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再臨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每天被欺負的生活,任何人都好,拜託救救我,就是惡魔也無所謂,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做為代價。”
一行怵目驚心的紅字,被留在大理石的牆壁上,濃裂地血腥味隨著吹動的風瀰漫開來,彷彿可以嗅到留書者強烈的怨氣。
空無一人的黑暗浴室內,少女獨自站在鏡子的前方,赤裸的上身佈滿大大小小的瘀痕,左手腕上有一道長約十公分彷彿蜈蚣似的疤痕。
門被從內而外反鎖住,少女緊張得不住深呼吸著,為了這一刻她已經準備了三個星期,自從在論壇上聽說了Bloody Mary的故事,她就決定要試看看。
反正這種日子持續下去,就算不會惡靈殺死,她遲早也會被同學逼到去自殺,與其什麼都不做的等死,她寧願用自己的生命作一次賭注,也要那些人也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同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糟蹋別人的生命。
鏡子的兩端分別點著白色的蠟燭,微弱的燭光映得她的臉龐蒼白而詭異,無風的密室裡燭光陰不明原因左右搖曳,使氣氛在陰寒中更增添不安的波動。
少女的掌心不斷淌出汗水,被黑暗包圍的恐懼感讓她持續湧起奪門而出的衝動,但在她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卻不斷提醒著她:若是放棄了,一輩子都只有任人欺凌的份。
壓下心底深處騷動的慌亂,她強迫自己站在鏡子的正前方,閉上眼睛,集中所有的精神按照網友教的重複喃喃唸著 "Bloody Mary"三次。
完成後,她偷偷的將眼睛張開一條小縫,在確認鏡面沒有任何變化後,她這才完全張開眼睛靠在牆邊不停地喘著氣,雖然為了向欺負她的人報復,可沒有召喚成功還是讓她鬆了一口氣,畢竟和惡靈打交道是很危險的,沒有辦法預知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
手指移往在開關的位置,已然直接放棄地少女決定打開浴室內的燈光,既然儀式已經失敗,就不需要維持召靈的形式了。
可正當她要開燈的同時,身後突然傳來女性嬌柔的笑聲,少女頓時全身一震,身體僵硬的停止動作。
少女緩慢的轉過頭,她可以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而心臟更像是隨時要爆炸開來似的激烈跳動。
她眼前的鏡面是如此的乾淨,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而這卻使她害怕的瞪大了眼睛,因為她連自己的影像都看不見。
平滑的鏡面宛如湖水波般漾起淡淡的紋路,綠色的煙霧慢慢從飄出,逐漸凝聚出一個女子的形象。
烏黑的披肩長髮,寶石般的水眸蘊涵著攝人心魄的光芒,紅潤的雙唇微張,散發著令人摒息的絕美。
少女已然忘記了害怕,她癡癡的看著鏡中美麗的倩影久久沒有動作,她的心神已經屈服在女子的美貌中,完全失去了自我。
見到少女痴傻的模樣,女子微微的勾起唇角,雖然經過漫長的時空,可看來她的姿容依舊如從前那樣迷人,而且不止男性就連女性也為之傾倒。
這名女子和少女召喚的Bloody Mary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遠比Bloody Mary更邪惡、可怕,她是歐洲曾經艷傾一時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傳說當年曾有數不清的男人為她傾倒,連法皇路易十四也不遠千里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她的美麗,據說保持了近50年,而她的美麗秘方,就是少女的鮮血,在她長而黑暗的50年裡,一共有2800名少女慘被殺害。最後這個全歐洲最美麗的女人,被暴民活活燒死在自己家中的浴室,而她死前唯一的隨身物品就是一面銀製的雕花銅鏡。
這面鏡子吸取了她的怨氣,變成了蘊藏邪惡的器皿,不少人曾企圖將它毀滅都徒勞無功,最後被梵諦岡教會列為禁物收藏在梵諦岡教廷。
十年前,她和另為兩名女性亡靈因機緣巧合來到日本,沒想到竟然被無知的少女給召喚出來,後來她的召喚者因故死亡,她也就再度的沉睡在黑暗之中,而這一睡就長達兩年。
