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春的傍晚,不過剛入酉時,窗外已然漆黑一片,呼嘯的北風颳得窗戶沙沙地響。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屋頂破了好幾個洞,連綿不絕的雨水順著那洞口零零散散地落到屋裡,打濕了整間破敗的小屋,空氣裡滿是寒冷的氣息。也虧得外面正在颳風,不然這雨想來會更大。
這破舊的屋內並未燃著油燈或者香燭,唯一的火光,便是那爐灶前的星點火光。不斷往裡添柴火的,是一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女孩。女孩兒頭髮凌亂,臉蛋也髒兮兮的幾乎看不出原本的相貌,身上只一件灰色的棉衣,端看那棉衣,也是薄得可憐。
「哈啾!」女孩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誰念叨我呢,可別是長貴嬸。」女孩兒嘀咕。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尖銳的女聲響起──
「嬌嬌在家嗎?」
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女孩兒抬頭往門外望去,只略一皺眉,便清脆地應道:「在呢。門沒閂,進來吧。」
嬌嬌話音剛落,一個中年婦女「嘎吱」將門推開。她動作不輕,本已破敗的屋門咯咯作響。
被喚作嬌嬌的女孩兒連忙過去將她手中的油傘接過放在一旁,搓著手問道:「長貴嬸,您怎麼來了?」
長貴嬸給人的感覺並不很好,一身草木灰的粗布衣裳,腮頰還撲了些胭脂,似乎有些不倫不類。
抿了下嘴,長貴嬸擠出一個笑容。「今天白天的時候雨可不小,妳長貴叔不放心妳,讓我過來望望。嬌嬌晚上吃什麼呢?上嬸子家吃去吧,嬸子今晚做了地瓜糊糊,頂甜呢!」
嬌嬌笑著搖頭拒絕。「謝謝嬸子,我已經吃過了。」
長貴嬸往四下裡打量。「吃過了?妳這孩子不是哄我呢吧?妳看妳這家裡,家徒四壁的,有什麼吃的。別拿嬸子當外人,妳也知道,嬸子在村裡最是好心腸的一個人。」
「嬸子,我真的吃過了,我今天有找到吃的,謝謝長貴嬸。」
見她不斷地拒絕,長貴嬸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妳這孩子,就是這麼倔,和妳那個死鬼老爹一樣。我先前不是就和妳提過嗎?妳來嬸子家給妳大郎哥哥做媳婦兒,我們養著妳,這樣的日子,可比妳現在強上百倍,妳這死妮子,也不知道妳堅持什麼。」
嬌嬌用手抹了把臉,本來就不乾淨的臉蛋上更是添了些黑灰。
長貴嬸見狀厭棄地往後站了站。
「嬸嬸的好意,嬌嬌心領了,可是我爹娘只我一個女兒,我當初答應了我娘的,要給我爹他找個入贅女婿。」
「呸!」長貴嬸唾了一口,眼梢吊起。
「妳那死鬼娘,想什麼美事呢,她就不想想,妳一個才剛七歲的小娃娃,自己生活都成問題,如何給她找入贅女婿,真是異想天開。嬌嬌啊,嬸嬸是個什麼樣的人,妳最清楚,妳來嬸嬸家,嬸嬸保證對妳比妳那死鬼娘對妳好。這可憐的,吃不飽,穿不暖。」
嬌嬌低頭搖頭,不再看長貴嬸。
真當她是七歲的小女娃哄呢,對她好?她怎麼可能信,想來便是原本的嬌嬌也不會相信這個一口一個死鬼娘的人會對自己好吧。
長貴嬸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見季嬌嬌依舊是那副呆頭呆腦的模樣,心裡火氣更是加大。
「嬌嬌,妳這孩子就是這樣,和妳說話,就這麼悶悶的,妳倒是說句話?到底來不來長貴嬸家?」
「我不。」聲音不大,但卻堅定。
聽她這麼說,長貴嬸的火氣一下子爆發出來。
