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楊老太便和楊氏一起去了大楊氏家裡頭。
趙彩鳳一早上都在店裡面整理訂單,這會子到了月底,又要把上個月的面料銀子結清,又要把欠紅線繡坊的人工費給結了,事情多得都脫不開身了。趙彩鳳原本想著去給侯府送衣服的,但是這麼一耽誤,便只能等到下午再去了。
楊老太雖然對大楊氏心裡有氣,但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除了拿幾塊鮮豔的面料過去,還帶了一些南北雜貨,又封了一個二兩銀子的紅包。按例說,楊氏生了娃兒,雖然沒辦滿月酒,但作為親姨娘,大楊氏總該表現表現的,但是兩家人也有些日子沒聯繫了,只怕大楊氏連楊氏生了兒子這事也不知道吧?
大楊氏家就住在侯府後街的下人房裡頭,楊老太和楊氏去的時候,大楊氏正好還沒進府服侍,瞧見兩人拎著東西過來,只當是趙彩鳳回去說了黃鶯要當姨娘的事情,所以楊老太和楊氏趕不及來拍馬屁了。
大楊氏的婆婆早幾年去了,她男人又不爭氣,她在府上也不得侯夫人的器重,楊老太有好些年沒來過大楊氏家了,如今瞧見了這樣的光景,也知道趙彩鳳說的都是實話,大楊氏是在他們跟前打腫臉充胖子呢!
大楊氏雖然心裡狐疑,臉上到底還端著笑,一邊迎她們進去,一邊開口道:「娘和妹子怎麼來了?我正打算過些日子去討飯街那邊瞧你們呢!大過年的太忙了,一直沒空,倒是我的不是了。」
楊老太聽了這話就覺得彆扭,一邊跟著大楊氏進去,一邊道:「我們來就是想告訴妳一聲,我們如今不住討飯街,搬去廣濟路住了。妳大外甥女有本事,在廣濟路上盤了一家綢緞莊,還把大家夥兒都搬到一起住了,妳要真是有心,以後就到我們廣濟路上的宅子裡走動走動。」
大楊氏半個月前瞧見趙彩鳳進侯府就覺得奇怪,上回見她的時候還是一個窮丫頭片子,怎麼一下子就成了趙掌櫃的呢?如今聽楊老太這麼說,越發驚訝了,她原本以為趙彩鳳不過就是給別人打工的而已,怎麼,難道還是老闆不成?大楊氏聽楊老太這樣誇趙彩鳳,心下不是滋味了起來,開口道:「大外甥女果然是個能幹的,可惜我家黃鶯就沒這樣的本事,只會服侍服侍主子。不過好歹二少爺瞧得起我們家鶯兒,直說要升我們家鶯兒當一等丫鬟了,一個月的月錢也有一兩銀子。」
楊老太原本已經打算落坐了,聽了這話又站了起來,心想趙彩鳳說得果然沒錯,那丫頭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呢!臉上雖然有些著急,她到底沒發作出來,只又緩緩地坐了下來,旁敲側擊道:「我聽彩鳳說,之前侯府有個叫雪燕的丫鬟,就是二少爺房裡的,據說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被侯夫人給發賣了出去。這大戶人家規矩大,若是鶯兒真的升了一等丫鬟,那就更要用心當差了,可千萬別走了歪路了。」
大楊氏聽了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了,開口道:「娘妳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鶯兒是我捧在掌心長大的閨女,我如何能讓她走歪路?照妳這麼說,只有像大外甥女那樣嫁了人還出來抛頭露面的才能算是正路了?難得二少爺看得起我們鶯兒,願意抬舉她,怎麼就是歪路呢?」
楊老太原本就是一個直言直語的人,沒有一過來就說大楊氏的不好已經算是委婉了,沒想到這正題還沒切入呢,反倒讓大楊氏一頓說道,頓時沈著臉道:「妳真當妳家鶯兒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天仙嗎?滿屋子的丫鬟就只看上她了?還不是看著鶯兒單純,好欺負唄!那個雪燕是怎麼被趕出府的?那二少爺滿屋子的奴才都是傻子,只有鶯兒一個人是聰明的嗎?我告訴妳,聰明的丫鬟躲還來不及呢,就妳們削尖了腦袋往裡頭拱,早晚會吃虧的!」
楊氏見楊老太動怒了,急忙勸慰道:「娘妳別生氣,大姊她是沒想明白呢!鶯兒能升一等丫鬟畢竟是好事,若是她真的有這個造化,讓太太和老太太賞了給二少爺做通房,那也是她的福氣,我們也替她高興呢!」
