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靈（1）：五星連珠

一、風雲會

夜深人靜，路燈昏暗。有個單身女子，悠然走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

這個女子裹著件乳白色的風衣，神態有種不符合年紀的天真，混合一份書卷氣，便成了一種特別的嫵媚。她潔白的手指上戴了枚別致的藍寶石戒指，輕輕一轉，寶光閃爍。

這樣一個女子單獨走在這裡，簡直是在說：「來打劫吧！」

於是，還真有兩名劫匪蹦出來了，這兩人長得挺凶，手裡各拿一把西瓜刀，大喝一聲：「把錢包交出來！」

女子停下腳步，看上去也不怎麼吃驚，「哦。」

哦是什麼意思啊！妳有沒有一點被搶的覺悟啊！劫匪怒髮衝冠，再度大喝一聲：「錢包！」

「沒帶。」

「……」

女子看看兩個人，無所謂地說：「那我走了。」

「好……等等，妳給我站住！」

「我朋友來了。」

兩名劫匪抬頭一看，在小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點金紅色的火焰，火焰後面站了一個人，兩名劫匪看他一眼，雙雙感嘆——

「漂亮得像電影明星……」

「比電影明星還漂亮！」

剛說到這裡，那點火焰瞬間擴大，一把造型古樸，雙面開鋒，長窄刀身中透著一股暗沉沉血氣的斬馬刀，驟然出現在半空中，一刀朝著其中一名劫匪就劈了下去。

「我招誰惹誰了我，就打個劫，我容易嗎！」然後劫匪就暈過去了。

第二個劫匪比較聰明，他抓緊西瓜刀，轉身就跑。

就在這時候，半空中開了一朵花。

水花。

皎白的水花在空中一閃，然後啪的一聲砸到第二個劫匪頭上，於是他也暈了。

一個年輕人輕鬆地拍拍手，「千秋最聽不得別人說他那張臉，你看連十三郎都現身了。」

這個年輕人穿白T恤、牛仔褲，勉強也算得上清秀，他的氣質很像一個大學生，但絕非風華正茂的青年風範，而是很像一個從大學起就打混，臨到畢業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該去找工作還是該唸研究所，然後被同學打擊說兩樣你都搞不定的那種類型。唯一一樣不像學生的地方是他背後的兩把刀，一長一短，左手刀短，雕琢精細；右手刀長，簡單得甚至有點簡陋。

「哎呀老闆，你又這樣講，說不定會被程先生揍的啊！」

「是一定會被揍吧。」

一大蓬火焰就在這個時候飛了過來，差點燒掉他的頭髮，年輕人手忙腳亂滅著火，「程千秋，對自己人也下手這麼狠！」然後他又訓斥說：「你們兩個烏鴉嘴！」

他不是對人說話，他是對……身後的兩把刀說話。

火光後的那個人也現了身，也是個年輕人，比揹雙刀的年輕人大一兩歲年紀，身形高挑，長了一張十分之不划算的臉。

這並非說他長得稀奇古怪，相反，他相貌十分俊美，鳳眼、薄唇，眉梢眼角都帶了種冰冷冷的傲勁兒，彷彿天生就高人一等。這張臉，同性看了妒忌，異性看了不敢惹，真叫一個裡外不討好，各種不划算。

那柄斬馬刀不知何時已經收了回來，並沒有真正砍到那個劫匪的身上。

程千秋沒理揹雙刀的年輕人，「瀟姐，妳回來了。」

女子點點頭，「想著明天開風雲會，辦完事就回來了。」說著看看揹雙刀的年輕人，「萬靈，回公司。」

「好。」兩個年輕人一起答應。

他們兩個不是普通人，而是刀靈界的有名人物，

早在民國初年，一名道士與一名江湖劍客有感火器盛行，武技沒落，於是把道法與武術結合。學武之人，首先選定自己的兵刃，之後通過道法祕術，將自身少許魂魄轉移到兵刃之上，使兵刃擁有自己的思想，通言語，更能運用道術令兵刃隱形。這些兵刃，被稱之為「刀靈」，修煉越高深，力量越強大。

