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幾日後,了塵搬去靜棠庵。楚令宣不敢讓陳阿福再長時間坐馬車,不許她去,他和楚令奇領著大寶、楚含嫣兩個孩子去送了塵,在那裡玩到晚上才回來。
十月底,楚令宣要去西南部一趟,他知道陳阿福生孩子的時候,自己或許趕不回來,但那件事隱密又重要,他不得不親自去。
陳阿福看他眉頭緊鎖,勸道:「家裡有這麼多人,我無事的;再說,你即使在家,也幫不上忙啊!去吧!等你回來的時候,咱們家又多了一個成員……」
楚令宣走之前,不僅拜託了宋氏、王氏、江氏,還把大寶、嫣兒、阿祿,甚至連小哥兒倆都囑咐了一番,讓他們懂事,不能煩娘親。
天更冷了,冬月初二,迎來了第一場雪。
雪很大,一連下了幾天,為了陳阿福的安全,李嬤嬤連院子都不讓她去,若是想活動了,只能在院子裡轉圈圈。
現在不僅楚令智和大寶會按時來西側房吃早飯,連楚小姑娘都要來。因為從這個月起,她也開始跟一位女先生學習讀書認字了,時間不長,只在上午學一個時辰。
吃完早飯,陳阿福把他們送出房門,看著穿得圓滾滾的孩子們和動物們消失在院門口。
轉眼到了臘月,這天下晌,外面狂風呼嘯,大雪紛飛,上房東側屋裡卻溫暖如春,笑鬧聲不斷。
羽哥兒和明哥兒握著欄杆,站在小床裡,嘴裡嘟嘟囔囔說著幾個詞,還不時看著娘親和姊姊呵呵傻樂,嘴咧大了,一絲銀線便會從嘴角流下。
楚含嫣坐在小床外面逗著弟弟,見他們流口水了,就用帕子幫他們擦乾淨;他們抱在一起打架了,她又會好言相勸,把他們分開。
陳阿福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嘴裡和王氏說笑著,眼睛卻一直看著三個孩子,心裡溢滿了溫情。
外面的風更大了,吹得窗紙啪啪作響。她的心緊了緊,不知丈夫怎麼樣了?還有婆婆,她在山上,會更加寒冷吧?
在這種壞天氣裡,她越溫暖,就越想到在外面辛苦奔波的丈夫和在庵裡修行的了塵。
突然,陳阿福覺得肚子一陣劇痛,叫道:「哎喲,肚子好痛。」
王氏急得一下站起來,說道:「應該是要生了,快、快去叫接生婆。」
李嬤嬤趕緊過來,把一件大棉袍給陳阿福穿上,幾人扶著她去後院的一個廂房。
這幾天是陳阿福的預產期,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兩個接生婆也在上月中旬就被請來府裡。
由於上次生小哥兒倆給楚小姑娘留下了陰影,她一聽說娘親要生了,便哭了起來,又怕把弟弟嚇著,不敢哭出聲,轉過頭去擦眼淚。
楚含嫣想跟去後院,被黃嬤嬤勸住了,說道:「姊兒不要去,妳去了,哥兒也會跟過去,把他們嚇著怎麼辦?放心,大奶奶無事的。」
這一胎生得比較容易,陳阿福沒遭大罪。第一天下晌申時末陣痛,第二天寅時初就生下來了,生的是一個白胖漂亮閨女,七斤八兩,名字是楚侯爺之前取的,叫楚含玉。
小玉兒長得非常漂亮,如粉色珍珠般瑩潤的肌膚,大大的杏眼,花瓣似的小嘴;或許營養太好,頭髮有齊耳那麼長,由於太胖,小鼻子顯得有些塌。
儘管剛出生,還是能看出來鼻子以下的部分像陳阿福,眼睛像楚令宣,也就是了塵,可以這麼說,小妮子的相貌取了父母最好的地方。
