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些孩子頭一回見面,便讓她們自個兒到一處玩去,免得有咱們在,受拘束。」待吃完飯之後,蕭老太太便發話了。
此時蕭家大房的嫡女蕭熙立即高興地說道:「祖母,如今花園裡頭景致正是好的時候,讓清溪妹妹同我們一起逛園子去吧?」
蕭老太太見她主動開口,便笑著說道:「妳清溪妹妹是頭一回到家裡作客,面皮薄,妳可不許欺負她。」
「瞧祖母說的,清溪妹妹長得這樣好看,我疼她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欺負她啊?」蕭熙立即撒嬌地說道。
蕭老太太指著她笑道:「我方才不過誇了句清溪比她這些表姊妹都好看,瞧瞧,這孩子便記在心裡頭了!」
此時蕭氏也笑著道:「熙姊兒性子活潑,帶著我家這個魔星,可是別將這園子給拆了!」
說笑間,一眾女孩便去逛園子了。
蕭家大房統共四個姑娘,二十歲的大姑娘蕭瑛已經出嫁,剩下的三位姑娘,只有四姑娘蕭熙是嫡女,十五歲的二姑娘蕭珊和十二歲的五姑娘蕭思都是庶女,只是蕭珊的姨娘是府裡的婢女出身,而蕭思的姨娘則是外頭的平頭百姓。
至於二房,就一個十五歲的姑娘蕭媛。她身條纖細,還穿著掐腰的衣裳,那腰肢看著更是不盈一握,彷彿風一吹就能颳跑了。這位姑娘長相只能算清秀,但這弱柳扶風的姿態,倒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咱們家這園子原本沒這麼大的,不過祖父得了皇上好幾回誇獎,有一回又立了功勞,皇上便將隔壁那處也一併劃給咱們家了,所以如今才會這麼大呢!」蕭熙有些得意地說道。
她如今十四歲,早已經在京城貴女圈中交際了,這什麼賞花宴、詩會等各種宴會,也參加過了不少回,自然也去過不少府裡瞧過,不是她自吹,她們永安侯府便是在京中那也是能排得上名的。
「這園子倒是不錯。」旁邊的謝明芳也點了點頭,不過她用的口吻太過平常,似乎是不以為然。
蕭家規矩大,這嫡女和庶女之間界限分明,二姑娘蕭珊雖說年紀比蕭熙大,可從也不敢掠其鋒芒。再加上二房的蕭媛是個軟弱的性子,所以這蕭熙在府裡,那簡直是說一不二的。
如今,這個謝府的庶女居然用一種不屑的口吻指點自家?她蕭熙可不是被刺了一下就縮回去的人!
「看來二姑娘倒是好見識,不如說出來,也給咱們長長眼!」蕭熙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謝清溪有些無奈,這姑娘們在一處,總會有些小口角,再遇上那麼一、兩個較真的,這火藥味一瞬間就起來了。
說實話,京城地方雖然大,可是權臣勳貴就更加多了,不說那些百年大族,光是京裡頭二品以上的大員,只怕就有幾十人之多吧?這些勳貴加這些權臣,可都是要在京城裡頭置辦宅子的,離皇宮遠了的不好,靠近外城的不行,所以這地方就算再大,被這麼一分,也小了。
也因此,蕭熙覺得這種四進的大院子在京城便已經是頂頂好的了,可是要真去江南看看,那些鹽商家的宅子,五進的都比比皆是。謝家在江南待了這樣多年,有什麼好東西沒瞧過?說實話,就算謝家這幾個庶女拎出去,身上穿的、戴的,真不比那些三品文官家的嫡女差。
蕭熙要是在她們跟前炫耀,那還真是錯了。
可是謝清溪願意聽啊!她這個二姊姊啊,在江南那會兒,出門在外都是讓別人捧著,她被捧慣了倒不覺得,可也不想想,如今這是在哪裡?這可是京城啊!這天上要是掉下一塊磚,砸中三個,估計有一個就得是當官的。
誰知蕭熙讓謝明芳講,她還真不客氣了!
