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的師父李傑,是一個很奇怪的醫生。有時候趙燁覺得他是一個中醫,但他卻有高超的手術技巧,以及先進的觀念。如果說他是一個純粹的西醫,可他卻非常講究中醫的辨證方法,甚至還教了趙燁針灸,和中藥學的很多東西。
一直到多年以後,趙燁才知道,他的師父是國醫。真正的醫之大成者,治世救人,為國為民的國醫。
現在,他正奇怪著李傑的訓練方法,除了練習觀察以外,他還教趙燁很多奇怪的東西,例如拿著一柄菜刀,擺Pose一個小時,蹲馬步三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都是教科書上沒有的,甚至想都想不到的。如果換了其他人,或許早就被這種變態的方法嚇跑了。每一天,趙燁都在堅持訓練,忍受著非人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或許是嚮往著成為超級醫生!
古之善為醫者,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作為醫官,醫德、醫術,缺一不可。
醫院中最熱門的無疑是外科,外科醫生代表著財富,權利
麻醉師與護士在漫長的等待中幾乎要睡著了,如果不是有那麼多人在觀摩台上觀看,如果不是那位教授要來手術,恐怕他們早就支持不住了。手術室的自動門終於打開了,門後站著一位身材偉岸,穿著墨綠色手術服的醫生。手術觀摩台上安靜下來,無影燈聚焦在病人的胸前準備開刀的位置。
手術台上病人的生命掌握在手術者的手中,哪怕醫生手指輕輕一抖,病人都可能因此而送了性命。當然對於知名教授來說,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的失誤,葬送病人的性命,但眼前這個教授卻有點讓大家看不懂,甚至為他擔心。首先他持刀的動作很不標準,對病人胸部切口也很業餘,甚至有很多觀看的醫生都覺得自己比這個教授強。對此又是一陣議論,他們甚至覺得這個教授沒有睡醒,或者沒有盡力。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是手術者能做到的最好的了。這位穿著墨綠色手術服的手術者,並不是什麼教授,他不過是一個實習醫生。
他就是趙燁,第一天到醫院的實習醫生,第一次上手術台的實習醫生。
無影燈下的趙燁永遠是那麼專注,他的雙手猶如機械般精密,似乎永遠都不會犯錯誤。
趙燁師承醫學泰斗李傑,同時得到三代御醫傳人江海的悉心指點,終於練就一身中西醫兼修的過硬醫術,成為有口皆碑的一代國醫。他憑著一把柳葉「妖刀」,冒名頂替著名教授主持臨床觀摩課,不畏權貴偷樑換柱為患者移植肝臟,敢於用工程電鑽為垂危的傷者施行開顱手術……
只是,才華橫溢的趙燁捲進權力鬥爭的漩渦,成了醫院各派力量爭搶的重要人物……
重點:
駭人聽聞的大膽技術
迅速有效的急救手法
憑著一把柳葉刀及中西醫兼修的紮實醫術
他是擁有神之手的醫界天才
◎執業醫師真實感悟,風靡網路,點閱率破表。
◎足以媲美「醫龍」的頂尖醫師
◎他以病患為本,挑戰權威與醫界派系
◎只為了從死神手中救回最寶貴的生命
◎描述年輕的實習醫生趙燁,如何憑藉自身苦練的實力,在白色巨塔中一步步晉級成為國醫!
◎憑著一把柳葉「妖刀」,他冒名頂替著名教授主持視頻臨床觀摩課,不畏權貴偷樑換柱為患者移植肝臟,敢於用工程電鑽為垂危的傷者施行開顱手術……
◎駭人聽聞的大膽技術,迅速有效的急救手法,中西醫兼修的紮實醫術,他是擁有神之手的醫界天才!
作者簡介:
趙奪
愛幻想,喜讀書,業餘寫手。
本職為執業醫師,入職多年,感悟良多。欲把多年的感悟與理想,書寫不一樣的醫生職場,進入真正的柳葉刀世界。長篇小說《天才醫生》《醫拯天下》廣受好評。
章節試閱
手術是件很神秘的事情,無論對普通民眾還是實習醫生都是一樣的。
趙燁雖然學習了五年的臨床醫學,可是真正的手術卻一次也沒觀摩過,當然,錄影中的不算,給動物做手術也不算。
激動的趙燁在等待觀看一台公開的手術,手術的過程可以在巨大的隔音罩外面觀看,細微的手術過程通過視頻直播。
慕名來觀看手術的人擠滿了看台,趙燁這種沒有地位的實習生只能站在最後面,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很滿足了。
然而上天似乎並不想滿足趙燁這小小的願望,等待了將近半個小時以後,那位傳說中的教授竟然還沒出現。
雖然觀摩室裏裝有中央空調,但是這擁擠的空間還是讓人覺得氣悶,很多沒有耐心的人已經準備離開了。
「走了,走了。什麼破教授,我看又是一個騙子,臨陣脫逃了。」有人小聲嘀咕著。
「不會吧,我聽說這位王教授是我們長天大學醫學院走出去的,厲害得很,怎麼會沒來?難道半路出事了?」
……
一會兒,觀摩台變成了比菜市場還嘈雜的地方,都說女人比鴨子還要吵,這群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比女人還要鬧。
趙燁安靜地站在一旁,他並不關心那教授是不是在半路被狗咬了,又或者因為其他的事情耽擱了。
此刻,趙燁眼中只有手術台上那個已經全身麻醉的病人,正等待著開刀,等待著救命的病人……
哎!趙燁終於看不下去了,悻悻地走出觀摩室,向醫院外走去。他剛走到前台,電話聲乍然響起,趙燁掃了一眼,發現前台竟然沒人,難道護士也去觀摩室啦?
