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遠遠的,方小翠看到李氏,邊揮手邊大聲叫道:「嬸子啊,奶奶她在家嗎?我嫂子她肚子疼了大半天了,孩子都還沒出來,雖然現在先看到腳了,但我娘心裡沒數,想找奶奶去幫幫咱們。」說話間,小翠已經到了方家的門口。
一直站在院子裡的趙氏把她的話全都聽了去,腳步飛快地來到她跟前問道:「這是怎麼?都生三個了,怎麼還能弄個站生?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不知道,昨天晚上突然就肚子疼了,跟您說的一樣,按正理應該早就生出來了,可是哪想到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生出來。我娘說您這方面懂得多,想請奶奶您去看看。」方小翠胡亂地擦了把臉上的汗珠說道。
「那行,咱就別耽誤了,快去看看吧!」趙氏聽她說得嚴重,心裡也跟著急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溫月忙對大川道:「奶奶她身子不是特別好,我怕她走一會兒就走不動了,你套車追上去吧。」
「嗯,我也是這麼想。」方大川把滿兒交給溫月,套上牛車就追了出去。
李氏長嘆一聲,邊跟溫月一起進屋邊道:「按理說她這都第四胎了,根本就是把個時辰的事,折騰這麼久,怕是不大好。金娥她啊,花錢找人算了,那算命的說是個男孩,也就因為這男孩,才讓她沒了本分,成天在家裡鬧。不是嫌吃的不好就是肚子疼,連活兒也不幹,氣得孫四嬸天天頭疼。我看啊,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那就是天注定的啊。」
她說完後,又「呸呸」了兩聲。「妳看我這張破嘴,在這兒瞎說什麼呢?壞的不靈好的靈,一定是母子平安,老天保佑。」
方大川與趙氏回來的時候,溫月她們也才剛把晚飯做好,見趙氏臉上沒有一點喜氣,李氏小聲問道:「娘,可是孩子不好?」
趙氏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大碗的水,歇了半天才說道:「金娥她這次是個站生,等把孩子折騰下來的時候,孩子的臍帶已經纏在脖子上四、五圈了,小臉憋得青紫青紫的。可惜了,是個男孩,我走的時候,她還在那裡哭呢。」
李氏嘆了口氣。「是可惜了,幸好現在年輕,以後再生吧。」她雖然也覺得遺憾,可是這個年代生孩子,哪家都會有幾個站不住,就是她自己,不也是前後沒了三個,只活下大川一個嗎?所以對於這種事情,她已經看得很開了。
趙氏擺了擺手。「沒機會了,金娥這次傷了身子,往後想要有孩子,我看難了。」
溫月在一邊聽了,也覺得可惜,董金娥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生個男孩,在孫家能夠抬得起頭。這下可好,沒了個兒子不說,以後還不能再生育了,這讓她怎麼能接受?怕是這個時候,指不定在家裡怎麼鬧呢!再想想孫四嬸,在她懷孕的這段時間裡,對她百般忍讓,不論她怎麼氣焰囂張,孫四嬸都忍了下來,這回再看吧,孫四嬸不曉得要怎麼折騰回來呢。
其實孫四嬸是個良善人,可她到底跟李氏的性子不同,犯到了她的頭上,董金娥往後的日子估計不會太好過。在這個年代,婆婆折騰兒媳婦,那可真是讓人有苦說不出啊。
到了九月初,陽光跟火球一樣火辣辣的灼在人的身上,陣陣的蟬鳴更是將這炙熱的空氣添了幾分煩躁感。
溫月隨莫掌櫃坐在悶熱的車廂裡,小小的冰盆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莫掌櫃的汗還是不停地順著臉頰往下流。溫月也一樣,顧不得形象地拿著帕子不停在搧著,試圖給自己製造一絲涼意。