就在謝明芳要說話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謝明嵐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株花木,問道:「那花是繡球嗎?這會兒竟開花了?」
眾人被她這麼一打岔,紛紛看向那株花,只見那花呈球狀,花朵顏色是白色,中間的花蕊則是深紅色。
如今正值春日,這花園中早已經姹紫嫣紅地開了一片,這些姑娘就算過來逛園子,也不過是看看這鮮豔的花。當然,遇上那些實在出名的花,自然是認得的,只是那一株實在是普通,若不是花朵呈球狀有些特殊,還真是不引人注目。
蕭熙沒說話,只嘟著嘴。
倒是旁邊的蕭媛瞧了一會兒後,輕笑著說道:「這並非繡球,乃是球蘭。這種花原本是長於雲南一代,因我父親先前去雲南遊歷時見過,便花了些精力特地將它移植過來。」
「雲南那邊四季如春,又多雨,同京城的環境極不相同。都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環境的變化對其生長可是有極大影響的。」謝清溪也趕緊假裝對這株花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蕭媛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謝清溪,解釋道:「確實是這般,要讓這種植物在乾燥少雨的北方生長極難,不過我父親對於這些花草有些研究,對他來說也並非難事。」
「原來二舅舅竟是養花的高手,那以後可是少不得要來請教了!」謝清溪高興地說道,絲毫不覺得她二舅這般是不學無術,反而覺得術業有專攻,要真讓她大舅來,說不定他連這株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呢!
旁邊的謝明貞也忍不住打趣。「確實是應該,也好讓二舅舅教教妳,怎麼不把花草養死。」
說著,謝明貞便開始將關於謝清溪養死這些花草的趣事一一道出。在江南的時候,謝明貞也喜歡侍弄花草,她不僅自己養,還送給家中眾人,別人都好說,就謝清溪接連養死了好幾盆。剛開始的時候,謝明貞還以為是自己給她的花太過嬌弱了,便給了些生命力頑強的花草,誰知給什麼死什麼,最後謝明貞乾脆給了她幾盆仙人掌,誰知養到最後,仙人掌的根都爛了。
「溪妹妹,妳可真是笑死我了!」蕭熙看著她說道,不過她又接著說:「我叫妳溪妹妹,怎麼感覺跟叫我自個兒一般?都怪咱們倆這名字是同音的,日後要是咱們同在一處,有人叫溪兒的話,都不知道是叫的誰呢!」
「那說明我和表姊有緣分嘛!」謝清溪挽著蕭熙的手臂說道。
謝家四個姊妹裡,就謝清溪是嫡女,換句話說,就只有謝清溪一人同蕭家這些姊妹是有血緣關係的。蕭熙素來得意自己嫡女的身分,如今更是不會瞧上謝府這些庶女,只拉著謝清溪往前頭走。
蕭熙這性子是誰也勸不住的,蕭家二姑娘蕭珊也只敢在身後小聲道:「四妹,妳走得慢些,等等咱們。」
「誰要等她們啊!」蕭熙拉著謝清溪一路往前走,待將身後的人遠遠甩開後,這才吐著舌頭說道。
謝清溪有些不放心地往後看了眼,問道:「咱們不等諸位姊妹們,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咱們只管在一處看花,誰要同她們一處啊!」蕭熙活潑地說道,拉著她的手便往前走。
沒一會兒,一處極大的湖泊便出現了,湖邊還停著一艘船,船頭琳琅滿目地掛著些東西,遠遠看著漂亮極了。
「這湖可真大!」謝清溪忍不住感慨,難怪剛才蕭熙說起永安侯府的時候,語氣中都是得意,光花園中這麼大一片湖泊,可不是誰家都能有的。
「走,咱們上船去玩,讓船娘划船!」蕭熙拉著她的手說。
謝清溪看著這清澈碧綠的湖水,微風輕輕吹拂過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忍不住心情愉快地提著裙襬,跟著蕭熙上船去了。
兩人的丫鬟都不敢耽誤,趕緊跟上前。不過蕭熙是個活潑的,一上了船便輕輕跺腳,那船體微晃動了一下,幾個丫鬟正要上船,便被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丫鬟趕緊討饒道:「小姐,妳行行好,可別捉弄奴婢了吧!」
「好吧,妳們也一塊兒上來吧,不過可不能說這說那的,要不然我就把妳們推下去!」蕭熙做了個推倒的動作。
幾個奴婢聽了這話皆面面相覷,不過還是跟了上來。
朱砂是個旱鴨子,先前坐船回京的時候,一上船就開始暈還吐,根本別說伺候謝清溪了。這會兒見又是船,臉當即就垮了下來。
謝清溪見狀便安慰她。「朱砂,要不妳就在岸上等著我吧,反正表姊身邊這樣多人呢,多照顧我一個也是不礙事的。」
蕭熙上下打量了朱砂一眼,最後輕嗤了一聲。「這丫鬟倒是比小姐還精貴了!」
