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威風有了,自由飛了!
耿同學開始低調再低調,簡直恨不得就此隱形,旁人再也看不到自己。可惜,這幻想太不實際。她現在除了每日去向福晉請安,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帶弘曆,偶爾寫寫畫畫,宅得很低調。
鈕祜祿氏果然像某四說的那樣,隔三差五就會抱著弘晝過來坐,其實也不外就是人家繡花、耿同學看著,頂多提供一下繡樣;或者人家說、耿同學聽,間或出個聲表示自己不是啞巴的存在。
總之,耿同學現在是夾著尾巴做人,力求不成為「公敵」。
其實低調這件事,雖然人的主觀想法是好的,但事情實行起來往往就會有許多不可抗的因素阻撓,非耿同學個人能夠控制。所以,只想默默無聞、就此當雍親王府裡的一棵草的耿同學,在康熙五十一年元宵節過後的某一天,被心血來潮的康熙一道口諭給召進宮。
康熙笑得很是和藹地對著耿同學問:「聽老四說,妳的滿蒙文進步很大。」
耿同學心裡先默默地詛咒了一個某不厚道的王爺,這才回話:「比以前是進步了。」做人要謙虛,尤其面對的是康熙時那就更要謙虛,太自滿是沒好下場的,這一點,她是非常非常清楚的。
「過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康熙那表情,耿綠琴就覺得很驚悚。
「過來看看這份東西,順便給朕唸唸。」
耿綠琴過去一看,這……是份八旗將領寫的滿文奏章,她猶豫了。「皇阿瑪,這東西奴婢不能看。」
「不過就是道摺子,唸吧。」康熙一臉的不在乎。
人家皇帝開了金口,她也不能硬頂著不幹,於是耿同學只好拿著摺子開唸了,然後就發現這是本尋常的請安摺子,特別的家常,無關朝政,老康的朱批甚至還頗喜感。
那大臣說,臣領家人向主子叩頭一萬次,老康批覆說,純屬胡說八道,怎麼可能叩頭一萬次,那還不殘了?耿綠琴到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古時的奏摺還有請安摺一說,就是沒正事,純屬上下級之間的感情聯絡,有時說話還挺沒分寸的,特指上位者而言。
「嗯,不錯不錯,看來老四這個嚴師當得很不錯。」
那就是個腹黑,老娘算是被他陰了。
「丫頭,妳上次不是跟朕說妳不畫畫了嗎?」
耿同學頓時想起了良妃的那張畫像,覺得老康像是要翻舊帳了,於是沒敢吭聲。果然,康熙接著就說了。「那朕怎麼聽說妳給老八畫了張良妃的畫像,有這事沒有?」
裝,一個一個都很會裝蒜,撐著麻袋口等她鑽進去,怎麼良心都這麼黑呢?
「回皇阿瑪,有這事。」
「妳說妳這丫頭,可讓朕說妳什麼好?」
耿綠琴心想:您還是什麼也別說了,我磣得慌。
「咳咳……」突然,康熙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主子,您歇會兒吧,奴才去看看藥好了沒。」李德全有些擔心的開口。
「去吧。」康熙擺擺手,拿過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皇阿瑪,您既然生病了怎麼不歇著呢?」還沒事找事的把我叫進宮裡來給您唸什麼請安摺子,真瘋!
