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身一年,加上一個擅長調情的英俊男人,就讓她變成了他的女人。
以《謎情柯洛斯》系列作品橫掃全球、狂銷六百萬冊的羅曼史小說天后希維雅.黛(Sylvia Day)又一驚豔力作!描寫一位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英國年輕少婦潔西卡,在孀居一年後內在情慾的覺醒,臉紅心跳、血脈僨張的程度不亞於《謎情柯洛斯》!
七年前,大家閨秀潔西卡˙雪菲爾(Jessica Sheffield)在結婚前夕,偶然目擊到一個對未經世事的單純女性來說充滿巨大衝擊力的性愛場面。當下她侷促不安、倍感震驚,但同時卻也不可思議地感受到一種打從心底深處蠢蠢而動的興奮……
經過幾年寧靜卻平淡的婚姻生活,但隨著丈夫的病逝,她成了孀居的年輕寡婦,為了逃離貴族世家的層層束縛,決定遠赴西印度群島的牙買加,考察丈夫留給她的一片農場……而在前往的郵輪上,她重逢了當時目擊畫面的男主角艾里斯特˙考菲爾(Alistair Caulfield),昔日的身影在她腦海中縈迴不散,並在她心中勾起燎原野火般的幻想……
艾里斯特當年為了抗拒那名大家閨秀眼中浮現的情慾所帶給他的誘惑,遠遠地逃到西印度群島。七年後,他不僅成為一位事業有成的商人,更是一個內斂成熟的穩重男人,早非當年那個放浪不羈、賭性堅強的年輕人,但當甫喪夫的潔西卡踏上那艘屬於他的航船時,七年來被壓抑的戀慕再無法被控制,如決堤的狂潮,雙雙臣服在情慾之下……
作者簡介:
希維雅.黛(Sylvia Day)
出版過許多《紐約時報》、《今日美國》排行榜上的暢銷作品。已婚並有兩個孩子。曾擔任美國軍情局的俄文專員。《出版人週刊》曾以寫作熱於嘗試冒險來描述她,而《書目雜誌》也以「讓人驚奇的娛樂性」讚許她的小說。作品翻譯成超過三十國語言版本,並曾拿下the Romantic Times Reviewers' Choice Award大獎及全國讀者票選獎,也曾多次入圍Romance Writers of America's prestigious RITA(R) Award of Excellence.
作者官網:www.sylviaday.com
譯者簡介:
許育菁
高中時常上課偷看羅曼史,想不到現在開始翻譯起這類小說。所以說,孩子的未來沒有絕對!現定居芝加哥,邊養小孩邊翻譯。譯作有《諾拉˙羅伯特婚禮四部曲》。
章節試閱
序幕
看運動健將型的男人玩格鬥,就會產生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興奮感。他們展現出的侵略性和冷酷,把獸性本能表露無疑。他們使盡全力,身體傳達出一股撩撥女性原始本能的力量。
潔西卡˙雪菲爾小姐(Lady Jessica Sheffield)無法無動於衷,雖然受過的教育告訴她,一個小姐對此應視而不見。
她的視線卻無法從這兩位在淺水池旁草坪認真摔角的年輕男子身上移開。其中一位即將成為她的妹夫,另一位是他的朋友、一個無賴,但因為他無比俊俏的臉孔,省去了許多原可能迎面而來的責難。
「我也想和他們一樣滾來滾去。」她妹妹若有所思地說。海絲特(Hester)也坐在老橡樹的樹蔭下看。微風吹過,吹起的葉片沿著綠地飛向偌大的潘尼頓宅院。這座宅邸位於樹林山丘下方,剛好受到遮蔽,金色的石材門面和鍍金窗櫺在陽光照射下,讓到此拜訪的人有種尊貴感。
潔西卡把注意力拉回到手中的刺繡,她很後悔自己責罵了妹妹,說她不該盯著男人看,自己卻也在做同樣的事。「這種遊戲,女人在脫離兒童期後就不能玩了。我們最好不要貪想根本不能做的事。」
「為什麼男人可以一輩子當小男生,女人卻在還年輕的時候就得長大?」
「這是專為男人打造的世界。」潔西卡柔聲說。