「溫小娘子,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要到朱家了。」莫掌櫃把車廂簾子又掀開了一角,擦了把汗說道。
今天溫月和方大川來給莫掌櫃送衣裳,莫掌櫃看了直說好,當即決定立刻就送到朱府去,可臨行前他卻非要求溫月跟他一起去不可,說溫月是這衣服的繡娘,如果朱家小姐那邊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有她在比較好解決。
溫月忍不住撫額,這莫掌櫃是不是想太多了,衣料上已經繡了圖樣,再想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最多就是再添些別的圖案做修飾,就是莫掌櫃去,也一樣可以清楚地傳達給她啊。可溫月架不住莫掌櫃的勸說,又不好傷莫掌櫃的面子,也只好聽從了他的意見。
想到坐在車裡都這麼熱,溫月心中一急,從車窗探頭往後看去,只見大川依舊駕著牛車跟在後面,她這心裡又是踏實又是心疼,生怕他曬到中暑。
莫掌櫃坐在溫月對面,溫月的動作自然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見小兒女隔空傳情的樣子,他忍不住會心一笑。這對夫妻還真是有意思,他剛剛建議他跟溫小娘子一起去朱府就好,因為方大川即使跟去了,也會被留在外院,去與不去並沒什麼區別。可哪想到,方小哥嘴上答應,竟然一轉眼就駕車跟了上來,這還真是有趣啊。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下車後溫月才看到他們竟是停在朱府的後門,看來以他們的身分是連從角門進府的資格都沒有。
方大川快步來到溫月身邊,還沒等他開口,莫掌櫃就笑著道:「方小哥啊,你放心吧,朱府不是那吃人的地方。」
方大川「嘿嘿」笑了兩聲。「月娘,我就在這兒等妳。」。
「好。」溫月悄悄地撓了下方大川的手心,看他的臉紅了,這才滿意地跟著守在門口的丫頭走了進去。
走了約一盞茶的工夫,才終於在一個院子處停了腳步,那丫頭轉身對溫月道:「這就是我們姑娘未出閣時住的院子,裡面有我們的小少爺,走路的時候輕一些。」
說罷,她就盯著溫月看,直到看見溫月點頭,那丫頭才又轉過身帶著溫月繼續向屋內走去。
才剛進屋,就聽到一個女人輕聲抽泣的聲音,那丫頭停了腳步,小聲稟告。「小姐,溫繡娘帶著衣裳來了。」
「嗯,把衣裳先放那兒吧,征兒現在這個樣子,我又哪來的心情看衣服……」那女人說著,抽泣聲更大了。
「是,那奴婢便讓溫繡娘先回去了。」
溫月一直低頭聽著這對主僕的談話,當聽到那丫頭說要送她走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大好。其實從進了這朱府門開始,溫月就一直覺得壓抑得不行,步步小心,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招了禍事,那可真是虧死了。
「等等,」那溫婉的女聲再度響起。「春燕,去屋裡拿些銀瓜子賞她。」
「溫姑娘,我本是想多跟妳說幾句話的,但今日怕是不行了,不過也不能讓妳白來一趟,我──」她話還沒說完,一個稚兒的哭泣聲就傳了過來。
「寶兒乖,寶兒乖啊,都是娘不好,是娘的錯,找了個庸醫給你,很難受是不是?這可怎麼辦啊!」她說著說著,也哭了出來。
「就只是個痱子,怎麼就這麼難治呢?寶兒不要哭啊!奶娘、奶娘!」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無措的她除了落淚就是到處喊奶娘。
一個藍衣姑娘從屋裡出來,焦急地走到那女人跟前說道:「小姐,奶娘去煎藥了,要奴婢去喚她來嗎?」
「算了……來了也沒用……我的寶兒──」那女人突然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她這一哭,屋裡的大、小丫頭全都圍了上去,把溫月扔在了一邊。