康熙嘆了口氣。「朕也想歇著,可是朕沒辦法歇著啊,丫頭。」
「您是皇帝,天下的事都您說了算,怎麼不能歇著呢?」
「就因為朕是皇帝,所以朕才沒辦法歇著,朕要歇著了,這些摺子怎麼辦?」康熙指指桌上那幾疊厚厚的奏章說。
耿同學想想也是,國家元首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尤其是當一個勤政的好皇帝,突然地她就同情起眼前的康熙來了,年紀一大把了,按說早該退休享清福,可是因為生了一堆過於出色的兒子,結果導致事情變得不省心起來,光處理他們之間的黨爭問題就一個頭兩個大。本來立了個太子,結果一廢再廢最後圈到病故,搞得晚年越發的讓他不省心。
「皇阿瑪還是應該以龍體為要,先把身體養好了才是首要,磨刀不誤砍柴功。」
康熙點點頭,伸手翻了幾份奏章,有些皺眉頭,伸手揉揉發疼的額角,隨口說了句。「丫頭,幫朕把那些要緊的揀出來。」
耿同學驚了,沒敢動。
康熙說完自己也愣住,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瞪了沒反應的丫頭一眼。「沒聽到朕的話嗎?」
耿綠琴傻傻的點頭,呆呆地回答:「聽到了。」更像沒聽到,好像在作夢。
「還不動手?」
「奴婢不敢動手。」耿同學理智還在,確信自己對生命還是挺熱愛的,確信自己沒有變性,確信自己屬於不得干政的人群。
「妳想抗旨?咳咳……」
耿綠琴覺得這事得說清楚。「皇阿瑪,老祖宗有規矩,女人不得干政,這些奏章大多事關軍國大事,不是奴婢能看的。」
「咳……妳剛才不是有看。」
「那是您讓看的。」還是特別不要緊的請安摺子。
「現在也是朕讓妳看的。」
「那不一樣啊,剛才那個您知道是請安的摺子,奴婢看了也沒事。可是這些您自己也沒看,裡面寫什麼您不知道,奴婢就更不知道,萬一要是看到了奴婢不能看、不該看的,怎麼辦?」事關個人人身安全問題,耿綠琴還是很有求知精神的。
「那就把那些爛到自己肚子裡。」康熙很嚴肅的說。
「奴婢覺得最保險的辦法就是不看。」
「妳這丫頭是向天借膽了嗎?」康熙忍不住笑了。
耿同學覺得非常的憋屈,這事真的太不正常了啊,難道當皇帝的人都會這樣突然發神經?
「妳再找藉口,朕就直接辦妳抗旨罪。」最後,康熙給某琴下了最後通牒。
耿綠琴臉一苦,下意識地摸摸脖子,好吧,走一步算一步,先把這抗旨大罪給挨過去再說。
李德全端著藥進來的時候,耿同學正埋頭分揀奏章。康熙自李德全的手中接過藥,慢條斯理地喝,順便看著耿綠琴麻利的分門別類,不禁感嘆年輕真好!
耿綠琴埋首於奏章中,看著看著就覺得審美疲勞,實在是奏章上太多一樣的措詞、太多累贅的廢話,一點簡明扼要的趨勢都沒有,否則她分揀起來也省事的多。越看,她就越同情康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看這些讓人頭疼不舒心的東西,不看還不行,換作是她,早抹脖子上吊去了。
一直覺得自己穿得挺悲摧的,現在卻不禁感慨,還好沒穿成康熙。人嘛,往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麼一對比,她穿成某四的小老婆真是占大便宜了。
而且,耿同學突然發現一個很驚人的事實——她公公是皇帝、她丈夫是皇帝、她兒子是皇帝,於是,她想到了五臺山那個神棍老和尚說的,她果然跟九五之尊很有緣啊很有緣!
康熙在旁邊看某琴,看得忍不住微笑,那丫頭的表情可真有趣。
李德全在一邊保持沈默,可心裡也打著鼓,主子對這個耿側福晉跟一般人就是不同,別說後宮的主子了,這些奏章就是幾位親王貝勒都沒得看的,竟然就讓這位耿主子隨便翻看了。
耿綠琴是不知道李德全心裡在想什麼,她要知道,可能會抓狂的把他搖晃死,這叫對她好嗎?這根本就是在她頭上懸一把刀,隨便會掉下來「哢嚓」了她!那簡直就是一腳生門一腳死門,她整個人立於生死門中間,換言之就是活受罪!
等到耿同學終於把案上的摺子分揀完了,眼睛也看得有些澀了,滿腦子飛的全是那些陳詞濫調的請安問句。果然,政府部門的公文就是制式化,從古至今都沒新意,後世也不過就是把文言文換成了白話文而已,其實本質是一模一樣的。
李德全及時給耿同學遞了杯茶,耿同學對李德全這種及時雨的行為報以感激的一笑,好人呐!
