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逐漸開始發冷,意識也有些迷糊起來。
為什麼他還不來接應我?
難道他一點消息都得不到?
我心裡一直都感覺到他會來救我,所以才會努力地往前衝。
可是,為什麼我就快要死了,他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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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全他的性命,
她不惜斬斷一切投入邪惡的幽離界門下,
假裝無情無心,
假裝她的記憶生命中,再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可到頭來,她卻發現如此做,
仍無法保證他性命無虞,
仍無法阻止幽離一派的無限野心,
因此她決定叛逃,殺出一條血路!
而她相信,
和她心意相通、許諾同生共死的他,
在得知一切消息後,必定會前來接應救助她——
只是,
當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當情況變得越來越危急、情勢也越來越險峻,
她心心念念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絕望漸漸籠罩她,
而上天……何時才能聽見她的祈願……
作者簡介:
金鉑鉑
蝸居家中專職寫作多年,在騰訊發表的多部作品點擊上千萬、收藏上萬,對古言、穿越、歷史、武俠、玄幻均有涉獵。
章節試閱
「今夜,你就是我的目標。」
伶舞的話一說出來,房間內瞬間陷入了寂靜。
鏤空雕花的窗台外,遙遙傳來一陣絲竹聲,卻反而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更是沉悶。
伶舞驀然站起來走到窗台邊,看到下方正是她和南宮軒踏上甲板的那一處後,嘴角不由得輕揚起來,難怪玉碎可以在這裡就知道他們來了,也能將話傳下去。
嘴角的彎弧一沉,她望著遠處的江面,冷聲道:「玉大爺,於兩年前收入幽離界,被老爺子任命為財神,幫幽離界收錄天下錢財,是否是你?」
說到這裡,她轉頭盯著玉碎,眼裡全是殺意。
玉碎挑了一下眉,輕鬆隨意地點點頭,「的確是我。」
「一個月前,老爺子派離畫過來驗收財神玉大爺的錢,離畫在進入玉大爺的驚鴻樓之後,行蹤全無……是否有這樣的事?」
「的確是。」玉碎似笑非笑地回道,手指往房間中央一指,「而且,我還可以很坦然地告訴你們,他當時就是在那個地方被我殺死的。至於行蹤嘛……我已經將他丟下天麟江裡餵了王八,要是誰能看得到他,只怕也是運氣不好的人了。」
伶舞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接著說道:「二十日之前,離火奉命前來調查此事,同時也來接手錢財,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玉碎就輕笑一聲,而後幫伶舞把話接了下去——
「但是也行蹤全無,對不對?」玉碎說完,臉上出現了那種老狐狸的笑容,「我也知道原因,那是因為他到江裡和離畫做伴去了。」
看看伶舞,又看看南宮軒,玉碎無所謂地聳聳肩,「其實你們都不用問了,還有好幾個人都是這樣,反正進到驚鴻樓的人都是被我如法炮製,沒有一個倖免。」
勾了一下嘴角,他悠然自得地說:「你們也知道,作為財神,要是武功不高的話,豈不是不安全?所以老爺子教給我的武功,的確比他們高深一點。」
「難怪這一次老爺子指定要我們兩個人來,原來是這個原因。」伶舞面色一沉,凌厲的殺氣從身上散發出來。
玉碎感覺到伶舞的殺氣,臉上的神情反而更是悠閒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斜斜地倚著扶手,淡然道:「可惜,我今天還是不會死。」
「你覺得你能從我們的手裡逃出去?」伶舞眼眸頓時瞇成一條縫。
「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們定是前段時間我聽說過的,老爺子最看重的兩個人,更是幽離界武功差不多快要達到頂峰的兩個。」玉碎淺笑出聲,又道:「我沒有從你們手裡逃出去的把握,但是……」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才一字一字緩緩地將話說出來:「但是,我保證幽離界派錯人來了。絕對不會受制於人的伶舞,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為幽離界效命?」