從草帽的寬邊帽簷下方,她又偷看了那兩個在搏鬥的年輕男子一眼。傳來一聲狗吠聲,他們倆停止扭打,她的腰桿挺了起來,大家同時把頭轉向同一個方向。她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朝著這兩位比他年輕的男子走去,剛剛那股緊張的感覺,像潮水上岸退去的速度般緩緩散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不會有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出現,抑或她就是這麼容易感受到男人的怒氣,怕自己是永遠無法從中解脫了。
高挑、穿著優雅的泰利子爵(Viscount Tarley)班尼狄克˙瑞吉諾˙辛克萊(Benedict Reginald Sinclair),也是未來的潘尼頓伯爵(Earl of Pennington),跨步走過草坪,從臉上表情看得出來,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手中握有什麼權力。她知道貴族與生俱來的傲慢,對此亦感到戒慎恐懼。有的人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就夠了,但有的人就覺得有必要行使自己的權力。
「那麼女人對世界的貢獻是什麼?」海絲特頑固地噘起嘴問,這表情讓海絲特看起來比她實際十六歲的年紀還要年輕。海絲特不耐煩地抹了下臉頰,把她和潔西卡卡一樣髮色的蜂蜜色捲髮往後撥,「為了服侍男人?」
「是為了創造男人。」潔西卡回應了泰利向她揮手打招呼。他們明天就要在辛克萊家族的禮拜堂、在一群經過精挑細選的上流社會菁英面前結婚了。基於各種原因,她相當期待明天的婚禮,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終於可以脫離父親動不動就爆發的怒氣。她並不氣海德利侯爵(Marquess of Hadley)擁有強調社會尊嚴價值的特權、強調她必須扮演好維護這個尊嚴的角色。她氣的是他糾正她缺點時的嚴厲態度。
海絲特哼的一聲表示質疑,「那些話父親說過。」
「也是這個世界大多數的人的看法。誰會比妳和我更清楚這點?」她們的母親努力不懈為了替海德利家生個繼承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海德利只好再娶,又再生了個女兒,五年後才終於盼到寶貝兒子的到來。
「我不認為泰利只是把妳當作傳宗接代的對象,」海絲特說,「其實,我覺得他對妳挺溫柔的。」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算很幸運。不過,如果我沒有合適的血統,他也不會向我求婚。」潔西卡看著班尼狄克斥責弟弟怎麼可以玩得這麼粗魯。邁可˙辛克萊(Michael Sinclair)看起來很懊悔的樣子,不過艾里斯特˙考菲爾(Alistair Caulfield)則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他雖然沒有明顯地表現出反抗的樣子,但他的姿態看起來就是非常驕傲、毫無悔意。這三個男人站在一起非常引人注意,辛克萊家的人髮色是深巧克力色,身材瘦長健壯;至於考菲爾,聽說魔鬼梅菲斯特如果在的話,肯定會特別喜愛他那深黑色的頭髮及帥氣、引人注目的五官。
「請妳訴我,妳和他在一起會很開心,」海絲特向前傾,懇求地說。她的眼珠和腳下的草地顏色一樣翠綠,但她的眼裡卻充滿擔憂。海絲特的眼睛顏色和她們的長髮,都遺傳自母親,潔西卡的灰眼珠則遺傳自父親。這是他唯一給過她的東西,但她覺得這樣一點也不悲哀。
「我是有此打算。」這種事根本無法保證,但是何必讓海絲特做無謂的擔心?泰利是父親決定的人選,不論結果如何,潔西卡都得想辦法適應。
海絲特繼續強調,「我不要我們倆和母親一樣,離開這個世界時,有一絲絲的遺憾。生命就是應該用來享受、品嘗的。」