趙燁搖著頭走過去,接起電話,懶洋洋地說:「喂。」
「你好,我是王教授,今天要來你們醫院做手術的。因為飛機晚點,所以我可能要晚到三個小時……」
後面的話趙燁再也沒聽清,腦海中交替閃現出躺在手術室的患者和三個小時。趙燁突然靈機一動,醫院裏沒人認識王教授,而且醫院裏也沒人認識我,如果我說我是王教授的話……
麻醉師與護士在漫長的等待中幾乎要睡著了,如果不是有那麼多人在觀摩台上觀看,如果不是那位教授要來手術,恐怕他們早就支持不住了。
這個時候,他們甚至比病人家屬還希望手術早點結束,這是一台大手術,最少要四個小時,按照正常的時間,他們還能趕上一個慶功宴,而現在,誰也不清楚這手術到底什麼時候能做完。
或許是眾人的祈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上天憐憫痛苦的病人,手術室的自動門終於打開了,門後站著一位身材偉岸,穿著墨綠色手術服的醫生。
人們看不清手術帽和口罩下的面容,可誰都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那位姍姍來遲的教授。
手術觀摩台上安靜下來,手術室中的護士與麻醉師也打起了精神,無影燈聚焦在病人的胸前準備開刀的位置。
手術台上病人的生命掌握在手術者的手中,哪怕醫生手指輕輕一抖,病人都可能因此而送了性命。當然對於知名教授來說,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的失誤,葬送病人的性命,但眼前這個教授卻有點讓大家看不懂,甚至為他擔心。
首先他持刀的動作很不標準,對病人胸部切口也很業餘,甚至有很多觀看的醫生都覺得自己比這個教授強。
對此又是一陣議論,他們甚至覺得這個教授沒有睡醒,或者沒有盡力。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是手術者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這位穿著墨綠色手術服的手術者並不是什麼教授,他不過是一個實習醫生。他就是趙燁,第一天到醫院的實習醫生,第一次上手術台的實習醫生。
手術不是兒戲,上手術台前他考慮了很久,他沒給活人做過手術,哪怕是最簡單的闌尾炎手術。
但這不代表他不瞭解這個手術,趙燁來觀看手術之前,曾經仔細研究過這台名為Bentall的手術。
病人是位動脈瘤患者,手術中需要切開胸腔,暴露心臟,將動脈瘤切除,然後將主動脈瓣膜替換成人工瓣膜,再對心臟進行修補,這是一台超高難度的手術。
趙燁在手術錄影上仔細觀摩過,也曾在動物身體上、屍體標本上操作過。
但在活人身上是另一回事,他不能不緊張。趙燁只是一個實習醫生,他連進手術室當助手的資格都沒有。此刻,他卻作為主刀醫生站在手術台前。
緊張是難免的,然而這緊張卻是暫時的,沒過一會兒他就完全投入到手術當中,他忽略了看台上的醫生,忽略了眼前的病人,忽略了自己還是一個實習醫生。
雖然握著手術刀的手還略顯生疏,術者的額頭掛滿緊張的汗水,手術卻順利地進行著。
隨著手術順利地進行,觀看的醫生們漸漸打消了對術者的疑慮,他們覺得趙燁就是那個教授,除了對他的手法生疏略有不解以外,其他倒沒有任何疑問。
真正的手術很艱難,即使平時看的錄影再多,練習準備得再充分,也不能完全勝任手術。
哪怕是天才,是天生的術者!
趙燁的手術刀在動脈瘤前停住了,面對動脈瘤他不知道從哪裏下刀。主動脈是人體最重要的大血管。
這一刀下去,不僅要將動脈瘤切乾淨,還要儘量保留血管,以保證病人能恢復健康。
否則即使術後病人能夠清醒,這個手術也是失敗的,因為如果手術對病人損傷太大,病人也活不了多久。
此次手術要做的就是切開動脈瘤,保留後壁,用人造血管接合上、下端切口。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困難。
這是手術中最難的一步,也是趙燁二十年人生中面對的最難的一關!趙燁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手中的手術刀如柳葉般,輕輕飄落。
動脈瘤隨著刀尖劃過而剝落,這一刀的精準堪稱教科書級別,準確而完美的一刀。這一刀贏得滿堂喝彩,剛剛對教授有所懷疑的人此刻都打消了疑慮。
趙燁這一刀贏得了大家的尊敬,同時也給了自己巨大的信心,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替換人工瓣膜,疊瓦縫合……
實習醫生在教授的外衣下順利地將手術完成了一大半,在他縫合完主動脈的最後一針時,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隨後觀摩台上的醫生發現這位教授竟然跑出了手術室,在大家驚異的目光中,手術室的自動門再次打開,一個大腹便便的術者走了進來,然後驚訝地叫喊道:「什麼情況,嚇我嗎?手術怎麼自動做完了?」
隔音罩外面的人當然聽不到他的聲音,但聰明的人已經明白了,這個剛進來的傢伙是真正的教授,之前那位做手術的是假的。
槍手是一個很有錢途的職業,為了錢途,他們只認錢!考試有槍手,面試有槍手,但是做手術卻沒聽說有槍手。
長天大學附屬醫院卻出現了這樣的怪事,請教授來做心臟手術,竟然弄出了槍手的醜聞。
而且這個槍手極其大膽,竟然在教學觀摩手術中大膽地做完了手術。不過這個槍手的確很有水準,特別是切除腫瘤那一刀,至今還讓人津津樂道。
人們都有獵奇心,這件事成了長天大學醫學院及其附屬醫院的奇談,而且越傳越離譜,甚至有人說槍手是二十年前那位天才醫生的私生子兼傳人。
至於二十年前那位天才醫生,趙燁也聽說過,很傳奇的一個醫生,卻在一次手術失敗後隱退了。
他很想跳出來大喊:「我不是私生子,我是實習醫生趙燁……」當然他不敢,如果他跳出來恐怕會承擔很大的責任,雖然他做的是好事。
這就是衝動的後果,他能從醫院裏跑出來已經很幸運了,千萬不要被別人發現!這是他每時每刻都在祈禱的。
剛走到學校門口,趙燁看見七八個小販正在圍攻一個新生,那新生沒有父母相送,孤身一人被這些小販逼得連話都說不出,想走也走不開,想給錢走人,又害怕別的同學笑話他第一天來學校就買遊戲。
趙燁身材不算高大,也就一米八多點,卻讓那位被困的新生仰望了好久,覺得他特別高大,覺得他的出場特別華麗,當然那非主流小風衣不算。
「大哥,你賣盜版也有點職業道德行不行啊,這部片子拍的最差勁你們也賣?你可知道你們賣給新生的東西應該是精品,培養他們的鑒賞能力……」
賣電影的小販華麗地敗下陣來。
長天大學裏,老生與新生的差別就在這裏。剛來時趙燁也被堵在這裏,一句話都不敢說,現在卻能把小販們全都侃得落荒而逃。
「同學,新生吧?對付這群人要有方法,要麼買他們的東西,要麼跟我一樣。」趙燁很自覺地承擔起老生的責任,接過新生的行李,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還沒報到吧?哪個系的,我帶你去。」
剛剛上大學每個人都有幻想,被趙燁救了的俞瑞敏同學,意外自己碰到了英雄,但趙燁那一臉痞子氣,一身非主流小風衣,外加與小販們的對話,英雄形象瞬間被摧毀了。
「不用了,謝謝你了。」俞瑞敏巧妙地躲開趙燁那隻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趙燁沒注意到俞瑞敏的語氣有些冰冷,依然滿臉微笑:「同學,不用客氣。另外你該鍛煉了,這麼小的行李包你拿著都吃力。」
忽然,趙燁發現有些不對,他用那隻試圖搭在俞瑞敏肩膀上的手指,在俞瑞敏的胸前點了點,沒什麼感覺。
「哎,你這麼秀氣,我還以為你是女的,真是嚇死我了。」趙燁鬆了一口氣。
「流氓!」俞瑞敏打開趙燁那隻大手,「我本來就是女的。」
趙燁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辜,除了身高跟女的差不多,剩下哪有女孩的樣子?