玉碎的話一說出來,伶舞臉上的殺意就不見了,取代的是嘲弄的神情,「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殺你。」
一直沉默著的南宮軒淺淺一笑,輕嘆道:「老爺子特意叫我們來,除了我們絕對有能力殺了你,將本該是幽離界的錢拿回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試探我和伶舞……你說,我們能不殺你嗎?」
「能!就是不知道伶舞願不願意了。」玉碎笑道。
「你說呢?」伶舞嗤道。
「想必妳進花廳的時候,應該遇到了一個熟人吧?」
伶舞眼睛瞇了一下,用鼻音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玉碎伸手往樓下的方向一指,「若是你們把歐陽曦引過來出手對付你們,老爺子那裡一切都好交代了。」
勾起嘴角,他老謀深算地笑了一聲,「歐陽曦武功蓋世,他想從你們手裡救走一兩個人,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伶舞頓時沉默了。
***
歐陽曦從伶舞走進花廳開始就發現她了。
他的視線看上去雖然一直放在身邊的豔妝女子上,其實何嘗放過伶舞的一舉一動,伶舞看見他時那驟然瞇起的眼神,他自是也看在眼裡。
等伶舞一走開,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二樓的走廊,其中一扇緊閉的門後,伶舞就在裡面。
突然,那扇門被人拉開一條縫,讓他看到一幕絕對不應該看到的畫面——
從那道門縫裡,他清楚地看到,那個該死的伶舞居然和南宮軒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幾乎是毫不遲疑,歐陽曦直接站了起來,從他的坐席上便往二樓的走廊躍去,在半空的時候,腰間的那把劍已經到了手裡。
當歐陽曦的腳尖剛踏上二樓走廊的木板同時,在大廳一角,某個一直坐在一張高背椅上、背對著大廳的人猛地站了起來,回首往歐陽曦的方向看去。
歐陽曦站定身形,猛地回頭迎著這道視線望去——
白衣勝雪,笑顏如花的臉上有著兩個酒窩。
歐陽曦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此人正是剛被冊封為天霖國皇后的伶雲。
看到歐陽曦轉身,伶雲手裡的摺扇刷地張開,身子也慢慢地轉過來,側臉迎上歐陽曦投來的視線。
看到歐陽曦眼裡的凌厲,伶雲只是無所謂地挑挑眉,眼裡全是笑意,隨即展顏一笑,往外就走。
伶雲是奉命過來協助伶舞和南宮軒完成任務的,全因財神手裡還藏匿著這兩年幽離界在各地收集到的財物。
幽離界在每一個地方,都有著正當或者見不得人的生意,每三個月,每一個城市的負責人員,都會將其盈利交到財神手裡,由他統一放到幽離界指定的地方保管。
至於地點和鑰匙,則只有幽離界的老爺子和財神握有,若是幽離界有什麼需要,就由老爺子發下權杖,再由財神核對之後提供出來。
卻想不到,這個按說應該一點問題都不會出的財神,居然反叛了。
等幽離界發現不對的時候,派人去祕道查看,發現不僅僅是這兩年的錢財收入,就是歷年積累下來的財富,居然都一毛不剩。
幽離界能損失一個財神,卻損失不起他手裡掌握著的財物,沒有了那樣一大筆經費四處收買人心和打探消息,就算幽離界有通天的手段,也會讓很多事情變得難上加難。
數次派出人馬,卻都鎩羽而歸,讓老爺子不得不派出輕易不願動用的伶舞和南宮軒。
伶舞他們這一次的任務,並不是來殺了這個人稱玉大爺的財神,而是要把他抓回去。
而伶雲奉命之時,在離焰的話裡,她聽出了她不光是要協助伶舞他們完成任務,更得要監視他們,卻想不到歐陽曦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方才,因為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坐在角落連動都不敢動,此時看到歐陽曦突然拔劍躍上二樓,一時間也著急起來。
情急之下,她決定現身幫伶舞他們將歐陽曦引走。
花艇中,客人和姑娘們被歐陽曦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紛紛往外逃竄。
伶雲在他們之間緩步而行,往花艇的門口走去,只要靠近她半尺左右的人,就像是撞到一堵無形的牆一樣,都被彈到了一邊。
在這樣的情景下,她那抹白色的身影格外的顯眼。
看著伶雲往外走去的模樣,歐陽曦的眼眸裡突然多了一層譏諷的笑意。
伶雲在這個時候突然現身,緊接著又快步離去,他若是還看不出是調虎離山之計,腦袋豈不是白長了?