看著亂成一團的屋子,溫月一顆心都放在那個被忽視在一邊的孩子身上,趁那些人不注意,溫月走到了搖籃旁邊,只一眼,溫月就嚇了一跳。這個只穿著肚兜、本應是招人喜歡的白胖孩子,現在卻顯得格外猙獰,因為他的整張臉及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熱痱子。
孩子已經哭得直抽氣,溫月知道她不應該踰矩碰孩子,可是出於對孩子本能的喜歡,她還是忍不下心看孩子哭成這樣。
「孩子哭了!夫人、姑娘,孩子哭了!」溫月連叫了幾聲,可那些丫頭都好像沒聽到的樣子,只圍著那女人忙個不停。實在不忍心的溫月只好伸手將孩子抱在懷裡,又在搖籃邊翻找了一下,發現只有綢緞帕子後,也只能將就著拿起一條墊在胳膊與孩子後腦的中間,輕輕搖晃了起來。
「這都是在幹什麼?妳又是誰?」
突然,一個蒼老卻宏亮的聲音在屋裡響起,看著懷中原本止了哭的孩子皺了下眉頭又要繼續哭,溫月忙邊安撫著邊轉過身,就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老婦人站在門邊,身後跟著四、五位婆子。
朱府外,苦等了半天的方大川,看著後門開了一次又一次,但每一次都不是溫月出來。就在方大川已經失去耐心準備要上前敲門的時候,後門總算又開了,溫月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溫月出來了,方大川一顆提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月娘,沒事吧?」
方大川上下仔細打量著溫月,那緊張的樣子讓等在一旁的莫掌櫃簡直都看不下去了,假裝生氣地開口說道:「行了,方小子,誰沒有年輕過啊,炫耀什麼呢!我要走了,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見溫月和方大川都愣住了,他才笑道:「行了、行了,我這老頭子就先走一步了,若不是要帶你們來這朱府,我才不會這麼不識相呢。唉,人老了到哪兒都礙事喲!」
「莫掌櫃!」溫月無奈地叫了一聲,方大川也是一臉窘迫,只有莫掌櫃一個人樂呵呵地坐上馬車離開了。
莫掌櫃離開後,溫月跟方大川也不想在這門口久留,那進出的婆子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他們,那眼中的防備讓兩人心裡都有些彆扭。
坐上牛車走了沒多久,便到了鎮上的商業街,溫月對駕車的方大川道:「大川,一會兒路過藥鋪的時候停一下。」
方大川一聽溫月要去藥鋪,有些急了。「妳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溫月笑著湊到方大川的身後,神秘地道:「大川,我剛剛發現了一個賺錢的機會!」
「什麼賺錢的機會?」知道溫月沒有不舒服,方大川放心地回過頭繼續趕車,他對做生意這事還真不是特別感興趣。只不過溫月每次提起買鋪子、做生意的時候都是那麼地興致勃勃,那他既然身為溫月的男人,就必須要無條件支持她。
溫月嘿嘿一笑,表情得意地道:「今天去見那朱家小姐,剛好看到她的兒子全身都起熱痱子,又是喝藥又是用藥洗的,孩子可是遭罪了。我看孩子那可憐樣,就多嘴了句,告訴她們可以用桃樹葉煮水給孩子洗洗,結果朱家可能也是真急了,他們的老夫人竟然直接就找人去煮水了,一點都沒有懷疑。」
「這跟妳做生意有什麼關係?難道妳想賣桃樹葉水?」方大川像是想到了什麼畫面,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溫月見方大川這麼不當一回事,故意不大高興地說道:「怎麼,不行?」
「妳說真的啊?」方大川臉色一正,又一次回過頭,不敢相信地問道。
