盔甲,每個來來往往的宮女、雜役,都是一臉的喜氣。
喜慶的絲竹聲從華宮內飄出來,將夜色都染上幾分喜氣。高臺的龍椅上,楚央一身全新的九龍團袍,黑袍為底,金絲繡龍,與頭上盤龍絲冠交相呼應。劍眉虎目,自有萬千威儀。
臺階下,條桌邊,坐的則是楚國重臣、各國貴賓。翻過金水橋外,條桌一張張地擺開,那裡則是普通賓客的位子。
所有來客皆著華服錦靴,年輕的女眷們,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將所有值錢的首飾全部披掛在身上,來陪襯自己的富貴美麗。誰不知道,當國天子乃是好色之人,若是能被他看上,那自己的家族便能跟著平步青雲。
家中沒有可送之女的,只好將大量的稀世珍寶呈上,希望能一討君王的歡心。麒麟宮外的小院子裡,各種精美包裝的禮品,早已經堆積成山。
裡裡面面的條桌後,生得嬌美的女子更是比比皆是,楚央身側,自然也少不了女人。
左邊,一個青裙女子舉止優雅,正幫他剝著一粒葡萄,不是別人,正是前兩日才被楚央帶回宮裡的凌雲姑娘。
右邊則是一位套著黃色紗裙的女子,與凌雲年紀相仿,臉上微有嬌蠻的稚氣,眉宇間卻有神似成熟女子的風情,姿容氣質,絲毫不遜於凌雲。
與凌雲的疏遠不同,這女子親暱地倚在楚央懷裡,正用舌尖輕輕地舔著杯子裡的酒,身上紗裙本就開得領口極低,如此一來,那胸前美好便有半露之勢,姿態十分撩人。
「啟稟皇上,十三王爺前來祝賀。」小太監恭敬地上前通報。
「哦?」楚央微直起身子,臉上現出幾分欣喜,「快些讓他進來。」
聽到十三王爺的名號,席上所有女子都本能地將目光移向入口處。
若說楚央是因為身上帶著皇帝的光環,才吸引女人們的注意,楚城卻不需要他的王爺身分,便能成為少女們的夢中情人。
在一眾或仰慕、或嚮往的目光中,楚城紅袍輕襬,懶洋洋地走進了麒麟宮的宮門,一路踩過紅毯,手掌卻一直拉著身側獨孤月的手腕,從不曾鬆開。
在楚城身後,是一身紫袍的燕陽,當然,此燕陽不過只是他尋人假扮的。再後面,則是無數的華服女子,兩兩一對,抬著精緻錦盒。
邁過金水橋,楚城的目光還不忘向兩側矮桌後的女子們觀望,看到些許順眼的,便目光微微一頓。只這一眼,已經讓那些女人們心跳加速、雙頰緋紅。
站在他身邊的獨孤月從入門開始,就成為所有在座女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對這一切,獨孤月視而不見,目光看似淡淡的,不睨左右,卻已經悄悄地將這外廳賓客看了個清清楚楚,自然也注意到外廳右側第二張桌上,有一位套著黑袍的男子,向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終於,來到內廳,楚城鬆開獨孤月,彎身行禮,「恭祝皇上萬壽無疆!」
隨著他提襬欠身,獨孤月姿態優雅,很有大家風範:「可兒祝皇上鴻福齊天,早日一統天下!」
聽到獨孤月的聲音,楚央原本還游移在身邊黃裙女子胸口的目光,猛地轉了過來,盯住了套著墨綠裙袍的她。
他此生之中,見過的女子只怕自己都記不清了,但真正用心念著的只有兩個。
一個是獨孤月的母親林櫻。那個曾經對他冷臉以待,那個曾經在冰冷的大殿裡為了女兒,委屈地在他身下承歡,那個寧可和別的男人一起死,也不願意在他身邊共用繁華的女子……正是楚央心裡頭的雙生結之一。
另外一個,則是楚城的母妃。如果說林櫻是楚央成年後真正愛過的女人,那楚城的母妃便是楚央少年時的夢中情人。本來是想要為自己的母親抱不平,到楚城母妃的宮裡搗亂,誰知道剛好碰到她與父王親熱,那個在父王身上嬌喘承歡的女子,一下子便讓他熱血沸騰……
獨孤月與林櫻本就相似,與楚城的母妃更有幾分神似,經過楚城這一番刻意打扮,幾乎可以說是兩個人的結合體。
一眼,楚央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一個融合了最愛的兩個女人的形象於一身的女子,對於他的殺傷力,自然是不可言喻。
「妳剛才說,妳叫什麼名字?」抬手推開懷中的黃袍女子,楚央緩緩端正了身子。
「回皇上的話,奴婢名喚可兒,秀色可餐的『可』字。」
獨孤月微垂著臉,盡現女兒家的嬌羞,聲音也是拿捏著,一半嬌嫩,一半羞怯。男人都有征服欲,成年男子尤其是,越是成年的男子,越會喜歡那種有些稚嫩的女孩子。這些經驗,她早在穿越之前便研究得不研究了。
「好名字。」楚央大笑出聲,小腹深處不知不覺燃起一團火焰。
宮中女人個個慕他天子之名,哪一個不是盡力討好?暗地裡勾心鬥角,小小年紀便失了女子天真,因此,這般嬌嫩若含苞之蕾的小女孩,瞬間便勾起了楚央的興致。
「妳幾歲了?」
獨孤月依舊微垂著臉,「回皇上,奴婢十三歲。」
楚央與獨孤月對話的時候,凌雲和那位黃衣女子的目光也自然地投到獨孤月身上。
凌雲自然識得獨孤月,只是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那位黃衣女子起初只是倨傲地看著獨孤月,對她極是不以為然,看著看著,一雙柳眉便皺了起來,問道:「可兒姑娘好生面善,是哪裡人呢?」
獨孤月聽出她語氣中的探尋,淡淡一笑,「普天之下,盡為王土,可兒自然是楚國人。」
黃衣女子扯扯鬆散的衣襟,目光凌厲地投在她的臉上,似乎是想要想起究竟在何處見過她,「不對,我一定在哪裡見過妳,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在燕國!」
獨孤月心中一驚。這黃衣女子這般肯定,難道真的見過她?