等伶雲走到大廳中間的時候,他才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頭也不回,用背撞進了身後的房間裡面。
看見歐陽曦的舉動,本往外走去的伶雲眼眸頓時瞇成一條縫,身形也為之一頓。
她早知歐陽曦不會輕易上當,卻不得不賭一把。
伸手將腰間纏著的軟劍拔出來,伶雲腳尖點地,跟在歐陽曦身後,以同樣的路線往二樓的走廊躍去,直接進入了那個房間。
房間中,伶舞的身形已經化作一道紅色的麗影,正和歐陽曦纏鬥著。
手裡的紅色絲帶就是她的武器,在她的周圍幻化成一道紅色的牆,擋在她和南宮軒三尺之外,一次次將壓近的歐陽曦逼開。
歐陽曦臉色鐵青,伶舞居然在他一進門的時候就直接出手攻擊,招數也是凌厲無比,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在別人眼裡,歐陽曦手裡的劍已經不見,只看得到漫天流動的螢光連成一片銀幕,根本就分不清哪裡是劍身,哪裡是劍影。
點點寒星,猶如天上銀河,產生一種虛幻的美,讓人移不開視線。
伶雲只看了一眼,視線就往站在窗台邊的財神看去。
她不能讓歐陽曦將財神救走,更不能讓他殺死財神。
他們的任務是將財神帶回去,好好地問出那相當於幾個國家國庫總和的錢,被他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只要把人帶回去就夠了,幽離界最起碼有十幾種讓啞巴也不得不開口說話的手段。
當看到財神相貌的時候,伶雲不禁怔了一下,一會兒才回神,嘴角浮現起一抹輕笑,「原來是你。」
說罷,她縱身往前,手指往玉碎的脈門扣去,手裡的軟劍同時將窗台上的窗葉劃開。
「不想死,你就跟我走。」手掌抓到玉碎的同時,伶雲立即輕斥出聲。
話才說完,她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寒氣襲來。
歐陽曦掌中的劍,已經到了她後心不到三尺的地方。
本和歐陽曦纏鬥中的伶舞和南宮軒,在伶雲發怔的那一剎那,已然退出房間,從走廊處翻身落到下方的花廳中,飄然而去。
見狀,伶雲頓時有些心慌。
她雖然沒有和歐陽曦交過手,但看他掌中之劍剛才發出來的那一道驚人劍光,就讓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歐陽曦的對手。
伶雲想都不想,鬆開抓著玉碎的手指,直接翻身從劃破的窗葉裡躥了出去。
她落到甲板上的同時,伶舞和南宮軒也從花廳的門奔了出來,看到飄然落地的伶雲,伶舞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抬頭往上方的窗戶望去。
看到歐陽曦從窗戶裡顯出來的身影,伶舞輕揚了一下嘴角,隨即轉身就走。
「伶舞。」歐陽曦開口叫喚住欲離去的伶舞,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站在窗台前由上往下看著伶舞,眼眸冰冷。
歐陽曦盯著伶舞的眼睛,慢慢地抬起手臂,手裡拿著的是伶舞的髮簪。
低頭看著手裡的簪子,他輕嘆出聲:「這個簪子我保存了兩年,每一個夜裡,都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幫妳簪髮。」
伶舞深吸一口氣,轉身仰頭看著歐陽曦,淡然地說道:「伶舞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就忘了吧。」
歐陽曦聞言挑了一下眉,將視線從簪子移到伶舞漠然的臉上,和她對視片刻。
突然,他勾了一下嘴角,手指輕彈,手中的髮簪在空中劃出一道金黃色的直線,往伶舞的方向激射而去。
「伶舞,小心!」從花廳中跟著出來的伶飛驚叫了一聲。
光聽在歐陽曦手指的力道下,那個簪子發出的尖銳風聲,就知威力不亞於任何利刃,若是被它擊中必定傷得不輕。
伶舞卻動也不動一下,嘴角的淺笑依舊。
直到簪子穩穩地插在她的髮間,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歐陽曦嘴角慢慢地往上揚起,看著伶舞的眼神已變得冰冷無比,「今日,是我最後一次幫妳簪髮,從此以後各不相干。」
頓了一下,他又沉聲說道;「下一次見面,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伶舞淺淺一笑,默不作聲,盈盈對歐陽曦道了一個萬福,轉身走到南宮軒身邊,輕聲說道:「我們走。」
「伶舞!」伶飛急急地喊了一聲。
聽到身後伶飛的呼喚聲,伶舞往前走的腳步微微滯澀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她頭也不回地再次抬步往船舷邊走去。
