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夜:絕影-Darkness Shadow*
這是……什麼感覺?
難道是這把刀在呼喚我嗎?不,感覺上那不是聲音,也不是語言,但不知道為何,我能夠讀懂意思,它似乎希望我來使用它?
在看到這把絕影的同時,我腦中立刻浮現那些駭人聽聞的可怕傳說。但在這當下,比起去擔心拿起這把刀會有什麼後果,我更在意這把刀到底堪不堪用。
先不說這把刀裡頭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比起外面牆上掛著的那些長槍、矛,或者劍之類的裝飾武器,我想這把絕影用起來一定會比其他武器來得更順手吧?因為它和水月或赤界一樣,是相同類型的「刀」。
我一把握住那把刀,並將它硬從剩下的鐵鍊上扯下。接著我用左手握著刀鞘,右手抓住刀柄,準備將它拔出來。
時間緊迫,也不是讓我猶豫或考慮的時候了。既然沒有選擇,那我就照你的意思──
「借我……力量吧!」
…………………嗯?…………呃…………………………?
「唔呃呃呃呃呃呃~~~~呀嗯嗯嗯嗯嗯嗯嗯啊~~~!」
我用力硬拔了幾下,無論是上拉、下拔,還是前後搖一搖,再放地面敲一敲,刀與鞘彷彿一體成型,連點搖晃都沒有,絲毫沒有要從鞘裡出來的意思。
「不行,完全拔不出來!」
怎麼搞的?一般來說這種場合應該要很酷的拔出來才對吧!?這會不會也太不給面子了?
是我會錯意,誤以為它在呼喚我嗎?還是說刀真的整把鏽掉卡住了?別在這時候玩我好嗎?總覺得整個尷尬啊!
到底是我不夠格使用,還是沒達到使用它的條件?又或者只是單純物理上的拔不出來?
真是煩死人啦!一把刀搞得這麼麻煩是想幹嘛!?還不如給我一把普通點的刀勒!
「快讓開!」
「呀啊!」
聽到牙的怒喝及魯娜的驚呼聲,立刻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糟糕,現在不是研究這把刀的時候了。雖然還不知道這絕影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之先借來用用吧。
抓起絕影之後,我重新轉身衝回了大廳。本以為孤掌難鳴的魯娜一定陷入了絕境,但眼前的景象卻讓我整個呆掉。
「不要──過來啊!」
「……欸!?」牙瞪大眼。
魯娜變出一把和車子一樣大的超巨型菜刀,然後猛力朝著牙身上扔了過去。
在極度驚愕之餘,牙還是連忙翻身閃避,千鈞一髮避開了魯娜扔出的那把超大菜刀。
而與牙擦身而過的巨大菜刀就這麼直接插進了牆壁,把牆給砸出了一個大洞。若牙躲得稍微慢一點,恐怕就要被直剖成兩半了。
「……………啥?」即使看不到牙臉部以下的表情,但光從眼神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驚訝。
他回頭瞄了那把菜刀一眼,再啞口無言的看著魯娜:
「呃?……這真的假的?」
「嘿呀!」
但魯娜沒有回答,而是再接連變出無數把菜刀、苦無、飛刀,然後一股腦的往牙身上猛扔。
最初知道魯娜「幻想廚具」這項能力的時候,只覺得是個弱到不行的廢招。但在魯娜學會投擲飛刀的技術之後,竟搖身一變成了相當恐怖的招式。
主要是她省略掉了「拿出」的這個動作,只需要不斷的朝目標扔就好。光只是省略了這動作,攻擊的頻率簡直高到不可思議,幾乎沒有空隙,而且還沒有數量限制。再加上她的「世界函數」輔助,能夠計算出各種奇異的飛行軌道,讓每把飛刀無論怎丟都能做出百分之百命中的攻擊,使得整體威脅全方位的上升。
「這……這怎麼可能啊?那麼多刀到底從哪拿出來的!?」
牙大概在思考她到底把那些刀藏在身上的哪吧?即使身手高強如他,碰到這種超乎常理的狀況也會反應不過來。在他理解到那不是什麼小技巧或機關,而是真正的「憑空變出」之前,應該都會被蒙上一層來自「未知」的疑慮。
