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指婚
翌日在鳳鸞宮中,蕭晚衣依舊魂不守舍,頭上紫玉釵垂下的水晶流蘇掃在她蒼白的面頰上,好像一串串晶瑩的淚珠。
潘皇后坐在鳳椅上,仔細打量著她。瑞王爺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同母胞弟,在一眾兄弟中,二人感情最好。瑞王爺只有蕭晚衣這麼一個嫡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而聖上的兩位公主都是庶出,也早已下嫁,因此對這個姪女頗為疼愛,潘皇后也常召蕭晚衣入宮陪她說說話。
昨日蕭晚衣的娘親瑞王妃來到宮中拜見潘皇后,說起這個女兒,頭疼不已。想當初她說非顧紹恆不嫁,瑞王爺愛女心切,又見那顧紹恆果真是一表人才,也有心將女兒下嫁於他,誰知還未議親,顧家就犯了事,顧太傅死在獄中,顧紹恆也被聖上判為官奴,不知下落。
如今蕭晚衣已經十八歲了,按理早該議親,可是只要一說起這件事來,她就尋死覓活,讓疼愛女兒的瑞王夫婦一籌莫展。尤其最近這些日子,蕭晚衣日漸消瘦,卻又不肯說出緣由,瑞王妃只能來求潘皇后勸勸蕭晚衣。
於是今日潘皇后便將蕭晚衣召到宮中,關切地問:「晚衣,妳最近越來越瘦了,臉色也不好,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
蕭晚衣強打起精神,勉強笑道:「讓皇后娘娘操心了,晚衣只是昨晚沒有睡好,沒什麼打緊。」
潘皇后拍著她的手。「沒事就好。那日聖上還與本宮說起,如今皇室中只剩下妳這麼一位嫡出的郡主,妳年紀也不小了,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昨日妳母親還來找過本宮,要本宮看看朝中可有配得上妳的青年才俊。」
蕭晚衣猛地一震,慌亂道:「皇后娘娘,晚衣還想多在父母跟前盡兩年的孝心,不想這麼早嫁人。」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民間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皇家。」潘皇后不以為然地道。
正說著,宮娥的傳報聲就響起。「太子殿下求見皇后娘娘。」
潘皇后一聽是蕭衍來了,便道:「今日他來得倒早,讓他進來吧。」
蕭衍大步走進鳳鸞宮,向潘皇后行禮,蕭晚衣也起身向蕭衍見禮。
蕭衍虛抬了一下手。「原來晚衣妹妹在呢。」
重新落坐後,蕭衍道:「剛才兒臣在門外聽到母后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不是晚衣妹妹有了中意的人,來求母后的恩典來了?」
蕭晚衣想到心中那道卓爾不群的身影,壓住苦澀,強笑道:「沒影的事,太子哥哥說笑了。」
蕭衍笑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滿京城的青年才俊可著妹妹挑選,總是能找出一個堪堪能配得上妹妹的。」
聞言,蕭晚衣低頭不語。
潘皇后嗔怪道:「又來逗你妹妹。你且說,找本宮何事?」
「有晚衣妹妹陪著母后,母后自然想趕緊打發兒臣走。」蕭衍打趣道,隨即正了正神色。「其實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不過是想來求母后一個恩典。」
潘皇后看了蕭衍一眼。「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你說吧,你妹妹是自家人,不會笑你的。」
蕭衍傾身探向潘皇后。「兒臣府裡只有太子妃駱氏,難免清靜了些,前日在御史府中見到了柳御史的義妹,秀外慧中、嫻靜清雅,兒臣想求娶為側妃。」
蕭晚衣舉著茶盞的手一頓,就聽潘皇后沈吟道:「柳御史的義妹?門楣低了些,不過既是側妃倒也使得,只要性子好、模樣周正,能照顧你就行。這姑娘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
因為有蕭晚衣在,蕭衍不便說出趙大玲異世者的身分,而且他也怕借屍還魂的事會驚嚇到潘皇后,便避重就輕道:「這女子名叫靈幽,家中還有母親和一個幼弟。幾個月前御史府的老夫人見她聰慧可人,乖巧懂事,便認做義女。」
