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曉害怕土豪給驚喜
陳曉覺得身上很重,有誰在舔他的臉,還有嘴唇……
是管家大叔?
是他?
朦朦朧朧陳曉好像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見管家的那個情景,那是他十四歲那年的聖誕,他從美國放假回來,媽媽說,滕勝以後由那個他並不熟悉的滕誠表哥做主了,告訴他要和表哥交好,不要被家裡其他的人搶先了,還要向他多學習學會守住自己的財富,將來學會做一個成功的商人……
那個耶誕節,陳曉被媽媽送去了表哥的別墅裡。
事先也沒有和表哥打過招呼,媽媽只說,你表哥脾氣有點奇怪,先打招呼也沒用,你小時候幫過他的大忙,所以他一定不會趕你走的。
表哥家的情況聽媽媽說過,非常複雜。媽媽的姐姐嫁進滕家的時候,姨夫滕勝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媽媽和姨媽都是普通人家的姐妹,姨媽長得很漂亮,從小到大陳曉多多少少聽過一些閒言碎語,說姨媽為了嫁進豪門,不惜未婚懷孕五、六個月,做了親子鑒定才被接進滕家做了所謂的「小妾」,又等到十年後滕勝的原配夫人病逝,才轉正做的滕太太。
所以滕誠表哥和上面兩個哥哥的歲數差挺多,而且,好像感情並不太好。
媽媽嘴裡對姨媽多少是有怨言的。媽媽總說姨媽為人太低調,明明可以風風光光地做滕太太,偏偏不問世事也不願意多幫幫自己家的姐妹。
詳細的事情陳曉知道得並不多,連所謂的小時候幫過滕誠的忙,也是那次表哥告訴他的。
陳曉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家庭明明非常普通,但是從小到大自己總是能去最好的學校,受最好的教育……
為什麼媽媽嘴裡總是說: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向你姨媽學,向你表哥學……
那天媽媽把他丟在了滕誠表哥的家門口。。
只是表哥根本不在家,開門的就是那個高高大大的管家。
「你好。我叫張明,滕誠先生的管家。」
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有著和陳曉比起來過於硬朗高大的身形,偏深的皮膚,還有一雙星辰般深邃的眼睛。
那人用同一個眼神注視他很久很久,久到那時還小的陳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帶著些許熟悉感的陌生人。
「你是……滕誠先生的表弟,陳曉?」
「啊,是,是,是我,冒昧來打擾……我媽媽說……說……」陳曉看著暗沉沉的屋子,總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管家大叔高大的身材造成的壓迫感太強烈,陳曉想逃跑。
一轉身,就被人給拉住了。
「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管家拉著他,把他帶進別墅。
陳曉記得,那個耶誕節,是他和管家大叔一起過的。
原本別墅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是也就一會兒的工夫,管家大叔變出了一棵一人高的聖誕樹,讓陳曉抱著一盒子的裝飾品自己掛著玩兒,然後沒多久,客廳的餐桌上就出現了許多好吃的食物。
管家大叔一直都酷酷的,不怎麼說話,剛見面時候的星辰般的眼神也就持續了那一會兒,然後是說不上來的──寡淡和冷漠,又好像有那麼點距離感,但是就是會讓人覺得親切,像一個遠房的長輩,做的飯菜很好吃,他想要吃什麼、做什麼還沒張口,管家就都為他做好。
那個晚上,陳曉總共加起來沒說超過十句話。
但是那個耶誕節陳曉一直都記得,有屬於他自己的聖誕樹,有壁爐裡嗶嗶啵啵燒著的柴火,有豐盛的聖誕大餐,有睡前的一杯冒著熱氣的熱可可,有管家身上水煙的淡淡的薄荷香味,還有一股子視線,總是從他看不到的地方投向他……
很舒服,很柔軟,就像這一年多來,他在滕誠身邊跌跌撞撞地工作,其實他害怕工作起來冷血奇怪的表哥,但只要在海景別墅裡,他總能找到一種溫暖。如果沒有那天管家大叔突如其來的親吻和告白……該有多好?
