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庵齋

節錄自〈心弦彈音 楊風小說《普庵齋》序〉／昨夜微霜

　

　　《普庵齋》這本小說集裡的七個故事，探討的主題各有差異，透過故事情節的發展，可以看出作者對即將消失的技藝和禮俗的關懷。例如〈普庵齋〉中有南管樂器的詳細介紹，以及為南管音樂消失的嘆息：「民國40年政府宣布實施『三七五減租』，不久政府又實施『耕者有其田』政策，用公營事業的股票，收購地主的農地，放領給佃農耕種。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哪裡懂得玩股票，一下子就賠光光了。臺灣的地主不再有錢，南管音樂因此受到影響，很少有大戶人家願意出錢請南管表演了。」

　　又如〈葬禮〉中對於傳統民間習俗、儀式的次序與禁忌的介紹：「大廳神龕上的神明，用布遮起來。這是民間的習俗，家裡有人往生時，觀音菩薩等神明，就必須用布遮住，以示敬重。」

　

節錄自〈正太的告白〉

　

水花兒滴落在胸前

這是個想念的季節

　

　　這時，G點驛站的門口，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看來已有五、六十歲，另一個才十六、七歲吧？年紀小的少年，穿得普普通通的，但卻整整齊齊。反倒是年紀大的那個，穿著緊身條紋短襯衫、牛仔褲。短襯衫的袖子，還摺了好幾摺，就快摺到肩膀上了。左耳戴著一顆亮晶晶的金色耳飾，完全是二十出頭年輕小伙子的打扮。以他五、六十歲的年紀來說，看起來很不搭配。

　　「師父！您來了。」

　　只見阿威站起身來，迎向門口，對著那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說。而那老人也有點訝異地說：

　　「喔，你今天還沒唱歌嗎？」

　　「還沒，等一會兒才開始唱。我現在正跟一個朋友聊天。」

　　「好久沒見到同甫了，他還好吧？」

　　「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自從他回南部去照顧父母親之後，就很少聯絡了。」

　　「噯！他就是不懂得管理經濟，胡亂花錢，才會搞到這種地步。」

　　兩人寒暄了好一陣子，阿威回到我們坐的桌子來。

節錄自〈心弦彈音 楊風小說《普庵齋》序〉／昨夜微霜

　

　　《普庵齋》這本小說集裡的七個故事，探討的主題各有差異，透過故事情節的發展，可以看出作者對即將消失的技藝和禮俗的關懷。例如〈普庵齋〉中有南管樂器的詳細介紹，以及為南管音樂消失的嘆息：「民國40年政府宣布實施『三七五減租』，不久政府又實施『耕者有其田』政策，用公營事業的股票，收購地主的農地，放領給佃農耕種。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哪裡懂得玩股票，一下子就賠光光了。臺灣的地主不再有錢，南管音樂因此受到影響，很少有大戶人家願意出錢請南管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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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從小就喜歡說故事。

　　唸小學時，每每吵著跟母親去看歌仔戲。回家後，就當起大導演，引領同年齡的姪兒、姪女們，在家裡的塌塌米通鋪上，演起剛看過的歌仔戲來。而我這個大導演，還自導自演，每每反串戲裡的旦角。記憶最深的是，反串《陳三五娘》裡的五娘。

　　唸初中（今國中）時，父母親都住在臺北，我獨自一人寄住在家鄉的大姊家。大姊家開紡織廠，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做。我常幫她整理棉紗，因為工作相當無聊，大姊總是要我講故事給她聽。於是，我就天南地北瞎掰起來，把聽到的、看來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想像力，加油添醋說了起來。大姊每每聽得睡著了；我看她睡著，就停止說故事。但是，等我停止說故事，她就醒過來，要我繼續說。

　　唸大學時，英文課本裡，有一篇叫作 “Rip van Winkle”（李伯大夢）的短篇小說。小說裡描寫一個被惡妻大吼大叫的樵夫，名叫Rip van Winkle （李伯），有一天，他來到森林深處，碰到一個人。這個人帶他到一個廣場，廣場上，有一群人正在玩著一種叫作「九柱戲」 的遊戲。Rip van Winkle於是跟這群人一起玩了起來。玩完了，還喝了很多酒。Rip van Winkle終於大醉，睡著了。酒醒後，Rip van Winkle回到現實世界的家裡，發現已經過了二十年，一直虐待他的妻子，早就過世了。有一天，Rip van Winkle想念起森林廣場所發生的事情，想要回到森林裡，去找二十年前他去過的那個廣場，卻怎麼也都找不到。