「李德全,去把剩下的摺子都搬來。」
「嗻。」
耿綠琴覺得剛剛飄走的烏雲現在又飄回來了,而且比剛才的雲層還厚。
李德全指揮著小太監進進出出地把摺子都搬了過來,跟砌牆似的架得像座山一樣。
「皇上,這幾日各地來的摺子都在這裡了。」
耿綠琴覺得自己快暈倒。
「丫頭,去給朕分揀分揀。」康熙一邊看手裡的摺子一邊頭也不抬的吩咐。
「嗻。」果然有些事是絕對不能開先例的,這就是血一樣的教訓啊。
活生生的!滿蒙文……那就是通向地獄的叩門磚!
本來只是被一道口諭宣進來,一般情況下隨便回個幾句話也就能解脫回家了,結果因為皇帝老子一句隨意的話就導致了最詭異的結果,害得耿同學比在朝裡當公務員的某四下班回家還晚,惹得某四很是側目了一下,但他明智的什麼都沒問。
某四陪著福晉吃完飯,過來的時候,某琴已經抱著兒子睡得無比香甜了,於是某四只好皺著眉頭離開。
耿綠琴站在院裡目送妖妖嬈嬈身姿如弱柳拂風,風一大就能被吹跑的年糕同學被丫環萬般小心千般維護地攙扶著離開的身影,默默無語了好半天。
年側福晉又有喜了,人家一臉嬌羞萬般風情地在閒話家常時「不小心」說了出來,然後耿同學相當上道地恭喜,趕緊讓春喜把前幾天某四賞她的一套新首飾當成賀禮送人。
年糕同學所來為何,耿綠琴這一刻算是徹底明白了,人家這是來炫耀、來擠兌她的,來跟她說:「小丫頭,爭寵妳有姊姊我手段高嗎?爺在專寵妳的時候,姊姊我一樣能懷上。」
其實,要不是怕反應過度嚇到人,耿同學當時特別想緊緊地握住年糕的手,眼含熱淚,無比真摯地對她說:「感謝姊姊妳如此無私奉獻的精神,您簡直是大清朝獨一無二的女英雄,在這非常時期,排除萬難、心堅意定地懷上四爺的種,立時就把閤府目光吸引到您身上,簡直簡直……小的沒辦法用言語來表示對您高山仰止般的崇拜之情啊!」
「主子—」春喜看著自家主子默默無語的背影,有些擔心地出聲。
「春喜啊,」耿同學抬頭看天,一副感慨萬千的表情。「今兒天氣真好啊。」
春喜無語地看著灰濛濛、陰沈沈的天氣,覺得她主子又不知哪兒不對勁了。
「走,咱們到花園裡走走去。」心情很好出去走動走動,耶耶耶。
心情很好的耿同學領著丫環一路腳步輕快地竄到了雍親王府的花園,雖說現在花園裡除了萬年青就只有零落的幾枝梅,但是耿同學高興啊。
「古爾泰。」
「奴才在。」
「去,把畫具給我拿來。」
「嗻。」古爾泰領命而去。
自打第二次蹺家被人逮回來之後,耿綠琴身邊就隨時跟著侍衛,不是古爾泰和扎克伊,就是老康指定的保鏢圖蒙海,三人完全執行的是交接制,不過,老康派來的皇家保鏢通常值的是晚班,白天基本上是古爾泰和扎克伊的班。
對此,耿綠琴相當的淡定,不淡定也不行,她有前科,某四之所以對她嚴防死守,說到底她就兩個字—「活該」!