不說陳阿福和幾個孩子喜歡得愛不釋手,就連不怎麼待見重孫女的老侯爺看了,也喜歡得要命。
老侯爺對陳世英和陳名笑道:「孫媳婦的名字取得好,阿福,果真是個有福的,成親不到兩年,就兒女雙全。」
陳名嘿嘿笑著直點頭,這個名字是他當初取的,希望孩子有福。當時他以為自己破敗的身子不會有親生的孩子,那阿福就是他唯一的後人了;沒想到阿福真是有福的,不僅她自己有大福,還為他帶來了阿祿,也為家裡帶來了福氣。
陳世英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喜歡陳阿福,現在看到這麼像自己的外孫女,簡直喜歡到心裡去了。
這孩子真的如珠似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為了多看妹妹一眼,陳大寶和楚含嫣連課都不想上了,小哥兒倆則握著妹妹小床的欄杆,不錯眼地看她。
楚令智也高興,站在門口說:「小姪女的洗三宴,我娘肯定會來。」
陳阿福聽著外面的呼嘯聲,說道:「這種天氣,三嬸不要來,太遭罪了。」
楚令智篤定地說道:「為了看小玉兒,我娘不怕遭罪。」
因為楚令宣不在家,洗三這天,楚家沒有大辦,只請了幾家親戚和朋友。
令陳阿福沒想到的是,剛送走客人不久,楚三夫人真的趕來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楚三爺楚令安。
楚令安的妻子沈氏四個月前也生了一個閨女,取名楚含芝。
那時楚令宣沒有時間,陳阿福大著肚子,都沒去,這次三爺過來吃大房孩子的洗三宴,肯定讓楚二夫人心裡又不舒坦了吧?
楚三夫人走進廳屋,脫下貂皮風毛斗篷,在炭盆前祛身上的寒氣。
楚令智來給她施禮,拉著她的袖子說道:「果真如兒子所料,妳的姪孫女比妳兒子有臉面,妳從來沒有專程來看過兒子,卻來看姪孫女。」
楚三夫人大樂,摸著他的總角說道:「你是小子,又是長輩,不會吃你姪女的醋吧?」
「當然不會,兒子說著玩的,小玉兒十分可愛,我們都喜歡她。」楚令智又說道。
大寶和楚含嫣過來給三夫人見禮。
楚三夫人笑著點點頭,又多看了陳大寶幾眼。她三年前也看過他,但那時她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堂弟小十一,沒有太注意他。聽小十一叫她「三奶奶」,覺得十分有喜感,堂姊弟的關係,被叫成了堂祖孫;再想想榮昭,親姊弟的關係,卻成了繼祖孫。
楚三夫人祛了寒氣,進了臥房,從小床上把小玉兒抱起來。
小玉兒被錦緞小紅被包著,正睡得香,被人抱起來也沒清醒。她嘟了嘟嘴,居然扯出了一抹笑靨,好像作了什麼好夢一般。
楚三夫人更喜歡了,低頭親了親她的小臉,又把臉埋在她的小胸口上聞了聞,笑道:「哎喲,多可人疼的孩子,真漂亮,真香。怎麼辦,我都想帶她回京城自己養了。」
楚三夫人的話音一落,站在一旁的羽哥兒和明哥兒不開心了,大聲哭起來,邊哭邊吼道:「妹妹,我們的,壞銀……打出去,打出去……」
小哥兒倆把屋裡的人逗得大笑不已。
陳阿福有些臉紅,嗔道:「看你們小氣的,她是你們的三奶奶,是五叔叔的娘親,咱們是一家人。」
小哥兒倆聽懂了前半句話,沒聽懂後半句話,知道三奶奶不會搶妹妹了,方才破涕為笑。