半夢半醒間,陳曉好像又聞到了那晚聖誕大餐的香味,裡面摻雜著淡淡的薄荷香,還有親吻的觸感……
陳曉睜開眼睛,一轉頭,額頭上溫熱的毛巾掉了下來,胸前窩著一隻花斑貓,竟然是真金。他想到了什麼,迅速地坐了起來,貓咪跳下了床,用一種不爽的眼神看著他。
而明明被他弄得亂糟糟的房間,此時依舊是到處放著他的衣服和各種文件,只是文件被整齊地一份份放在了他的床頭,隨處亂扔的衣物也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他們原本的位置上……
客廳裡也是一樣,到處整整齊齊,餐桌上,擺滿了他愛吃的早飯。
是張明……
這樣的清晨不是第一次了。
上回陪表哥應酬喝高了,自己回家的時候走錯了路繞了一大圈才回到的家,第二天早上也是這樣,夢到了管家,家裡整整齊齊……
今天也是,昨晚──
陳曉只記得原本他要陪麥柯看演出,結果晚上滕誠讓他去接專案部的張經理再回來,他去接了然後就被稀裡糊塗地灌了好多酒,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陳曉有點亂,繼續坐了一會兒讓自己徹底醒透,終於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跑回房間找到自己的手機,已經被調成了靜音模式,上面有七、八個電話,還有一條簡訊。
電話都是滕誠祕書辦公室的同事打來的,陳曉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多了,他記得今天一早滕誠有很重要的會,他負責送人去會場。陳曉背後都冒涼汗了,這是他第幾次搞砸事情了?每一次他都好自責,好難受的。
陳曉洩氣地去看簡訊。
是麥柯發來的──
『醒了就過來海景別墅,張明今天跟你表哥出去了,白天我看著你。』
……
此時。麥柯在海景別墅,正對著被剃成個禿瓢的白銀欲哭無淚。
他想起白銀差不多每週都會被送去寵物醫院洗澡美容,一直都是管家帶去的,一定是昨天滕誠欺負小表弟狠了,管家心疼了,所以上午寵物醫院送回來的白銀就變成這樣了。要知道那個怪脾氣的土豪其實挺喜歡白銀的,這孩子也就一歲不到但是很討人喜歡的,只要滕誠在家他就會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土豪健身的時候牠就會在器械邊上趴著,偶爾還會嗷嗚嗷嗚叫兩聲給土豪打氣。
麥柯和滕誠開玩笑說,什麼叫狗腿,白銀就是狗腿的代名詞。
而土豪這種明明喜歡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人,能做的不過是讓白銀跟著不攆走而已,但是白銀湊上去要摸摸求愛撫的時候,滕誠絕對是不會伸手的,他會裝作沒有看到。
麥柯覺得滕誠根本不能叫懶,應該叫彆扭到極點的悶騷怪。
想著管家也是懂土豪的心意的,故意把土豪心裡挺喜歡也在意的白銀弄成了這麼一副模樣,他腦補著晚上土豪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介意,又不好發作,然後用別的法子折磨別人的模樣。
好在陳曉快中午的時候過來了,看見真金依舊毛髮健全,麥柯歎了口氣。
別墅樓頂還在裝修,麥柯看著宿醉還沒徹底醒透的小表弟,提議去外面散散步。
陳曉應了,只是一路上也沒見他多有精神。
麥柯做了些三明治,又帶了些喝的,陪著陳曉去海邊散散步。入冬了,陽光依舊很溫暖。大週日的,除了滕誠這種奇葩一大早去開什麼例會,很多思維正常的人選擇來海邊享受人生。而海景別墅前面連著隔壁五星級賓館的海灘是不對外開放的,土豪就是土豪,滕誠不喜歡從家裡一眼望出去一片花花綠綠的人的感覺,於是麥柯也跟著占了便宜,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很大一片的平靜。
身邊的小表弟走了會兒就累了,麥柯拿出毯子,兩個人坐下,曬曬太陽吃午飯。
「麥哥,以後我會找個女孩子結婚的,我想和我爸爸一樣,結婚有個自己的孩子。」陳曉背對著陽光,無意識地咬著三明治,眼神是糾結的。
「嗯。」麥柯笑了,伸手揉揉陳曉的腦袋。「是個好孩子,不讓大人操心。」
「可是……我好怕張明……」陳曉喏喏地道。
「你討厭他?」
「不討厭……」
「喜歡他?」
「……」
「呵……」麥柯望向遠處的大海,「你不喜歡他也不討厭他,你怕他做什麼?都是給滕誠打工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們算是同事。」
「可是……他總是神出鬼沒的……」陳曉盯著三明治裡的培根又糾結開了。
「滕誠說他以前是當兵的嘛,厲害點很正常。你做你的──」
陳曉有點著急地打斷道:「怎樣才能讓他不對我好?我總覺得欠他的,心裡過不去。」
「……」這回換成麥柯答不上來了。
「麥哥,我想離開。」
「什麼?你要去哪兒?」麥柯沒想到陳曉有這個想法。
「你也看到了,我其實並不適合從商,一點小事也做不好,總讓人操心。是我媽媽讓我來討好表哥,我才來這裡的……以前我覺得無所謂,現在總覺得,好彆扭。」
陳曉機械地把吃的往嘴裡塞,眼看要被噎死了。麥柯倒了杯茶給他。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才是什麼都不會呢,你已經很厲害了。滕誠比你大十幾歲,有的地方還沒你成熟。而且,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