聽到這話,朱砂哪還敢在岸上留著?趕緊就上了船。只是她一上船,這船便輕輕晃了下,嚇得她立即抓住謝清溪的手喊道:「小姐!」
「好了,妳只管在船艙裡就是。」謝清溪笑道。
船娘過來划船,謝清溪站在甲板上,看著這艘船慢慢地離了岸,只往湖泊的深處而去,湖面上開始慢慢地出現蓮葉,等小船越往裡面划,這蓮葉就越發的密集。
待蕭熙讓船娘停船後,便看見這周圍的蓮葉猶如無邊無際般。
謝清溪忍不住想到那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可惜她來的還不是時候,若是荷花盛開的時候來,倒真是一番盛景了。
她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聽蕭熙指著這無窮的蓮葉問道──
「溪妹妹,若是等荷花盛開的時候,我開個賞荷宴,妳說可好?」
「這處的荷花便是同江南比也是不遜的,若不是時節不對,我都忍不住想跳進去了呢!」謝清溪逗趣道。
蕭熙立即露出高興的神情。「妳是不知道,這京城的閨秀間,一年到頭別提有多少宴會了!別人給了帖子吧,妳又不好不去,可是去了吧,只對著一株梅花,也好意思叫賞梅宴?待咱們家的荷花開了,我請了她們過來,也讓她們好生見識一下,什麼叫賞花宴!」
雖然這姑娘說的話實在是不謙虛吧,可謝清溪看多了說話時候笑裡藏刀的模樣,反而喜歡蕭熙這等性子。況且人家連這樣的話都願意同妳說,那證明是將妳看成自己人了。
謝清溪還是頭一回同別的姑娘這般親密,她這才慢慢地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回了京城。這裡有謝家的親戚,也有蕭家的親戚,自己家再也不是孤家了,逢年過節也可以到外祖父家拜年,同表姊妹一同玩耍!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要是讓夫人知道您私自上船,只怕又要責怪了。」有一個丫鬟在蕭熙耳邊低低勸著。
蕭熙正意氣風發呢,好不容易來了個她能看得上眼的表妹,還不興她帶表妹好好玩玩啊?「就妳話多!就算是母親怪責下來,不還有我嗎?表妹頭一回來,我自然要帶她好好逛逛!」
不是妳自己想玩嗎?謝清溪無語。「……」
這船上的人玩得正開心,岸邊的人卻看得有些鬱悶。
謝明芳見遠遠的小船,忍不住跺腳問道:「怎麼也不等等咱們?」
蕭珊見她十分想玩的模樣,又想著人家是第一次來蕭家作客,也不好怠慢,便讓身邊的丫鬟去問這裡的船娘,可還有船?
待那丫鬟回來的時候,就說道:「船娘說還有一艘船,只是那艘船有些簡陋,比不得四小姐她們坐的那條船。」
待那船被划過來的時候,眾人才發現,這船何止是簡陋,簡直就是破舊!
原來這船本來就是給下人準備的,待結了蓮花和蓮子,謝府的下人便划著這船過去採藕。
「二表妹,妳看還要坐嗎?」蕭珊和謝明芳年紀一般大,只是蕭珊的月分要比謝明芳大兩個月,所以這會兒她也客氣地叫一聲表妹。
謝明芳見那船破舊的樣子,生怕髒了自己的新裙子,連連搖頭。
蕭珊見狀便笑著看向眾人,說道:「前頭有一處涼亭,我看咱們姊妹也走了許久,不如到前頭歇息吧?再讓丫鬟們沏壺茶,端些瓜果來,倒也不負這一片好春光。」
涼亭是建在湖面上方的,涼亭和岸邊連著一座白色長橋,這橋面是平的,下方每隔數米便有一根粗壯的柱子插到水中支撐著橋面。
涼亭四周都蒙著薄荷綠輕紗,此時清風拂過,輕紗微微飄動。幾位姑娘坐進涼亭之中,不僅有瓜果點心,還有這樣的好景致,一時倒也相談甚歡。
蕭家的姑娘沒去過江南,自然會問些關於江南的風俗生活。謝明貞雖性子淡泊,不過她讀書也不少,又跟著蕭氏出去交際過,這會兒說起江南也是頭頭是道。
特別是說到江南各處端午都會舉行的龍舟賽時,幾個姑娘都不停地提問。都說到這端午,自然就更有話題了。
江南姑娘端午佩戴的是些什麼?她們的手藝是不是真跟傳說中的那樣精緻秀麗?
而這京城如今流行什麼樣的衣裳?又興哪種樣式的首飾?這些自然也都是話題。
蕭家這邊除了二房的蕭媛是嫡女外,其他兩位姑娘都是庶出的,而謝家三位姑娘也都是庶出,這庶出同庶出在一處說話,自然沒那麼多心思,說起話來也是自在的,就連謝明芳這會兒說話都顯得逗趣多了。
她們笑得正開懷時,就見蕭熙她們乘坐的小船朝著這邊來了。
蕭熙讓船娘將船往這邊開,靠近涼亭時才停下。
她站在外頭,笑著問道:「大家都說什麼呢,竟是這般開心?要不也說給我聽聽?」
「在說上回去許姑娘家的事情呢!」五姑娘蕭思笑著回她。
蕭熙撇嘴,這個許姑娘就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女,同她們一般大的年紀,在京裡頭有些才女的名聲,時不時會辦些詩會邀了姑娘們一同去。
貴女在一起也是要比較的,至於比的無非就是才學、女紅,蕭熙是兩樣都會,可兩樣又都不精通,每回都不出彩。
「端敏郡主下月生辰,到時定是要請咱們這些姊妹去府上的,不如到時候妳同我一塊兒去吧?」蕭熙轉頭對謝清溪說道。
端敏郡主?這是誰啊?
