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刊前言
1998年,教育部在學科專業目錄的調整上,把「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整合為一體,並且明確地把「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設定為中國語言文學方向下的一個二級學科,這無疑是中國學界的一件大事;因為學科觀念的發展與整合一定不完全是純粹的學理性問題,其背後更隱喻著歷史在轉型期所遭遇的不可遏制的諸種國際性因素。特別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不同於臺灣與香港,這兩個地區的高校是把「比較文學」設置在外國語學院,並且在教學與研究的傳統上沒有成立一門單獨被命名為「世界文學」的研究方向;其實,從跨民族、跨語言、跨文化與跨學科的交集研究視域來判斷,「世界文學」的命意已經可以被涵蓋在「比較文學」的解釋中了。說到底,無論是在哪一個國家、民族與地區,任何一門學科的發展及其學科邊界的移動,均是在不斷的自律性調整中以適應這個世界及其學術文化在多元格局中的選擇。然而無論如何,「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作為中國語言文學方向下的一個二級學科設定,其從一個面向昭示了全球化時代中國學術文化的發展及學術研究走向國際化的必然趨勢。
早在21世紀初,我們曾在北京即策劃了以「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這個二級學科的名義出版一部刊物,以建構《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這樣一方開放的學術空間,希望把那些從事文學及相關學科研究且具有國際性視域的學者集結於此,為大家提供一方互照、互對、互比與互識的學術平臺。
2004年,我們在商務印書館出版了第一輯《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38萬字);2005年,我們又在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了第二輯《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樂黛雲教授七十五華誕特輯》(80萬字)。可以說,這兩輯《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作為輯刊的不定期出版曾在國內外學界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我還清晰地記得,當時多位曾在歐美高校比較文學系與東亞系攻讀博士學位的青年學者來信索要這個刊物,並饋賜大作希望能夠在這個刊物上發表。後來,因為諸種原因,這部《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輯刊沒有能夠延續出版下去,當然,依然是在後來的若干年中,很多同行學者在不同的場合曾向我詢問《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何時能夠復刊等相關問題。實際上,能夠再度復刊與出版這部《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輯刊,其也成為多年來積攢於我心頭的一個不可捨棄的願望。
2013年5月,我在臺灣結識了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宋政坤與蔡登山兩位出版家,在談聊中,我提出希望能夠有機會恢復出版《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這個輯刊的願望,有幸的是當即就得到宋政坤與蔡登山兩位先生的同意,經商談後,我們決定以《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輯刊》的命名重新在臺灣推出第一輯。臺灣學界曾是比較文學研究中國學派的發祥地,並且中國學派的闡發研究在研究視域及方法論上也曾對大陸比較文學界有過重要的影響,此次《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輯刊》第一輯的推出及以後不定期地在臺灣出版,其不僅有著重大的學術紀念意義,當然也正是得助於兩位臺灣出版家的幫助而復刊的。
關於《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輯刊》的復刊,我們還是堅持以往不變的學術原則,為有實力的中青年學者提供一方敞開的思想對話平臺,專門刊發16000字以上與50000字以下厚重且獲有國際性學術視域的大文章。因此,我們企盼著海內外學人關注這個輯刊,並饋賜大作。
另外,此次《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輯刊》的復刊,我們重組了學術委員會,以回避那種妄得虛名而貼標籤式的做法,主要邀請在學術研究方面與我們有著切實交流的學者加盟,並且主要是以現下學術生命力旺盛的少壯派優秀學者為主體,同時,他們能夠以具體的參與和我們同行而推動這個輯刊的發展。
我們曾在《比較文學概論》(第四版)中為比較文學下過一個定義:「比較文學是以跨民族、跨語言、跨文化與跨學科為比較視域而展開的文學研究,在學科的成立上以研究主體的比較視域為安身立命的本體,因此強調研究主體的定位,同時比較文學把學科的研究客體定位於國族文學之間與文學及其它學科之間的三種關係:材料事實關係、美學價值關係與學科交叉關係,並在開放與多元的文學研究中追尋體系化的彙通。」 最後,我們想表達的是:由於跨民族、跨語言、跨文化與跨學科的文學研究已成為現下全球化時代國際學界的主流,在學術文化的心理邏輯上,自閉於文學研究的原教旨主義與文化部落主義,一定不是當下學人再度願意選擇的立場。事實上,人文學科研究的邊界依然在無限地擴大,在隱含的詮釋中,那麼還有怎樣的文學研究不可歸屬於比較文學研究呢?
既然如此,全世界比較文學研究者聯合起來!
楊乃喬
2014年1月27日
於復旦大學中文系光華樓西主樓1005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