「我……唔,我也不知道……」麥柯給陳曉拍拍背,他才繼續,「我媽一定會罵死我的,只是──」
「只是有點彆扭不開心?」
「嗯。」
麥柯拍拍小孩的肩膀站了起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你還小,再過幾年或許就會發現,能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幹喜歡的事兒的人只有很少很少的一撮,多數人都在做著讓自己彆扭不開心,甚至噁心的事情。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或者全世界人都覺得,你就應該去做這個。」
陳曉抬頭呆呆地看著麥柯,因為沒有人和他說過這些。他的生活太簡單了,從小就去最好的學校念書,然後出國留學一直都是好學生,連挫折都很少,唯一的挫折都是後來到滕誠身邊開始才有的。
麥柯繼續道:「你別看滕誠他偶爾打了雞血一樣地工作,凶巴巴的好像折磨別人很爽,或許他也不想坐這個位置,要提防那麼多人對權力的覬覦,要保證公司的正常運行和發展,還有一堆勞什子的事情和關係要處理平衡。看他那麼懶一個人,他最想幹的事情一定是每天躺著啥也不幹,不會胖還不用擔心有人處心積慮地要弄死他。」
「麥哥,你怎麼知道的?」陳曉歪著脖子看他。
「你表哥的懶,驚天地泣鬼神。」麥柯眨眨眼睛,吐槽那個人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領,吐槽完會感到無比舒爽,自己也是笑著的,只是他沒有意識。
陳曉看在眼裡。「麥哥,兩個男人在一起,真的好嗎?」
「為什麼要這麼問?」
「總覺得……」陳曉在那兒歎氣。
然後他的臉被麥柯用雙手給壓住了,「好啦,別苦大仇深了,男男是沒有前途,但是人都有需要是不是?既然他們對女人沒興趣,何必要逼著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又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也是,既然不喜歡就不喜歡,你還年輕,還有很好很好的未來呢。」
麥柯看到臉被壓變形的小表弟,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糾結的時候最可愛,玩夠了就把手鬆開,轉頭去看背後的海景別墅。
很漂亮的白房子,倒映在藍色的海面上,有一種明信片上希臘島國的風情,只是那些修屋頂的腳手架有那麼點點的刺眼。但是麥柯知道,這棟樓裡有著很多奇怪或者可愛的人,他活了快三十歲,最安逸,最快樂的時光,大概就是在這兒了吧。
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了他的身上,沒有預知也沒有恐慌……
「我有預感將來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快樂的人。」麥柯由衷地。
「為什麼?」
「預感呀,就像我相信我妹會變成一個勇敢堅強幸福的人。」
陳曉聽著,傻乎乎地笑,好像真的能見到未來開心快樂沒有煩惱的自己一樣,雖然那樣的生活他完全沒有畫面感,但是是麥柯說的,他就願意相信,因為那張臉上寫滿了可能性。
「那麥哥你呢?」
「我?如果我沒有氣死你表哥,將來等甜甜結婚了有了孩子,我就去幫忙帶孩子,如果他們不需要我,我就考慮去當和尚。」
「為什麼又是和尚?」陳曉看到麥柯回頭看了看別墅,轉了頭過來,臉上的一抹笑容有點奇怪,不是開心,也不是快樂,看著,好像不那麼甜了。
「因為呀,我以前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曾經種下的因承擔應該有的果,我也一樣的。」
麥柯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然後給了陳曉一個大大的笑臉。
陳曉又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
晚上土豪回來的時候陳曉戰戰兢兢地道歉了好久。滕誠沒說什麼,嚇得陳曉更加自責了,想好要說離開的,可就是偏偏說不出來,站在那兒手都抖了,最後是麥柯看不下去,把陳曉喊去吃東西看電視才成功解救小表弟,讓他早早回家休息,畢竟來日方長,滕誠也不是小氣的人。
後來土豪一直坐在二樓的客廳看文件。麥柯百無聊賴地等了好久,一直安慰著被剃了難看的髮型以後懨懨地窩在他身邊的白銀,倒是平時不怎麼喜歡土豪的貓咪一直趴在滕誠那邊的沙發上。
晚上甜甜打電話來說今天有人約她去看電影,問麥柯自己穿白色的洋裝好看還是穿粉色的連衣裙好看。妹妹沒說是誰,但是聽她的語氣知道她很開心,麥柯就開心。
窗外又是繁星滿天,屋子裡暖氣開得正好,麥柯從電腦螢幕後面偷偷地瞄著滕誠,或許和土豪混久了他也懶了,希望時光就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暫時什麼煩惱都沒有,唯一要考慮的是,晚上自己該怎麼讓那個人滿足和快樂。其實自己也是被愉悅的那個人,不是嗎?