蕭衍只說靈幽,沒好意思說出趙大玲這個一聽就是在底層幹粗活的名字。
蕭晚衣吃驚地抬起頭直視著蕭衍,她沒想到堂兄竟然會求娶顧紹恆的未婚妻趙大玲。
對於唯一的親生兒子蕭衍,潘皇后一向看重,容不得半點兒閃失。「聽上去這姑娘還不錯,不過太子的側妃是要正式納娶、進皇家族譜的,雖說不必像正妃那麼尊貴,但身世太不堪還是會讓人笑話。這事你先不必著急,等明日本宮召見御史府的柳老夫人,讓她帶著義女過來,本宮要相看相看,也好仔細盤問她的家底。」
這一相看豈不是露餡了?雖然潘皇后對兒子百依百順,但蕭衍知道潘皇后很難接受一個燒火丫頭成為他的側妃,至於異世者的身分,潘皇后不見得能明白其中的關鍵。
蕭衍咬咬牙,與其明日潘皇后發現趙大玲的真實身分後當場拒絕,還不如先做好預防。他覥著臉笑道:「靈幽姑娘什麼都好,就是身世差些。她爹原是柳御史的家僕。」
「荒唐!」潘皇后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旁邊的梅花朱漆小几上,杯裡的水濺了出來,灑在桌子上。
宮女窺著潘皇后陰沈的臉,都不敢靠前。
潘皇后伸手指著蕭衍,氣得直哆嗦。「你是大周的儲君,卻如此不知檢點,竟然看上了僕役的女兒,這樣的家世即便是納入太子府做個侍妾都是污點,你還要娶為側妃!」
蕭衍趕緊起身跪下。「母后息怒,這女子畢竟是柳御史的義妹,隨便收入府中恐是不妥,兒臣還要顧及著柳御史的顏面。」
因為蕭晚衣在旁邊,蕭衍也不好明說,只能抹汗道:「再者,這女子對兒臣還有些用處。」
潘皇后大怒。「你也知道要顧及朝臣顏面?那你有沒有想過娶了這樣的女子,你自己的顏面呢?你會被眾人指責為好色昏聵,你又置你父皇和母后的顏面於何地?!」
蕭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本想著不過一個側妃之位,打個馬虎眼就能混過去,誰料潘皇后如此排斥,他有些暗自懊惱,早知道就好好謀劃,也好過這樣貿然提起。若是潘皇后堅持不同意,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他陪笑道:「母后您看,晚衣妹妹還在這兒呢,妹妹是沒出嫁的姑娘,倒叫妹妹看笑話了。要不兒臣晚些時候再來聽您訓誡。」
潘皇后看了看滿面通紅的蕭晚衣,壓下怒氣。「你先退下,此事容後再議。」
蕭晚衣抑住心中的震驚,一個念頭忍不住在心裡滋生。她頭腦一片混沌,卻聽見自己的聲音清晰且堅定道:「皇后娘娘,按理說太子哥哥的事,晚衣不該置喙,但太子哥哥說的這位靈幽姑娘,姪女也是見過的。那日在御史府的詩會上,晚衣第一次見到靈幽姑娘,覺得她秀雅脫俗、與眾不同,後來才知道她不但被御史府的老夫人收為義女,還被一得道高人相中,收為關門弟子。聽聞那高人說靈幽姑娘與道法有緣,已開了天眼,這天眼也不是人人都能開的,需是有慧根的人,或是本身就不同於凡夫俗子的人。我聽說天界仙人每隔千年需到塵世渡劫,在人世間受苦,入最低等的奴籍,也許這是只有得道高人方能識別出來的。」
蕭晚衣娓娓道來,讓潘皇后聽得入了神。她本癡迷於道教,平日煉丹修行,以居士自居,因此蕭晚衣句裡句外都透露出靈幽的身分不同凡響,連潘皇后也動搖起來。
蕭衍沒想到蕭晚衣會替趙大玲說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想到之前傳言淑寧郡主非顧紹恆不嫁,便明白了蕭晚衣的小心思,索性不再說話,由著蕭晚衣衝鋒陷陣。
蕭晚衣見潘皇后神色有所鬆動,便接著勸道:「俗世中的身分並不那麼重要,若是嫌靈幽姑娘身分低,隨便給她死去的父親一個頭銜便是了。再者,側妃雖入皇家族譜,百年後卻不配享皇室供祭,對出身要求也就沒那麼嚴苛。」
潘皇后沈吟片刻,單說柳御史的義妹,這身分並不高貴,但是這女子異於常人,說不定還能對蕭衍將來的大業有所助力……
潘皇后剛要點頭應允,就聽見大殿門口響起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冷然道:「無量天尊,貧道剛收個弟子,沒想到就被人惦記上了!」
眾人向門口看去,一道消瘦筆直的身影自洞開的大殿門口走了進來。待那人走近,眾人才發現來人是一名五十多歲的道姑,身穿灰色清道袍,面色冷肅。
