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鋪子開張,黃氏擔心她被人衝撞了,說什麼都不肯讓寧櫻去。
「今日人多,我與妳父親前去瞧瞧,妳在屋裡好好畫畫,改日得空了妳再過去。」
寧櫻快和譚慎衍說親了,不能出樓子,青岩侯府看中寧櫻,什麼都為寧櫻考慮了,黃氏不得不為青岩侯府著想,萬一出了事,連累得還是寧櫻自己。
寧伯瑾也在旁邊附和。「我與妳娘去就成了。」
寧櫻無法,只能答應了。
寧伯瑾和黃氏出門後,寧櫻又回去繼續畫她的花瓶,王娘子說她畫的形有了,如今要學著色,她對顏色不敏感,王娘子畫出來的花瓶栩栩如生,顏色沒有一點出入,連光影的的明暗都考慮進去了,寧櫻想畫出滿意的花瓶,還得一些時日。
另一邊,黃氏和寧伯瑾到了鋪子,寧伯瑾去前面,黃氏從後面轉去院子,走進後面院子,她覺得眼前一亮,頭一回看見這般精緻的小院子,假山水榭一樣不少,忍不住問吳娘子道:「誰設計的?這般雅致動人?」
前面的鋪子三十平方公尺的樣子,院子連著一處宅子,平日吳管事他們就歇在這裡,黃氏仔細看,上次來連著鋪子的後室沒了,換成了遮擋的屏風。
吳娘子笑著解釋。「是小姐請來的匠人,鋪子小,擔心客人多了顧不過來,便把後室裝潢成雅間,夫人請到那邊休息。」
順著吳娘子手指的方向,黃氏看過去,院子對面的屋裡擺放了桌椅,之前是安排給吳管事他們住的,她便沒進去過。
「匠人建議在那邊蓋間屋子。」
黃氏點了點頭,聽見屏風後面有說話聲音傳來,她去了正屋,屋子小,不如寧府的半間屋子大,裡面的家具都是新的。
黃氏笑道:「櫻娘倒是個有主意的人,這屋子鎖起來吧,往後你們待客的時候再用,櫻娘要說親了,出來的日子少,在雅間裡坐即可。」
吳娘子點了點頭,黃氏轉了一圈,尋思著去悠玉閣為寧櫻選幾樣首飾,準備六月去避暑山莊的時候用。她讓吳嬤嬤去前面和寧伯瑾說一聲,就由秋水扶著回府了,馬車停在後門,黃氏前後看了看,地面乾淨,周圍沒有乞丐,往後寧櫻過來,她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不一會兒,吳嬤嬤回來了,滿臉是笑地稟報道:「生意好著呢!老奴看見譚侍郎也來了,還有禮部尚書,鋪子的名聲好了,往後生意肯定好。」
黃氏不知曉譚慎衍也會來,淡然的臉上浮起了笑。「他算是有心了。」
「是啊,咱家小姐往後可算有福氣了。」吳嬤嬤起初認定薛墨是寧櫻的良人,但見過譚慎衍後,認為譚慎衍家世、品行不錯,今日又肯來給寧櫻的鋪子助威,心裡那點彆扭算是沒了。
之前總覺得譚慎衍和薛墨關係好,朋友妻、不可欺,得知譚慎衍上門提親,心裡怪怪的,今天看來就沒這疙瘩。
吳嬤嬤爬上馬車,挨著秋水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說起譚慎衍的好話來。譚慎衍在外令人聞風喪膽、風聲鶴唳,待寧櫻卻是真心的,光是羅列出來的彩禮、單子都夠養活寧府上下的人了。
「妳別在櫻娘面前說這些話,待事情定下再看吧!」黃氏失笑。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過早下定論不合適。
吳嬤嬤自然清楚,寧櫻再懂事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姐,哪好意思和寧櫻說這種事。
三人說著話,忽然馬車驟然停下,吳嬤嬤身子一歪,壓著秋水摔了下去,黃氏坐在軟墊上有個緩衝倒是沒事。她撩起簾子,見是個丫鬟擋在前面,她皺了皺眉,讓吳嬤嬤瞧瞧怎麼回事。
那個丫鬟看見黃氏跟見了救星似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夫人,五小姐遇到麻煩了。」
吳嬤嬤和秋水對視一眼,前者滿是不忿,猜測寧靜芸聽到寧櫻和譚侍郎說親的風聲後悔了。要知曉,她辛辛苦苦跑出去做了一個妾,而寧櫻輕而易舉做了青岩侯的世子夫人,寧靜芸嫉妒心強,見不得寧櫻壓她一頭,從她向黃氏要嫁妝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一二,吳嬤嬤對寧靜芸的行為極為不齒。
寧櫻親事有了眉目,但從來沒提過自己的嫁妝,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不爭不搶,哪像寧靜芸不知分寸?