「當然是……假的!」溫月吐舌笑笑,見方大川眼睛瞪得老大,笑著解釋道:「不是賣這個,但是賣的東西和這個功效差不多,我想賣一種叫痱子粉的東西,還想賣紫草油。這兩樣東西都是用在孩子身上的。」
「月娘,妳怎麼都知道這麼多我沒聽過的東西呀?」方大川感慨了一句。
溫月調皮地回答:「因為我比你聰明呀。」
方大川聽了,大笑了幾聲。「還真是這麼回事!」
說笑間,車子就到了藥鋪門口,這一路上,溫月早就回憶起了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的方子,見她所需要的藥材這裡都能買到,著實是鬆了口氣。別看她跟方大川聊天時說得那樣信心十足,其實她還真怕她記憶裡的那幾樣中藥材因為年代的不同而沒辦法買到呢。
因為不記得配量,需要回去試試,所以溫月每樣藥材買得都不算少,等結帳的時候,她才傻了眼。就這麼一點東西,就收了她一兩五錢的銀子,這跟她預想的差距實在太大。別說試驗調配了,就說這全部的東西磨成粉和在一起,也就只能裝前世那嬰兒痱子粉盒大小的一盒而已,這樣的成本,又哪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方大川見溫月從出了藥鋪後就開始臉色不好,便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月娘,可是遇上難事了?」見溫月沒有說話,他又接著勸道:「月娘,凡事起頭難,我相信妳能做好的。」
方大川的安慰讓溫月暫時有了笑容,她嘆了口氣,把遇到的困難說給了方大川聽,當然自動忽略了關於前世的知識。方大川聽後也是緊鎖眉頭,他對溫月說的這種東西是一點都不懂,可是他又不捨得看到溫月愁眉不展的樣子,沈默了半天,他自言自語道:「要是能再添點什麼東西就好了,」
方大川一句無意的話,卻像是明燈照亮了黑夜的旅人,讓溫月一下子茅塞頓開,她猛地一拍額頭,叫道:「我真是個傻子,怎麼就忘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澱粉啊!」
「啊?月娘,妳在跟我說話嗎?」在前頭趕車的方大川只聽到溫月說話,卻沒聽清她說了什麼,於是又扭過頭看向溫月。
這時的溫月已是笑容滿面,她對方大川豎起拇指。「大川,我現在要鄭重宣布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難道說妳想到辦法了?」方大川見溫月已經不再皺眉,便又放心地專心趕車,因為還要去油鋪,不能耽擱太久。
「我要宣布的事就是,方大川,你比我聰明,是世上第一聰明人!」溫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方大川也笑了。「其實我也一直是這麼想的,我不過是怕我表現得太明顯,打擊到妳罷了。」
「嘿,說你胖你就喘上了?」溫月迅速伸手朝他的腰肉掐了過去。
「疼啊,我錯了,娘子!」軟肉被溫月掐在手裡,方大川笑著連連求饒。
溫月也不敢鬧得太過,雖說夫妻間的小動作並不算什麼,可在這個古代,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會被說不得體。她左右看了下,見沒有什麼人注意他們這裡,這才鬆了口氣。
趙氏抱著滿兒坐在大樹下,看著溫月與一盆土豆奮鬥了整整一個時辰。雖說她知道溫月不是會隨便浪費東西的人,可是看著她把好好的土豆全都切碎,泡進水裡搓揉,趙氏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月娘啊,妳這是幹啥呢?多糟蹋東西啊!」
溫月也是累得很,什麼事情都是想著容易做著難,就連最簡單的土豆澱粉,也讓溫月累得全身是汗。她本想著只要將土豆切塊扔到水裡泡著就行,可是等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樣的泡法太慢,不易出粉。為了快些將腦中的想法變成實際的東西,溫月也只能挽起袖子反覆搓揉著桶裡的土豆,讓其中的澱粉早一些沈澱出來。
