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兄妹三個傑瑞、吉米和凱撒琳。當然,傑瑞的名字叫傑勒德,不叫傑里邁亞――不管你會怎麼想;吉米的名字叫詹姆斯;凱撒琳卻從來沒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的兩個哥哥高興的時候管她叫卡賽、卡蒂或者小貓咪,不高興的時候就直呼她野貓。他們在英國西部一個小鎮裡上學――當然,兩個男孩在一所學校就讀,女孩在另一所學校上課,因為男女孩童在同一所學校接受教育這個習慣雖然合情合理,當時卻還不普遍。我希望它有朝一日會普遍。
星期六和星期天,他們總是在一位慈祥的老處女家見面。可是,在那種屋子裡是沒法玩的。你們知道那種屋子,不是嗎?那種屋子有一種氣氛,使你們獨自待著時甚至沒法互相聊聊天,玩耍彷彿是不正常、不自然的。所以他們總是伸長頭頸,盼望假期早日到來,那時他們兄妹三個可以全都回家去,成天待在一起。
在家裡,玩耍是正常的,可以痛痛快快地聊,而漢普夏的森林和田野盡是有趣的東西,可以讓你玩個夠,看個飽。他們的堂姊妹蓓蒂也會在那裡,而且將會訂出不少計畫。蓓蒂的學校比他們的學校先放假,所以她第一個回到漢普夏的家裡。誰知她一到家就患了麻疹,為了避免傳染,我的三個孩子就壓根兒回不去了。
你能想像得出他們的心情。在哈維小姐家一連待七個星期的念頭是叫人無法忍受的,三個孩子都給家裡寫信實說了。這使他們的父母感到萬分驚訝,因為他們一向以為孩子們有親愛的哈維小姐家可去,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如傑瑞所說,父母「對這件事非常通情達理。」經過好多書信和電報往來,終於約定讓兩個男孩去住在凱撒琳的學校,因為那兒所有的女生都回家去了,而且,除了一個法國人,也沒有其他女教師了。
「這總比待在哈維小姐家強。」當兩個男孩順便來問法國女教師他們什麼時候來學校比較方便時,凱撒琳表示她的看法,「再說,我們學校也不像你們學校那麼糟。我們課桌上有桌布,窗上有窗帘;你們的課桌都是松木的,都給墨水弄得髒兮兮。」
當他們去收拾行李時,凱撒琳用鮮花把所有的房間都儘量點綴得漂漂亮亮――花插在果醬瓶裡,主要是萬壽菊,因為後花園裡再沒有別的花了;前花園倒有天竺葵、蒲公英和半邊蓮,那些花當然是採不得的。
喝完茶,凱撒琳把男孩們的衣服從箱子裡拿出來,整整齊齊地分成一小堆、一小堆,放進五斗櫥的抽屜裡,覺得自己活像是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