秋水朝她搖頭,手心、手背都是肉,寧靜芸真出了事,黃氏不可能不管她死活,秋水懂黃氏的難處,黃氏對大女兒有虧欠,一直想方設法要彌補,就像三爺對寧櫻的彌補那般,只是寧櫻和寧靜芸心境不同,造化也不同。
寧櫻分得清利害,知道怎麼做對自己來說是好的,不會恃寵而驕,而寧靜芸順著她一次,下次不順著她便是對不起她,那種性子容易讓人生厭。
秋水站起身,順著簾子往外看,見丫鬟一身乾淨的粉色衣衫,容顏昳麗,白皙的臉上有稍許慌亂,她替黃氏問道:「妳是哪府的丫鬟?」
黃氏還沈浸在丫鬟的那句話沒有回過神來,她和長公主商量好不著急上門提親的原因是想等寧靜芸迷途知返,她不知譚慎衍從哪兒查到的,不過對他的體諒,黃氏心存感激,聽見秋水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定定地望著那丫鬟。
「奴婢是清寧侯府的,五小姐被老夫人關在屋裡,哪兒也去不了,還請三夫人救救她吧!」
青蘭是偷偷跑出來轉達這些話的,寧靜芸給了她許多好處,答應會想法子替青蘭要回賣身契還給她。
青蘭明白做奴婢一輩子都是伺候人,她不是清寧侯府的家生子,不是非得一輩子耗在清寧侯府,可以拿了賣身契去府衙除了奴籍,往後嫁給好的人家,安安穩穩過日子,也是因為這樣,她才答應幫寧靜芸的忙。她穿過朱雀街就遇到寧府的馬車,看車裡的人是寧伯瑾,不敢明目張膽地攔下,一直在後面跟著,馬車有一段路行駛得快,她追不上,好在問了路邊的人才沒有跟丟。
「侯府發生了何事,妳說清楚。」黃氏料到會有這日,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當日寧伯瑾和她說,她就想了這麼個法子,使計讓程老夫人厭倦寧靜芸,程雲潤保不住世子之位,以寧靜芸的腦子,不可能守著一個廢人過一輩子,她沒有看著寧靜芸長大也瞭解她的性子,寧靜芸不是個能吃苦的人,看程雲潤沒了富貴一定會另攀高枝,眼下應該是時機到了。
不過,還不是她出手的時候。
把寧靜芸帶出來簡單,想要她安分守己,還得叫她聽話才行。
青蘭將寧靜芸在清寧侯府的處境說了,氣息微喘,豆大的汗珠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
程老夫人聽到青岩侯府和寧府有結親的意思,打算讓寧靜芸回寧府,然後上門提親,用八抬大轎迎娶寧靜芸過門,在青蘭看來是皆大歡喜的事,可寧靜芸不同意,當面頂撞了程老夫人兩句,惹得程老夫人不喜。寧靜芸不懂收斂,回屋看程雲潤躺在床上,心裡來氣,收拾包袱要離開,被程雲潤訓斥了幾句,將她關押起來。
寧靜芸可以回寧府,卻必須由清寧侯府的人送回去,萬一寧靜芸跑了不認帳,清寧侯府就不能和寧府結親家了。青蘭想不透,寧靜芸為何肯委身做個妾都不肯回寧府。
黃氏面無表情,冷聲道:「我知道了,妳回去吧!我大女兒生病被送去莊子了,至於小女兒,我正忙著給她議親,清寧侯府的家事我就不過問了。」
青蘭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擔心黃氏沒聽明白,她急忙補充道:「五小姐在清寧侯府,奴婢確認……」
「靜芸去蜀州莊子養病去了,由寧府的馬車送出城的,妳是不是弄錯了?吳嬤嬤,讓車伕繼續趕路,直接回府。」黃氏眼裡一片冰冷。
寧靜芸的處境比她想像中得好,沒承想程老夫人想讓寧靜芸回來,再三媒六聘娶進門?黃氏冷笑,當日程雲潤身子好好的,她尚且不答應,何況現在程雲潤殘疾了。寧靜芸不肯低頭,黃氏情願把她送去莊子上,找個尋常百姓嫁了,也好過在高門中作踐自己。