春喜以為主子要畫梅花,結果,她看到了灕江的煙雨。隨著耿綠琴筆下的畫意顯現,春喜和古爾泰都是一臉的驚喜,灕江他們都熟悉的,而主子筆下的灕江與他們記憶中的景象完全一樣。
胤禛跟胤祥兩兄弟走進花園時看到的就是專心作畫的耿同學,和她身邊侍候的丫環侍衛加小太監。兩個人對視一眼,沒讓人驚動那邊的人,逕自走了過去。
最後一筆收尾,耿綠琴露出滿意的笑,等回頭可以讓弘曆、弘晝按上兩個小手印,以茲紀念他們的出生地……
「畫得不錯,灕江煙雨確實是美不勝收。」胤祥由衷點頭。
「奴婢給爺請安,給十三爺請安。」
「難得妳今兒到花園來啊。」胤禛意有所指的說了句。
「奴婢在屋裡待得悶,所以就到園子來散散心。」耿綠琴心說:我這是托你的福啊,要不是你辛苦耕耘讓年糕同學再次幸福地中鏢,我也沒這個興致跑出院子招搖啊。
正說話間,就見嬤嬤抱了弘曆進了園子。
「阿娘……抱……」
耿綠琴立馬就笑了,小孩子「額」字叫不準,一直是叫阿娘。
「小弘曆會叫額娘了啊?」胤祥忍不住笑。
「會簡單的叫,字吐不太清。」耿同學抱過兒子,對他說:「乖,快叫阿瑪。」
弘曆摟著自己額娘的脖子,扭頭看阿瑪,漂亮明亮的眼睛微彎,軟軟糯糯地喊:「阿瑪。」
胤禛微微點頭,神色溫和地摸摸兒子的小腦袋。
「叫十三叔。」
「十三叔。」
耿同學立馬心裡不平衡起來,為什麼啊?她天天那麼努力的糾正他的發音、教他說話認字,他偏偏就是「額娘」兩字叫不清,其他人倒喊得賊溜,太氣人了!
「春喜,拿印泥過來。」
「嗻。」
耿綠琴抓著兒子的小手往印泥盒裡一按,一隻粉嫩的小手便染紅了,然後再往那幅煙雨灕江的右下角一按,一隻清晰的小手印就上去了。
「按按……」弘曆扭動著小身子要繼續落款。
耿同學默默黑線,心說:你啊喜歡落款果然是天生的,難怪長大後每見幅前人的墨寶就拿你的印鑑往上按,搞得收藏價值立馬縮水。
「只能按一個哦,等弘晝也按了手印,額娘就把這幅畫給你們裱起來。」耿綠琴一邊拿過春喜遞來的濕布給兒子擦手,一邊輕聲哄著他。
胤禛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這是要紀念他們出生在灕江啊。
可巧著,說曹操曹操就到,鈕祜祿氏這時也領著弘晝到花園了,所以煙雨灕江的畫馬上就又多了一隻小手印。
「完工。」耿綠琴眉開眼笑。
弘曆摟著自己額娘的脖子,甜甜地說:「葡萄。」
「好,葡萄。」耿綠琴示意春喜換紙,拿過筆,飛快地畫了串葡萄出來。
「鳥,大鳥。」弘晝也伸著胳膊要往額娘身上撲,嬤嬤只好小心地招呼著。
耿綠琴一手抱著弘曆,一手在紙上勾勒,春喜在旁邊幫著壓紙,胤禛、胤祥就站在旁邊看,看著耿同學信手畫來一隻鳥須臾便成,簡單而又形神兼具。
「還要還要……」弘晝雙手撲啊撲。
「好了,不鬧了,讓額娘換把手。」耿同學放下筆,雙手抱住懷裡的弘曆。這小傢伙越來越有分量了,單手抱一會兒胳膊就痠得不行。
「額娘抱。」弘晝繼續往她撲。
胤禛眉一揚,說:「把小阿哥也給側福晉。」
耿同學立馬幽怨地瞟了某四一眼,這是陷害啊,活生生的!