而且魯娜為了不被對方讀出投擲順序和節拍,她每次扔的數量都不同,有時候扔兩把,有時候扔五把,有時候扔十把。中間還會故意夾雜不同的投擲方式,像是後反手甩的扔,丟拋物線,或單純的直直扔,甚至邊轉圈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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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刀的飛行角度更是千奇百怪,有時候從地面反彈,或者撞到牆上、天花板上,有時候刀彼此之間互彈,甚至還夾雜平底鍋當反射角,讓飛刀從各種不同的角度亂彈。但無論怎麼不規則的彈射,最後一定會奇蹟似的飛往牙的身上,實現人類無法做到的「亂數百發百中」。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也難怪牙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眼前的景象除了「彈幕」兩字,我找不到更適合的形容來形容了。真沒想到魯娜能靠這單純的飛刀技術來壓制牙的行動,即使牙還是通通都能夠避開,但卻逼得他沒法再做除了閃避之外的事。
魯娜這招的確是很厲害,可說是超乎我的預料之外。只是這樣我也沒法上前去夾擊了,硬要協助她反而只會礙手礙腳吧?
現在乍看之下是魯娜占盡優勢,但「世界函數」發動的這段時間,她也必須忍受著頭痛及暈眩,這狀態她恐怕無法維持太久……啊!
「啊嗚~」
魯娜稍微晃神了一下,然後一個不穩,差點往後倒了下來。
「!」
糟了,魯娜到極限了!
見魯娜中斷,牙當然也沒放過這機會。而我早知道魯娜無法支持太久,所以在魯娜一停止的瞬間,便先一步衝上去阻止牙的行動。
「別想得逞!」
我分明是從死角偷襲他的,但他卻輕易就接住了我的攻擊。只是牙看到我又像沒事一樣的跑了回來,他臉上露出了相當訝異的神情。
「怎麼可能?為什麼妳還能動!?」
「呃?」這什麼問題?
果然很奇怪,就算再怎麼貧弱,我好歹也是個吸血鬼,光那樣怎麼可能打得倒我?莫非他把我當成普通小孩了不成?不如說他真的有發現到我是吸血鬼嗎?
不過稍一分心,牙那閃電般的刀光便擦過我頭髮。我急忙連番閃避,才沒有被後來的第二刀擊中。
這些許的疑慮並沒讓我思考太久,因為我必須集中精神在眼前的戰鬥上。現在只要稍有差池,一定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即使牙的速度已經減半了,但還是比我目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對手都快。無論是劍術的使用,或戰鬥上的經驗,我沒有一項能夠比得過牙。而我所能做的,僅僅只是硬撐著不讓自己被秒殺而已。
「唉?那不是我的刀嗎?妳怎麼可以偷拿我的收藏品啦!?」
聽到奇德的聲音,我不禁趁隙偷瞄了上方一眼,沒想到他竟端了把椅子坐著,還蹺著腳,拿著爆米花,悠閒的喝著碳酸飲料在看戲。
看他這種態度,我還真想學牙對他怒吼相同的臺詞:「誰管你啊!?」但我終究還是沒罵出來。而且我也沒時間說話,光是應付牙的攻擊就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
不過看奇德這副悠閒樣,他八成是想採取以逸待勞的方式來撿便宜吧?因為他知道達克肯定還留有什麼後著,所以才故意不去插手牙的戰鬥,並躲在沒法偷襲的二樓觀戰。
他這種守株待兔的行為讓我覺得反感至極,但某方面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狡猾奸詐。只要他不隨便輕舉妄動,那達克無論有什麼計謀恐怕都不會那麼容易實施。
而且就現況來看,我們的慘敗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他根本完全不用出手。現在我老早無計可施了,若不是達克要我去幫他多爭取個三分鐘,不然老實投降或許才是最佳選擇。
雖然絕影拔不出來,但現在這當下也無所謂了,反正能當武器就好。我直接連刀帶鞘的拿來揮舞,用來代替左手那斷掉的刀鞘,搭配水月來施展二刀流。
就算還不純熟,但「二刀流」算屬於我自己的劍技,是建立在達克傳授的基礎劍技上,再從中衍伸、變化出來的戰鬥方式,與達克的「拔刀術」有著相當大的差異。
本來不想在實戰中用這尚未純熟的技巧,但對方為了殺達克而特別去研究拔刀術的弱點,就連達克都難以施展開來了,那我在他面前使用拔刀術豈不是自殺?