「妳這死妮子就不識好歹吧,早晚有妳哭的一天。」扔下這句話,長貴嬸拿起傘出門,將門摔得「乒乓」響。
見她終於走了,季嬌嬌將門閂好,倚在門上吐了一口氣。
她叫季嬌嬌,今年二十四歲,剛剛大學畢業的社會新鮮人,上班第一次出勤務就因為意外被推下了樓,再次醒來,她就是如今這個樣子。
年僅七歲,父死母亡,一個人生活的季嬌嬌。
好吧,名字倒是沒有變。
照她揣測推斷,這個小小的季嬌嬌八成是餓死在家裡,而恰好這個時候她又穿越了,所以才鳩占鵲巢。
季嬌嬌自小便是在孤兒院長大,適應生活的能力很強,甫一穿越,她就接受了這悲催(注:悲催,網路上流行之詞,起源於先秦喪服文化。從字面上來看意思是「悲慘得催人淚下」,一般表示不稱意、不順心、失敗、傷心、悔恨等意思。)的現實。
如今她穿越已經兩個月有餘,也將原主的情況和周圍的環境摸得一清二楚。
她所在的小山村叫荷葉村。而這裡的人家,幾乎都姓何,季嬌嬌的母親便是荷葉村人。而她的父親則是外來戶,據說是當年家鄉發大水,便背井離鄉地來到了這邊,為了能夠在此處安頓下來,又娶了村裡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嫁不出去的病秧子何氏。
小嬌嬌母親一直有重病,不能操勞,家裡只父親一個頂樑柱。去年的時候因為上山打獵碰到了大蟲,結果被傷得厲害,回來拖了幾天便撒手人寰。母親何氏受了打擊,病上加病,不過是半年有餘,也跟著去了。
也虧得這個小村莊大部分都是同宗同族,正是因此,在村長的干涉下,眾人齊心合力,將人給埋了。
兩人相繼去世,也就只剩一個年僅七歲的季嬌嬌。
要說領養季嬌嬌,這可沒人願意,雖然都是同宗,但是到底並非直系,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氏已經許給了姓季的,季嬌嬌姓季,自然跟他們荷葉村沒有關係,沒人願意要這樣的拖油瓶。
除了隔壁略有些同情心的翠英嬸,幾乎沒人願意搭理她;可翠英嬸也有自己的家庭,所以小嬌嬌過得很是艱難,這冬天又冷又餓,想來她便是撐不過去了。
嘆一口氣,季嬌嬌又想到剛剛過來的長貴嬸。
對長貴嬸,季嬌嬌是沒有一絲好感的,如果不是長貴嬸的大兒子大郎半個月前打獵受傷變成了那啥,就是那啥啥,能進宮的,想來長貴嬸是怎麼都不會過來要收養她的。
她明白,長貴嬸也將話說得很明白,收養她,就是為了給她家大郎做媳婦兒。
這一點季嬌嬌是怎麼都不願意的。長貴嬸一家人是個什麼品性,她看得極為清楚,哪有那麼多好心人呢,如果好心人真的有,小嬌嬌又怎麼會餓死在家裡。
她現在仍是記得自己醒來之時,全身上下那陣飢餓感,即便是生長在孤兒院,她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飢餓。
說到餓,季嬌嬌的肚子應景地叫了幾聲「咕嚕咕嚕」。
嬌嬌從眼前的草堆下將一個地瓜扒拉出,放到了灶火裡。
其實她今天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多虧翠英嬸給了她這個大地瓜。
剛才之所以不說,完全是不想被長貴嬸這個大嘴巴知道,翠英嬸也不容易。
因為這段日子不斷出門找吃的,季嬌嬌已經聽明白了,不少人家都說她是個小掃把星呢!剋父、剋母,也虧得翠英嬸心腸好,肯偶爾接濟她。
餓肚子的滋味可真難受。
將自己的大地瓜翻了翻,用樹枝將地瓜扒拉出。剛烤好的地瓜熱得厲害,即便是這樣,嬌嬌也只是略微包了下就吃起來。冰冷的小手抱著暖暖的大地瓜,她覺得,真是太舒服了,又驅寒,又解餓。她邊吃邊點頭,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芽兒,真好吃!