潘皇后剛要喝斥何人如此大膽,可當她看清那道姑的面貌後,驚得站起身來,失聲道:「皇姑姑?」
玉陽真人淡然一笑。「二十多年了,難為妳還能認出貧道。貧道也沒想到會再次踏入這皇宮,只是貧道不來,這好不容易收到的弟子就要被妳的好兒子搶走做側妃了。」
潘皇后神色尷尬。「原來這靈幽姑娘是您的弟子。」
當初大長公主假死避世,遁入道教一門,先帝賜其道號為「沖虛元師玉陽教主」,後來被世人稱為「玉陽真人」。蕭衍和蕭晚衣沒有見過玉陽真人,此刻也明白過來她的真實身分,雙雙跪地行禮道:「見過皇姑奶奶。」
玉陽真人一甩手裡的拂塵。「貧道已入道門,你們不必再行此大禮。」
待二人起身後,真人轉向蕭衍道:「當日貧道離開皇宮之時,你尚在襁褓之中,如今也長這麼大了。只是你要求娶的靈幽是貧道的弟子,貧道不能答應她入太子府做你的側妃。」
蕭衍神色一變,勉強道:「願聽皇姑奶奶教誨。」
玉陽真人淡淡道:「這其一,靈幽雖是俗家弟子,但還要跟隨貧道修行道法,若她能夠參悟道義,便正式入教,自是不能嫁人的。其二,即便她於道法上無所成,名義上也是貧道的弟子,貧道既是你父皇的姑母、你的皇姑奶奶,那你好歹也要尊稱貧道的弟子為一聲姑姑,你若娶她進門,豈不是亂了輩分?這要是讓天下人知道,恐怕是要戳斷你的脊梁骨的。」
蕭衍聽著冷汗都冒出來了,忙跪下道:「孫兒不敢,是孫兒疏忽了,險些鑄成大錯,請皇姑奶奶恕罪。」
潘皇后也是一驚,陪笑道:「衍兒一時糊塗,差點兒誤了靈幽姑娘的修行,也幸虧皇姑姑及時趕到,要不然這指婚的旨意要是頒布下去,可是要鬧笑話了。」
玉陽真人見目的達到,也懶得再在宮中多費唇舌,即刻便告辭了。
經過蕭晚衣身邊時,她停住腳步,冷聲道:「貧道見妳面貌靈秀、骨骼清奇,是個有靈氣的孩子,但為何目光游移,心緒不寧?妳既是貧道的姪孫女,貧道便送妳八字真言。『心無雜念,抱元守一』,要懂得放下,不要讓心魔滋生,妳自己好生琢磨吧。」
玉陽真人如一陣風來了又走,剩下大殿中的幾人各懷心事。
蕭衍仍不死心,向潘皇后問道:「母后,這求娶之事……」
潘皇后心煩意亂地打斷他。「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出了這鳳鸞宮的大門就要忘得一乾二淨。你父皇一向敬重這位小姑姑,讚她性情剛烈、不媚世俗,提起她來也總是唏噓不已,若是讓他知道你動了娶她弟子的心思,讓她不喜,必是要訓斥你的。再者,皇家最重禮教,大長公主的弟子長你一個輩分,如何能成親?」
蕭衍氣得咬牙,滿腹憤懣無處發洩。他本以為娶到趙大玲,千年的異世文化便可以為他所用,可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被玉陽真人三言兩語就否定了,連退路都沒留。
他無奈道:「朝中人都知道我三天兩頭往御史府裡跑,我總是要交代出個子丑寅卯來。」
潘皇后腦中靈光一閃。「本宮好像聽說過御史府裡有位小姐頗有才名,指給你做側妃便可以堵住悠悠眾口。」
蕭衍眼前飄過柳惜慈那張牌九臉,不禁哆嗦了一下,雖說可以娶來當擺設,但是就那張寡淡的臉,當擺設都影響心情,日後還要帶進宮中參加家宴,那麼個相貌平庸的側妃,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另一頭,趙大玲躲過一劫,專程到太清觀拜謝玉陽真人。
「多謝師尊,為了弟子的事大老遠的跑了一趟,要不是您,弟子恐怕此刻都不得自由了。」
玉陽真人緩緩搖了搖頭。「妳不必謝我,為師見了顧紹恆的信,自然要趕去救妳。只是我也沒想到蕭家的小輩如此任性胡為、不堪重用!」
她嘆了口氣,感慨道:「大周的江山若是交到這樣的君王手裡,只怕是愧對先祖了。」
很快的,宮中傳出消息,潘皇后要為太子挑選側妃。鑒於太子最近頻頻出現在御史府,眾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看來柳御史是要時來運轉了。
傳言傳進御史府,夫人和柳惜慈喜出望外,明擺著柳惜慈的好事近了。
潘皇后為了不讓旁人說她只顧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放出話來,在為太子選側妃的同時也要為晉王挑選王妃。於是這幾日,京中權貴都帶著自家適齡的閨女進宮拜見皇后。