看到伶舞頭也不回,直接躍下旁邊的小舟時,伶飛急忙追到船舷邊,聲音裡幾乎帶著哭腔了:「伶舞,難道妳連我都不要了?」說完,她就往小舟撲去,「妳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伶飛的身子還沒有落到小舟上,伶舞便眼眸一瞇,伸手抓住伶飛的手臂,將她的身子大力往上一拋,又拋回驚鴻樓的甲板上。
「若是妳再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伶舞手指著還要跳下小舟的伶飛冷聲道,「那是以前的伶舞說的,現在的伶舞……誰也不要。」
伶飛咬咬牙,又想縱身跳下,卻被趕過來的凌雲抓住肩膀,「伶飛!」
伶舞面無表情看著被凌雲抓著不能動彈的伶飛,沉聲吩咐一旁看傻眼的船娘:「划船!」
小舟在船娘賣力的划動下,劃破水面,往天麟江的下游而去。
在距離驚鴻樓差不多兩百多米之後,從踏上小舟就直直站在船頭一動不動的伶舞,才抬手虛扶了一下髮間的簪子。
入手處,光滑無比,就連簪子間雕花的稜角,都沒有一點刺手的感覺。
可以想像得出,這個簪子被人長時間地時時拿在手裡觸摸,才能有這樣的光滑程度。
伶舞放下手,回首望著逐漸遠去的驚鴻樓窗台——
歐陽曦的身影依舊挺拔地站在那裡。
雖然已經離得很遠,但她還是感覺得到,歐陽曦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往上勾的唇漸漸平下去,伶舞嘴角含著的笑意完全消失之後,視線看向了伶雲。
「歐陽曦為什麼會在這裡?」伶舞的語氣冰冷無比。
「我怎麼知道?」伶雲急忙為自己分辯,隨即冷笑一聲,「我還想問妳呢。」
「問我?」伶舞眼眸瞇成了一條縫,眼裡殺意盎然,「我們這次的任務,除了老爺子和離焰,就是我們三個人知道,在得到命令之後,南宮軒和我寸步都沒有離開天霖國的皇宮……」
伶舞微微勾了一下唇,頓了頓,慢慢地往伶雲的方向走去,悠悠笑道:「妳敢說要問我?」
伶雲隨著伶舞的逼近,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踩到船舷邊,才想到現在是在小舟上,再往後便會落到水裡。
停住腳步,她對逼到自己面前的伶舞咬牙說道:「那也不是我,也許是歐陽曦自己想到那個地方去,碰巧而已。」
「他若只是去尋花問柳,怎麼會把伶飛一起帶去?」伶舞冷笑一聲,「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想在中間裝神弄鬼吧!」
「伶舞,算了。」坐在一旁的南宮軒站起身,走到伶舞身邊,含笑輕聲勸解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洩露出去的,等回去之後,自然有離焰處理。」
伶雲對南宮軒盈盈一笑,說了一句感激的話,卻看到他嘲弄的眼神,臉上的笑容頓時又是一僵。
「不管是誰,相信離焰都不會放過。」南宮軒聲音輕柔,話裡的意思卻讓伶雲蒼白了臉。
伶舞挑了一下眉,漠然地轉身走到船頭,迎著夜風筆直地站著。
站了一會兒之後,她猛地伸手將頭髮上的那根簪子拔下來,瞇著眼睛看了一陣子,而後揚手將它往江心一扔。
簪子在空中劃了一道彎弧之後落入水裡,發出一個不起眼的漣漪,消失不見。
「妳這又是何必?終究相識一場。」南宮軒輕嘆一聲。
「你沒看到我現在是男子裝扮嗎?」伶舞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空洞無比,語氣也冷清清的,「現在,我不再需要簪子,它也和我不配了。」
伶雲睜大眼睛,將視線從水面上移到一身紅衣的伶舞背影上,剛想說什麼,沉吟了一下之後,還是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伶舞冷笑一聲,回首看著南宮軒,「人我都不要了,還要簪子做什麼?」
「今夜,你就是我的目標。」
伶舞的話一說出來,房間內瞬間陷入了寂靜。
鏤空雕花的窗台外,遙遙傳來一陣絲竹聲,卻反而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更是沉悶。
伶舞驀然站起來走到窗台邊,看到下方正是她和南宮軒踏上甲板的那一處後,嘴角不由得輕揚起來,難怪玉碎可以在這裡就知道他們來了,也能將話傳下去。
嘴角的彎弧一沉,她望著遠處的江面,冷聲道:「玉大爺,於兩年前收入幽離界,被老爺子任命為財神,幫幽離界收錄天下錢財,是否是你?」
說到這裡,她轉頭盯著玉碎,眼裡全是殺意。
玉碎挑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