青蘭心裡疑惑,那就是寧府的五小姐,為何黃氏語氣那般篤定,她遲疑的瞬間,馬車緩緩駛動,她追上去想說點什麼時,馬車已經走遠了。
青蘭惴惴不安,沒有辦好寧靜芸的差事,寧靜芸應她的事估計也不作數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府裡,剛進門便被兩個婆子桎梏住。
青蘭大驚。「妳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妳去哪兒了,吃裡扒外的東西,吃著清寧侯府的糧,卻幫外人辦事……」其中一婆子抬手搧了青蘭一巴掌,碎罵道:「看老夫人怎麼收拾妳,帶去敬壽院。」
青蘭知曉做的事被發現了,頓時面如死灰。
程老夫人知道寧靜芸不會認命,丫鬟出門時她就派人盯著,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黃氏不可能不管寧靜芸,若是黃氏插手,她就有籌碼和黃氏討價還價,失了貞潔的女人,傳出去名聲壞了不說,寧伯瑾的官職也會受到影響,黃氏不可能拎不清,誰知,黃氏壓根兒不管寧靜芸的死活。
青蘭被人拽著頭髮拖到敬壽院,只覺得頭皮發麻,老夫人坐在上首把玩著手裡的玉鐲,沈著臉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青蘭面色發白地跪在地上,知曉大禍臨頭,額頭貼地,一個勁地磕頭,沒兩、三下,額頭已是腥紅一片。
老夫人不喜地皺了皺眉。「三夫人與妳說了什麼?」
青蘭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將黃氏的話說了,寧靜芸吩咐她時語氣篤定,但黃氏心比石頭硬,竟是不打算認這個女兒了。
老夫人覺得不可思議,寧櫻和譚慎衍說親,黃氏不擔心寧靜芸連累寧櫻的名聲不成?還是說長公主去寧府,不是為了說親?
如果青岩侯府不和寧府結親的話,寧靜芸便沒多大的用處了。她派人打聽過寧伯瑾的性情,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能入禮部是走了狗屎運,寧靜芸被程雲潤破了身子,娶她沒多大的好處,不如在京裡重新為程雲潤找個岳家。
打定這個主意後,程老夫人心思活絡起來。
清寧侯府另一角,婆子躡手躡腳推門進屋,屏退桌前揮扇的丫鬟,小心翼翼道:「夫人,您猜中了,老夫人準備重新替世子爺說門親事,那位寧姨娘,算是沒戲了。」
陳氏輕哼一聲。「雲潤是我的長子,若不是被她養成這樣,我哪捨得放棄他。」
她不知長公主去寧府所為何事,當日黃氏拒絕了她,她生氣地離開了,對走後的事無從得知,老夫人想借助寧府保住程雲潤的世子之位,她怎麼會同意。
老夫人老眼昏花,她不能讓侯府被人笑話,得以大局為重,問道:「寧府和青岩侯府的親事可是真的?」
「好像是假的。」婆子不甚確定,將敬壽院發生的事說了。「老夫人準備為世子爺再尋一門親事,夫人,咱們怎麼辦?」
「妳也清楚世子爺的身子是什麼情形,他襲爵不是叫人笑話嗎?老夫人是真糊塗了。」
想到程雲潤往後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陳氏難受得厲害,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哪會放棄她的長子?
