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鬧鬼
姚娡這一覺睡得很沈,連半個夢都沒有,若不是屋裡的西洋大笨鐘敲了幾聲吵醒她,只怕還在昏睡中。
睜開沈重的眼皮,才要拉鈴讓丫鬟們進來服侍,不承想半途被一隻手阻止,姚娡這一嚇頓時清醒過來,睇目看過去竟然是姚姒。
「怪嚇人的。」姚娡嗔了一下妹妹。「這大清早的,妳怎麼在我房裡?」
話說完才發現妹妹青白著一張臉,那神情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尤其是妹妹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裡,此刻竟蘊含太多悲忿和諸多複雜情緒。「姒姊兒,出了什麼事?妳是怎麼了?」
「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妳都不要同老太太頂嘴對著來。姊姊,千萬記著我的話。」姚姒緊緊握了握姚娡的雙手便放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內室,留下姚娡一臉莫名,坐在床沿沈思良久,才拉鈴讓丫鬟進來。看見走進來的是一臉疲倦的采菱,她有些奇怪,今兒不是采芙當值嗎?
采菱未讓姚娡久等,她撲通一聲端端正正跪下來,沈痛道:「小姐,三太太昨兒半夜裡沒了!」
「什麼沒了?」姚娡懷疑自己聽錯了,昨兒青橙還給母親把了脈,說她身子沒大礙了,怎麼會人沒了?
「小姐節哀!三太太昨兒半夜去了!小姐睡得早不知道,奴婢和三房其他丫鬟婆子昨兒被審了一夜,將將才放回來,府裡都已經掛起了白幡,三太太的靈堂都已設起來了。」
姚娡霍地站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姜氏屋裡跑,見屋裡早已沒了姜氏的身影,只有幾個面生的小丫鬟在打掃,姚娡頓時懵了。
采菱一把拉住她,哭著勸道:「大奶奶吩咐奴婢們得儘快替小姐換上喪服,一會兒就要到靈前哭喪,小姐驟然失母傷心是有的,但您是三房嫡長女,聽說孫嬤嬤和錦蓉、錦香都殉了主,三房如今只能靠您了,小姐您要撐起來啊!」
姚娡腳下一個踉蹌,眼淚猝然奪眶而出,顧不得采菱百般勸說,她甩開幾個小丫頭的手,猛地往雁回居跑。
芙蓉院裡早已掛起白幡孝布,她一把推開雁回居的門,見妹妹一身麻衣孝帽早已穿戴好,她猶不相信這是真的,身子一軟,扯住妹妹的手啞聲問:「姒姊兒,這不是真的,昨兒娘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沒就沒了?」
問完才發現妹妹悲愴的眸子裡似乎蘊含著一團烈焰,她的眼淚掉得越發厲害。「妳說呀!這不是真的!這都是怎麼了?娘呢?她在哪裡?」
姚姒挽住姊姊的手將她拉到裡間,屋裡沒人,她掏出帕子替姊姊拭淚,沈靜的聲音裡既無一絲哀傷也無一點悲忿,只是那聲音聽到人耳裡,冷幽幽的像刀子一樣刮過,叫人心驚得厲害。「娘已經不在了,還請姊姊節哀!」
姚娡頹然鬆了手,母親就這麼去了?悶悶的痛伴著暈眩感驟然襲來,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下,姚姒早有預料,眼疾手快地扶她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又往她胸口順了幾順。
姚娡才回神,這回眼淚如雨落下,口中直喃道:「姒姊兒,怎麼會這樣?」
她才剛回到姜氏身邊,母女情才開始,怨了這些年,盼著能像旁人家一樣母女親暱無間、承歡膝下,她還來不及與母親解開心結、來不及盡孝、來不及……有那麼多的悔恨,來不及的一切一切。
姚姒自然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但看她傷心沈痛的模樣,想到姜氏為她百般籌謀,如今她的哀痛不似作偽,心裡多少替母親感到安慰。
她圈住姊姊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姊姊,記住我先前對妳說的,不要問娘是怎麼去的,這姚府裡鬼魅橫行,姊姊要小心,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別說,咱們好好地送走母親,讓她在地下不至於還為我們操心。」