中途土豪接到一個電話,看他皺眉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那個鋼琴家舊情人。麥柯終究沒忍住吐槽了幾句,等滕誠回來的時候,管家已經站在那兒了。
「樓上弄好了。」
「嗯。」
土豪拿手勾勾麥柯。麥柯不知道這人要玩什麼花樣,難道管家連今晚SM道具都準備好了?他記得自己聲明過不玩這個,不過如果土豪真要玩,他也會捨命陪君子的。
「喲,今天怎麼轉性了?」
「二樓的臥室要裝修一下,我們去三樓睡。」土豪面無表情地說。
「你這房子的品質到底有多差,又補屋頂又裝修的,嘖嘖。」麥柯嘴賤完,還是走過去拉起窩在沙發上的人,往樓上走。
土豪眼裡閃著奇怪的光,今晚一定是要提槍幹正事的。
別墅的三樓他從沒去過,因為以土豪的懶惰程度,走樓梯上二樓已經是他的極限,所以他所有的活動都集中在二樓。
到了三樓,麥柯看到走廊上精緻的鮮花,好像地毯是新鋪的,牆壁是新粉刷的,畫也是新掛上的,空氣裡飄著幽幽的花香。
滕誠的眼神看向了一個房間。
麥柯一隻手拉著滕誠,另一隻手推開了那扇房門──
然後有很長的時間裡,麥柯發現自己抓著滕誠的手在出汗,他的手在抖,也不知道抓著他的手會不會太用力了……
心臟跳動成了奇怪的頻率,吵吵鬧鬧得像是打鼓一樣刺耳。
十幾年沒有哭過的人,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溼了,哪怕在身後的人在黑暗裡根本看不見,麥柯還是逼著自己把心裡的湧動都收了回去。
走廊上的燈零星地照進那個房間,麥柯愣愣地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
等他把所有的情緒收拾好,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地方,這一晚,還有手裡牽著的這個人……
「喲,沒想到土豪你還挺有品味的。」麥柯終於回頭,臉上帶著笑意,眉眼彎彎,是他勾人的標準表情。
他的動作也沒停,手上一用力把人拉了過來,也不管土豪聲稱過說他不喜歡接吻,話說完的時候,兩個人的雙唇已經貼得極近。
離得那麼近,滕誠看到麥柯的睫毛特別長,嘴上有軟軟糯糯的觸感貼了上來,感受到對方噴出的溼熱的氣息……
第二十章 土豪和MB的浪漫星夜
麥柯已經過了悲春思秋的年紀,他從來不會在乎花開時的美豔凋謝時的狼狽,也從不在意煙火的剎那美麗和消散後會是多麼寂寥。
因為他沒時間想那些,也沒有必要想那些。
但是此時,當麥柯見到房間裡被燈光照亮的那一部分,還有屋頂上一片燦爛的星空,他第一次覺得可惜──
可惜,不論黑夜的星空多美,天都會變亮。
可惜,無論他和滕誠之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感情有多深,他也要有離開的時候。
可惜,他在那一瞬間偷偷想過的那些如果,總是要敗給那些必然。
……
可惜的感覺來得太快,快到讓他害怕得發抖。麥柯突然有些討厭滕誠,無論他有心無心,但是滕誠帶他看過太多的美景。現在的他有多快樂,將來的他就會有多麼狼狽和失落。只是他很快想到,既然他無力挽回現實,將來的痛苦他更無力改變,那麼,就好好地享受現在吧。
未來還有回憶,就像人們總是會記得煙花曾經絢爛和鮮花曾經美麗的時刻。
於是麥柯吻上了滕誠。
滕誠摟上了他的腰。
麥柯慶幸滕誠對性愛是誠實而熱情的,一點也沒有工作時那副欠抽的臉。
那個人的眼裡會帶著誠實而原始的欲望,他會在麥柯主動討好他的時候閉著眼睛舒服地笑,會在舒服的時候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也會在快要攀到高峰的時候緊緊抓住麥柯的手臂,會皺眉……會在事後說一些風涼話,然後兩個人總要互相吐槽幾句。