「奶奶,不會糟蹋的,我取這些澱粉出來,是有用處的。」溫月直起身子,捶了捶腰說道。
李氏看溫月累得已經有些喘,便開口道:「月娘,妳還有什麼活兒要做,我來幫妳弄吧。」
「娘,等這水沈澱,我把濕粉取出來後,您再幫我就行。」溫月確實需要李氏的幫忙,因為若想要快些做出成品,就不能等著濕粉用陽光自然曬乾,必須要生火來烘乾了。
在李氏的幫忙下,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溫月終於提出了兩大碗公的土豆澱粉,這可是她做痱子粉的關鍵。其實用玉米澱粉是最好的,可是玉米取粉比土豆還麻煩,加上玉米是主食,要是真被她這麼糟蹋,趙氏肯定第一個不答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越的原因,所以記憶力才變得特別好,溫月真沒想到她只憑著記憶就把具體的比例想了出來。只是在加冰片的時候,溫月還是把劑量用少了些,說白了她心底還是有些沒把握,畢竟是用在孩子身上的東西,得更仔細才行。
調好了三份痱子粉,溫月用手捏了下,手感還不錯,挺滑膩的。她又抹了一點塗在身上,除了沒有香氣,感覺與前世的痱子粉沒有什麼不同,接下來只等著大川回來,給她做幾個裝痱子粉的容器,她這溫氏痱子粉也就算是成形了。
溫月拿著剩下的澱粉進了廚房,正好看到趙氏也在。「奶奶,我把剩下的澱粉拿來了,以後留著做吃的。」
「做啥吃的?」趙氏接過裝著澱粉的碗,拿在手裡反覆瞧著。
「打湯做菜時可以收汁。」這是澱粉的最常用法,所以溫月連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趙氏聽了,隨手把澱粉放在一邊道:「用了那麼多土豆,最後就只能打湯用,這也太浪費了,要是能做點別的還行。」
趙氏的話提醒了溫月,是啊,誰說澱粉只能做湯呢?溫月暗暗嘲笑自己,果然是被前世那豐足的物質生活腐蝕了大腦啊,怎麼忘了粉條、拉皮這些東西了呢?喔,還有綠豆澱粉可以做涼粉,這腦子真是生鏽了,還一直想著開店不知道要賣什麼,單單是粉條,差不多就可以撐起一家店了。
「奶奶,您可真聰明,給我點時間,我一定給您做出點新花樣來吃。」溫月激動地給趙氏一個擁抱,嚇得趙氏愣在當場,直到溫月走出去好久才緩過神,笑著搖頭。「這孩子喲……」
到了下午,從地裡回來的方大川按著溫月的要求做起了小木盒,因為東西太小,在打磨的時候特別麻煩。坐在一邊的溫月看著方大川束手束腳的樣子,皺著眉道:「看來做木頭的盒子太麻煩了,還是燒瓷的比較好。」
「話是這麼說,不過就現在這樣,成本也太高了些。月娘,不是我打擊妳,這東西恐怕一般人家是不會買的。」方大川吹了吹盒子上的木屑,把蓋子蓋上試了試,覺得沒什麼問題了,這才交到溫月的手上。
「唉,我也知道,一兩多銀子只配了三盒,這還沒算上土豆的錢呢!除去你做盒子的料錢,我還得做個粉撲,又是細布又是棉花的,這些都是錢啊。」溫月無奈地低著頭,把盒子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心裡讚嘆夫君的精湛手藝。
方大川搖搖頭,開口道:「不只啊,還有工錢呢,妳要是真想做了去外面賣,那咱們這幾個人哪夠啊?我平時得去地裡,根本沒空幫忙,娘和奶奶估計也幫不上太多的忙,而且這些藥材,也總不能一直跟藥鋪買不是?」
經過方大川的一番分析,溫月也有些洩了氣,想要賣這東西,困難還真是不少。可是難得有這麼一個好點子,若就這樣放棄了,她還真有些捨不得。而且剛剛在做痱子粉的時候,她也都想好了,只要在裡面加一些花汁子,就可以變成帶有香味的成人用爽身粉了,如果賣給女人,不也能狠賺一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