姚娡不笨,妹妹的話讓她心驚,所有的疑問一下子梗在喉間說不出來也吞不下去,妹妹分明是知道些內情的,她冷冷地環顧這偌大的屋子,腦中一片混亂。
姜氏的身後事姚蔣氏吩咐下去大肆操辦,按足了二品誥命夫人的排場,因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庫房的冰塊不夠用,大奶奶只得打發人去幾家相好的人家借冰回來,好歹能多保幾天姜氏的身子,不那麼快腐壞。
前來姚府弔唁的人絡繹不絕,許是老太爺花了大力氣打點,外面竟然聽不到絲毫難聽的傳言,人有生老病死,彷彿姜氏的逝去不過是再平常的事。
姚姒和姚娡足足在靈前跪了十四天,姜氏才被葬入姚家在城外的祖墳。姜氏喪事畢,姊妹倆瘦了一大圈,趁著第二日請早安時,姚娡帶著姚姒跪在老太太面前請求。「孫女和姒姊兒驟然沒了母親,心裡實在是傷心,在芙蓉院裡守孝,日日對著舊景實難免傷情,孫女想帶著妹妹去琉璃寺給母親守三年孝,求老太太成全!」
姚娡的話裡半句沒提姚嫻,姚嫻也不惱,竟微微掩袖笑了笑,毫不在意姚娡對她的無視。
屋裡其他人經了這場事故,心裡或多或少都是明白些內情,姜氏去得急,這裡頭很難說沒有隱情。如今三房的兩個嫡女要避出去守孝,眾人心裡多有同情,姚蔣氏聽到這話後,卻皺了下眉頭,沒有立即答話。
五太太是深知內情的,三房沒了姜氏這個正室,姚蔣氏接下來一定會替三老爺續弦,三房的嫡女避出去守孝,此舉說不定正合姚蔣氏的心意,此刻如此作派,不過是怕人說她太過無情。五太太瞬間有了打算,她上前拉起姚娡和姚姒,很慈愛地道:「三嫂在天有靈,是知道妳們一番拳拳孝心的,只是妳們若去琉璃寺替母守孝,這叫外頭的人如何瞧咱們姚家?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咱們家容不得妳們兩個孤女,還不指著妳們的祖母罵?」
姚娡抹了把眼淚對五太太道:「姪女萬萬不敢有這個心陷祖母於不義,咱們彰州誰不知道祖母的為人?誰敢拿這事來編排姚家,姪女一定上前替姚府正名。求五嬸替姪女向老太太說和,實在是姪女觸景傷情,離開府裡一些時日許是最好的,還望五嬸憐惜姪女一番。」
五太太剛才那番話不過是替姚蔣氏搭梯子,此刻也就順著姚娡的話真向姚蔣氏說和起來。「老太太,娡姊兒孝心可嘉,您不如就成全她們兩個的心願吧,到時若想念姊兒兩個,就打發人常常去看看她們,兩個姊兒必定會念著老太太的好,待守完孝,老太太您再把人接回來,到那時誰還敢說道什麼?」
大奶奶看了看五太太,又瞧了瞧姚蔣氏,把嘴抿得緊緊的,半句話也不多說。二太太這個時候也閉起嘴,四太太一如往常形同透明人,倒是姚姮拉了拉四太太的袖子,四太太極快地瞪了女兒一眼,姚姮再也不敢有所動作。
姚姒把眾人的嘴臉盡收眼底,心裡再無一絲溫暖。
姚蔣氏巴不得把這兩個礙眼的孫女打發走,卻又怕世人指責自己不慈,既然五太太出來替這兩個丫頭說和,她也就略端了端姿態,說是要同老太爺先說說,成不成就看老太爺能否首肯。
姚娡聽到這話後,複雜莫名地朝姚蔣氏望了一眼,冷眼打量了下屋裡眾人的神情,彷彿下定決心似的,再不多瞧這些人一眼。
過了兩天,姚蔣氏把姚娡叫過去,說是老太爺同意讓她們姊妹出府去琉璃寺替姜氏守孝,又說已經派人去琉璃寺打點了,兩人出府的日子就定在姜氏七七之日的第二日。
姚娡心裡對姚蔣氏很是譏諷,如此迫不及待,莫不是心虛?回來便同姚姒說起這事,很是不忿了一番。
姚姒便問:「老太太有沒有提過如何歸置娘的嫁妝之事?」
按理,姜氏的嫁妝不屬於姚家財產,由於姜氏沒有兒子,她的嫁妝按世人的看法,是要分給兩個女兒的。
姚娡一愣,她倒是還沒想到這上頭來,頓時搖頭道:「我瞧著老太太也不想與我多說話,略微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打發我出來,倒是絕口未提娘的嫁妝之事。」
姚姒唇邊扯了個嘲諷的笑。「無論如何,娘的東西他們休想染指,我們一定要把娘的嫁妝在走之前爭取到手。」
姚娡瞧著自從母親過世後越來越鋒芒內斂的妹妹,她朝外看了看,只見姚蔣氏派來說是照顧她們、實際是監視她們動靜的婆子被采菱纏住,她壓低聲音問道:「妳之前讓我當著幾房人的面向老太太開口求情,讓她放我們出府,難道那個時候妳就想好了這一出去後咱們再也不回府了?姒姊兒,妳同我交個底,當日娘是怎麼去的?如今妳還要讓我猜嗎?」