謝清溪對於這些京城貴女實在是不瞭解,便笑著道:「郡主又不識得我,我若是貿貿然過去,只怕是不妥吧?」
蕭熙說話聲音雖不大,可是卻讓涼亭裡面的姑娘都聽見了。
謝明貞正端著茶盞喝茶,臉上倒是沒有一絲情緒,喝完茶便放下茶盞;旁邊的蕭珊則依舊笑著用叉子戳了一個草莓,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倒是謝明芳微微吃了一驚,表情多少露了出來;而五姑娘蕭思年紀更小些,更藏不住心思,因此回頭瞧了一眼涼亭外的蕭熙;至於謝明嵐,她握著叉子的手掌微微緊了下,可是臉上卻跟謝明貞一般,波瀾無驚。
端敏郡主,成親王的女兒。這位成親王乃是先皇的第三子,按著大齊朝的祖訓,這些成年的王爺都是要到各自的藩地上去的,只是這些王爺去了各自的屬地,雖也有各種限制,但到底不如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盯著安全。
皇上雖然不願管朝務,可有內閣的人在辦公,這皇朝依舊按部就班的運轉著。
於是,在皇上的默許下、在大家都不作聲的情況下,這位王爺還留在京中呢。
這位端敏郡主,乃是成親王唯一的嫡女,不僅同宮裡的公主能玩在一處,在京城裡頭結交也頗多。
「妳放心吧,郡主那人最是愛結交朋友了,況且妳可是我嫡親的表妹,同我一道去,我看誰敢亂說話!」蕭熙不在意地說道。
謝清溪忍不住笑了,她以為自己的性子便已經夠霸道了,可是跟這位姑娘比起來,她才知道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等她見識到這大齊最頂尖的貴女們才知道,原來這些貴女並不像她想像的那般,活得那般小心翼翼。
謝清溪見蕭熙堅持,只得將她娘親拖出來。「只怕我娘親會不同意呢。」
「沒關係,這事包在表姊身上!」蕭熙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種「妳放心」的表情說道。
其實,我真沒那麼想去啊!謝清溪在心底默默唸道。
蕭熙朝亭子裡頭看了一眼後,便得意地讓船娘划船離開。
一直安靜地坐著沒說話的蕭媛突然轉頭,只是眼睛已經霧氣濛濛的了。
亭子裡的謝家姑娘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著,若是這位姑娘哭了,到時候只怕長輩們也要怪罪的。
謝明貞正要出聲安慰,可是又不知道這位三姑娘為什麼這般激動,有些無從開口的感覺。
倒是蕭家的兩位姑娘,已經習慣了這位三姑娘的作態。
蕭珊笑著遞了帕子過去,說道:「三妹妹可是被風吹迷了眼?這春天便是這般不好,風這麼一吹,不僅容易迷眼,頭髮也容易散呢!」
旁邊的蕭思也立即附和道:「三姊姊,我看妳頭髮還真有些亂呢,不如讓丫鬟幫妳再梳一下吧?」
「那我便告辭了,諸位姊妹可別怪罪。」蕭媛低著頭,帶著丫鬟走了。
謝家的明貞和明芳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場面,只能面面相覷。
倒是謝明嵐卻一點也不奇怪。這位蕭家的三姑娘還是這樣風一吹就倒的樣子,旁人說了一句重話就能惹出她一堆的眼淚,也不知蕭二太太怎麼養的女兒?
謝清溪也不明白蕭熙為何突然讓船娘將船划到涼亭那邊去,又突然說了那麼一堆話,她只知道,表姊說完這些話後,顯得格外高興。
好吧,女人的心思她別猜。
幾位姑娘一塊兒回去後,蕭熙一看見蕭氏便跟她撒嬌,說想帶著謝清溪一併去端敏郡主的生辰。
蕭氏原先也擔心貿貿然帶著謝清溪去不好,不過她也高興自家姪女願意帶著謝清溪出門去交際。雖說她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會帶晚輩出去,但是姑娘之間還是要姊妹帶著,才能更快地融入圈子中。
最後是蕭老太太拍板說讓清溪去,也算是謝清溪在京城交際圈的頭一回露面。
謝家的長房嫡女、謝閣老的孫女、永安侯的外孫女,這樣的身分,可是走到哪兒都是夠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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