「嗯,十七歲,一米五八,七十二、五十二、七十八三圍太差勁了,不過這女孩體質特異,腰身輕盈靈活,你看她走路搖曳生姿,曲線玲瓏,不過她發育過為緩慢,如今還是個童女,按照你們的說法就是還未月經初潮,如果她長起來,那當真是絕世尤物啊!」蒼老的聲音在趙燁背後響起,對於這份評價趙燁深表贊同,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
「小子,想不想跟我學?」
趙燁一直覺得自己看女人的技巧天下無雙,任何女孩,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她們的三圍身高等等。
可今天竟然出現了比他更厲害的,趙燁十分不解,當然比他厲害的人肯定有,但是光天化日的,在學校門口這個人流湧動的地方說出這樣的話,那可就不是普通人了。
說出這番話的人就站在趙燁的身後,是一位鬢角斑白的大叔,看起來有五十上下的年紀,可身體卻強壯得可以去當健身教練。
趙燁雖然佩服這大叔,但他卻不想跟他學,要不是看這位大叔身體太好,趙燁甚至會考慮把他抓住送到派出所去。把他當變態大叔送進派出所,說不定能弄個見義勇為獎,領一筆獎金。
不過這大叔身體強壯,看著那一身肌肉,趙燁決定離他遠一點。因為校門口很多人都聽見了這變態大叔的話,如果趙燁跟他距離太近了,恐怕會被別人當成他的同黨。
趙燁雖然猥瑣,但卻不會猥瑣得這麼囂張,他不過悶騷而已。
從變態大叔身邊逃開後,在學校裏轉了一圈,趙燁突然覺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於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小屋,一個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這一帶基本都是大學生的出租屋。
趙燁走進自己的出租屋,彷彿全身癱軟一般倒在床上。他回憶著剛剛的手術,他覺得自己剛剛假冒教授實在太大膽了,現在想想都有些害怕。
但想到手術很成功,他又很興奮,畢竟那是一台高難度的手術。
趙燁從被子底下找出那個被他當做枕頭的筆電,在硬碟中找到一個名為Bentall的影片檔,雙擊。
電腦螢幕上出現的是一段手術的錄影,錄影中的手術設備很舊,手術衣也是老式的,這一切都說明了這影片的古老。
趙燁看著影片,頭腦中想的卻是自己在手術室的樣子,經過實踐操作,他對這影片中主刀醫生的技術更加敬佩了。
以前,趙燁覺得這個手術很容易,不就是那麼一刀,那麼一下子,覺得自己也能做到,可今天他上了手術台,親自操作了一次,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淺薄和無知。
看跟實踐根本是兩回事,就好像打球的人,你看NBA的球星打球,跟自己平時玩差距不是那麼大,或許只有身高的差距,可實際上,如果真把自己放到賽場上,恐怕連球都摸不著。
經過一次實踐,再看一遍影片,趙燁又從中學到很多。或許趙燁有點小天才,但他能完成這個手術更多的是努力。
起碼這部影片他看了不下上百次,他能記住每一個細節,否則他也不敢冒充教授上台。上了手術台,不僅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對病人的生命負責。
手術並不是那麼簡單好玩的事情,想看看錄影就成為超級外科醫生根本是不可能的。深知這一點的趙燁,除了看影片以外,他還五年如一日地練刀。
進大學第一天,一位學長神神秘秘地送給趙燁一本書外加幾張光碟。說是長天大學醫學院最厲害的前輩留下來的秘笈。
說是讓他好好學習,無論他有沒有參透,等離開學校的時候,務必把它傳給下一屆新生,這是長天大學一代代傳下來的規矩。
原來,那書竟然記載著各種訓練方法,這個世界上執著的人不多,或者說笨蛋不多,趙燁可以算一個,還好他是一個聰明的笨蛋。
他總結了一下那些訓練方法,然後自己制定了一套訓練計畫。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偷偷跑到醫學院的實驗樓,偷了一大包手術刀回來,然後開始了他的練刀生涯。
趙燁的出租屋裏只有一處乾淨的地方,那就是廚房,但他的廚房卻不是做飯的地方,廚房不過是一個掩飾,他在廚房裏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切,割。
先把各種蔬菜切成絲,從一釐米寬到一毫米寬,最後又切丁,切成邊長一毫米的正方形,然後再來一刀變成三角形……
無數個日日夜夜,不知道多少糧食就這樣成為趙燁的試驗品,然後又變成食物進了趙燁的肚子。
手術是一個複雜的過程,僅僅依靠手術刀是不夠的,除了練習用手術刀,趙燁也做其他的。
比如打手術結,一分鐘打一百二十個手術結。
當然一分鐘打一百二十個並不多,但是趙燁是戴著手套打的,不是一層橡膠手套,是六層。
當人戴著六層橡膠手套的時候,摸東西的感覺就像冬天戴著棉手套,不小心摸了美女自己都不知道。
又或者練習用血管鉗,手術中很多時候會出現血管出血,這時候需要用血管鉗將出血的血管夾住。
為了練習用血管鉗,趙燁每天拿個血管鉗夾螞蟻,速度又快又準。看見的很多人以為趙燁是什麼藥店派來收集螞蟻的,又或者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很多幼稚園的小朋友,非常崇拜地看著趙燁抓螞蟻看了一個下午,第二天幼稚園出現了一個新遊戲——抓螞蟻……
種種變態練習在一代又一代人中流傳,長天大學醫學院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公開的秘密。