「等出去了,我自會一五一十同妳細說,現在麼……咱們不妨商量一下怎樣拿回娘的嫁妝。」
姚娡頓時有些洩氣,覺得這個原本甚是活潑的妹妹越發讓人看不明白了,她既傷心又難過,拉住妹妹的手很自責。「都是我這做姊姊的沒用,妳還這麼小就要百般籌謀。我其實都知道,姒姊兒,這吃人的地方我不留戀,從今以後妳我二人相依為命,離這骯髒地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許是說到傷心處,她的肩膀頓時抽動了幾下,眼淚傾瀉而出。
姚姒沒作聲,只是緊緊抱住她。
接下來幾天,姚娡忙著打點出府的行頭,又安排各色跟去的人選,姚姒也沒閒著,她親自在姜氏屋裡收拾一通,把姜氏常用的頭面衣裳等等一應日常用品都拿樟木箱子包起來,等忙完後,和姚娡商量了一回,對於如何拿回姜氏的嫁妝,兩人也都有了盤算。
五太太心裡也在盤算,兔死狐悲、唇亡齒寒這些道理她如何不明白,想回京城的心就越發迫切了。
姚娡當初既然承了五太太的人情,自然要表示一番謝意。過了兩天,便帶著采菱拿了個小匣子,往五太太的梨香院走了趟。五太太看到姚娡登門略有些意外,她不動聲色地向她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上前迎了姚娡到屋裡說話。
「五嬸娘,姪女來得冒昧,本來身有重孝是不該出來走動的,只是過了幾日就要去琉璃寺,這一別還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見,姪女特地來多謝五嬸娘前日的仗義執言。」姚娡說明來意,屈膝給五太太行了一禮。
五太太扶她起身。「不過是順口幾句話而已,哪裡當得起妳親自來道謝,是姪女太知禮了,這都是三嫂教導得好。」
五太太善於在言行上籠絡人,這個時候不經意提起姜氏來,姚娡的眼圈一紅。「如今還能提起我娘來的,只怕在這個府裡已經不多了。」
五太太溫言勸道:「斯者已逝,活著的人更要好好活著,妳娘在天上也會保佑妳們姊妹的。」五太太猜不出姚娡此番目的,只得打起太極,說些勸慰之言。
姚娡來前,姚姒已經教了她要如何行事,見五太太滴水不漏的,便收斂了悲悽之色,對五太太道:「母親去得急,什麼事情也沒來得及交代,這些天我和姒姊兒一道整理母親的遺物,這不想著順道來送一點我娘的故物給五嬸做個念想。」言罷,從采菱手上接過小匣子親自遞給五太太。
五太太看到那小匣子做得十分精緻,上頭浮雕著一片並蒂蓮花,她有一刻愣怔。
五太太最愛並蒂蓮花,睇目掃了一眼姚娡,見她只是低頭喝茶未留意自己的神情,五太太把匣子打開來看,裡頭一支八寶玲瓏簪寶光燦然,是難得的上品。
連自己的喜好都打聽得這般清楚,挑著她的心頭好來送禮,莫不是有所求?五太太心存疑竇卻不動聲色,笑吟吟地讚了這簪子幾句,其他一概不提。
姚娡倒真就這簪子說起往事。「往常也聽過府裡的嬤嬤們說古,倒也聽了一些趣事。說起來,五嬸與五叔父能結為夫妻,這其中亦是有個『拾簪』的典故。五叔父當年上京趕考,在大相國寺裡偶然撿到五嬸遺失的簪子,幾經轉折方才物歸原主,這簪子倒真成全了一段好姻緣。」
睇目瞧了眼依然不動如山的五太太,姚娡接著道:「姪女雖年紀小,倒也常聽婆子們閒聊時說起五叔父和五嬸就如那並蒂蓮般夫妻情深,如今瞧來果真不假,五嬸回來老宅這些日子,倒是經常打發人上京送些物什,看得出來五嬸對五叔父多有掛心,前兒我在老太太屋裡聽到十二妹在老太太跟前說想念五叔父,想必五嬸也想回京與五叔父團聚吧?」
五太太聽了姚娡的話面上不顯,心裡卻起了滔天大波,就連自己讓女兒去老太太跟前探口風的事情都打聽得這般清楚,五太太覺得以往倒真小瞧了她。
五太太這一生中最不能讓人說道的便是這「拾簪」的典故,只有她自己知道,五老爺生得十分俊美,五太太年輕貪戀好顏色,便使了這拾簪一招。五老爺人情世故很精明,當然半推半就的,在中了進士後,便使人去提親。女子在未出閣前便與男子有接觸,這說出去哪裡還能有好聽的話,尤其五太太自詡京城閨秀,骨子裡便總有些目下無塵的傲氣,也更重視自己的名聲。
五太太妙目幾轉,把八寶玲瓏簪交到丫鬟手上,對姚娡笑道:「妳五叔父性子古怪得很,離了我叫丫頭們去替他張羅,又怕丫頭們服侍得不盡心,我這就是操心的命,哪裡是想念妳五叔父。」五太太幾句話就圓了過去。「姪女送的東西,既是做個念想,那五嬸娘便厚臉皮收下來了。」