「高興什麼啊?妳沒聽彩鳳說,她現在連一等丫鬟都不是嗎?就這樣還往少爺跟前湊,要是被太太和老太太知道,只怕打死都能有,還想著賞了做通房?她作夢呢!我勸她還是收收心吧,別到時候哭都來不及!」楊老太怒火沖天地道。
大楊氏聽了這話,氣得挺直了胸膛,指著楊老太的鼻子道:「妳從小不疼我就罷了,反正妳心裡都是向著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如今弟弟死了妳也沒看上我,這也就算了,可妳還要來管我家裡的事情!但凡那時候妳能給我配個好人家,我至於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被人當奴才使喚嗎?如今鶯兒好不容易可以奔著半個主子去了,妳又來聒噪!我勸妳還是早些走吧,反正妳有妳能幹的大外孫女呢,還來我們這裡討氣做什麼!」
楊氏見大楊氏越說越不堪,忙勸慰道:「大姊妳也別生氣,娘真是為了妳好啊!想想那個被發賣的丫鬟,妳忍心鶯兒也走錯路嗎?」
大楊氏聞言,手指一轉,指到了楊氏的鼻尖,罵道:「妳少咒我家鶯兒!別以為妳女兒嫁了個舉人就了不起了,全京城滿大街拋妻棄子的進士爺呢,我看妳們能得意多久!」
楊氏原本就是一個不會潑婦罵街的人,被大楊氏這樣一嚇唬,還真說不出話來了。
楊老太見聞,當即拉著楊氏的手道:「我們走,別理這白眼狼了!她愛怎樣怎樣,好好的閨女也被她教壞了!」
楊氏慌忙點頭,和楊老太一起走。
才到門口,楊老太忽然就停下了腳步,轉身飛快地走進了大楊氏家的客廳裡頭,把方才放下的那些布料及南北貨一股腦兒地又抱在了手中道:「給她我不如去餵狗呢!」
大楊氏見了,也不屑地道:「拿走拿走,誰稀罕妳們這些破玩意兒,我還看不上呢!」
楊老太走到門口,把手裡的東西塞到了楊氏的懷中,開口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咱這就走!」
楊氏哭笑不得地看著動怒的兩人,想了想又回頭,把東西放在了大楊氏家院子裡的石桌上,勸大楊氏道:「大姊,妳別生氣,娘真的是為妳好,我也不是咒外甥女,只是這事情到底八字沒一撇呢,妳可千萬長些心眼,別讓外甥女給吃虧了!」
楊老太見楊氏又回來勸大楊氏,轉身一把拉著楊氏的袖子道:「快走,還等著別人指著妳鼻子罵呢!」楊老太說完話,只又彎腰把石桌上的東西給抱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氏這回也顧不著勸了,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趙彩鳳忙完店裡的事情,去楊老頭的拉麵店吃了一頓便飯,倒是沒遇上楊老太和楊氏,所以也不知道她們在大楊氏家的遭遇。
楊老頭親自端了一碗麵給趙彩鳳送了過來,還特意給她挾了一塊大肉,笑著道:「彩鳳,多吃點,最近妳都忙瘦了。」
趙彩鳳是現代防腐劑、甜味劑、雞精、鮮味劑養出來的人,所以對於古代的美食,說實話,比起現代的來,真的是不能比啊!但凡好吃的東西,她吃兩回也會覺得沒什麼味道的。幸好楊老頭的麵湯是他親手熬出來的,絕對無添加、原汁原味,所以趙彩鳳平常就愛來這邊吃中飯,但吃多了,也會有些膩味。
「姥爺,大肉不想吃,有沒有鹹菜?給我一些,最近嘴裡淡。」
「妳等著。」楊老頭說著,去廚房裝了一小碟的鹹菜過來給趙彩鳳吃。
趙彩鳳配著鹹菜,還算有些食慾,一碗麵條不費事就吃完了。
最近錢木匠沒有上工,趙文就在麵條店裡面幫忙,他在拉麵方面實在沒有天賦,楊老頭教了好多次都沒有進展,如今便在這裡端端麵條、做做粗活,多和人接觸一下,也算是讓趙文鍛鍊鍛鍊。
趙彩鳳吃完了麵,趙文親自過來收拾了桌子。
楊老頭看見趙文這樣子,多少還是有些遺憾,開口道:「原本老二是家裡的長子,養家餬口是他的責任,如今全落到妳一個姑娘家身上……也不知道老二什麼時候能開竅,不然彩鳳妳當真要養老二一輩子嗎?」
對於這種事,趙彩鳳倒是沒怨天尤人,誰讓穿越大神不給力,給她的配置有些坑爹呢……
「養他就養他吧,只要他乖乖的不闖禍,能聽話就好了。總比養個聰明的,一天到晚地闖禍給家裡惹麻煩的強。」
趙彩鳳這句話是隨口說的,可楊老頭還是想起了楊振興來,開口道:「妳說的有道理,要是養了那樣的,還不如生一個傻子好!」
趙彩鳳和楊老頭又閒聊了幾句,便回到了店裡頭,拿了兩個大丫鬟的衣服,親自送去永昌侯府。
