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改變的三人
星期日的捷運地下街,人潮依舊洶湧。
一群青年男女正圍著一塊空地擺動著雙臂,這塊地下街的邊角區域音樂放的大聲,牆上也布滿各式各樣的噴漆塗鴉,其中有幾些深有欣賞價值。
在空地中央一個帶著復古頭飾的男子正在熱舞,一連串的高水準動作看的周圍人群驚呼連連。
「你看到了嗎?那個動作能做到如此順暢的只有那個人,墨鏡海盜,地下街的對舞王者。」
「的確,那樣的旋轉,我練了好久都沒有成功,他卻做得那麼輕鬆。」
「像在玩遊戲。」
舞池場上似乎分出了勝負,另一個金髮的舞者垂頭喪氣地離開了中間舞池,場邊人潮瘋狂地叫著墨鏡海盜的名字,留在場上的他也很瀟灑地打著招呼。
墨鏡海盜喝了口水後心想(喝采吧,你們這些平凡的豬,你們生來就是要為我喝采的,我的父母都是知名富商,從小就幫我請了專業舞者來訓練,水準當然跟你們這些窮鬼不一樣,這世界就是講錢,所以我永遠不會失敗。)
一旁的路人這樣評論:「西區的戴蒙也輸了,這樣墨鏡海盜又要繼續蟬聯霸主了吧。」
「沒辦法,人家可是去過美國,一般舞者贏不了他吧,唉,這個團體裡以前有一個叫芸嫻的高中女孩勉強可以排第二,但是她好幾個月沒來了,我猜舞步都不會跳了吧。」
就在一陣叨絮中,一個人影走進了舞池,他個子嬌小,身上穿著有點破爛,有點像是某個高中的女生制服,墨鏡海盜一看到到他,捏著鼻子擺出好臭的表情,挑性意味十足。
他經過的人群聞到的其實是一陣雨水過後的幽香,跟他髒髒的衣服完全天差地別。
隨著音樂,髒小子擺動了起來,韻律滑過他的指尖,幾個舞步做出了剛勁的力道和肢體的美感,眾人立刻尖叫了起來。
「這傢伙!」墨鏡海盜微微的動容起來。
當節奏來到高潮時,髒小子一個後翻,穿在腰際的外褲掉了下來,只剩下一條緊身短褲,時機巧妙竟然能配合音樂,也讓她誘人的臀腿曲線一覽無遺,舞姿搭配美腿,讓人潮看的激動興奮,加油聲一點也不輸給剛剛的那場對舞。
「是女人。」
「太帥了。」
墨鏡海盜不甘示弱,一個地板動作硬是把髒小子逼到牆邊,俐落的舞姿一下就把驚嘆聲吸了回去。
「不敢相信,墨鏡海盜的那招,他出全力了!」
「太讚了,幾個禮拜內看到最好的一場。」
雙方陸陸續續地拿出壓箱法寶,各種不同的高難度動作一直出籠,就在對舞到了最高峰時,墨鏡海盜出現了疲態,髒小子慢慢取得了優勢,這時有好幾個警察趕了過來大喊。
「你們這群年輕人在這裡吵人了。」
「糟糕了,又是那個掃興的傢伙找了警察。」
「怎麼辦?」
「我才不走,這場比賽看不到最後太可惜了。」
髒小子給了對方一個眼神,告訴墨鏡海盜下一個招式分勝負,墨鏡海盜大吼:「正合我意。」
墨鏡海盜跑到一個警察面前把他引到牆邊,接著漂亮的踏著牆壁翻了兩圈,彷彿特技表演一樣甩開了警察。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勝利時,髒小子卻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模仿,跟墨鏡海盜一樣的動作,她往空中一跳,接著在完全不能施力的空中,跳躍了第二次。
「什麼!」
墨鏡海盜看到之後,渾身如遭雷擊,在原地不能動彈,其他觀眾也是一樣,剛剛的美妙一瞬,彷彿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不管在哪裡都沒有看過類似的動作。
在這瞬間,墨鏡小子跪在了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會,她是怎麼做到的,我花了那麼多錢,我應該才是最強的啊。」
被警察壓住的觀看者笑著大喊:
「輸了,墨鏡海盜輸了,霸主換人了啊。」
「那個傢伙到底是誰?」
「我看過她,是芸嫻,是OO高中的芸嫻。」
最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的人就是墨鏡海盜:「怎麼可能,那個女孩之前明明還差我一截的。」
警察就這樣把呆在當場的墨鏡海盜抓了起來,而芸嫻呢,她像條蛇一樣快速地穿過捷運的人群,把警察甩的遠遠的,一下就消失了蹤影。