坐在半月型大理石凳上的潔西卡,轉過身把刺繡小心翼翼地放進身旁的袋子。她衷心希望海絲特永遠保持如此的甜美,並充滿希望。「我和泰利一直都很尊重彼此,我喜歡他的陪伴、和他聊天。他很聰明、有耐心、體貼又有禮貌。他算是非常優秀的男人,不論是誰都會這麼認為。」
海絲特的笑容比樹蔭下的陽光還要明亮。「是,他的確是。我希望父親也能幫我挑個同樣英俊的對象。」
「妳有心儀的對象了嗎?」
「不算是,沒有。我還在尋找最適合我的人應該具備的所有條件。」海絲特看著眼前這三個男人,他們現正經八百地談話。「我應該會喜歡我的先生擁有和泰利一樣的地位,但個性要和邁可˙辛克萊一樣愉快樂觀,然後具備考菲爾的外表。不過我想艾里斯特˙考菲爾就算不是全世界、也應該是全英國最英俊的男人,所以這方面我得退而求其次。」
「他對我來說太年輕,所以這點我無法評斷。」潔西卡撒了謊,眼睛看著她們討論的對象上下打量。
「亂講。他在這個年齡算成熟的,大家都這麼說。」
「他是因為缺乏正確引導而顯得很疲憊,和成熟不一樣。」雖然潔西卡因為生活處處受限感到非常困擾,考菲爾卻完全不受影響。他的三個哥哥已分別扛下繼承人、軍官和牧師的角色,所以沒有什麼需要他扮演的角色。而他那過度溺愛的母親,只是讓他更學不會承擔責任。他向來因愛冒險、無法拒絕他人家對其提出的賭注或挑戰而風評不佳。潔西卡認識他這些年來,他是愈來愈狂野不羈。
「差兩歲根本沒差。」海絲特爭辯。
「如果是三十和三十二歲,也許就沒差。但是十六歲和十八歲比,那就有差了。」
潔西卡看到班尼狄克的母親朝她快步走來,看來從最後籌備階段中抽空短暫喘息的時間結束了。她站起身來,「無論如何,妳最好把妳的愛慕之情轉移到其他地方。考菲爾先生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太大作為。他身為第四個兒子,顯然有點多餘,基本上讓他完全不需要有什麼成就。可惜他捨棄了與生俱來的好身世,決定做些無謂的追求。不過這是他自己的錯,妳不要也跟著犯同樣的錯誤。」
「聽說他父親給了他一艘船和一座甘蔗園。」
「馬斯特森(Masterson)這麼做,很可能是希望他把那危險的個性,帶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海絲特嘆氣,「我有時候好希望也可以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旅行。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
潔西卡很希望回答:完全不是。她也想過逃跑,但是她的身分不容許這麼做。這方面,她受的限制比一般平民女性還要多。如果她不是海德利侯爵的女兒、未來的泰利子爵夫人,那她會是誰?如果他們兩個都不喜歡旅行,那麼她連一點出遠門的機會也沒有。但是把這個想法告訴她那生性敏銳的妹妹一點不恰當,也不公平。「上帝的旨意。」她改變說法,「妳未來會有個急欲和妳一起做所有事的丈夫。這是妳應得的。」
潔西卡解開愛犬坦帕倫斯(Temperance)的鍊子,向侍女比手勢,要她拿她的皮包。走過妹妹身旁時,她駐足,彎下腰在海絲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今晚晚餐時,把目光放在瑞格蒙特勳爵(Lord of Regmont)身上。他相當醒目,非常有魅力,而且他剛從歐洲完成壯遊(Grand Tour)回來。妳是他回來之後看到的明珠之一。」
「他得等上兩年,我才能被引介進入社交圈。」海絲特不太高興地反駁。
「妳是值得等待的。有眼光的男士一下就可以看出這點。」
「就算他對我有興趣,這件事我也沒有決定權。」
潔西卡眨眨眼,低聲說:「瑞格蒙特是泰利相當親近的朋友。我相信必要時,班尼狄克會在父親面前大力稱讚他。」
「真的?」海絲特年紀輕,肩膀因為高度期待而顫抖。「妳一定要介紹我們認識。」