　　這篇有點像陶淵明名作〈桃花源記〉的小說，促使我寫了生平第一篇小說〈乞丐之死〉，那應該是大學二、三年級的事了。還記得小說的名字叫作〈乞丐之死〉，刊在當時臺灣大學的學生刊物《大學新聞．副刊》。事隔多年，有個朋友要我把那篇小說找出來，我說：算了吧，那一定是一篇不成熟的作品。

　　第一本比較像樣的小說，應該是出版於1981年的《佛學的革命──六祖壇經》。這本由臺北時報出版公司出版的小說，讀者反應很好，除了在臺灣出版之外，中國大陸早就有盜版。一直到2007年，才由北京東方出版社正式簽約出版。小說的內容，寫的是中國禪宗第六代祖師──惠能禪師的生平。但其實是惠能所說《六祖壇經》的改寫，不是真正自創故事的小說。

　　喜菡文學網曾經訪問我，還錄製了一部微電影，放在YouTube上，供人觀賞。（見：《喜菡文學網文學人物誌──真知灼見的楊風》：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xrnF8dcK6U）微電影裡訪問我的文學生涯。影片當中我曾說：我的一生最想做的，不是當個佛教學者，也不是當個詩人，而是想當個小說家。雖然已經出版過三本同志小說（外加一本六祖惠能傳），但是，相對於那些大小說家來說，想要實現當小說家的這個願望，起步似乎晚了點。因為一直到六十三歲退休後的這幾年，我才開始寫小說。

　　一本小說的完成，總是受到許多人的幫助。在這裡，特別要感謝昨夜微霜，為這本小說中的〈普庵齋〉，寫了一首美詞〈唐多令．重陽別〉，這首美詞，讓〈普庵齋〉這篇小說增色不少；她還為這本小說集寫了一篇美序，在此一併致上十二萬分的感謝。其次，當我在寫〈用愛頌美主〉時，也請教過張懋禛牧師，有關《聖經》裡的一些問題。因此要對他致上十二萬分的感激。另外還要感謝南管專家吳欣霏小姐，提供南管音樂的詞譜。我之所以能夠完成〈普庵齋〉這篇描寫南管音樂的小說，完全靠她的幫忙。當我完成〈普庵齋〉的初稿時，請她過目，她還提供了許多寶貴的意見，並指出小說中的若干錯誤。在此要向她致上十二萬分的謝忱！

　　最後，還要感謝唐山出版社董事長陳隆昊先生，我大部分的詩集和同志小說，都是在他出錢、出力的幫忙下，才得以出版。

楊風 2016年10月25日

〈自序〉

　

　　從小就喜歡說故事。

　　唸小學時，每每吵著跟母親去看歌仔戲。回家後，就當起大導演，引領同年齡的姪兒、姪女們，在家裡的塌塌米通鋪上，演起剛看過的歌仔戲來。而我這個大導演，還自導自演，每每反串戲裡的旦角。記憶最深的是，反串《陳三五娘》裡的五娘。

　　唸初中（今國中）時，父母親都住在臺北，我獨自一人寄住在家鄉的大姊家。大姊家開紡織廠，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做。我常幫她整理棉紗，因為工作相當無聊，大姊總是要我講故事給她聽。於是，我就天南地北瞎掰起來，把聽到的、看來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想像力，加...

《普庵齋》
　
ii 心弦彈音 楊風小說《普庵齋》序／昨夜微霜
vi 自序／楊風
001 正太的告白
041 用愛頌美主
073 葬禮
105 椿花盛開的季節
151 普庵齋
185 舊時光
223 尼連河畔的歌聲

《普庵齋》
　
ii 心弦彈音 楊風小說《普庵齋》序／昨夜微霜
vi 自序／楊風
001 正太的告白
041 用愛頌美主
073 葬禮
105 椿花盛開的季節
151 普庵齋
185 舊時光
223 尼連河畔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