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罷了,用這種他比較不熟悉的技巧迎戰,反而更能夠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
「嗚!」
閃得稍慢一些,我肩膀上立刻又挨了一刀,血痕在地面上又新添了一筆。
牙真的好強,攻擊又快又沉重。若不是曾和達克拆過幾千幾百招,已經學到了如何在這種劣勢下硬撐的方法,不然現在早就死好幾次了吧?
但就算只是擦傷,前後加起來我大概也差不多挨了快十刀了,而我的攻擊卻連一下都擦不到他的身體。
「磅!」的一聲,我將水月放在右前方,勉強擋下了牙的一擊。
水月的狀況越來越不妙,牙所拿的那兩把武器也鋒利過頭了吧?不過是幾次的互擊,水月已經被砍得坑坑巴巴的了。
拜託了水月……再堅持一下,至少在我被打倒之前,千萬別先斷掉啊!
「還真能撐啊……小小年紀竟能把劍術鍛鍊到這種程度,真是讓在下意外。無論是戰鬥的直覺,還是反應速度都相當優秀……但是!」
好像早就預知到會有這樣結果似的,牙突然猛力朝我的刀上砍去,一刀將水月給斬成了兩半。
「啊!?」
「這種尋常武器是無法對抗霜嵐的。」
水月……斷了!
牙也注意到了水月快撐不住了,所以乾脆直接將它砍斷,讓我失去雙刀流的優勢。
水月的前半截彈到我們之間的上方旋轉著,刀身的重量頓時輕了一半。即使我得到水月的時間還不長,但它在這段時間也保護過我許多次,並陪著我經歷過許多大小戰役。就像是一直努力保護著自己的夥伴先我一步離去似的,讓我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
「嗚啊!」
但我根本沒有感傷的時間,在水月斷掉的那個空檔,他冷不妨朝我腹部狠踹了一腳。我連忙將右臂回縮,勉強的擋開了直擊,但我整個人還是被他給踢飛了出去。那衝擊力之強,幾乎要讓我暈厥,剩下的半截水月也因此脫手。
不行了……這樣要怎麼打?程度差距太大,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欺負人吧?感覺就像和達克或路西法戰鬥一樣,絲毫看不到勝算……
「姊姊加油啊!」
「!」魯娜的呼喊聲讓我即時回過了神來。
在千鈞一髮之際,我強行發動了超負荷,再用力反手拍了地面一下,藉這力量翻一圈來穩住身子。
在重新取回平衡的同時,我將絕影連刀帶鞘的橫在自己額頭上方,硬將牙的兩把小太刀給擋了下來。
牙的攻擊既沉重又迅速,武器之間的碰撞讓火花迸裂。若我沒用上超負荷來讓身體迅速恢復站姿,現在或許已經完蛋了。
對我那有如小強般死纏爛打的頑強,牙似乎也開始失去耐性。看來他原本想用這擊來定勝負的,卻沒想到還是被我撐了下來。
「妳有完沒完……」
「哈哈……還真是抱歉啊,我也只剩耐打這優點了。」
我知道自己很弱,完全無法與牙匹敵,但我還不能輸!反正我的目的就只是拖延時間罷了,無論再怎麼狼狽也好,多一秒是一秒,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可是即使算上魯娜的分,前後加起來大概也只過了一分鐘而已。現在發動超負荷才能夠勉強跟上他的速度,剩下的兩分鐘到底要怎麼撐過去,我心裡實在沒個底。
嗯?話說回來,我應該是發動超負荷了吧?總覺得這次的超負荷和平時不太一樣,好像有哪邊怪怪的。
以往那種高昂的戰意,或是那不可歇止的破壞衝動好像都消失了。原本模模糊糊的思緒變得異常清晰,能夠完完整整的在超負荷狀態下保持著自我……唉!?