「當然。」潔西卡揮揮手離開。「在介紹你們認識之前,妳的眼神離那位無所事事的傢伙遠一點。」
海絲特作勢用手蓋住眼睛,不過潔西卡認為自己的妹妹應該是一有機會,就會繼續研究男人。
潔西卡也是。
「泰利家的氣氛很緊繃。」邁可˙辛克萊邊說邊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盯著他哥哥駝著的背影。
「不然你以為會怎樣?」艾里斯特˙考菲爾從地上拿起外套,把黏在這件上等衣料上的幾根草甩掉。「他從明天開始就要被綁住了。」
「被本季最耀眼的明珠給綁住,這樣的命運還不壞。我母親說木馬屠城記裡海倫的姿色也不會比她漂亮。」
「或者說,大理石雕像也不比她更冷淡。」
邁可看著他,「你說什麼?」
艾里斯特隔著淺淺的水池,看向在草坪上牽著狗正往屋子走的潔西卡˙雪菲爾小姐。她纖瘦的身材,從頭到腳都被一襲淡色花布包住,微風吹撫,顯得更緊密。她背對著他,臉被遮陽帽蓋住,但他記得她的樣子。他無法忍住不看這樣的美人,很多男人都是如此。
她的秀髮自然美麗,比起他所見過的其他金髮女子,她的秀髮又長又濃密。髮色非常淡,幾近銀色,其中幾撮的金色較深,讓整體髮色更加豐富。她在正式進入社交圈之前,偶爾還會把頭髮放下,但現在她的頭髮和她的儀態一樣拘謹。這麼年輕的女子,她的行為舉止有著成熟女性的冷靜與含蓄。
「那淺色的秀髮和白嫩的肌膚,」艾里斯特喃喃自語。「還有那雙灰色的眼睛……」
「什麼?」
艾里斯特發現朋友語氣中的訝異,於是他放大音量,「她穿著的顏色非常適合她的個性。」他迅速地說,「她是冰雪公主,就是那位。你哥哥最好祈禱她可以趕快生育,否則他的命根子可能會被凍僵。」
「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詞,」邁可警告他,雙手迅速梳整他那頭深棕色的頭髮。「免得我生氣。潔西卡小姐就快成為我大嫂了。」
艾里斯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他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又轉到這位優雅的小姐身上,她不論外表和儀態都十分完美。他看她看得著迷,彷彿在等待她陶瓷般光滑的肌膚發出破裂聲。他不禁想,她這個年紀如何承受這股壓力,他早就無法忍受了,所以他叛逆、反抗。「抱歉!」
邁可看看他,「你和她吵過架嗎?你的口氣聽起來有點尖銳。」
「算是有點不愉快。」他生硬地承認。「前幾天傍晚她沒跟我打招呼。她假裝沒看到我,這一點,就和她妹妹海絲特小姐非常不一樣,她妹妹很有魅力。」
「是,海絲特很惹人疼愛。」邁可愛慕的語氣就和艾里斯特提到潔西卡小姐時的語氣一樣,艾里斯特納悶地揚起眉毛。邁可臉一紅,接著說,「潔西卡很可能沒聽到你說話。」
艾里斯特聳聳肩,穿起外套。「我就站在她旁邊。」
「在左邊嗎?她那邊的耳朵聽不見。」
他愣了一下才會意過來,做出回答。他從沒想過她有不完美的地方,不過知道她也有不完美讓他鬆了一口氣。不完美讓她更人性化,不像希臘女神般不可親近。「我沒注意到。」
「大多時候不會有人注意。只有在大型聚會、人多嘈雜的時候,她才會有困難。」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泰利會選擇她了。能娶到只聽得到一半謠言的妻子,真是福氣。」
邁可哼了一聲,往屋子的方向走去。「她很沉默寡言。」他坦言,「不過未來的潘尼頓伯爵夫人也應該如此。泰利很肯定地告訴我她很有內涵。」
「嗯……」
「雖然你的臉部表情非常平靜,但聽起來好像很懷疑,你和女人的經驗與泰利的不能相提並論。」
艾里斯特嘴角扭曲,「你確定嗎?」
「不可否認他比你年長十歲,占了點優勢,所以我會這麼認為。」邁可把手放在艾里斯特的肩上。「你得認輸,因為他的成熟度讓他比較注意自己未來妻子的內在優點。」
「不管任何事,我都不喜歡認輸。」