※※※
市區幽暗的巷道內,一個男人跌在了地上,周圍五六個抽著煙的不良少年圍著他,這人竟然是蘇佩之前的男友,高中的籃球社長。
「有話好說,別動手。」社長有些畏懼地伸手出來阻擋。
「誰理你啊。」帶頭的混混老大一腳就往社長臉上踢去,皮鞋一下就把他的門牙踢斷了,痛的社長哭了出來
「啊啊啊。」
「媽的,叫屁啊。」
「對不起。」社長留著淚說。
「社長大人你說什麼,我說過要你道歉了嗎,別自作主張。」混混老大說完又是一腳,看著社長的狼狽模樣,周圍的小弟一邊抽煙一邊暗自竊笑。
「那你想要怎麼樣,我說了抱歉了。」
混混老大雙腿一開蹲了下來,拉了拉社長的衣領:「我並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你說說看,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等你呢?」
「因為我沒去籃球社的練習。」
「那你為什麼沒去呢,你不是社長嗎,不好好地以身作則要怎麼辦呢。」
「我去了會被你們在那裡打啊。」
「所以你就逃走了,真是好氣魄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順著大家的笑聲,混混又把社長架了起來猛打了一頓,社長的眼睛腫了起來,鼻孔裡也不停著流著血。
「救,救命啊。」社長伸著手,虛弱地喊
經過巷道的孩子天真地問:「媽媽,他們在幹什麼?」
「笨蛋,不能看他們。」
說完媽媽就把孩子拉走,之後巷道又有好幾人經過,他們聽見了社長的哀求,但也都是裝作沒看見快步的離開。
「嘻嘻,沒有人要救你呢,也許是他們都覺得我在執行正義吧,是不是啊。」
「我,我會跟你妹妹分手的。」
「妹妹,妳聽到了嗎,這個之前才跟校花分手過的人,現在又要拋棄妳了喔。」
「幫我揍死他,竟然在我背後嫌我沒有他前女友好看,會打籃球了不起啊。」一旁濃妝豔抹的太妹生氣地說,在瞳孔放大片和各種化妝品的幫助下,這個女孩看上去也算漂亮,上圍非常豐滿,混混的手下們不時眼睛就會飄過去,這讓太妹有一種自己就像女王的感覺 。
「你聽到了,我也是身不由己。」一陣猛打後,混混抓起了社長的頭髮:「想分手沒這麼簡單,拿十萬分手費出來。」
「我只是和你妹喝了幾次咖啡,沒那麼嚴重吧,而且還是你妹主動。」
社長的反駁還沒說完,頭就被重重的往地下砸,痛的他大聲地哭,整個臉已經腫的讓人認不出來了。
「我妹看的上你,跟你出去你還不高興嗎。」
「嗚嗚,不,很高興。」
「十萬喔。」
「我沒有那麼多。」
「你的女朋友不是很多嗎,不然妳把它們叫出來,跟我們這幾個哥們快樂幾個晚上。」
「你,你想做什麼?」
老大的聲音越來越兇狠:「你現在的狀況是考慮那些的時候嗎,快答應,不然又要挨揍了喔,你們這些人不就是會丟幾個球嗎,別以為那樣就能過快樂的日子,告訴你,等把女人約出來之後,我要你離開這間學校,滾的越遠越好,不然看一次打一次。」
「我,我知道了。」
混混老大站起來對著手下狂熬地說:「哈哈看到了嗎,學校裡的那些白癡總以為會唸書的才有出息,會運動的才有未來,告訴你,會使用暴力的才會成為王者啊,我才是OO高中的帝皇,之後所有人都要聽我們的。」
「輪哥,輪哥。」一個手下忽然叫著混混頭目。
「幹什麼,沒看到我在幫你們尋找福利嗎?」
「後面有人!」
回頭一看,有一個纖瘦的人影站在巷道入口,看著這些人
「媽的找死啊,看三小。」老大的吼聲連自己小弟都感覺緊張了起來。
接著人影說話了,聲音婉轉嬌媚,讓現場的氣氛瞬間祥和了起來:「啊,這不是小趙嗎。」
「這個縮音,素粗配嗎。」
社長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但他認出了那個聲音,站在那裡的的確是自己失蹤了兩個多月的女友蘇佩。
蘇佩就這樣走進了有一堆混混的暗巷,她的美麗,讓手下們自動地把路讓了出來,太妹看到之後非常不高興:「你們在幹什麼,把他攔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