突然「喀」的一聲,手上的刀鞘傳來令人不太愉快的震動。即使不去看也知道,絕影的刀鞘似也被砍裂了。
別鬧啦!現在我也只剩這把刀可以用了,要是連它都被砍斷,那我就真的沒武器了……唉?什麼?這是什麼感覺?
那毫無預警的聲音,開始在我腦中迴響。就像是有人在我腦裡喃喃自語似的,某種不祥的惡意正從刀上襲捲而來。
但或許是我擁有「幻想否定」的關係吧?那股詛咒一點也沒影響到我,而是變成了一種很微妙的效果。
如果要去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逗貓棒往你臉上戳啊戳的,然後很挑釁的對你說:「怎樣?這樣心情很不爽對吧?那就快點發火,來咬我啊?」……大概是這種感覺。
原本那會讓人發狂的可怕詛咒居然變成這樣小家子氣的挑釁,總覺得挺悲慘的。不過就算對我無效,也還是很煩啊!不給我把刀拔出來也就算了,別在這種時候搗亂,給我──差不多一點!
「嘿啊!」我反過來用蠻力把牙給一刀擊退。
「什……妳這力量……」
牙被我擊退後也不繼續向我追擊了,而是戒備的暫時保持距離觀望。僅憑這麼一擊,他便發現到了我身上的改變。
而在將牙給逼退後,我手上的絕影竟也整把支離破碎,四散成了滿地碎片。看到那堆飛開的碎片時我臉都綠了,只差沒有放聲慘叫出來。
一切都完了,是我的能力害的嗎?竟然連絕影都變成這樣了……
「姊……姊姊?妳手上的那個是……」
「手上?」
我有些茫然的轉頭看向魯娜,只見她正以訝異的神情盯著我手上的東西。我順著魯娜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絕影竟毫髮無傷,剛剛碎開的部分原來只有刀鞘而已。
原本怎麼死抽活拉都不為所動的堅硬刀鞘竟破成了碎片,它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似的,毫無牽掛的退場了。
奇德見了我手上的刀,竟情不自禁的放聲大叫了出來:
「不……不不不不……不會吧?妳竟然真的把它拔出來了!?」
「這……這是!?」我把那把刀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我對刀劍類武器的顏色認知,基本上都是普通的銀灰色。達克的赤界比較特別,刀鋒處是紅色的,而水月則是帶有些許淡藍的銀白色。牙的那兩把小太刀是深藍色,算是我看過顏色最特別的武器了。
可是我手中的這把刀,並不是上述那些武器的任何一種顏色,而是「黑色」。
明明烏黑到發亮的刀身,光線在上面卻不會有任何反射,像是會把周圍的光芒給吸進去似的,帶給人一種強烈的不祥之黑。
即使整體構造並不相同,但這把絕影竟與達克的赤界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或許是因為它的刀鋒也是血紅色的關係吧?能從這兩把刀上看出異曲同工的要素存在。
除此之外,在那黑色的刀身上還刻有閃著奇異淡光的紅色紋路,感覺就像是星座般的圖案,讓人覺得別有用意。
直到現在我還搞不懂這把刀的來歷和目的,但在這麼持有著它的當下,我好像開始明白了一些事。
看來這把刀是以持有者的「瘋狂」作為糧食的。持有它的人之所以會失去理智,恐怕是它為了發揮出真正威力,故意讓持有者發狂。
而在失去理智的這段期間,持有者的肉體界限會被解除,並強行讓體能超越極限,所以過去那些發狂的人全都會變得有如鬼神般強大。
雖然它確實是提增了持有者的力量,但人在發狂之後卻也無法正常使用,因此它變成了一把矛盾的缺陷武器。