「我知道,我的朋友。不過,我們剛被打斷的打鬥比賽,你真的得認輸。只差一點,我就贏了。」
艾里斯特的手肘頂住他的肋骨。「要不是泰利救你,現在你已經在求饒了。」
「嚇,我們要不要用賽跑決定贏家,終點是……」
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艾里斯特已先行跑開。
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要結婚了。
黑夜已慢慢轉成黎明前的淺灰,潔西卡把肩上的披肩拉得更緊,帶著坦帕倫斯往潘尼頓宅院旁的森林裡走去。這隻哈巴狗在小碎石路徑上快走,斷斷續續發出嘎扎聲,她對這聲響如此熟悉,有放鬆的效果。
「妳怎麼這麼挑?」潔西卡責罵牠。她呼出的氣在冷空氣中清晰可見,讓她想念起床舖的溫暖,但她還沒能上床睡。「什麼地方都可以。」
坦帕倫斯抬頭看了一眼,潔西卡敢說那是惱怒的表情。
「好吧。」她無法拒絕那樣的表情,只好不情願地同意。「我們再走進去一點。」
她們來到一個角落,坦帕倫斯停下來,嗅了嗅。顯然牠很滿意這個地點,背對潔西卡,在一棵樹前蹲下。
看到牠竟然還要隱私,潔西卡露出微笑,轉過身環顧四周,決定依循天的光亮,更深入小徑探險。潘尼頓宅邸和其他宅邸不同,花園和樹林裡沒有方尖塔、希臘神像和神殿、應景涼亭等,只有自然景觀。沿路上有許多地方與世隔絕。她沒想到自己會沉浸於這種感覺,不過她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尤其是在跟一些只關心她婚後頭銜的人的無意義談話後,更是如此。
「我應該好好享受和妳在這裡散步的時光。」她背對著牠說,「等太陽升起,我可能就得著裝準備了。」
坦帕倫斯辦完事,走到潔西卡看得見的地方。這隻小哈巴狗開始往屋子的方向走,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尋找合適的撒尿地點,現在牠顯得非常不耐煩,一直在拉扯皮帶。潔西卡跟在後面,左方傳來一陣窸窣聲,坦帕倫斯相當警覺,豎起耳朵和尾巴,棕褐色的身體肌肉變得緊繃。
潔西卡心跳加快。如果是野豬或野生狐狸,情況就不妙了。如果坦帕倫斯發生什麼事,她肯定會傷心欲絕,因為牠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以她達不到的標準評斷她的生物。
一隻松鼠穿過小徑,潔西卡鬆一口氣,氣喘吁吁地笑了出來。不過坦帕倫斯沒有退縮,牠撲上前,從潔西卡手中扯下她沒握緊的皮帶。
「該死。坦帕倫斯!」
只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和小腳閃過去,兩隻小動物就這樣消失無蹤。牠們的追逐聲——葉子沙沙作響和哈巴狗低沉的嚎叫聲——迅速地慢慢遠去。
潔西卡雙手一攤,離開小徑,循著被踩過的葉子走。她專心地追尋牠們的蹤跡,以至於沒發現已經來到一座露臺前,直到差點撞上才發現。她轉頭往右方看過去……
一名女子的嘶啞笑聲劃破寂靜,潔西卡嚇一跳,倏地停下腳步。
「快點,路修斯。」這名女子喘息催促。「崔特(Trent)會發現我不見了。」
是崔特夫人魏敏娜(Wilhelmina)。潔西卡動也不動地站著,幾乎不敢呼吸。
傳來一陣緩慢、持久的木頭咯吱聲。
「耐心點,親愛的,」聽得出來是男性的聲音,慢吞吞的語調懶散。「我會讓妳物超所值。」
露臺又發出咯吱聲,這次的聲響更大,韻律更快、更重。崔特夫人發出細微的呻吟。
是艾里斯特˙路修斯˙考菲爾,和崔特伯爵夫人在一起的現行犯。天啊。這女人比他年長近二十歲,是很漂亮沒錯,但她都已經是他母親的年紀了。
他用他的中間名這點也很令人吃驚。還有,也許這表示……除了他們正在做顯而易見的事之外,也許他們的關係更密切。也許這位像流氓的考菲爾特別偏愛這位可愛的伯爵夫人,偏愛到足以讓她用其他人不用的名字叫他?