到現代社會，刀靈高手越來越多，利用刀靈為惡的人也多了起來。由於這些人的能力遠遠超出常人，很難懲治，所以十年前，刀靈界第一高手岳庭天捐出自己的大半家產，成立了一家進出口公司，表面上做普通生意，暗地裡培養了一批刀靈獵人，專門捕獲那些依仗刀靈作惡之人。而程千秋與萬靈，正是獵人中的頂尖人物，刀靈界合稱他們為——千秋萬歲。

萬靈的刀靈正是他的那兩把刀，短刀名叫招財，長刀名叫進寶，聽起來頗吉利，個性則頗嘮叨。就連對萬靈的稱呼都與眾不同，一般的刀靈是叫「主人」，它們倆叫「老闆」。而程千秋的刀靈則是那柄斬馬刀，名叫十三郎，是個寡言謹慎的刀靈。

那個女子是公司的副總，負責暗地裡獵人一應事務，獵人公司無人敢惹的頭兒，陳瀟。

幾人回到公司，陳瀟這次出門是為了處理一個利用刀靈四處傷人的高手，和千秋萬歲處理過後續事情之後說：「公司裡新來了個小孩，明天和咱們一起去，萬靈你帶帶他。」

萬靈都快哭了，「瀟姐，妳心都偏到太平洋了，誰樂意帶小孩啊，妳怎麼不叫千秋帶啊？」

陳瀟看看程千秋，「你覺得他能帶？」

萬靈轉頭看看程千秋，從他冷冷的表情到俊美得讓人自卑的相貌，「算了，還是我帶吧。」

第二天，萬靈一早就趕到了公司，一進門，差點和一隻猴子撞上。

哦，不是猴子，是個長得很像猴子、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的小個子，他一眼看見萬靈，又是點頭又是鞠躬，「前輩，早！」

萬靈百無聊賴地點點頭：「程千秋來了嗎？」

小個子回答：「已經和瀟姐一起去風雲會了，瀟姐說讓我等你。」

萬靈嘆口氣：「好……」我命苦啊——

這個小個子名叫何適，是新招來的獵人，公司裡的規矩，但凡招上來的新人，都要有前輩對其進行規矩教導，而這位何適小朋友，正是歸千秋萬歲管理。

而凡是歸千秋萬歲管的，到頭來都會變成歸萬靈一個人帶。

萬靈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問：「咱們公司的老大是誰？」

「刀靈界第一高手岳庭天！」何適回答得很驕傲。

「真正管事的呢？」

「副總陳瀟姐和謝莊哥。」準確的說，岳庭天建完公司就跑了，十年來再沒回來過，一應事務都是陳瀟和謝莊兩個人管。

「刀靈分幾級？」萬靈收拾完東西，開始往外走。

「一級隱形，二級為聲，三級顯性，四級追風，五級雷霆，六級玉衡，七級任意，八級爭雄，九級世間英。」何適很麻利地一口氣背出來。

「你是幾級？」

「六級。」何適有點驕傲。

「不錯嘛。」萬靈也稱讚了一句，這個年紀就能練成六級的刀靈，算是很難得了，難怪陳瀟把他招進來。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停車場，萬靈掏出車鑰匙開門，「看樣子你什麼都懂，不用我教了，上車吧，咱們一起去風雲會。」

何適急了，「前輩，你問的都是基本常識啊！我連風雲會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萬靈上了車，身後雙刀也在這時顯出形體，刀靈的基本技能，一級隱形，就是指刀靈能夠隱去身形，避免引起騷亂。