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笑意更加深了,她應該感謝她的,因為她的愚蠢打開通往地獄的通道,使得她有機會再次回到這個世界。
女子眼中浮出邪魅的神情,她用唇語暗示性地催眠著少女,她相信這個女孩一定可以幫助她真正回到人世間,只要獻出的她身上充滿生命力的少女的鮮血。
而這一點都不困難,就像當年許多男人甘心為她而死一樣。
* * *
少女像是被催眠般看著她,兩眼呆滯地凝視著前方,她打開門走至廚房取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後,再次鎖上了門。
刀鋒輕輕劃過少女的手腕,雪白的肌膚上再添上一道細長的口子,粉嫩的肌肉向外翻了出去,女子滿意地微笑,湊近的舌尖舔了一下傷口冒出的血珠。
少女看著傷口呆呆的笑著,舉起刀在同樣的位置再補上一刀,大量紅色的液體從裡頭慢慢向外湧出,她模仿女子的動作用指尖沾上一些後放入嘴中。
同樣的動作不停重複著,少女手上的傷口也越來越深,紅色的血液流滿了整個水槽,空氣中全都是被渲染開來的血腥味。
少女彷彿沒有知覺似的繼續切著自己的手腕,從開口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見被割的支離破碎的血管和脂肪,仔細聽聲音的話,還可以聽見刀子和骨頭的摩擦聲。
「不行還不夠。」看著水中的紅色的液體,少女茫然的說著,她將刀子由左手換至右手,用同樣的方式切割著。
傷口的失血量已遠遠超出一般人的承受度,要是在平常早就應該因貧血而昏迷了,可少女卻像沒有任何影響似的任血繼續的流著,臉上浮現病態的興奮感。
現在在她眼中,唯一的意識就是眼前的絕世美女,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就是殺人都可以,更何況對方只是要她的血。
沾起水槽的液體,少女小心的塗抹在鏡面上,連一絲小小的空隙都不放過,只要將鏡面佈滿鮮血,女子就可以出來了。
鮮血很快地塗滿了鏡面的一半,可是水槽中的液體已經用完了,而她的傷口卻再也流不出一滴血來。
「顏料用完了,怎麼辦呢?」少女皺眉自言自語的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笑了起來,拿起臉盆往母親的臥房走去,她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每走一步就在地板上留下一個血紅的印子。
「美椰妳是怎麼了?」少婦看見她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基於母女的天性讓她顧不得感到恐懼已衝上前察看她身上的傷口。
「您愛我吧?母親。」少女看著她笑著詢問,那表情看起來相當的詭異,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跑了,可顧著當女兒止血的她並沒有發現她的異狀。
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女兒的傷口,她溫柔而心疼的說道:「妳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愛妳呀!」
「那就請您去死吧!」少女話一說完,藏在衣袖裡的刀子插入了少婦的頸項,鮮血從被切斷的頸動脈激射而出,正好裝滿了臉盆,少婦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雙眼牢牢盯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像是想知道究竟為女兒什麼要傷害自己。
一腳踢開母親的屍體後,少女像沒事人一樣的走回浴室,已經沉溺女子美貌中的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有如一具聽話的人偶。
鏡子剩下的另一半,很快就因少女母親的鮮血而染紅了,滿是血的鏡子發出了奇異的光芒,女子從鏡子中高雅的走了出來,一身純潔的白讓她恍若神話中仙女。
女子用手撫著少女的臉龐,輕輕吻上的她的唇,屬於年輕的生命力深深誘惑著她,她伸開手臂環住少女的身軀,一點一點滲入她的軀殼中,少女身上的傷口也慢慢消失了,良久後少女睜開眼,嬌媚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