這是她一天唯一的一頓飯,許是餓極了,她吃得極快,不多時地瓜就悉數消滅在肚子裡。
其實一個地瓜怎麼可能吃飽呢,不過嬌嬌還是覺得很高興,如果沒有這個地瓜,她今天就要餓肚子了,她每天都在外面找吃的,不過大概是剛過冬季的關係,外面能吃的真是太少了。她常常無功而返,如今每日能吃上一頓飯,她就覺得很是欣慰。
將地瓜吃完,又聽外面的風越颳越大,嬌嬌伸了個懶腰,借著微弱的火光,她打量漏雨的地方,之後又看了看已經被吹得呼呼作響的窗紙,修葺房子什麼的是不可能了,自己堅持堅持吧。
她竭力安慰自己。
將灶裡的爐火壓住,季嬌嬌屈膝坐在爐火邊,透過並不保暖的窗戶,她望著外面漆黑一片,想著接下來該有的生活,有了一絲的茫然。
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穿越呢?
不過她的傷感茫然並沒有太久,爐火被壓住不過一會兒,屋裡再次冷了下來。
嬌嬌被凍得瑟縮一下,終於堅持不住地站了起來,將身上薄薄的棉衣使勁地攏了攏,她原地蹦躂起來。
動一動,才暖和!
今年的冬天還真是欺負窮人家啊,都這個時節了,仍是不見一絲的暖意。
活動得暖暖的,早早鑽進被窩睡覺!
嬌嬌苦中作樂地露出一個笑容。
天甫一亮,季嬌嬌聽到隔壁家的雞叫,翻了個身,撓了撓自己的頭,呼呼,翠英嬸家的雞真準時。
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季嬌嬌迷茫地坐起身。屋裡寒氣逼人,嬌嬌瑟縮一下,將被子疊好起身。
如今她也只這一床被子而已。要說這荷葉村的人,還真是夠人情冷漠的,當初雖然是幫她安葬了何氏,可是他們家能拿的,他們可是一樣不剩都拿走了的,完全沒有考量一個年幼的女孩兒如何生活。
如今她每天都早早地起床鍛鍊,之後就出門找吃的,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有了好身體才能更好地抵禦寒涼,一旦感冒,她可沒什麼銀子抓藥。
嬌嬌喘吁吁地在屋子裡運動了一圈,接著出門在院子裡跑步。
隔壁的翠英嬸出來抱草做早飯,聽到這邊的動靜,與嬌嬌搭話。「嬌嬌還是這麼早起,又跑步吶?」
「嬸嬸早上好,身體健康才能不生病。」她喘吁吁地跑著回道。
翠英嬸站在臺階上正好可見嬌嬌的院子,兩家雖是鄰居,但是生活條件可是天差地別。見小小的女孩兒在院子裡轉圈,覺得心酸得緊,可是她能幫的,終是有限,想到最近的傳言,她嘆了口氣,下了臺階來到這邊的院子。
知道嬌嬌一貫是不閂院門的,翠英嬸直接推門進入。
「翠英嬸,您怎麼過來了?」嬌嬌見翠英嬸過來,奇怪地停下腳步。
翠英嬸的婆婆不喜歡她,所以翠英嬸一般都不過來這邊的。
翠英嬸往四下裡望了望,見沒人,低聲開口。「嬌嬌過來。」
「呃。」嬌嬌連忙來到翠英嬸身邊,她是穿越以來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了。「嬸嬸可是有話與我說?」
翠英嬸看她如此懂事,點頭。「嬌嬌是個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別人不清楚,翠英嬸最是清楚不過。有些話,嬸嬸長話短說,嬌嬌還要放在心裡。」
季嬌嬌連忙點頭。
「嬸嬸,我省得的。」