可真正能堅持練習五年的只有趙燁一個人,真正把這些技術用到手術上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將筆電中的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在廚房練習了一次又一次,躲在出租屋內的趙燁就這樣混了幾天。
他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是熱愛學習、熱愛醫學才在這裏使勁練習的,可實際上他不出屋是因為害怕,畢竟他冒充了教授,如果事情被別人知道,恐怕不僅是被開除這麼簡單。
出租屋內的生活是單調的,幾天過去以後,趙燁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恐懼也消失了。手術的成功讓他有些飄飄然,再加上這幾天的練習,趙燁有些手癢。
這天一大早,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趙燁決定去學校的實驗樓,去找個可愛的小動物來練練刀。
每一個實習生在走上真正的手術台之前,都是要從小動物身上練起的,小動物包括老鼠、兔子,還有狗。
趙燁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殘忍,這些上手術台的小動物雖然會死,但牠們起碼不會死得很痛苦。
在一種名字叫做烏拉坦的麻藥下,牠們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比起那些死在火鍋中的同類,牠們無疑幸運很多。
趙燁將他的非主流小風衣掛了起來,希望能用重力作用讓它變得平整些,他換了另一件外套,準備出門。
在他的右腳還沒有邁出門檻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怎麼跑到我這裏來了?」其實趙燁更加熟悉這個人的背影,因為很多時候,趙燁都是看到他的背影,而不是正面。
這位突如其來的來訪者叫王鵬,這也是趙燁一個寢室的兄弟。其貌不揚的王鵬在學校可是很有名氣的,他出名是因為他是第一宅男,一天二十四小時基本不出去。
他今日能離開宿舍跑到趙燁的出租屋內,並不是想脫離宅男生涯,而是沒有地方可去,因為宿舍進不去。
「今天借用你電腦一天!工會活動完了就還給你。你要是無聊可以去附屬醫院走走,聽說有爆炸性的新聞。」王鵬帶上耳麥,登陸魔獸世界的遊戲帳號。
「不就是教授找槍手代為手術麼?難道現在還沒有抓到那個冒名頂替的人?」趙燁有些心虛的問。
「那個早過時了,根據最新的小道消息,大明星鄒夢嫻住進了我們醫院,我跟寢室裏那群都跑去看了,結果回去才發現誰都沒有帶鑰匙!」
趙燁有些無語,他們寢室從來都不鎖門,因為有王鵬這個宅男在,所有人根本都不需要帶鑰匙。這次連王鵬都出去了,弄得大家都忘記了鑰匙的問題。
趙燁並不屬於某位明星的粉絲,更談不上追星,但鄒夢嫻的名字他還是很熟悉的,因為這女人非常有魅力,要不怎能讓王鵬這樣的宅男都跑去看呢。
王鵬說完以後就不再理睬趙燁,轉身繼續玩他的魔獸世界去了。
趙燁正要轉身離開時,手機響了。
趙燁看了手機一眼,準備掛掉,突然又覺得不對,這個號碼很熟悉,趙燁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肥頭大耳,聰明絕頂的臉。
「喂,任院長!您好您好,有啥事兒您吩咐。」趙燁平靜的聲音下滿是恐懼,一邊說著話,一邊擦著汗,心中不由地想:「這傢伙怎麼知道我去冒充教授,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探?」
「噢,趙燁同學嗎,今年我們院的學生會缺人啊,你看你是不是方便帶大一的新生熟悉下校園的環境,同時也在醫院組織一下實習同學的活動,在學生會多幹半年。」
「那個,任院長,我現在已經實習了啊,醫院現在很忙啊,而且我準備衝刺一下,明年考研究所呢。」
「這個麼,我也是沒有辦法,我覺得你能力挺強……既然你要學習就算了,我聽說你還掛了三門課,而且這兩天實習你也沒去啊。」
「任院長,學校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要我幹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別說得那麼嚴重,其實很簡單,最近我們學院很多學生都跑到醫院去了,嚴重影響了醫院的秩序,我需要你帶一隊學生會的同學們把這些學生趕回來。」
趙燁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別人去醫院看美女,自己去當門神,這不純粹是去招人罵麼。
作為女人,鄒夢嫻幾乎毫無缺點,美麗、善良、溫柔……人們都說她迷倒了全世界三分之二的男人,另外三分之一的男人之所以沒被她迷倒,是因為他們還沒見過她,又或者那些男人是同志……
當然人們喜歡誇張,但不可否認的是鄒夢嫻魅力無窮,以至於長天大學附屬醫院的學生們紛紛潛入醫院……
「混蛋的事情都讓我幹了!」趙燁嘟囔著。雖然不願意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任院長找到了他。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最後跟著趙燁混的新生只有四個人,人少省心啊,好管理啊。可是很快他發現有點兒不對勁,怎麼這其中有一個人這麼眼熟呢?
「學長好,我叫俞瑞敏,大一,護理系。」
趙燁的腦海中冒出一串數字七十二、五十二、七十八,三圍差了點……
俞瑞敏微笑著,她笑得很開心,因為她覺得運氣不錯,終於有機會向這個流氓報仇了!