可是……我現在的情況和正常人相反,因為我本身已經快要瘋了。
在發動超負荷之後,我自身會因為超負荷的副作用而發狂,這也是我無法讓超負荷持久的原因之一。為了控制這股會讓人發瘋的力量,我也必須用極大的精神去讓自己維持理智。
雖然這把刀的發狂詛咒對我無效,但在我使用超負荷之後,它也能如願獲得超負荷所附帶的「瘋狂」為食。而在它奪走我的瘋狂作為力量時,反而大大減緩了我精神上的負擔。
原來是這樣嗎?正常人拿起這把絕影會瘋掉,但已經發瘋的人來使用便不會有事?難怪這幾百年來都沒人能把這把刀拔出來。
如今歪打正著讓發動超負荷的我來使用,簡直就像是替我量身打造的武器似的,真是再適合不過了…………不………不對……這不是巧合,因為這根本是給超負荷使用者開發的吧!?
仔細想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瘋子才能使用的武器啊?這把刀其實是為了減緩超負荷的精神壓力,同時將負作用轉化為力量的增幅器!
可是超負荷不是只有吸血鬼才能用嗎?難道這把刀一開始就是做給吸血鬼使用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糟了!牙呢?什麼時候消失的……在後面!
我並沒看到他的身影,而是從氣息和聲音所察覺。在超負荷狀態下,我的各種感官全被增幅了,就連視覺看不到的死角也能有某種程度的掌握。
我連忙將頭低下,勉強避開了牙的偷襲,並立刻轉過身反擊。牙見了則將雙刀交叉的豎在身前,將我的反手刀給擋了下來。
「什……嗚!?」
牙無法完全擋下我的攻擊,整個人竟被我給擊退了好幾步。
「怎麼……妳還留有這種力量嗎!?」
我可以跟上牙的速度……不,是凌駕於他之上了!剛剛我完全是在牙行動之後才反應的,但我卻還是能閃開來。
以往發動超負荷的時候,我只能迫使魔力全開,造成魔力浪費極多,但卻沒有辦法有效利用。而現在在有
絕影的輔助下,我變得能夠去進行調節,讓魔力僅維持最低限量的消耗,大大延長了超負荷的使用時間。
和人類相比,吸血鬼的體能絕對是占盡優勢。既然我的技術和經驗不足,那就以壓倒性的體能來彌補吧。
「嗚唔!?」
正面一記重擊,我再度用蠻力來突破牙的防守,迫使他整個人被我打飛出去。就算被他防禦下來,也無法完全抵擋住我現在的力道。
好厲害,這就是絕影嗎?
感覺這把刀在配合著我的動作似的,越使越順手。而且這麼用力揮刀,絕影身上也沒有綻出絲毫裂痕,硬度和一般武器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如果要形容,絕影就像是匹難以駕馭的悍馬。但若能找到方法去駕馭它,那它將會變成比誰都還要可靠的夥伴,我可以安心將自己的性命託付給它……唉?
「姊姊接著!」
「哇啊!?」
魯娜冷不防就扔了一把長長的菜刀過來。因為她幾乎是毫無預警的就扔了,我來不及接,只好拚命躲開。
「魯娜妳搞什麼啦!?差點就要被妳殺了啊!要扔應該眼是扔他才對吧!?」
她七手八腳的連忙慌張道歉:
「對……對不起!不是這樣,本來想給姊姊武器用的……」
唔?雖說魯娜丟得太突然,但這或許是個好點子。
「再扔一次!」
聽我這樣講,魯娜立刻再扔了第二把刀過來。這次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我很順利的接到了第二把刀。
本想說用上二刀流來確保目前的優勢,但沒想到牙卻像是在切豆腐一樣,輕易將魯娜變出的菜刀分成兩截。
「唉?哇!?」這也太脆弱了吧!?居然連一刀也撐不住嗎?