「琉芳姊姊好會說話。」這工夫,凌雲已經接過話頭,「如果凌雲記得沒錯,姊姊應該離開燕國四年,又怎麼會見過可兒姑娘?不過說到面善,我也覺得可兒姑娘有些面善,看起來精緻的眉眼,倒是與廟裡畫像上的仙子們有幾分相似。」
凌雲一句話,獨孤月頓時豁然開朗,知道了眼前這位黃衣女子是誰,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女人會對她有印象。
琉芳這個名字,她可是一點也不陌生!當年琉芳公主還在燕國時,對君白衣情有獨鍾,因為她和君白衣成親,還曾經大鬧過一場。
「凌雲這麼一說,朕也覺得是了,可兒的確是美若天仙!」楚央大笑出聲,並沒有將琉芳的話放在心上。
「皇上,琉芳真的見過她!」燕琉芳不甘心地晃著楚央的胳膊。
「能被娘娘認作故人,這是可兒的福分。」獨孤月溫柔開口,語氣不卑不亢。
一直沉默的楚城,再次開口:「既然娘娘說識得妳,不如妳就上去和娘娘敘敘舊,反正以後妳也要留在皇上身邊,有娘娘照顧妳,皇上下次離宮的時候也會更加放心。」
「皇弟此話何意?」楚央瞇眼看著獨孤月,「難不成,這可兒……」
「皇兄這些年對楚城照顧有加,楚城無以回報,只能送皇兄一些能淘到的珍寶。」楚城向高臺上的楚央恭敬地抱了抱拳,「這可兒姑娘正是楚城從各地淘來的女子中挑選出來的。」
「哈……說什麼無以回報,朕這個做皇兄的照顧皇弟,豈不是應該的?」楚央朗笑出聲,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得意。
凌雲早已經從自己的錦墊上起身,走上臺階,來到可兒身邊,扶住她的胳膊,「來,和姊姊一起坐到皇上身邊來,幫皇上斟酒。」
相對於凌雲表現出來的大度,琉芳自然得不到楚央的認可。
瞇眼看著向他走過來的獨孤月,楚央毫不客氣地下令:「琉芳,妳去朕的寢宮,將朕新做的雪貂皮墊子拿來給可兒坐。」
誰都聽得出來,什麼雪貂皮墊子不過就是藉口,皇上只是不想再聽琉芳嘮叨,找個藉口將她打發出去。
心中雖有千般憤恨不滿,琉芳卻不敢露出半點。好不容易才在這幾個月學了些床上之術,將楚央重新抓在手中,她如何能心甘情願地讓出位子?