何適也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還在問：「前輩，到底什麼是風雲會啊？」

萬靈笑了笑，卻反問：「六級你是怎麼過的？」

何適說：「打敗一個刀靈評審會指定的五級高手就可以了。」

萬靈又問：「要是你想成為七級高手呢？」

何適說：「打敗一個指定的六級高手就成了。」

萬靈繼續問：「那九級呢？」

何適轉了轉眼睛，「我不知道，不過想必不是打敗一個八級高手就能成的事。」

萬靈拍拍他的頭，「不笨啊。」他說：「一般人對九級的規矩不大懂。九級比武，一年一次，在郊外的星宿海。」

何適大驚，「星宿海？有沒有丁春秋？」

短刀招財插嘴：「真聰明，就是星宿老怪他們家，也不知當初都怎麼想的。」

進寶慢悠悠地說：「招財，你又多話了，老闆一定會說讓你閉嘴。」

剛說到這兒，萬靈吼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然後又對何適說：「不過招財說的對，就是天龍八部裡的那個星宿海。」

何適：「……」

一、風雲會

夜深人靜，路燈昏暗。有個單身女子，悠然走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

這個女子裹著件乳白色的風衣，神態有種不符合年紀的天真，混合一份書卷氣，便成了一種特別的嫵媚。她潔白的手指上戴了枚別致的藍寶石戒指，輕輕一轉，寶光閃爍。

這樣一個女子單獨走在這裡，簡直是在說：「來打劫吧！」

於是，還真有兩名劫匪蹦出來了，這兩人長得挺凶，手裡各拿一把西瓜刀，大喝一聲：「把錢包交出來！」

女子停下腳步，看上去也不怎麼吃驚，「哦。」

哦是什麼意思啊！妳有沒有一點被搶的覺悟啊！劫匪怒髮衝冠，再度大喝一聲：「錢包！」

「沒...

自序

序 天外來客

在我家附近，有一群野貓。

這並不是一般的野貓，牠們一隻隻肥頭大耳，滿面紅光，皮毛清潔，這主要得益於周邊人士對牠們的關愛照顧，每日三餐皆有愛心人士前來打理，遂成良性循環——吃得越好，賣相越發油光水滑；賣相越好，越有愛心人士前來關照。

我偶爾也會拿兩根火腿腸奉獻一下愛心，然而吃慣了大餐的貓們，對火腿腸嗤之以鼻，我甚是傷感，只好自己吃掉。

有一天夜裡，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我路過野貓們的根據地，忽然有人，啊不，有貓攔路，一隻遍體雪白，一只是隻狸花貓。二貓口吐人言：「呔！」

我被嚇到，下意識回答：「哎！」

「哈！」

「在！」

「有三文魚嗎？」

「有……沒有！」

大晚上哪兒來的三文魚啊！

我再看這兩隻貓，只見一臉的絨毛鬍子遮不住牠們理所當然的態度，不由憤怒道：「這是貓對人說話的態度嗎？和人要魚也得客氣點兒！我自己還沒有三文魚吃呢。」最後一句聲音自動降低五十巴仙。

白貓眼神冷冷一瞥，似乎是不屑和我這個渺小的人類說話，狸花貓較為和善，牠和氣地表示：「你說的是一般的貓，當然我們不是一般的貓。」

我一想也對，都能說人話了，想必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品種，於是虛心請教，「那麼請問二位是什麼品種？土耳其貓？暹羅貓？俄羅斯藍貓還是銀虎斑？」