「你好,同學,護理系的啊,難得見到護理系的男生啊。」
俞瑞敏的好心情開始變壞,陽光的笑臉不見了,晴轉多雲……
曾經有人說自己很傻很天真,趙燁覺得那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很傻很天真,只有眼前這個叫做俞瑞敏的女生才真正配得上很傻很天真這個稱號。
「學長……」
「不要叫我學長,我又不是日本人,叫我師兄。」趙燁一臉義正詞嚴。
「師兄,那個無論你吩咐我們做什麼事,我都會義不容辭地去完成任務,您放心地將任務交給我們吧。」
在路上趙燁還覺得自己撿到了活寶,還覺得很好笑。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任院長安排下來的任務是阻止學生混入醫院,以免擾亂醫院的秩序,同時又要保證醫學院的實習生能夠正常實習。
可是當趙燁這個真正的實習生準備去久違的科室看看的時候,俞瑞敏就惹出了麻煩。
新生們很傻很天真,領導交代的任務,他們都奉為聖旨,堅決執行。
「我老大就在這裏,不讓你進來你就不能進來!」俞瑞敏一副女混混的樣子,一隻手推開想要混進來的同學,另一隻手指著趙燁。
此刻趙燁有種想死的衝動,被俞瑞敏推開的人年紀在三十歲上下,明顯不是學生,就算留級王子也不會到了三十還是個學生。
可是俞瑞敏就是把他攔了下來,而且還很囂張:「不服啊,我老大可是很霸道的,他脾氣可火暴,趙燁你知道麼?就是我老大,就那個。」
那個被攔住的青年已經生氣了,他氣憤地用手推了推快要掉下來的金絲眼鏡,對俞瑞敏輕聲說:「同學,我是這裏的醫生,趕著去手術室呢。」
本來事情到這裏應該結束了,大一的新生俞瑞敏應該識趣地讓開路。可很傻很天真的俞瑞敏竟然彪悍地說:「別以為戴了副眼睛就可以裝知識份子,你以為戴了眼鏡就不認識你了麼?你這模樣就算戴一百副眼鏡也是龜田太郎。同學,你年紀也不小了,找不到女朋友也不要迷戀明星啊,想多了對身體不好,看多了更不好。」
趙燁一眼就看出這個眼鏡男是長天大學附屬醫院的醫生,趙燁還知道他的名字叫錢程,知道他是心胸外科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最有前途的年輕醫生。
因此,趙燁無恥地拋棄了自己的小弟,他裝作不認識俞瑞敏,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哼著小曲走開了。
包括俞瑞敏在內的跟著趙燁的四個新人都有一種上當的感覺,感覺自己有眼無珠,跟的老大竟然在關鍵時刻逃跑了。
錢程本來很生氣,打算教訓女孩口中的老大趙燁,可他發現自己沒有目標,他又不能跟一個很傻很天真的女生較勁,於是只能自認倒楣,歎了口氣上班去了。
「學長,你剛剛怎麼臨陣逃脫?」
「這叫戰略撤退,同學。」面對四位小弟的責問目光,趙燁賤兮兮地說。
「那你應該站出來告訴我啊,怎麼丟下我一個人呢?」
趙燁頭腦中冒出一個詞,那就是起義,這幾個傢伙似乎要暴動,推翻他這個小隊長。雖然趙燁不眷戀權利,但如果連四個大一的新生都制服不了,那也太丟人了。
「哎,其實你們不知道,這事不能太當真,雖然是任院長交代的事情。但是,你們要知道,我們是學生,我們來學校的首要目的是學習。其實院長也是這個意思,他明面上是交代任務,實際上他很看好你們,囑咐我帶你們好好學習。」
「那個你們剛剛來學校,也是第一次來附屬醫院吧,我帶你們參觀一下,至於實習生混入醫院的事,我們就先不管了。」
俞瑞敏本來打算讓趙燁下不了台,可她突然發現,趙燁只用一句話,就讓那三個盟友拋棄了自己。
看著三個盟友離去,以及趙燁那張賤兮兮的笑臉,她只能忍氣吞聲,另尋機會。
長天大學附屬醫院是一所大型的綜合性醫院,硬體措施比起國外也毫不遜色。趙燁那幾個小跟班已經看傻了眼,不斷地問這問那。
「師兄,手術室您進去過麼?手術很難麼?」
「還可以吧,手術我也做過。」趙燁說的是前幾天冒充教授的事情,當然他不能明說。其實趙燁對這件事很自豪,但這件事情卻不能說出去。
俞瑞敏看趙燁得意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覺得他在吹牛。她跟另外三個醫學門外漢不同,俞瑞敏的父親是醫生,她從小可以說是在醫院長大的。
「師兄,帶我們去看看手術室吧。」
「就是,帶我們見識見識。」
趙燁如果帶他們去手術室,那他腦袋一定是燒壞了,雖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鄒夢嫻身上,但並不代表沒有人追究假冒教授的事情。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我們還要工作,快點完成任院長交代下來的工作吧。」
趙燁這個無良的學生會小頭目,本來以為可以輕鬆地管理這幾個又傻又天真的手下,可他發現自己錯了。
惹禍的依然是那個沒發育的女生,或者說是半個女生,俞瑞敏。在趙燁給幾個手下洗腦的時候,這個傢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病人。
「師兄,快來救命啊,這個人暈倒了!」瘦弱的俞瑞敏抱著一個渾身是傷,血流滿面的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燁身上,那是一種期盼,一種希望,在幾個新生眼中,趙燁就是他們心中的依靠。
雖然趙燁只是一個實習醫生,但毫無疑問趙燁是眼前醫術最好的人,是唯一有希望救這個可憐患者命的人。
雖然白大褂的鈕扣掉了一半,表面也褶皺不堪,看起來好像非主流小風衣。但趙燁凝重的表情卻讓人有一種感覺,那是自信,正直,希望!