「你,」伯爵夫人愉快得說,「值得我付的毎一分錢。」
天啊,也許根本不是什麼親密關係,只是一場……交易、一場協議。由男人提供服務……
潔西卡想不露聲色地移動,她試著往前踏一步。露臺裡的動靜讓她又停止動作。她瞇起眼睛,努力克服光線不足的問題。運氣真不好,自己暴露在下弦月微弱的月光下,而露臺的內部則完全被屋頂和大樹的陰影遮蔽。
她看到一隻手扶著支撐圓形屋頂的其中一根柱子,而另一隻手則在上面一點的位置。那雙男人的手,抓得很緊。從他們的高度判斷,她知道他站著。
「路修斯……天啊,現在別停下來。」
崔特夫人站在考菲爾和木柱中間,這表示他面對著潔西卡的方向。
她雙眼散發出來的光芒,洩露了她的蹤跡。
他看到她了,應該說是盯著她看。
潔西卡真希望地面突然打開,可以把她整個人吞下去。她該說什麼?突然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反應?
「路修斯!你真該死。」這根枯老的木柱因為壓力發出哀鳴聲,「你的大陰莖在我身體裡時感覺很棒,但是如果它動的話更棒。」
潔西卡把手放在喉嚨處。雖然很冷,但她的額頭在冒汗。撞見一個男人正在進行性交,照理說她應該覺得很害怕,但她卻沒有這種感覺。因為是考菲爾的關係,他震攝住她了。她認為自己對他的著迷非常不妥——她羨慕他的自由,同時也對他這麼輕忽輿論感到害怕。
她得在被崔特夫人發現她的存在前離開。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跨步……
「等一下。」考菲爾的聲音比剛才還要粗啞。
她停住。
「我辦不到!」崔特夫人喘息著抗議。
考菲爾並不是在對伯爵夫人說話。
他伸出其中一隻手,伸向潔西卡。他的這項請求讓她動彈不得。
過了好久,她的視線仍停留在他眼睛散發出來的光芒。他的呼吸變重,變得比較大聲。
接著,他又再次抓緊柱子,開始動作。
一開始,他只是緩緩得推進,隨著節奏開始變得較為激烈。木頭柱子發出的韻律節奏,從四面八方向潔西卡襲來。除了那兩隻手和他發亮的眼神所帶來的窒熱外,她什麼也沒看到,可是這些聲響已經讓她的腦海裡充滿各種畫面。考菲爾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離開她,就連他猛烈移動時也是如此,她不禁好奇,伯爵夫人怎麼能在這麼激烈的動作下感受歡愉。崔特夫人幾乎說不出話來,高分貝的尖叫聲之間穿插著用字粗俗的讚美字眼。
潔西卡因為看到她對性行為從來不了解的一面,整個人定住。技術部分她知道;她的繼母講得非常仔細。他進入妳的身體時,不要畏縮或哭泣。試著放鬆;放鬆會減少不舒適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要做任何抱怨。可是,她看到了其他知道實際情況的女人臉上露出的表情,也在屏風後聽到別人的竊竊私語,她知道還不只如此。現在她有了證明。崔特夫人發出的毎一個愉悅聲,都在她腦中回響,像石頭跳過水面般挑起她的感官。她的身體自然反應——肌膚變得敏感,呼吸開始喘息。
在考菲爾的注視下,她開始顫抖。雖然她很想跑開,遠離這偷情場面,她卻無法移動。雖然明知不可能,但他彷彿可以看穿她,穿透她父親一手替她打造的冷靜外表。
只有考菲爾先放棄,讓她在原地動也不動的那條線才會斷。他在極端時刻發出的尖銳呻吟,像根刺刺進她的側腹。於是她開始奔跑,緊抓披肩,雙手交叉緊緊抱著豐滿而有點疼痛的胸部。坦帕倫斯突然從樹叢裡衝出來,潔西卡鬆口氣,開始啜泣。一把抱起小哈巴狗,衝向返回屋子的小徑。
「潔西卡小姐!」