蕭翊得知這個消息後,徹底懵了,如今御史府自認已經抱上太子的大腿,為了撇清跟他的關係,只說二小姐染了風寒,將他拒之門外。心急的蕭翊只好半夜冒險翻牆,躲過御史府的巡院護衛,閃身進了柴房。
趙大玲已趁友貴家的睡著後溜到長生這裡,見到蕭翊進來,吃了一驚。「你太冒失了,御史府裡晝夜都有護院巡視。」
蕭翊哭喪著臉道:「這兩日我聽說潘皇后要替我挑選老婆,今日下朝在宮門口就看見鎮國將軍的老母帶著孫女進宮拜見潘皇后,那丫頭下車時我瞥了一眼,跟肉山似的,足有二百斤,肩膀比我還寬。」
聽著蕭翊的描述,趙大玲雖然同情他的遭遇,但想到當時的畫面和那個二百斤重的閨秀,還是沒忍住,「噗哧」笑了出來。
發覺到蕭翊幽怨的目光,她趕緊掩飾地揉了揉鼻子。
長生為人厚道,拍拍蕭翊的肩膀寬慰道:「這點你放心,潘皇后絕對不會將鎮國大將軍曹彥的女兒指婚給你的,皇子的婚事不但是為了延續子嗣,更是利益的結合。曹彥早年能征善戰、神勇無敵,曾多次打敗北地蠻夷的入侵,被先皇封為鎮國大將軍。曹彥手握兵權,在軍中威望極高,潘皇后怎會放心你有這麼一位泰山?她肯定會給你選一樁表面上門楣高,實際上在朝中卻沒有實權的婚事,以防你能倚靠岳家的助力。」
蕭翊聽聞不用娶鎮國大將軍的胖閨女,微微鬆了口氣,但依舊愁眉不展。「隨便塞給我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子,太彆扭了,好歹這個胖妹妹看著還討喜呢,要是一掀開蓋頭是個麻子臉,或者醜得不能看怎麼辦?」
趙大玲眼睛一亮,府裡有現成的人選啊。她知道柳惜妍對蕭翊的情意,不久前在她的一力促成下,兩個人也有了不錯的開始,幾次在府中「偶遇」,都是欲語還休。
趙大玲湊過去,神秘兮兮地問蕭翊。「你覺得柳惜妍怎麼樣?」
蕭翊抓抓腦袋,一副傻乎乎的模樣。「她挺好的,長得好看,也不刁蠻做作,比她那幾個姊妹好多了。」
趙大玲眉飛色舞地向蕭翊提議。「要不你藉機向皇上和皇后請旨賜婚吧,娶柳惜妍進門,免得潘皇后胡亂塞給你一個不認識的女子逼著你盲娶盲嫁。」
蕭翊腦海中浮現柳惜妍的靚麗身影,遲疑了一下問道:「我聽妳說過一年多前,真正的蕭翊為她勒住驚馬,救過她一命,所以她對蕭翊心存感激與好感,若有朝一日她知道我不是當初救她的那個人,會不會覺得我在騙她?」
「不是人人都像長生這樣能接受一個穿越過來的愛人,所以我建議你不要將你的真實身分告訴她,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她知道。」趙大玲誠心誠意向蕭翊道。「柳惜妍對以前的蕭翊是存在幻想的,但只見了一面並不是真正的愛戀。我相信在她與你的交往中肯定會愛上你,而不是心底的那個影子。」
蕭翊咧嘴,笑得憨厚,靦覥道:「這事還得聽聽人家姑娘的意思。要不,妳替我去問問,萬一人家不樂意呢?」
「樂意樂意,不用問我都知道她肯定是樂意的。」趙大玲趕緊替柳惜妍打包票。
蕭翊嘴都要咧到耳根了。「那我明天進宮……」
一旁的長生無奈地搖頭道:「你若希望三小姐平安,還是先別把你們兩人的事弄得盡人皆知。蕭衍往御史府跑得勤,此次沒能求娶到大玲,他礙於朝中的言論,也為了錯綜複雜的關係,肯定會求娶御史府中的一位小姐做側妃。他為人一向心胸狹窄,自幼便嫉妒你和蕭弼兩兄弟比他更得皇上寵愛,如今他終於坐上太子之位,更是將你視為眼中釘,但凡你看上的人,他肯定要爭一爭。潘皇后是他的生母,自然偏向他,若是你和他同時求娶三小姐,你說潘皇后會將三小姐指給誰?」
趙大玲和蕭翊的表情都凝重起來。若是宮中將柳惜妍指給太子或旁人,那才真是沒機會了。
見蕭翊神色落寞,趙大玲寬慰道:「與其在這時候暴露你和柳惜妍的事,引起蕭衍的注意,還不如靜待最後的勝利,到時候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也別擔心,只要你不把柳惜妍推到眾人面前,宮中是不會將柳惜妍指給蕭衍的,夫人一向防著柳惜妍,不讓她出現在蕭衍面前,所以蕭衍沒見過她,要我看八成會是柳惜慈。」
兩日後,御史府迎來宮中的旨意,來宣旨的是皇后跟前的富公公,如此興師動眾,柳家人也猜到了幾分,這是喜事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