病人已經昏迷不醒,很明顯是失血性休克。其次趙燁注意到這個病人面色蒼白,除了失血的原因還缺氧。
病人的鼻子裏全是血,已經喪失了氣道的功能,而且病人呼吸困難,要立刻糾正缺氧的狀態只能依靠口腔。趙燁將患者平放在地上,然後掰開患者的嘴,在緊閉的牙齒後面是一塊血淋淋的東西。明顯是這東西讓病人呼吸困難。
「拿著!」趙燁將那奇怪的東西丟給俞瑞敏,這個貌似男生的女孩差點被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弄暈。而且貌似膽大的她其實怕血,否則她應該當醫生而不是護士。
趙燁熟練的急救手法,讓幾位小跟班佩服不已,他們甚至將趙燁當成了救世主,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們大跌眼鏡。
解決了呼吸問題以後,趙燁又將患者最大的傷口做了加壓包紮。在幾位小跟班佩服的目光中,趙燁竟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扯開脖子開始叫喊。
「救命啊!死人啦!救命啊!死人啦!救命啊!死人啦!」
沒人想到趙燁竟然喊救命,所有人都覺得趙燁剛剛表現出來的技巧很高明,覺得他能妙手回春。
記得有一句很經典的話,「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結局……」特別是這樣的結局,所有人都猜不到,一個醫生會大喊救命。
「真是無能,無恥!一個醫生竟然喊救命。」俞瑞敏挖苦道。
「錯!」趙燁反駁,「我是實習醫生,不是醫生!就算我是醫生,我不能救治這個病人我也要喊救命,醫生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而且醫生也不是萬能的,你難道讓內科醫生去開刀?讓影像科醫生去坐診?讓實習生給病人看病?」
眼前的情況莫說是一個實習生,就算是一個經驗不多的醫生也束手無策。或許是趙燁一開始處理窒息的手法太熟練了,讓大家誤以為他能救治這個病人,這才讓幾個大一新生有些失望。
「救命啊!來人啊!」不知道誰先跟趙燁喊了起來,接著救命聲傳遍了外科大樓這一層病房。
這時趙燁卻停止了呼喊,因為病人的呼吸變得非常不規律,是心包積液,外傷導致心包腔內充滿了血液。
人類的心臟外包裹著心包,如果有大量的液體進入心包,就會造成心包內壓力過大,心臟無法正常收縮,心臟不能收縮,就代表著生命的結束。
然而這個時候,值班醫生依然沒聽到救命聲。
實習生去醫院之前都夢想著能夠救治病人,可通常實習生是不能救治病人的,畢竟他們什麼都不懂,所以老師將實習生送到醫院之前,肯定會告訴他們:在醫院遇到病人病危,千萬不要動手!因為實習生不過是一群空有理論的菜鳥,不但救不活病人反而可能誤診,甚至耽誤寶貴的治療時間。遇到病人時,實習生要做的就是高喊救命,叫有經驗的老醫生來。
趙燁對此深信不疑,但此刻他卻不得不違背這個準則,因為如果他不實施急救的話,病人就要死了。
心包腔內充滿了血液,解救方法說起來並不難,只要將心包腔內的血液釋放出去就行了。就像一個氣球,你在水中吹不起來,但在空氣中卻很容易。
說起來很簡單,可做起來很難,多數醫生做心包腔放血是要用B超定位的。
但是這病人是急症,顯然沒時間做B超,只能急救。這樣沒有定位的盲穿是很危險的。
外傷可能導致內臟暫時移位,穿刺很容易傷到其他臟器。同時穿刺時力道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既要將液體放乾淨,又不能刺破心臟。
而且這種施救方法看上去很嚇人,在外行人看來這根本不是救人,但在醫生的眼中,卻再正常不過。
每個醫生身上都帶著一支筆,這支筆除了寫病例以外,還能當做臨時的急救用具。
趙燁將筆芯取出,用力刺向病人的胸部,筆尖精確地從兩根肋骨之間穿過,尖端穿過皮膚,穿過胸肌,刺破心包腔。
由於心包腔內的巨大壓力,血液從筆管中噴湧而出,飛濺的血液噴到了趙燁的臉上,然而他連眨都沒眨一下眼睛。
趙燁的幾個小跟班都嚇傻了,他們覺得趙燁是在殺人而不是救人!沒人知道趙燁的治療是否有效,在震驚中,值班醫生終於來了。
「你們嚷嚷什麼,虧你們還是學醫的,竟然喊救命!」中年值班醫生不悅地說,然後蹲下來檢查病人。
然而,值班醫生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這學生對病人的處理手法大膽精細,最難得的是面對急症病人時那份冷靜,要知道趙燁不過是一個實習醫生。
丟人!除了趙燁以外大家都覺得丟人,覺得有眼無珠,竟然跟了趙燁這樣一個老大,不僅什麼都沒學到,什麼都沒得到,反而來這裏丟人。
「你,還有你留下,其他人都給我回去!」值班醫生指著趙燁跟俞瑞敏說。
值班醫生已經把病人轉移到急診室了,趙燁跟俞瑞敏兩個人就在病房外等著。
「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俞瑞敏低聲地問趙燁。她有些不甘心,這個賤兮兮的傢伙沒可能這麼聰明。
「真的想知道麼,你可別後悔。」
「有什麼後悔的,反正這東西我也不能扔。」俞瑞敏晃了晃手裏裝著那血淋淋東西的瓶子說。
「海綿組織,男人專屬。」
「啊!」俞瑞敏差點將瓶子扔出去,作為一個女生,手裏拿著這麼噁心的東西,誰都受不了。
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她將瓶子放在桌上,然後捂著嘴跑到廁所吐去了。
「哈,我說你別後悔,怎麼樣,後悔了吧。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趙燁得意地說著。
這個患者應該是碰到色魔了,極力反抗下她咬斷了色魔的命根子……然後逃到了醫院。
這不過是趙燁給俞瑞敏的一點懲罰而已,趙燁的人生信條是:我可以整天下人,絕不叫天下人整我!
趁著俞瑞敏去廁所吐的工夫,趙燁決定離開。剛剛他的急救為那個病人爭取了時間,現在,在有經驗的醫生的治療下,那個女人很快就會轉危為安。
趙燁剛準備離開,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熟悉身影,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魁偉背影。
「站住,哎,你不是這裏的醫生吧?」趙燁快步趕上,拍著他的肩膀。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我裝扮得不像麼?哎,竟然是你,難道你回心轉意了,準備拜我為師了?」
這個被趙燁抓到的竟然是曾在校門口碰到的大叔,他此時穿著白大褂,一般人很難看出他有什麼不對。
「拜託,大叔,你有點創意行麼?你這白大褂一點兒都不合身,而且還是實習生的衣服,你覺得有你這麼老的實習生麼?」
「就算有你這麼老的實習生,也沒有你這麼老的追星族吧,你來這裏是不是也跟那些無聊的人一樣來看明星的?」
「我?」
「不用狡辯了,大明星鄒夢嫻是年輕人的偶像,你都能當她爺爺了,我看您還是買個兩毛錢的冰棍,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吧。」
「我的確不是實習生,但我也不是追星族啊,我更不是那個鄒夢嫻的爺爺,我還年輕。」強壯的大叔似乎更加在意自己的年齡。
「說那麼多都沒用,你給我站住,然後脫下白大褂向後轉,再向左轉,下樓,再左轉,趕緊上三路汽車終點站下。」