不知道土豪對其他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就像陳曉說的那樣,土豪對每一任都是慷慨而又浪漫的。
他會給那位高端洋氣的鋼琴家寫彆扭的情書,也會為一個用錢買來的MB掀了別墅的屋頂換成全透明的玻璃。
滕誠那個奇葩的脾氣和冷血的臉下還有一顆浪漫又溫柔的心,或許那顆心是心潮澎湃的也說不定。
麥柯覺得自己賺到了,至少在這一刻,他覺得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他了。
一定不會有人比他更幸福,因為這是他能感到的心臟跳動得最忙亂的一刻
……
不知道是誰帶著誰一路親吻著到了床邊。
普通的親吻就讓麥柯的呼吸改變了頻率。「被感動了?」滕誠的上衣被脫了大半,亂糟糟的掛在身上,他一直在偷偷地觀察麥柯的反應,這人和自己一樣,外表可以表現出不在乎,好像雲淡風輕無所謂,心裡一定是高興的。他滕誠一出手,絕對就知道有沒有。和自己不一樣,麥柯是那種在床上死都不會表露內心真實想法的人,他可以用盡各種手段討好你,把你伺候得欲仙欲死欲罷不能,但是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一場性愛裡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受。
麥柯剛陪他的時候,滕誠只覺得這人藏得真好,一度以為這人的出現到爬上他的床都有其他的預謀,如果只是為了一套房子的半價而做成這樣,實在超乎滕誠的理解能力,還以為是誰派來的,沒想到讓人調查了很久發現這個人還真是單純來要房子的。一直想見到麥柯真實的一面,他不會哭,不會難過,總是笑咪咪的,哪怕和自己扯皮鬥嘴的時候也是帶著笑意的皺眉和埋怨。真是他的職業操守,對客人要像春天一樣的溫暖,還是一切都只是偽裝。
於是過去很長的時間,研究這個枕邊人讓滕誠多了很多樂趣。麥柯最愛的人是他妹妹,麥柯喜歡看星星,喜歡小動物,喜歡吃紅豆沙冰,喜歡和陳曉一起吃零食看那些不知所云的親子節目,喜歡睡在床的角落背對著人縮成一小團,會在自己主動把他做出高潮的時候把頭埋在枕頭裡好久好久才出來。
從來沒見過他高潮時候的表情,也不知道除了他所知道的這些,麥柯還喜歡在意什麼。
從沒聽他抱怨過,甚至沒聽他說過他討厭什麼……
摟著他親吻的人停了下來,滕誠發現麥柯正抬頭看著一層水晶玻璃外的那片星空。滕誠特地選在今晚,沒有月亮,星星閃耀得那麼不真實。
「土豪,我是不是第一個和你睡這個房間的人?」麥柯低頭看進滕誠的眼睛裡,房間裡暗得只看得見彼此的輪廓,但是麥柯的眼睛把頭頂的星空都映了下來。
滕誠舔了舔嘴唇,那裡剛被麥柯咬得有點疼,這人從來不咬人,原來太高興的時候他喜歡這樣,滕誠主動脫著身上礙事的衣服笑著:「應該是。」
麥柯垂下眸子不知道想著什麼,再看向滕誠的時候,眼睛變成了很好看的弧度:「嘖嘖,本來呢,也沒什麼興致,不過絕對不能便宜了你的下一任,今晚一定要大戰三百回合,這樣才能顯得我特別有優越感。」他的語氣像是孩子們攀比誰多一顆水果糖一樣幼稚。
麥柯幫自己和滕誠褪光了衣衫,讓滕誠坐在床邊,他跨坐在滕誠的腿上,同他親吻,然後兩個人的姿勢什麼時候變成了別的模樣麥柯不記得了,因為土豪好像嫌棄他磨磨唧唧前戲做得慢吞吞的,於是在麥柯賣力給他口交的時候把人拉起來又壓下去。
滕誠摸出潤滑劑,有些著急地做著開拓,他想要的是麥柯身體裡的熾熱和柔軟。
大概是用力大了,麥柯難受地哼了一聲,滕誠停了下來去看身下的人,只聽到幽幽的一句──「呵……真好看。」
滕誠知道麥柯舒舒服服地躺著看著天上的繁星,還是故意唱反調:「嗯,我是很帥。」
「呵──」麥柯淡淡地笑,把人拉過來親吻,因為他也欲望難耐,用膝蓋蹭著滕誠的下面,「帥哥,直接來吧。」
滕誠也不和他廢話,找到入口就狠狠地頂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