一個凌雲已經讓她妒火中燒,這突然出現的獨孤月無疑就是一根刺,刺在她的心上,讓她坐立不安,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起身,狠狠地瞪一眼占去她位子的獨孤月,琉芳拂袖而去。
楚城則轉身帶著燕陽坐到為他們預留的桌邊,楚央原本還有些留意燕陽,但獨孤月一上來,便十分殷勤地為他倒酒,再加上凌雲敲邊鼓,他很快便被兩個女人的殷勤和美色俘虜。
沒多久,有官員和各國使節進來,送上禮物,楚央少不了客氣幾句,人卻被獨孤月有意無意靠近他的身體,劃過他肌膚的手指挑逗得全身發熱。
他哪裡知道,早在獨孤月為他倒酒的時候,便悄悄將藏在長指甲裡的藥放到酒液之中。烈性春藥再加上她的刻意挑逗,此時的楚央已經意亂情迷。
賓客到齊,舞樂起,楚央的心卻對這些提不起興趣。
「皇上,我看您有些醉了。」獨孤月看似無意,卻巧妙借力躲開了楚央襲向她胸口的手掌,「不如,我先扶您到後面休息一會兒?」
溫熱呼吸掠過耳側,楚央幾乎不能自恃,只恨不得在這大殿上將她吞下肚去,哪裡還會拒絕,立刻便道,「好好好,朕是真的醉了……」
向凌雲使了個眼色,獨孤月便和她合力將楚央扶起,一人扶著他的一邊胳膊,行向後面內室。
對於一從大臣們來說,這樣的事情一點也不新鮮。他們的這位皇帝陛下,論謀論智論身手武功,都是非常之人。可是,人總是有缺點的,楚央最大的缺點,恰恰就是好色。
壽宴上得了獨孤月這般佳人,他若是一直留在座上乖乖待到宴會結束,那才會讓一眾臣子們吃驚。故此,對於楚央的離席,眾臣並不覺得驚訝。
但是,楚央的離席卻無異於一個信號,表面上,大廳裡依舊是歌舞昇平,暗地裡卻如同是平靜的潭水突然游過一條大魚,深處早已經起了波瀾。
後面殿中,琉芳公主猛地桌上的茶杯茶碗等物砸在地上,上等的玉質茶具頓時在地上摔成碎片。
「竟然讓我給一個黃毛丫頭取什麼貂皮墊子,真是豈有此理!這些男人,全都是些喜新厭舊的貨色,不管是君白衣還是楚央!君白衣為了一個小丫頭背叛我,他也是一樣……」抓起手中的枕頭,琉芳便要再次丟出去,手揚到一半,突然頓住,「我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個死丫頭,怪不得我看她這麼眼熟!獨孤月,妳好大膽,竟然敢到楚國皇宮裡來,哼!因為妳,我燕國被滅,父親死於非命,我的青春也毀在這樣一個暴君手裡,這一次,妳休想再從我手心裡逃走!」
丹華殿內,楚央抬起右掌,目光咄咄如火地注視著獨孤月,眼中有毫不掩飾的蒸騰慾望。
「所有人留在殿外,沒有朕的召喚,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凌雲和一眾宮女、侍從恭聲答應,眼睛卻擔心地看向獨孤月,後者只是淡淡回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擁住獨孤月的肩膀,楚央的大手隔衣在她的肩上摩挲著,「秀色可餐,哈……朕現在便要將妳吞下去!」
猛地將她橫抱而起,放到龍榻上,楚央便將自己的身體壓了上去,手掌猴急地摸向她的腰帶,帶著酒氣的唇湊向她的臉。
「小可兒,來,讓朕嘗嘗,妳的小嘴可是比櫻桃還甜?」
向右側頭,在被他冒著酒氣的嘴吻到之前,獨孤月迅速地躲開。他的味道簡直讓她作嘔,如果不是為了要取他的命,她一刻也不想在他身邊待下去!
「皇上,」她假意嬌喘,「您不要急嘛!可兒還沒有洗澡……」
從前廳一路來到後面,她一直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那目光冰冷,不帶半點情緒,只有戒備和審視,她一點也不陌生。如果她猜得沒錯,那目光的主人,應該和以前的她是同一類人。
「何必多此一舉?朕覺得妳現在已經香得誘人。」
在春藥的作用下,楚央早已經變成一隻發情的野獸,眼看著美人在懷,又哪裡會捨得再耽擱時間?他再次將臉湊向她的頸間。她身上好香,他覺得全身的血脈都在沸騰,只想用她的身體來洩掉那無法排遣的火熱。
「皇上,」獨孤月抬起雙手托住他壓下來的肩膀,佯裝害怕,「我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楚央大笑出聲,「不用擔心,我的小美人,那是朕的影子,是為了保護朕而存在的人,他不會傷害妳的。」
獨孤月雙手迅速收回來,攏緊了被楚央扯得有些鬆脫的衣袍,嘴上急急說道:「您是說,真的有人在看著我?那……我們……我們怎麼可以……做那種事……」
「放心吧!他雖然也是男人,卻不是真正的男人,就算看到一切,也絕不會對任何人說的。」楚央笑著解釋,手便再一次向她的衣帶伸過來。
「不要。」獨孤月尖叫著從他的身下逃下去,佯裝著膽怯逃到一邊,「我不能在別的男人面前脫衣服。」
楚央悻悻起身,臉上有了怒意,「小可兒,妳為何如此掃朕的興?」
「皇上。」獨孤月生怕他看出破綻,嬌笑著再次湊過來,手在他的胸上有一下一下地劃著,「我的意思是說,有別人不能盡興,您能不能讓那個『影子』到外面去!」
悄悄抬眼觀察一下楚央的表情,她的手指迅速劃下來,撫上他的頸,「皇上,您不會是怕可兒吃了您吧?」
「哈!」楚央狂笑出聲,「小可兒,朕心甘情願讓妳『吃』。」
這樣知風情偏偏又透著天真可愛的女子,對於楚央有著非凡的誘惑力。色迷心竅的他哪裡會想到,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竟有讓他悔不當初的能力!
隔衣撫摸著她的翹臀,楚央揚著聲音:「到外面去,不要讓我的小可兒害羞!」
「是。」屋子的角落裡傳出輕輕的答應著,破空聲響過之後,獨孤月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瞬間消失了。
計謀得逞,獨孤月妖嬈地揚起了唇角,「皇上,現在讓可兒來好好地服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