正要轉入比較安全的後方花園時,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讓她跌了一跤。被人發現讓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慌張地撩起淡藍色的綢緞裙,尋找叫她的人,一想到也許是艾里斯特˙考菲爾來拜託她不要講出去,就覺得很窘迫。也許更糟,可能是她父親。
「潔西卡,感謝上帝指引,我一直在到處找妳。」
看到班尼狄克從屋子的方向走來,她放寬了心,不過放鬆的感覺又變成謹慎。他以輕快、果決的步伐穿過紫杉花園小徑。她的身體一陣寒顫,他在生氣嗎?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靠近時,潔西卡小心翼翼地問。她知道肯定有事,他才會在這個時間出來找她。
「妳消失了很久。半小時前,妳的侍女說妳帶坦帕倫斯出來散步,而我詢問時,妳已經離開了十五分鐘。」
她垂下眼,避免表現出質疑的樣子。「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妳無需道歉。」他語調清脆,「我只是想跟妳說句話。我們今天就要結婚了,我想消除妳在婚禮之前的緊張。」
潔西卡抬起頭來眨眨眼,非常訝異他如此體貼。「閣下!」
「叫我班尼狄克。」他糾正她,牽起她的手,「妳手好冰,剛剛去哪了?」
他語氣裡的擔憂顯而易見。她一開始不確定該如何回答,因為他的反應和她父親會有的反應很不一樣。
因為有點混淆,沒時間多想,她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敘述坦帕倫斯帶著她追松鼠的故事時,潔西卡比以往更加仔細地觀察她未來的配偶。他已經成為她生命中最主要的一部分,她無需多想就接受這份責任,也會盡己所能,因為她愈來愈能清楚必須和他一起共同生活這點了。不過她現在感到有點不自在。想到考菲爾利用自己助長自己的愉悅,還是感到臉紅與不安。
「如果妳來問我,我就會和妳一起出去散步。」她一說完,班尼狄克答道。他輕捏她的手,「以後,希望妳會問我。」
他的溫柔態度和剛剛晚餐酒喝得太過盡興幫她壯了膽,潔西卡不顧一切地接著說:「我和坦帕倫斯剛在樹林裡還發現一件事。」
「喔?」
她告訴他露臺裡那對男女的事,她放低音量,聲音有點顫抖,說得結結巴巴,因為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也缺乏自信心。她略過沒提伯爵夫人和考菲爾交易的事,也沒透露他們的身分。
她敘述的這一小段時間裡,班尼狄克完全沒動。講完時,他清了清喉嚨說:「真該死,在我們結婚前一晚,竟然讓妳遇到如此不愉快的事,我感到非常恐懼。」
「他們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不愉快。」
他臉紅了起來,「潔西卡……」
「你剛剛說要消除我的緊張。」她趁勇氣消失前趕緊說。「我想跟你坦誠,可是我又怕超出你的忍耐極限。」
「達到極限時,我會告訴妳。」
「用什麼方式?」
「妳說什麼?」班尼狄克皺眉。
潔西卡吞了吞口水。「你會用什麼方式告訴我?用講的?剝奪我的權利?還……還是……更明確的方式?」
他整個人僵直。「我永遠不會對妳或對任何女人動手;我也永遠不會因為妳的坦誠而責怪妳。我希望自己對妳可以比對任何熟識的人都還要寬容。妳對我來說是至寶,潔西卡。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迫不及待要妳成為我的。」