鄭瑤正為了昨天的事情鬱悶,聽說趙彩鳳送了丫鬟的衣裳來,倒是有些高興。她平素也不是可以受人欺負的個性,況且昨天的事情,早有丫鬟去打聽清楚了,分明就是那大楊氏從中作梗,那一架穿衣鏡最後也放在了黃鶯的房裡。
鄭瑤聽見丫鬟的通報,便吩咐道:「春竹,妳去領了趙掌櫃進來。」
春竹聽了,便出去迎人了。
鄭瑤便又把春梅喊到了跟前,讓她湊到自己的耳邊,小聲道:「妳去二少爺房裡說一聲,就說外頭的掌櫃來送衣服了,我要用那個穿衣鏡,妳讓她們趕緊送回來。」
春梅聞言,以為鄭瑤真的急著用穿衣鏡,笑著道:「姑娘若是著急,不如我帶了幾個婆子去搬回來便好了。」
鄭瑤冷冷地笑了一聲道:「她們哪些人搬過去的,妳還讓哪些人搬回來。只是昨晚下了一宿的小雨,興許這路上有些路滑……」鄭瑤話還沒說完,嘴角就微微一翹。
春梅立時就明白了,問道:「姑娘,這一架穿衣鏡可是太太賞的,若是壞了,再弄一架來,只怕還要好些日子呢!」古代鏡子金貴,這一面鏡子只怕也是價值不菲的,春梅隱隱知道了鄭瑤的打算,忍不住說道。
「這鏡子雖說稀罕,不過也就是一個死物,每年西洋那邊進貢過來的也不少。若是我沒記錯,庫房裡頭還有一架去年皇上賞的呢,大不了再把那面求了來。反正這鏡子若是壞了,也跟我沒關係,都是那些下人們搬東西不走心鬧的!」
春梅聽鄭瑤這麼說,這才定下了心來,開口道:「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二少爺的房裡傳話,讓那幾個老奴再把東西給搬過來。」
趙彩鳳見來迎自己的不是春梅,倒是有些意外了。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鄭瑤身邊春梅和春竹這兩個大丫鬟,年紀較小的春梅能說會道,顯然很得鄭瑤的歡心,因此差事也多;年紀較長的春竹看著安靜些,平常不怎麼說話,但是說出來的話都有些道理,只怕是在太太跟前調教過才送過來的。
春竹迎了趙彩鳳進去,果然是只說了幾句寒暄的言語,兩人便一路無話地往鄭瑤的院子裡去了。昨夜下了一宿小雨,這時候路上還沒乾利索,走在鵝卵石的小徑上,腳底還有些打滑。趙彩鳳也顧不著遠處傳來的聲音,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腳底下的路走著。
忽然間,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緊接著又是乒乒乓乓的聲音,明顯是什麼東西碎了。趙彩鳳也被嚇了一跳,此時就瞧見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見了春竹便慌張地福身。
「春竹姊姊,快去告訴姑娘一聲,婆子們搬東西不當心,把姑娘的那架穿衣鏡給砸壞了,春梅姊姊在那邊急得直哭呢!」
春竹聞言,嚇了一跳,又想起趙彩鳳還在,忙交代了那丫鬟道:「妳們帶著趙掌櫃慢慢過去,我先去跟姑娘說一聲!這穿衣鏡是太太賞的,姑娘喜歡得不得了,每次換新衣裳都要拿出來照幾下的,這下砸了,還不知姑娘要怎麼傷心呢!」
趙彩鳳聞聲望過去,果然見那穿衣鏡摔在地上,裡面早已經撒出了零碎的玻璃屑子了,幾個婆子正跪在那邊安慰春梅,一個勁兒地說好話討好她。
春梅氣呼呼地道:「讓妳們小心些、小心些,妳們非不聽!這下好了,東西砸了,看妳們怎麼交差!」
「東西砸了是我們不好,可方才就跟姑娘說了,昨夜下過雨,這條路不好走,姑娘非要走這邊……」一位不明所以的老婆子開口道。
春梅聽了,越發哭得大聲了,頓了頓又道:「這些話妳們不要同我說,去同姑娘說呀!姑娘急著要鏡子,干我什麼事?原本昨日借了,昨日還了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非要等我們來催了才肯還過來!難道我們姑娘房裡的東西都是好的嗎?上回砸了一個白瓷梅瓶就算了,這回連太太賞的穿衣鏡也砸了,我看妳們就是存心的!」
大楊氏今兒一早沒頭沒腦地被楊老太教訓了一頓,心下已經很是不爽了,沒想到回了侯府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心裡也是憋著一肚子火呢,如今聽春梅這樣能說會道的,忍不住開口道:「姑娘這是在誣陷什麼人呢?我們做什麼存心要砸五姑娘的東西了?」