「三路汽車終點站是去哪裏?」大叔問。
「市精神病院……」
那位大叔沒生氣,反而嘿嘿地笑了幾聲,然後將白大褂脫下來丟給趙燁,「小子,這都讓你看出來了。算了,我帶你去見那個明星鄒夢嫻怎麼樣?你別趕我出去。」
「沒興趣,我又不認識她,不是她的粉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鄒夢嫻可謂人間絕色,你沒有興趣麼?難道你喜歡沒發育的?沒看出來,你竟然有這樣的愛好。」
「行了,少說廢話了,那明星身邊肯定有很多保鏢,就算你找到地方,也見不到她。」
「原來你擔心這個,我還以為你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個容易,包在我身上。」
看著大叔邪惡的笑容,趙燁突然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他剛剛整治了那個給自己找麻煩的俞瑞敏,這會兒竟然又來了一個猥瑣大叔。
「我叫李傑,你可以叫我李叔,小子你叫什麼?」
「我叫趙燁,我看叫你李叔就不必了,叫你老李算了。」
「也行,我叫你小趙,你叫我老李。」李傑高興地道。他忽然停下腳步,趴在趙燁耳邊說:「看那個護士,極品啊!」
「嗯,我去上個廁所,老李你等我一會兒。」趙燁覺得這大叔神經實在大條,看美女都是偷偷地看,他卻大聲叫喊。
趙燁覺得很頭痛,於是捂著肚子說:「三分鐘,你等我一會兒,離開三分鐘。」三分鐘足夠那個護士收拾變態大叔了。
趙燁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發現那大叔不見了,仔細找了一圈,才發現那大叔強壯而又猥瑣的身影,此刻正跟那個漂亮的小護士說話。
「啊,你喜歡李奧納多的電影,那你一定是摩羯座的,我沒猜錯吧,似乎這個星座的女人都有點色……」
趙燁沒聽見後來他又說了什麼,但他看到那漂亮的小護士臉紅了,然後開始捶打猥瑣大叔。
趙燁覺得這個世界瘋狂了,這麼猥瑣的大叔竟然也能得到漂亮小護士的青睞,而包括自己在內的眾多好男人卻什麼都沒有。
被現實深深打擊的趙燁決定離開,因為那大叔已經忘了來這裏的目的,此刻他正在幸福快樂之中。
「哎,四十七床的病人要打針了,我必須去打針。」正與李傑聊得高興的護士突然說。
「打針這樣的小事還用你麼。」一把拉住護士的手,「那不是有個實習生麼,讓他去就好了。」
李傑說的實習生當然是趙燁,因為這裏只有他穿著白大褂,而且沒有醫生胸牌。
「四十七床,肌肉注射。」護士將針交給趙燁後,又叮囑了一遍:「千萬別讓我失望哦。」
打針、換藥、導尿等等都是護士幹的活兒,醫生根本不做這些,哪怕是實習醫生,但趙燁卻沒法拒絕。因為那大叔在護士身後不停地晃著拳頭,以示威脅。
長天大學附屬醫院的四十七床無論在哪個科室都代表著有錢、有權、病重。這是一個單間,是醫院中死亡人數最高的病房,也是住院費最貴的病房。
趙燁本來以為這不過是一個貴一點的單間病房,當他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這裏與其他地方不同,看起來更加像五星級的賓館房間。
這裏沒有各種檢測生命指徵的監護儀,也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幽香,和溫馨的感覺。
病人是一個戴著大口罩的短頭髮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口罩遮住了除了眼睛的大部分面頰,清澈的眼睛帶著一絲倦怠,瘦弱的身體躲在寬大的睡衣下。
她靜靜地靠在窗子邊,腿上放著一台筆電,纖細的雙手,猶如舞蹈般在鍵盤上跳躍著。
有時她會停下來,似乎在思考什麼,有時她又會將注意力轉到窗子外面,似乎在欣賞外面的風景。
開始的時候趙燁還有些幻想,這麼好的病房會不會是那大明星住的,這肌肉注射可是要給屁屁打針的……
「你好,我是實習醫生趙燁,來幫你打針,如果你不相信一位實習醫生,你可以要求換個有經驗的。」
「沒關係!」女孩淡淡地說。
趙燁其實想讓患者拒絕,因為他對十五六歲發育一般的女孩沒興趣,同時給這種纖細的女孩打針會有些不忍。
趙燁將針管內的空氣排淨,正準備讓這女孩露出臀部的時候,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轉而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啊,怎麼會在這裏住院?」
「你不是醫生麼,你覺得我應該得了什麼病呢?」
「我又不是神醫,我只是一個實習醫生,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沒有病,你的病不過是心病而已。」
女孩淡淡一笑,隨後又歎了口氣:「你比那些主任醫生強多了,我的確沒什麼病。」
「那乾脆出院算了,何必在這裏呢,雖然這裏環境不錯,可總沒家裏好吧。」
趙燁的話讓女孩眼睛一亮,似乎恢復了精神:「那好,你帶我出去玩,不,是帶我出院。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幫我弄一套白大褂來,你知道,有人看著我,如果我偷偷跑出去,會被人發現的。」
趙燁剛想拒絕,又聽女孩說:「你可不許背叛我啊,不許告訴別人。」
趙燁帶這個女孩跑出去,並不是很情願,只是在女孩的強烈要求下,趙燁沒有辦法。另外趙燁覺得像這樣的病人,不應該待在屋裏。
活得久不代表活得快樂、活得精彩,精彩的人生不一定要長久,有時候一瞬間的精彩勝過碌碌庸庸的一輩子。
趙燁沒幫她打針,反而找了一套護士服進來,穿著護士服的口罩女孩看起來有點興奮,她的頭髮高高盤起,罩在護士帽下,她似乎很喜歡自己這身衣服。
「口罩。」趙燁提醒道。
「我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我戴自己這個就好了,謝謝你。」口罩女孩說。
醫院對病人看護很嚴格。
但是,看護女孩的護士被變態大叔拐走了,所以趙燁很順利地帶走了女孩。
有時候看病就是一種感覺,醫生一眼就能看出病人到底是什麼病。
趙燁看到口罩女孩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病入膏肓,但她自己卻不知道。所以趙燁說她是健康的,當然,這只是美麗的謊言。
以女孩現在的身體狀況,出去玩不會有危險,十五六歲的孩子應該是健康活潑的,可這女孩卻安靜得猶如一灘深水。
「嘿,你打算去哪裏?」趙燁問。
「現在我是實習護士,就跟著你這個實習醫生一起走了,你在哪裏實習就帶我去哪裏吧,我可以幫忙哦。」口罩女孩說。
趙燁很想說,實習生裏哪有年紀這麼小的,即使是護士也沒有十五六歲的護士啊。
「不用擔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不能走得太遠,雖然我很想出院,但我真的不能離開醫院。你就帶我在醫院裏逛逛好麼?」
趙燁想說醫院裏有啥好逛的,不過在女孩祈求的眼神下,趙燁卻一句都沒說出口,最終還是決定帶她在醫院裏逛逛。
在消毒水與手術刀的世界裏,趙燁想不出能帶這位柔弱的小妹妹去哪裏,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後,趙燁腦袋裏冒出了三個字:新生兒!