「等侯爺回來,妳讓人告訴侯爺。」
摺子呈上去,不日就會有結果,老夫人想為程雲潤說門親事也來不及了。
婆子點頭,緩緩退了出去。
寧櫻的鋪子地段好,又有寧伯瑾和譚慎衍出面,生意興隆,吳管事和寧櫻稟報鋪子裡的茶葉快用完時,寧櫻驚訝不已。
「生意會不會太好了?」
吳管事低頭。「從早到晚都有人,說咱鋪子的茶葉好、茶水好,煮茶的師傅手藝好。」
茶藝師傅和帳房先生都是寧櫻花錢請的,吳管事和吳娘子則負責打雜,從早到晚都很忙碌,但比在莊子上的時候輕鬆些。
「周圍有三間鋪子關門裝潢,老奴覺得他們也想學咱做茶水生意,這可如何是好?」吳管事今日來也要稟報這件事,不到十天,那些人看生意好就想摻和一腳,他擔心生意被搶去。
寧櫻曾想到會這樣,只是沒想到他們動作如此迅速,沈吟道:「不著急,之前怎麼做,往後就怎麼做。」
譚慎衍請的匠人不是白請的,那些鋪子能賣相同的茶水,鋪子的裝飾卻比不上她的,品茶、品味和意境,她的鋪子都有。
吳管事點了點頭,又說起另一件事來,程雲潤的世子之位被皇上收回去了,寧靜芸給他消息向他求救,吳管事不過是個管事,不敢貿然插手,因而才問寧櫻的意思。
「你找我娘說,她的事,我不管。」
寧靜芸應該是黔驢技窮了,程雲潤沒了世子之位,比普通人都不如,她一個妾室,身分更是低下,寧靜芸不會繼續跟著程雲潤了,只是想要回來也困難,清寧侯府不會放人的。
離開時,吳管事把這幾日鋪子裡的帳冊遞給寧櫻,因為是第一份帳冊,寧櫻看得格外仔細,屋裡什麼時候來人她都不知。
「需不需要我出面,把那些人的生意攪黃了?」
聞聲望去,寧櫻嚇得身子一顫。
譚慎衍站在珠簾後,雙目幽幽地望著她,寧櫻面上飛快浮起淡淡的紅暈來,不待她腦子明白過來,身體已站起身迅速走向門口,手搭在門邊,擋住屋內的視線,叮囑門口左右兩旁的丫鬟道:「我休息一會兒,沒我的吩咐不得進屋打擾。」
丫鬟頷首稱是,見寧櫻隨後關上門,兩人心有疑惑,卻也沒往深處想,寧櫻素來是個有想法的人,她們照做就是了。
關上門,寧櫻才暗暗鬆了口氣,聽簾子後傳來一聲若有還無的笑,她沒好氣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他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自己翻進屋,還敢站在簾子後和她說話,被門口的丫鬟聽見了,她一輩子都別想抬頭做人了。
想到譚慎衍不在乎她的名聲,寧櫻來氣,怒氣沖沖走上前,手剛碰到五彩玉珠的珠簾便被裡面伸出來的手往前一帶,寧櫻抬著一隻腿,重心不穩,直直往前倒,不由自主驚呼出聲,身子快著地時被一雙寬厚的手拽了起來。
驚魂甫定,寧櫻嚇出了一身冷汗,低聲呵斥譚慎衍道:「你做什麼呢?」
「逗逗妳。」譚慎衍扶著她,身子微微前傾著。
她的臉貼在譚慎衍胸膛,美人在懷,他黑沈的眸子泛著不易察覺的笑,輕笑道:「不會讓妳摔著的,鋪子生意好,妳準備怎麼感激我?」
他說話時低著頭,呼吸交融,寧櫻微微紅了臉,小聲道:「生意好,是因為茶藝師傅泡的茶好喝,與你何干?」
不可否認和他請來的匠人有關,但是在他跟前,寧櫻偏生不想讓他得意。
譚慎衍扶她站好,厚著臉皮道:「我能讓其他鋪子的茶水生意都做不了,茶藝師傅做不到,包括妳父親,這總得感激我吧?」
他方才的話不像是假的,寧櫻低頭思索起來,其他鋪子不賣茶水對她來說自然好處頗多,可傳出去,難免讓譚慎衍落下仗勢欺人的名聲;何況生意好壞,全憑各家本事,沒理由因為認識譚慎衍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她不是禁不起挫折的人,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優勝劣敗才會讓自己保持清醒和上進。