春梅原本就看不慣大楊氏,如今見她還這般理直氣壯的,冷笑一聲道:「是不是故意的,妳們心裡清楚!橫豎這鏡子已經砸了,這東西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沒了,這些都是入冊的東西,若是壞了,少不得要添補上去,各位還是回家數數銀子,看怎麼辦才好吧!」
春梅這話一說,方才那幾個自覺冤枉的婆子急忙道:「姑娘,我那邊活計還沒做完呢,是福順家的臨時找我幫忙的,我這邊一直小心翼翼地走著呢,是福順家的沒當心,給崴了腳,姑娘您一直在一旁跟著呢,可得看清楚了。」
大楊氏一聽這話,罵道:「東西大家一起搬的,出了事讓我一人擔著,這算什麼事啊?」
另一個婆子也開口道:「這東西搬過去就妳家鶯兒用了,這事妳不擔著,難不成還找我們擔著啊?」
「周婆子妳!」大楊氏氣得快要吐血了。
春梅開口道:「既然妳們都認為是福順家的事,那我也只問她一個人要這架鏡子的銀子了!妳們幫我拉著她去五姑娘的院子裡認錯,沒準五姑娘就饒了妳們。」
眾婆子哪裡有敢得罪五姑娘的?聽了春梅這話,幾個人便把大楊氏拉拉扯扯地拉去了五姑娘的院子。
趙彩鳳遠遠地看著,覺得今兒自己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偏生又遇上了這樣不省心的人了?趙彩鳳瞧著大楊氏那樣子,這時候若是讓她瞧見自己見了她的醜樣子,只怕下次見面,就要越發難看了。趙彩鳳心道,不過就是丫鬟的衣裳,也沒必要再進去了,便回了那領路的丫鬟道:「姑娘,我忽然想起我店裡頭還有一些急事,只怕這會兒要去一趟,這衣服就麻煩妳幫我送給五姑娘去吧?」
那小丫鬟聞言,哪裡肯放趙彩鳳走?又瞧見前頭那光景,心下也明白了幾分,開口道:「趙掌櫃快別為難我了,一會兒春竹姊姊不見妳人,肯定要罵我不會帶路呢!趙掌櫃哪怕只在一旁的茶房裡面坐一會兒,也是好的。」
趙彩鳳見自己脫不開身,也只好硬著頭皮跟在那一群人的後面,看著大楊氏被幾個婆子連拖帶拽地拉去五姑娘的院子裡。
那邊春梅瞧著那幾個婆子帶著人走了,便抬起頭瞧假山後面的趙彩鳳,拿起帕子壓了壓眼角的淚痕,笑著走上前來,迎了趙彩鳳道:「讓趙掌櫃看笑話了,府上幾個老奴才越發不本分了,竟欺負到了姑娘的頭上,也是該讓她們吃些苦頭了。」
趙彩鳳見剛才哭得唏哩嘩啦的姑娘,這一眨眼之間臉上已經帶著笑,且眉眼中分明沒有半點鬱悶的表情,心下也明白了幾分,這鏡子到底怎麼砸了,只怕這其中還有些貓膩呢!趙彩鳳想到這裡,到底是有了一絲想看熱鬧的心思,跟在春梅的身後笑著道:「昨兒晚上這衣裳就做好了,原本想著一早送過來的,可店裡有些事情耽誤了,所以來遲了。」
春梅聞言,笑著道:「不過就是我們兩個丫鬟的衣服,還勞動趙掌櫃親自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趙彩鳳便道:「我親自來,好歹看著妳們把衣服試了,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也好拿回去修改修改,總比別人傳話傳不清楚的強些。」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五姑娘院子的門口,只聽裡面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春梅怕趙彩鳳尷尬,便領了她到一旁的小茶房裡面坐下,笑著道:「趙掌櫃先在這邊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趙彩鳳便坐了下來,這小茶房是正院兩個耳房之一,離正廳不過隔開了一堵牆,裡面丫鬟說了些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的。趙彩鳳想了想,終也是想明白了為什麼兩個小丫鬟都勸著她留下了。鄭瑤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昨日當著外人的面被一個府上的奴才落了面子,這口氣只怕是下不去的,今兒特意找了趙彩鳳來送衣服的時辰鬧出這些事情來,想來也是故意想讓趙彩鳳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