「那就好。這些日子我看妳長貴嬸常過來看妳,說是希望妳能夠去她家住,這事,妳可要一萬個小心。有些話,我這做嬸子的,不能和妳一個孩子說明白,但是妳要知道,翠英嬸不會害妳;即便是妳現在挨餓受凍一些,只要夏日裡勤快些,總是不至於餓出個好歹,但是如若去了長貴嬸家,那麼未來會怎麼樣就不可知了。她打得什麼樣的壞主意,以後妳長大就知道了。」翠英嬸有些話是不能當著一個孩子的面明說的,那樣的羞話,便是說了,她也未必能明白。
嬌嬌聽翠英嬸這麼說,乖巧點頭。「我明白嬸嬸的意思,我不會去長貴嬸家的,我知道她沒安好心眼兒。」
「妳知道就好。我想著,她在妳這邊一直得不到答覆,怕是就要去找村長了。妳也知道,這長貴家的大哥兒前些日子傷了身子,這不僅同村,就是十里八鄉都清楚了,具體情形,我也不便與妳一個孩子說。總之,她家必然會對妳勢在必得,妳且要多想些對策才好,戶籍什麼的,更是要好好地掐在手裡,可不能給旁人。現在最怕的就是,他們鐵了心地算計妳。」
嬌嬌自然是明白翠英嬸話裡的意思,她的意思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會強迫她去長貴嬸家嗎?不過想想也是,人家都是同宗同族,她一個小孤女,將她送到長貴家,說不定還覺得是她積了大德呢!
「嬸嬸,嬌嬌知道嬸嬸是為我好,我會好好防備的,不會讓他們欺負我。」聽到隔壁傳來的一聲男人咳嗽。嬌嬌低聲道:「嬸嬸快回去吧,趙叔在給您打暗號呢!」
聽嬌嬌這麼說,翠英嬸白了嬌嬌一眼。「妳個小狐狸,好了,我回去了,妳也要記得我的話。」
翠英嬸不耽擱,連忙大步走出門。
待她離開,嬌嬌想了一下,進屋開始在廚房刨洞,之後將藏在炕下的戶籍包好放在了洞裡埋上。
小心駛得萬年船!
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又在腰間別了個木棍子,嬌嬌出門找吃的,這是她每日必做的,也不能總是靠著翠英嬸的接濟。
如今天已經大亮,雖是初春,地仍未解凍,大家也不須做農活,家家戶戶都是緊閉著門,這麼冷的天氣,自然是要窩在被窩裡才舒坦。
只有極少的幾戶人家起身做飯,看著幾戶燃著炊煙的人家,嬌嬌有幾分羨慕,不過仍是往田地那邊走去。
「呦~~這不是嬌嬌嗎?又出來找吃的啊?」出門倒水的大嬸話音挑得高高的,裡面有幾分的惡意。
「嗯,胖嬸早。」嬌嬌笑咪咪地回道,並不多言。
她知道,這荷葉村的不少人家對她有敵意,完全是因為當初葬她娘親的時候出了力,被迫出了力還得不到回報,自然會讓許多人心生怨念。
見她態度很好,胖嬸冷哼一聲,「咯噹」將門關上。
嬌嬌並不在乎她的態度,繼續笑嘻嘻地滿村莊轉。
或許是今天比較好運,嬌嬌竟然在地裡找到一穗玉米,這讓她受寵若驚,這東西在這個時代可是個矜貴的東西,看這已經硬邦邦得不成樣子的玉米,嬌嬌不知道它在土裡躺了多久,想來是秋收的時候誰掉的,後來又被土掩住了。如若不是這般,怎麼可能保留至今。
她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
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
「嬌嬌,妳在幹啥?」遠處傳來一聲女聲。
嬌嬌望去,心裡一沈,正是長貴嬸,看見她通常都是沒有什麼好事的。
已經來不及將玉米藏在懷裡,長貴嬸眼尖地看到這穗玉米了。
「我說嬌嬌,妳便是窮,便是餓得受不了,也不能偷東西啊!」長貴嬸語出嚴厲。
嬌嬌吃驚地看著她。「偷東西?我沒有啊!」這真是惡人先告狀啊!