不多時,宋氏來請楚三夫人去西側屋吃飯。
宋氏笑道:「今兒天冷,就給三嬸準備了羊肉鍋,祛寒。」
楚三夫人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去吃飯,儘管楚令智不餓,還是懂事地過來陪著娘親一起吃。
楚三夫人看看二兒子,不僅長高、長壯了,還清新俊逸,氣質頗佳,最主要的是膚色好,肌膚細膩,白裡透紅。
楚三老爺和楚三夫人在西部邊陲待了許多年,那裡風沙大,陽光烈,皮膚不太好,有些粗糙。儘管楚三夫人非常注重保養,但跟京城貴婦們的皮膚相比還是有細微差別;而三老爺更甚,小麥皮膚,毛孔粗大,有種粗獷豪邁的灑脫。連在西部出生、長大的楚令衛和楚令智,也沒能倖免,皮膚比楚家的其他孩子微黑,也稍顯粗糙。
可是楚令智如今完全變了樣,皮膚又白又嫩,如玉一般的小少年。
楚三夫人越看越喜歡,笑道:「讓你在爺爺身邊盡孝,居然還有意外的收穫。你大嫂會養人,幾個孩子都養得這麼好,沒想到,你爹那樣的男兒,也能生出這麼個白面書生的兒子來。」
楚令智不高興地說道:「我不是白面書生,我天天都會跟著大哥或是護院練武,我是文武全才。」
因三夫人放心不下丈夫,只在定州府待了三天,就要回去。
由於陳阿福要到明年正月初七才出月子,所以楚令宣一家年前不能回京,他們一家不回去,楚令奇一家也被留了下來。
與楚三夫人他們一同回京城的,還有老侯爺和楚令智。一下子走了一老一小,別說楚含嫣和陳大寶不習慣,連陳阿福都不習慣。
而且,楚老侯爺還暗示過自己,年後他可能不會再來定州府居住。他不來,楚令智肯定也不會來。
陳阿福失落之餘,猜測著京城的局勢應該更加微妙。最近幾個月,楚令宣常常出去,很少在家,這次更甚,已經出去一個半月了……
他們走後,日子更平靜了。
臘月中旬,江氏來府裡辭行,過兩天她便會帶著兒女回京城過年。陳世英等到衙門封印,也會去京城。
幾日後的下晌未時,楚令宣終於回來了。
他風塵僕僕,一身落滿了雪花,一下馬就匆匆忙忙去正院。他知道陳阿福此時在歇晌,沒讓下人稟報,進門前把斗篷脫下,在廳屋裡的炭盆前把寒氣祛散,才進了臥房。
臥房裡溫暖如春,暗香浮動,大床旁邊是小床,大人和小人兒都睡得正香。
楚令宣的唇角勾了勾。自己日夜兼程,就是想早些看到他們。他輕輕走到床邊,先看小人兒。
小小的人兒粉粉的一團,長長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粉嫩嫩的小嘴,似乎被人一直盯著不自在,輕輕動了動小腦袋,花瓣似的小嘴露出一點粉粉的小舌尖。
楚令宣的心如盈滿了飄著花香的春風,暖暖、柔柔的。他低頭想去親親女兒,想著自己還沒洗臉,又停住了。
看完了小閨女,他走近兩步看媳婦。
媳婦比他走之前又圓潤了一些,依然那麼美麗,美得讓他……抑制不住自己,顧不得許多,坐在床邊便吻了下去。
陳阿福正睡得香,突然覺得自己被丈夫吻上了。是的,哪怕她沒清醒,她也能感覺出來這是丈夫的吻──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纏綿、熟悉的觸覺……她在半夢半醒中,與他唇齒相依。
突然,她恢復一絲清明,日思夜想的丈夫回來了?