「五嬸不必客氣,您心地好,想來必定會心想事成的,我和姒姊兒雖人小力弱,但若五嬸需要幫忙,我們姊妹絕對會鼎力相助。」姚娡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告辭出來,蘭嬤嬤迎上來,兩人眼神一接觸,蘭嬤嬤微笑著點了下頭,兩人便出了梨香院。
五太太的心腹崔家的貓身進來,見五太太朝她點了下頭,崔家的便道:「蘭嬤嬤言語間倒是透了幾分意思來,三太太的嫁妝如今老太太還沒發話,若是有那無良的下人趁此機會矇去一些還真不是沒有的事,娡姊兒這些日子也不知聽了誰的話,一門心思地想趁著離府前拿回三太太的嫁妝。」
五太太一哼,氣道:「這分明是人家故意叫妳知道的,倒是我小瞧了娡姊兒,若說姜氏的嫁妝要讓老太太鬆口給了她兩姊妹也不是難事,只是今兒她這一手令我非常不快,什麼人物,也敢拿這事到我面前要脅。」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一個毛丫頭,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拿了這等事來要脅也太下作了。」不過崔家的卻接著道:「只是娡姊兒臨走時所說的話,奴婢瞧著倒有些意思,太太如今急著回京,說不得娡姊兒倒真有些本事助太太成事。」
「是嗎?」五太太有些不以為然,娡姊兒能有什麼能耐,不過是怕自己不幫她們向老太太要嫁妝而下的餌而已,五太太沒當多大的真。
「太太當真要幫她們向老太太討要嫁妝?這樣會不會得罪老太太去?」崔家的很擔心,只是現在五太太的事情給人知道了,這事怕沒這麼好收場。
「這事我心裡有數。」五太太淡淡地說道。
姚娡回到芙蓉院後,直接去了姚姒的屋裡。「我瞧著五嬸面上不顯,但咱們拿著把柄要脅她幫咱們要回娘的嫁妝,就不怕她心裡存了氣對咱們使壞?」
姚姒很肯定地道:「不會的,五嬸這個人極看重名聲,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何況我們要回娘的嫁妝名正言順,五嬸只稍出一些力氣便能說和老太太,這事不虧本。」姚姒還有些話未說出口,若能借著這件事讓姚蔣氏與五太太生了嫌隙,將來五太太可是一步好棋。
姚娡瞅了眼妹妹,越發存了疑。「姒姊兒,真的是娘告訴妳五嬸的事?」姜氏口德很好,一向不在人後議論他人私事,何況是將這種事說給女兒聽。
姚姒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是趙旆的人幫忙查到的,笑著解釋道:「怪我沒說清楚,哪裡是娘跟我說的。有一天孫嬤嬤和娘說話,也是無意間提起這事,還說五嬸這事就連老太太那邊都不知情。也是娘厚道,不肯背後議人是非,還吩吩孫嬤嬤不得說出去。咱們如今沒任何助力,不得不這樣行事,姊姊心裡不必存疑,五嬸可沒我們想得那般淺薄,妳且瞧著,在咱們走之前,她必定會幫咱們辦成此事的。」
「那之後,咱們又如何幫她回京城去?若是我們辦不到,將來可就難再與五嬸搭上話了。」姚娡很擔心。
姚姒心裡早有數,又不能跟姚娡和盤托出,只得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左右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妳還不信我,我能開得了這個口,必是心裡有了盤算的。」
姚娡想想還真是這樣,也就不再多心。
姚姒冷眼瞧著五太太這幾日多數時候都在姚蔣氏跟前侍奉,她就知曉五太太開始動作了。要勸服姚蔣氏不是那麼容易的,看來五太太打算用水磨功夫慢慢磨。
姜氏的嫁妝如何處置,其實還要等姚三老爺的回覆。姜氏的喪事,姚三老爺作為丈夫卻未回來奔喪,姚蔣氏對外人解釋是,廣州府那邊正流行瘟疫,姚三老爺受皇命不得離開廣州,凡事扯上皇命,私事都得放一邊,甭管人信不信,姚蔣氏言之鑿鑿,到底是把姚三老爺未回來送妻子一程給圓了過去。
姚姒聽到這樣的說詞時,已經無動於衷,隨著姜氏的故去,似乎把她的良知與道德也一起帶走了。為姜氏報仇,成了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動力。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4/19上市的【文創風】399《暖心小閨女》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