兩個孩子一手一個,分量不相上下,這個時候就充分證明了「孩子只生一個好」的必要性,至少一個人抱的時候不會那麼累。
這時突然有下人上前。「奴才給王爺請安,給十三爺請安。」
「什麼事?」
「回爺,年主子被太醫診出喜脈,奴才來給爺報喜。」
「四哥,恭喜啊。」
胤禛笑著點點頭,不著痕跡地朝某琴掃了一眼。耿同學正被寶貝兒子弘晝揩油,「吧嘰」一口就在某琴臉頰印上一個大大的嘴巴浮水印,一見弟弟親了,弘曆也不落人後,在另一邊也親了上去。
於是耿同學笑著在兩個兒子的臉上一人親了一下,然後蹲下,讓他們站到地上,跟他們打商量。「額娘不是大力士,那,弘曆乖,先讓嬤嬤抱會兒,讓額娘抱抱弟弟。」
弘曆摟緊了自己額娘的脖子就不鬆手,耿同學一個頭兩個大,小孩子爭懷,但凡弘曆、弘晝碰了面,要嘛都不抱,要嘛她就只有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胤祥在邊上看著笑。「這兩個小傢伙倒是有趣。」
是呀,一個比一個難纏,耿同學苦哈哈的想。
胤禛上揚的嘴角微垂,對著來報信的小太監說:「讓你們主子好生靜養,就說爺晚點過去看她。」
「嗻。」
耿同學對著兩個兒子頭疼,完全沒注意到某四一再不經意飄過來的視線,全部的精神都給兒子們分散了。
「走吧,十三弟。」
「好。」胤祥伸手拍拍兩個姪子的小臉,直起身跟著自己四哥離開。
耿同學和鈕祜祿氏陪著兩個小奶娃又在花園裡鬧騰了半天後,各自打道回府。
如今耿同學從畫到裱那是一體成型的流水作業,能不送到外面去裱的東西她都盡可能自己來,實在是某些人前科累累,比她還不值得信任。所以,趁著兒子睡覺的工夫,耿綠琴就忙活著裝裱那幅煙雨灕江,她也不急於完工,慢慢來,反正—有時間!
掌燈之後她又幹了一會兒,就決定歇了,帶孩子費精神,小崽子們的精神旺盛著呢,她沒休息好根本不能陪著他們瘋。
耿綠琴洗漱完了才要歇,某四進來了。
「爺,今兒怎麼沒在年姊姊那兒歇了?」也不知道好好安撫安撫小年糕。
「爺在哪兒歇還要妳管嗎?」
耿同學暗自撇嘴,老娘壓根兒不想管你這事,當然前提是你別來老娘的院子裡。
胤禛看了看搖床裡的兒子,對嬤嬤點點頭,兩個嬤嬤便將搖床抬了出去。
得,耿同學知道了,今晚這人是又要歇這兒了。
「今兒年側福晉過來了?」他看著給自己寬衣的耿綠琴問,想看清她的每一個表情。
「過來坐了會兒,說了幾句閒話便走了。」
「有說什麼嗎?」
「只說身子有些重了,要讓太醫看看,沒成想是有喜了呢。」耿同學一邊將他的衣服交給旁邊的春喜,一邊隨意的說。
「所以妳就到園子裡散心了?」胤禛盯著她問。
耿綠琴無知無覺的點頭。「是呀。」
胤禛嘴角微勾,朝春喜揮揮手,春喜識趣的退下。
兩個人躺到床上,胤禛抓了她到懷裡摟著,心想著妳總算也會吃味了。耿同學則不解風情地想著,你啊趕緊睡吧,可別折騰了。
安分宅在家裡帶孩子的耿同學被批准出府了,原因是某四踢她去珠寶店添加首飾去。
其實事情的前因後果很簡單,在某四知道某琴無比慷慨地把自己剛送她的首飾一股腦兒都當賀禮轉送給小年糕後,冷冷地看了她兩眼,隨即說了話,要某琴自己再去挑一套喜歡的。
耿綠琴當時狂想聲明一下,其實她是對那些玩意兒沒興趣,都說貴人不頂重髮,滿族女人的一頭長髮又不能隨便剪,再加上一堆沈甸甸的髮飾裝點,不知道的還當這是練頭頂負重呢。不過,看在好歹也是個出府放風的機會,她也不想就那麼浪費了,所以一聲不吭的領了命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