「怎麼沒偷東西?那妳說,這玉米是哪來的?」長貴嬸一臉的得意洋洋,彷彿自己抓到了季嬌嬌偷東西的把柄。
「長貴嬸,這是我在土裡刨出來的,怎麼就是偷呢!您是不是看我是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才故意誣陷我?」嬌嬌故意放大了聲音。
之前長貴嬸的聲音那麼大,大家都聽到了這邊的話,她如若再不為自己辯解,怕是這名聲便不會好了。
長貴嬸倒是沒有想到,往日裡和和氣氣的小嬌嬌會這麼大聲地反駁,怔了一下,她隨即惡狠狠地盯著嬌嬌。「妳這死妮子!土裡刨出來又怎樣?這是妳家的地嗎?徐老三,你看看,人家來你地裡偷東西了,你不僅不制止,還看熱鬧,你可真是個男人啊……」長貴嬸轉而朝看熱鬧的徐老三奚落道。
徐老三這麼一聽,馬上叫囂。「我家地裡的,自然是我的。妳這死妮子,給妳臉了是吧?我就說,妳這丫頭每天滿村的亂竄,指不定幹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呢!這麼一看,果然如此。」
即便是大家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知道這事中季嬌嬌的無辜,可是在看季嬌嬌不順眼的情況下,大家自然是向著徐老三和長貴嬸說話,一時間紛紛對嬌嬌指指點點。
「我說季嬌嬌,妳也該知道,我一直都對妳很好的。我還想著,看妳一個小姑娘可憐,打算將妳接到家裡生活,不過妳一直不知好歹,看來這樣下去真是不行了。有娘生沒娘教的,妳今日能偷玉米,他日就能偷更值錢的東西,看來,可不能讓妳一個人生活下去了,這樣真是會越來越壞。」長貴嬸一臉的語重心長。
「可不是嗎?妳長貴嬸這麼好心,也不知道妳拿喬什麼。」
「你看她如今這個樣子,真是個野孩子的樣子。」周圍人幫腔,其實誰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如何。
嬌嬌冷眼看著這些人,微微揚頭,這是要逼迫她嘛!
「你們不要臉,明明知道長貴嬸沒安好心,還要讓我上她家,我是怎麼都不會去的。我也沒有偷東西,這個玉米是我撿的,你說我在這裡撿的就是你的嗎?你有證據嗎?你看見了嗎?我倒是說,這個是我在翠英嬸的地裡撿的,我是拿在手裡走到這裡的。」見不能維持表面的和諧,嬌嬌也不客氣起來,他們也太欺負人了,就看她是個小姑娘吧。這個村子怎麼可以這樣!
季嬌嬌這麼一叫喚,徐老三惱羞成怒。「妳個死丫頭,妳說什麼,妳說在哪兒撿的?」
「我看見了,妳就是在這兒撿的。妳看,這邊還有妳扒拉土的小坑。」長貴嬸得意洋洋。
季嬌嬌露出一抹笑。「可是長貴嬸,您是什麼時候到的呢?說謊話可不好哦。我是在這邊扒拉了,可是您可以去翠英嬸的地看,那邊也有我扒拉過的痕跡,我扒拉過很多地的,如果這樣都算證據,那麼這個玉米棒子,一人分一粒玉米粒好了,這樣才公平。再說了,徐叔叔,您說是您的,您這塊地,原本是種玉米的嗎?」
*預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0/07上市的【文創風】226《風華世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