孩子都是可愛的,新生兒更是如此,紅撲撲的臉龐,毛茸茸的樣子,睜不大的眼睛,無論哪一點都惹人憐愛。
新生兒科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如果不是身上的白大褂,以及實習生的胸牌,趙燁跟口罩女孩也進不來。
新生兒科與兒科不通,新生兒是指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其中有一些是早產兒,他們通常要待在培養箱裏,一種模擬子宮環境的設備。
在新生兒科裏的多是早產兒,也就是在母體中不足三十八周的孩子。早產兒比足月的嬰兒發育差一些,他們更加瘦小。
這樣的嬰孩足以激發任何女生的憐愛,他們比起那些卡通形象更加可愛,或者說更萌。
「哇!好可愛啊!我能摸摸他們麼?」口罩女孩一臉期待地問。
「當然可以。」趙燁打開培養箱,「輕輕的,不要弄疼了他們。」
口罩女孩點了點頭,輕輕地撫摸著。那專注的樣子似乎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又似乎在撫摸著自己心愛的東西。
「他看起來好小啊,他的胳膊只有我兩根手指那麼粗,為什麼他身上都是管子呢?」口罩女孩指著其中一個幼小的新生兒說。
「他才二十八周,你明白麼?在母體內二十八周生下來算早產兒,如果低於二十八周那就是流產。他是一個幸運的孩子,但也是個不幸的孩子。他幸運地活了下來,但他卻要面對很多困難,面對一些其他孩子沒有的困難。」
口罩女孩突然安靜下來,沒再問東問西,打開培養箱,輕輕地撫摸著這個幼小的生命。
因為是早產兒,他的身上佈滿了管線,生命監視儀,氧氣管等等。這樣他很難受,但卻是必需的。
命運安排他如此,沒有選擇,只能勇敢地面對!
原本焦躁不安的小生命在撫摸下安靜下來,他似乎很喜歡被這樣撫摸。生命監視儀滴滴答答地響著。
心率一百四、一百二、一百五……趙燁注意到這孩子心率變化的異常。培養箱雖然能夠模擬母體子宮的環境,但那畢竟不是真正的子宮。
急促的警報聲響了起來,心率急劇下降到七十,並且還在下降,新生兒的新陳代謝比較快,成年人七十的心率很正常,但對新生兒卻是危險的。
「怎麼辦?」口罩女孩急得快哭了。
趙燁沒回答,心率下降的原因有很多,但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
目前需要的是急救,趙燁的大拇指按壓在嬰孩的胸口,一點點按壓,同時另一隻手不停地彈著嬰孩的腳掌。
漸漸地,警報解除了,嬰孩的心率恢復了正常。同時這幼小的生命發出有力的哭聲,小拳頭握得緊緊的。
「你幹什麼彈他,你弄疼他了,做心臟按壓不就行了。」口罩女孩心疼地說。
「有時候生命需要痛苦,如果不刺激他一下,他怎麼會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他剛剛很危險你知道麼?他能恢復過來並不是因為剛剛的心臟按壓,而是對他的刺激,我剛剛的心臟按壓幾乎沒什麼作用。」
「救他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我。這個孩子生來就比別人更加艱難,艱難的生活會給他帶來很多苦難,但同時也會給他很多別人永遠得不到的東西!」趙燁關上培養箱說。
「這位同學說得沒錯,作為一個實習生真是難得,你竟然能明白這個道理。」說話的是一位女醫生,「同學你來我們科室實習吧,來的時候別忘了找我,我當你的指導老師。」
「謝謝老師誇獎,到時候還需要您的教導。」趙燁的表現猶如一個好學生,可他心裏卻緊張得快暈過去了。
慌張地拉著口罩女孩跑出了新生兒科,趙燁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哎,多虧了老師沒發現你不是實習生,否則你就要回病房了。」
「我的確要回病房了。」女孩摘下口罩說,「謝謝你今天帶我出來。我知道,我知道我病得很重,或許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還會來看我麼?我是鄒夢嫻的妹妹,鄒舟!」
趙燁終於明白為什麼兩個人如此相像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第一號大傻瓜,竟然帶著這樣的女孩到處跑。
「哎,我病得很重不是麼?」
「嗯,原來你知道?」趙燁驚訝道。
「我腦袋裏長了腫瘤,似乎長在功能區,如果切除我會變成植物人。但我會勇敢地面對,如那幼小的生命對抗自己的命運一般,你說得很對,生命中的困苦並不是折磨,困難會給我很多別人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堅強的女孩子,趙燁很早就知道她病入膏肓,帶她出來不過是想給她點快樂,可他沒想到女孩竟然是明星的妹妹。
此刻他算明白了,為什麼沒有人在醫院找到明星鄒夢嫻,因為她根本沒住院。
突然趙燁想起那個邪惡的大叔李傑,這老傢伙讓自己去給病人打針時笑得很邪惡。
他肯定知道內情,趙燁恨得牙癢癢。
十月請續看精彩可期的《醫拯天下》
手術是件很神秘的事情,無論對普通民眾還是實習醫生都是一樣的。
趙燁雖然學習了五年的臨床醫學,可是真正的手術卻一次也沒觀摩過,當然,錄影中的不算,給動物做手術也不算。
激動的趙燁在等待觀看一台公開的手術,手術的過程可以在巨大的隔音罩外面觀看,細微的手術過程通過視頻直播。
慕名來觀看手術的人擠滿了看台,趙燁這種沒有地位的實習生只能站在最後面,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很滿足了。
然而上天似乎並不想滿足趙燁這小小的願望,等待了將近半個小時以後,那位傳說中的教授竟然還沒出現。
雖然觀摩室裏裝有中央空調,但是這擁...
目錄
第一劑 冒牌醫師的手術
第二劑 筆的急救妙用
第三劑 傳說中的醫聖
第四劑 醫院怪現狀
第五劑 與死神搶時間
第六劑 必敗的手術
第七劑 尷尬的初遇
第八劑 天才式的腫瘤切除法
第九劑 院長寶座爭奪戰
第十劑 刀會
第一劑 冒牌醫師的手術
第二劑 筆的急救妙用
第三劑 傳說中的醫聖
第四劑 醫院怪現狀
第五劑 與死神搶時間
第六劑 必敗的手術
第七劑 尷尬的初遇
第八劑 天才式的腫瘤切除法
第九劑 院長寶座爭奪戰
第十劑 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