「姊姊,那用這個!」
「好!……呃?」
我一把將魯娜扔過來的東西接住,沒想到那是把用來切骨頭用的大砍刀。
「……妳就不能給我點正常些的武器嗎!?」
「那是不鏽鋼製的,應該比之前的菜刀更硬才對喔!」
打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去試,這次比之前多撐了三刀,但沒兩下就變得坑坑巴巴,根本就像木頭製的。
「哇!哇啊!?」
「沒用的!」牙一擊將我手上那砍刀斬成兩半。
我退了開來,然後趁機望向後方的魯娜:
「能不能給我變出一把硬一點的武器啊!?這根本就像是餅乾做的啊!」
「咦咦?但那已經是人家所能想到最硬的刀了耶!?」
魯娜的「幻想廚具」只能變出她理解範圍內的東西。就算有比那些更硬的材質,只要她不知道,那她就變不出來,也沒法憑空捏造。
不過想想也是啦,一般廚具裡面好像也沒有比剛剛那更硬的刀了吧?煮個菜要那麼硬的菜刀是想切什麼?
不過牙還真不給面子,看我另一隻手的刀比較脆弱,都是二話不說直接斷了我的武器,讓我施展不出二刀流。不過這也代表他承認二刀流能對他造成某種程度的威脅,所以才會採取封住我武器的動作吧?
「那姊姊再試試這個!」魯娜又扔了東西過來。
「這啥……鐵製桿麵棍!?」終於連刀都不是了嗎?
為了追求硬度及厚度而誕生的產物嗎?這個牙或許是砍不斷啦,但各種意義上來說,我都不想拿著桿麵棍來使出二刀流啊!感覺真是蠢斃了!
我二話不說的把桿麵棍朝牙扔了過去,然後瞄著魯娜大吼:
「夠啦妳別再扔了!我想除了這把刀,其他武器都沒法與他抗衡的啦!」
「嘖……那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變出來的?魔術師嗎!?」
我越打越輕鬆,牙則是越打越不耐煩,臉上也開始浮現出無法理解的神情。
牙和達克一樣,是經歷過無數死戰,跨過無數次死亡才到達這種境界的。而我僅僅只是單純提升性能而已,居然就能變得足以和他分庭抗禮?吸血鬼簡直是集犯規於一身的作弊存在。
不過和牙戰鬥,感覺就像是在速解高難度的數學題那樣,每成功化解一刀都讓人興奮莫名。各種新奇的劍招,不同於達克的戰鬥方式,全都讓我大開了眼界,不斷讓我有種「原來還可以這樣打?」的想法充斥腦海。
相較之下,我就只是單純以性能凌駕於他而已,總覺得有種技不如人的慚愧感。但我若沒有以超負荷加
持,恐怕就連與他共舞都不夠格吧?
而在拔刀術奧義全被他封死,刀也只剩一把的狀態下,我變得缺少分出勝負的手段。只能努力堅持守勢,用普通的劍技來與他周旋。
只是打到一半,牙竟自己主動退了開來。或許是對我的巨大改變實在太過好奇吧?他終於忍不住直問了:
「奇怪……自從妳拔出那把奇怪的黑刀之後,好像就突然變強了?簡直判若兩人。而且妳身上的傷怎麼好像全都恢復了?我明明有擦到妳很多刀才對……」
我沒立刻回答他,只是小喘著氣,戒備的拿刀豎在身前。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你不主動攻過來,我才不想繼續和你打呢。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我是吸血鬼嗎?居然會對這種程度的小事感到如此吃驚?好吧,乾脆直接試探他一下好了。
「如果……我說我並不是人類……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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