陳阿福猛地睜開眼睛,那張熟悉的臉近在眼前,還閉著眼睛極是享受。她晃了晃腦袋,艱難地說了兩個字。「令宣……」
楚令宣抬起頭來,看到妻子睜著驚喜的眼睛看著自己,笑道:「嗯,我回來了。閨女很可愛,很漂亮。」他用拇指摸了摸她的臉,遺憾地說道:「可惜,妳生她的時候,我不在妳身邊。」
陳阿福抓著他的手笑道:「閨女貼心,沒折騰我,生產很順利。」
晚飯擺在東側屋的炕上,陳阿福也上桌了。她和楚令宣領著陳大寶和楚含嫣在炕桌上吃,兩位嬤嬤抱著羽哥兒和明哥兒在地上的小几上餵他們。
小玉兒也被嬤嬤抱著坐在一邊,她已經醒了,睜著澄澈的眼睛望著他們,嘴巴時而吐出兩個泡泡來。
羽哥兒和明哥兒邊吃著飯,邊看著妹妹,一見妹妹吐泡泡了,就興奮地大叫。「妹妹,泡泡,泡泡。」
三個小傢伙的互動,讓屋裡更熱鬧幾分。
陳阿福非常有成就感,自己這麼年輕,就有了五個兒女,雖然有一個兒子總會還回去,但現在還在自己身邊。
楚令宣也是這個想法,眼裡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天雖然依舊寒冷,但陽光燦爛,風也沒有那麼大。
這天上午,楚令宣領著大寶、楚含嫣,還有小哥兒倆,一起去了靜棠庵,他想把了塵接來家裡過年。
離開之前,他一再囑咐孩子們,要想辦法把奶奶拉過來,讓她回家住兩天。陳阿福還特地畫了一幅小玉兒的畫像,讓楚令宣拿去給了塵看。
楚令宣驚豔地看著紙上的大頭娃娃,笑道:「真像,我媳婦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陳大寶得意地說道:「我娘有這個本事我早就知道了,不管什麼東西,我娘都會畫,而且畫得特別傳神。」
陳阿福笑著嗔道:「娘親哪有那麼厲害。」
楚含嫣幫腔道:「哥哥沒說錯,娘親就是這麼厲害。」
陳阿福等到天黑了,才看到他們垂頭喪氣地回來,知道他們沒能把了塵勸回「楚家」。
除了楚令宣,最難過的就是楚含嫣了,她拉著陳阿福的袖子哽咽著說:「我們說了很多好話,奶奶都聽流淚了,卻還是不願回家。」
陳阿福安慰小姑娘道:「娘親知道你們盡力了,奶奶不回來是因為大人的原因,不怪你們。」
陳大寶問道:「是因為爺爺嗎?」
楚令宣皺了皺,說道:「小孩子,莫胡說。」
大寶閉上嘴,但面上是一副「我猜對了」的神情。
陳阿福已經感到一些異樣,楚令宣在去南邊之前,就加派了很多暗衛在靜棠庵和羅家莊周圍。「娘在外面過年,會有危險嗎?」
楚令宣說道:「無事,娘雖然不來這裡,但已經去了羅家莊,這段時間都讓她住在那裡,明天下晌我和嫣兒去羅家莊陪她。」他看了看陳阿福,又說:「妳有這麼多孩子陪伴,可我娘……」
陳阿福笑道:「我知道,娘一個人寂寞,你理應去陪她,若是我出了月子,也會跟你一起去莊子裡陪她。」
大年三十,楚令奇一家三口上午就來了,他們今天會在這裡吃團圓飯。陳阿福見房姨娘沒來,又讓人去把她請來。
楚令奇和宋氏真心不錯,幫了楚令宣和陳阿福很多忙,所以把房姨娘請來,是讓楚令奇面子好看些。
飯擺在西側屋裡,主子們都坐在大八仙桌上,單給房姨娘設了小几,也給動物們擺了一個小桌。
這頓團圓飯雖然人不多,但熱鬧、隨意,歡聲笑語。
楚令奇高興,酒喝得有些多,脹紅著臉說道:「來定州府真好,天天都順心。原來在侯府裡,那日子過得……嘿嘿……」他沒好意思再說下去,又道:「聽祖父的意思,他老人家過了年也不一定會再來定州府了,大哥也快回京城了吧?」
楚令宣喝了一口酒,說道:「我嘛,還不一定,要看情況;若二弟不想回京,就在這裡長住吧!定州是兵家必爭之地,我娘也在附近,咱們楚家總要有個人守在這裡。」
不說楚令奇,就是宋氏和房姨娘聽了,都是一喜。如此,他們這一房不僅不用回侯府,楚令奇的前程也會不錯,既然讓他守在定州,官職肯定不會太低。
吃了晌飯,楚令宣便帶著楚小姑娘去羅家莊。
陳大寶今天特別高興,嘴一直咧著,不只因為今天過年,還因為他又能和娘親一起睡了。
本來讓他睡在東側屋,可他就是不願意,心裡想跟娘親同睡一張床,但不好意思說出來,就說要睡在暖閣,陳阿福也就如了他的意。
夜裡,因為大寶在屋裡,陳阿福不敢把小玉兒帶進空間,直到大寶睡熟了,她才拿了幾樣金燕子喜歡的乾果和滷肉進去。
乾果是陳阿福特地替牠做的,有奶香松子、琥珀核桃、五香瓜子和花生碎。
人過年,小傢伙也要過年不是?