狸花貓看著我，頗有點朽木不可雕也的傷感，「你看我們像嗎？」

「喔，是不太像，我看你們比較像一百元一隻的土貓……」

「大膽！」白貓重重地一拍爪子，打死了不幸跳過來的一隻螞蚱。

狸花貓連忙安慰牠，「阿秋你淡定點，你要知道人類本來就比我們喵星人呆一點，一時沒能理解也很正常，待我和他解釋。」

白貓撇撇鬍子不說話，狸花貓認真說道：「你聽說過喵星嗎？」

「不好意思，我只聽過金星火星還有冥王星。」

狸花貓伸爪朝天，慨嘆道：「可憐的藍星人啊，竟然連喵星這麼偉大的星球都沒有聽說過！」

我只好虛心請教，「請問喵星是啥？」

「喔，喵星啊，就是生活著很多喵星人的地方。」

我：「……」

「我們喵星人呢，是非常高貴、非常了不起的種族，為了向你們藍星人展示一下我們喵星人仁愛、和藹、與眾不同的作風，所以有很多喵星人，來到了你們這裡。」

我覺得這一串的形容詞裡只有一個「與眾不同」比較靠譜，但是覺得這時候說出很不明智，於是只好轉移話題，「請問二位怎麼稱呼？」

「喵星人的語言說了你也不懂，這樣吧，你可以叫我007，叫牠阿秋。」狸花貓，啊不，007如此這般說道。

「那又請問二位……哦，還有你們母星上的那麼多喵星人，屈尊到我們小小的藍星到底是為何貴幹？」我繼續虛心地請教。

「為了三文魚啊！」白貓阿秋忽然火大起來，我覺得貓如果有手指，一定會指到我的臉上。

「你們這些藍星人，為什麼每次都是拿什麼貓糧、小魚乾，還有你！拿什麼火腿腸！我們要的是三文魚，喵星上什麼都有就沒有三文魚，把三文魚交出來！」阿秋跳到一塊石頭上，氣勢洶洶。

——原來，這才是喵星人來到藍星的真實原因的嗎？我忽然有種自己窺破了什麼天大祕密的感覺。

「可是我手裡沒有三文魚，不如這樣，我明天買來給你們好不好？」

阿秋和007商量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同意（實在是不同意我也變不出一條三文魚來）。我走回家，想到今天居然被兩隻貓敲詐，真乃畢生難得之遭遇，這件事情，實在值得大大的紀念一番。不過，怎麼紀念呢？

我打開面前的筆記型電腦，泡一杯茶，然後再打開一個文檔——對，我決定寫一個故事，我要用這兩隻喵星人的名字做主角，要把他們寫得英俊瀟灑、氣宇非凡、英明神武、屢戰屢勝，比超人還蝙蝠俠，比蝙蝠俠還蜘蛛人。

——這樣，那兩隻喵星人管我要的三文魚，會不會少那麼一點？

這就是【刀靈】這個故事的來歷，假如你看到一隻白貓和一隻狸花貓走在一起，噓，請不要告訴牠們。



某不幸被打劫的藍星人清朗

2013年8月24日於 藍星

自序

序 天外來客

在我家附近，有一群野貓。

這並不是一般的野貓，牠們一隻隻肥頭大耳，滿面紅光，皮毛清潔，這主要得益於周邊人士對牠們的關愛照顧，每日三餐皆有愛心人士前來打理，遂成良性循環——吃得越好，賣相越發油光水滑；賣相越好，越有愛心人士前來關照。

我偶爾也會拿兩根火腿腸奉獻一下愛心，然而吃慣了大餐的貓們，對火腿腸嗤之以鼻，我甚是傷感，只好自己吃掉。

有一天夜裡，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我路過野貓們的根據地，忽然有人，啊不，有貓攔路，一隻遍體雪白，一只是隻狸花貓。二貓口吐人言：「呔！」

我被嚇到，下意識...

序 天外來客
一、風雲會
二、冰雪為神
三、血色墓道
四、落日之前，行千里
五、茶館中的往事
六、羅七與羅九
七、救了你
八、人生若只如初見
九、命中人
十、殺了你
十一、九年前的今天
十二、決戰前夕
十三、生死之間
十四、無情劍
尾聲 明天才是開始

序 天外來客
一、風雲會
二、冰雪為神
三、血色墓道
四、落日之前，行千里
五、茶館中的往事
六、羅七與羅九
七、救了你
八、人生若只如初見
九、命中人
十、殺了你
十一、九年前的今天
十二、決戰前夕
十三、生死之間
十四、無情劍
尾聲 明天才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