想明白了,寧櫻抬了抬眉,不緊不慢道:「不用了,我也想知道,我的鋪子能不能存活下來,若有營利,說明我有經商的頭腦,虧了,說明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往後只管把鋪子租賃出去,收租金就成。」
譚慎衍料定她不會答應,手搭在她白皙柔嫩的手上,輕輕摩挲著她柔若無骨的手掌。「妳想怎麼就怎麼做,往後看誰不順眼,與我說一聲,我有法子收拾。」
還真當自己是霸王了?她可不願揹上潑悍的名聲。
寧櫻撇嘴不語,餘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面色一滯,譚慎衍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掌心上,她的小而白,譚慎衍的大而寬,手心相貼。
寧櫻試著抽回手,紓解眼前的尷尬,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掌心一空,譚慎衍有些許不習慣,指腹微微摩挲,片刻將她拉入自己懷裡,珠簾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寧櫻心虛地朝外面看了眼,屋門關著,沒有丫鬟探頭探腦,她往後抗拒地推了推,皺眉道:「什麼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做什麼?」
雙方還沒有交換庚帖,現在不過是口頭上的約定,變化還大著,寧櫻不會讓譚慎衍白白占了便宜。
譚慎衍看她表情彆扭就知她想什麼,雙手滑至她腰後,圈著她將她壓在牆壁上,低下頭,能看見她鬈翹的睫毛顫動著,蓋住了眼底的光華,他湊過去,唇若有還無地落在她睫毛上。
寧櫻臉紅得能擰出水來,不自在地別開臉,雙手抵著他胸膛,再次提醒道:「什麼話好好說。」
「明日我得離京一趟,六月才能見了。」
他原本想六月上門提親,眼下只有等八月了,那會兒秋高氣爽,北雁南飛,是個清爽的季節,只是,還有三個多月,他等不及了。
譚慎衍嘆息道:「妳好好照顧自己。」
聽他嘆氣,寧櫻一怔,腦子裡閃過他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場面,呼吸慢了半拍,在他親她時便沒有退縮,他的唇有些涼,貼在她臉頰上,癢癢的,好似冬天的樹葉掃過自己臉,清涼得叫人發癢,她格格笑了起來,紅唇微啟,譚慎衍控制不住,上前一步壓著她,雙唇攫取著她口中的美好。
餘下的笑聲被他悉數吞下,唇齒相貼,寧櫻臉頰一紅,沒奈何身子被他桎梏著,全身使不上勁,軟軟地喚了聲,只聽自己的聲音軟綿如天空的雲,輕飄飄的,又帶著絲撒嬌,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她羞得止住聲。
譚慎衍緊了緊手裡的力道,越發糾纏。
分開時,寧櫻已氣喘吁吁,身子無力地靠著背後的牆壁,若不是譚慎衍圈著她,只怕要滑落下去,迷離的雙眼波光盈盈,說不出的動人與嫵媚。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9/12上市的【文創風】559《情定悍嬌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