金燕子還等著小玉兒進來玩,聽陳阿福說了緣由,不高興地唧唧叫道:「那個臭大寶,總是那麼討嫌,大過年的只想著自己高興,就沒想想別人。」
大年初一,陳阿福起床,穿上喜氣的紅襖和紅棉裙,來到小床邊,低頭親了親小玉兒。
小玉兒被娘「拱」醒了,望著娘的方向,「啊」了兩聲,漾出一抹微笑。
一家人剛吃完早飯,外面的小丫鬟稟報道:「大奶奶,羅家莊的小羅管事求見。」
羅源,他這麼早來幹什麼?
陳阿福說道:「讓他進來。」
羅源匆匆走進來,衣裳縐巴巴的一拿下帽子,頭髮也十分凌亂,還有幾綹頭髮掉下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陳阿福心裡猛地一沈。
羅源施了禮,低聲稟報道:「大奶奶,羅家莊出事了。」
陳阿福直起身問道:「出了什麼事?婆婆還好嗎?還有大爺、嫣兒,他們還好嗎?」
羅源起身看了看屋裡,下人趕緊過來把孩子們帶出去。
大寶本來不想出去,但看陳阿福使了個眼色,還是不甘心地走出去了。
「大爺的胳膊受了傷……」羅源見陳阿福驚叫出聲,趕緊道:「大奶奶莫慌,大爺沒大事,只是輕傷;主子還有大姊兒,她們都無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昨天夜裡,羅家莊突然來了十幾個蒙面壯漢。羅家莊雖早已安排了許多護衛,把他們攔在莊外,可這群人武功高強,還是有幾個人衝進莊子。他們的目的就是了塵,了塵屋子又有明顯的標誌──檀香味。在保護了塵的過程中,楚令宣受了傷,羅管事和楚懷等人也都被刺傷,特別是羅管事,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陳阿福的心如過山車一樣,聽到楚令宣沒事剛放下心,一聽羅管事出事,心又提了起來。羅管事不只是忠僕,還是大好人,幫過陳阿福及陳家良多,陳阿福和楚令宣對羅管事都非常有感情,把他當成了長輩。
她紅著眼圈說道:「但願好人有好命,羅叔能安然無恙。」
羅源的眼淚也流了出來,他用袖子擦擦眼淚,說道:「大爺讓我來跟大奶奶說一聲,主子已經同意回府暫住,請大奶奶讓人把落梅庵收拾出來,他們下晌就回府。」
陳阿福聽羅源說了塵會回府暫住,才放下心。
她猜測,那些蒙面人應該是二皇子派來的。二皇子一定是狗急跳牆了,才會派人去劫持了塵,以此來威脅楚家吧?看來,二皇子已經開始出手了。
了塵住在城外,總是危險。
陳阿福說道:「好,我知道了。羅小管事還沒吃飯吧?去外院吃完飯,再回家歇息歇息。」
羅源搖頭道:「謝謝大奶奶,小的還要馬上趕回羅家莊,我爹還……」
想到還沒脫離危險的羅管事,陳阿福心又緊了起來,她起身說道:「羅小管事等等,之前無智大師給過我一味治外傷的藥,或許對羅叔有用。」
陳阿福進了臥房,從衣櫥裡的小抽屜裡拿出一根燕沉香小木籤,這是給小哥兒倆煮羊奶用的。
她把小木籤交給羅源說道:「這是無智大師給我的,你把它放進藥裡熬,可以反覆使用。」
羅源一家都知道陳阿福跟無智大師關係匪淺,他激動地接過藥,跪下給陳阿福磕了幾個頭,哽咽道:「謝謝大奶奶,沒想到我爹還有這個福氣,能用上無智大師給的藥。」
羅源出去後,陳阿福趕緊讓李嬤嬤帶人去收拾落梅庵。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1/13上市的【文創風】689《春到福妻到》5完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