「為什麼?」
「妳很美麗。」他聲音粗啞地說。
她整個人感到非常驚訝,接著湧上一股突如其來的希望。「閣下,不知道你會不會不高興聽到我說,我發現自己希望我們的婚姻在肉體這方面是……很愉快的?我們兩個都是。」
天知道她可沒辦法像崔特夫人那樣調情,這種行為不是她的本性。
他拉了拉優雅的領結,顯然他對這個話題感到不自在。「我一直都有這個打算。只要妳相信我,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班尼狄克。」她聞到他身上的香味——香料、菸草和上等葡萄酒。他從沒想到會和未來的妻子這樣談話,好不容易才做出回答,但他的回應和他的眼神一樣直接了當。她愈來愈喜歡他了。「你回答得很有風度,我忍不住想,我可以逼迫你到什麼程度。」
「妳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他鼓勵她。「我要妳在走上聖壇之前,毫無懷疑和保留。」
潔西卡急忙說:「我想和你一起在湖邊的避暑別墅退隱到老。就在現在。」
他重重地吐氣,表情顯得嚴肅。他抓著她的手握得更緊,緊到有點痛。「為什麼?」
「我惹你生氣了。」她移開視線,退縮向後。「請原諒我。請不要懷疑我的清白。時間很晚了,我不是平常的我。」
班尼狄克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再次拉近她。「看著我,潔西卡。」
她照他的要求做,在他的凝視下,有點暈眩。他看著她的表情,不再顯得彆扭或擔憂。
「只剩下幾個小時,我們就要結婚入洞房了。」她從沒聽過他的聲音如此粗啞。「我想妳在樹林裡看到的場面,引發了自己也不了解的反應。妳的反應不像有的女人,顯得著迷卻不感到厭惡,我沒辦法告訴妳這對我有著什麼樣的影響。不過妳將成為我的妻子,應獲得妳的地位該有的尊重。」
「在避暑別墅裡,你就不尊重我了嗎?」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起來相當吃驚。接著,他仰頭一笑。那圓潤、渾厚的笑聲傳過整個花園。看到快樂讓他變得這麼不一樣,潔西卡相當痴迷,這讓他看起來更平易近人,也更英俊。
班尼狄克將她拉得更靠近自己,雙唇貼在她的太陽穴上。「妳真是個寶。」
「據我了解。」她低語,貼近他的體溫。「結了婚洞房是責任,愉悅則是和沒結婚的情婦才有。如果我向你坦誠,在床事這方面,我比較希望你把我當成情婦,而不是妻子,是不是顯得我的人格有缺陷?」
「妳沒有缺陷。妳和我見過或熟識的女人一樣完美無瑕。」
她離完美可差得遠,從她大腿後仍留有鞭痕就可以證明。學著掩飾缺點已成為她毎天必須做的事。
考菲爾怎麼知道她會接受他的請求,留下來看?他怎麼發現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這一面?
不論他是怎麼辦到的,知道班尼狄克對她的突然自我覺醒不覺得有威脅性或不喜歡她,讓她心眩神迷得鬆了一口氣。未婚夫接受這樣的她,給了她無比的勇氣。「你會不會覺得對我有點興趣?」
「豈止有一點。」班尼狄克的嘴覆蓋住她的,讓她本來要說出口的放心和感謝又吞了回去。這是探索的吻,溫柔而謹慎,但是相當令人放心。她抓住他的領子,胸部上下起伏,他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的舌頭滑進她的唇間,輕輕撥開她的雙唇,伸進她的嘴裡快速推進時,她的膝蓋一軟。他將她拉近,緊貼著他的身體,而身體鼓起的部位頂著她的臀部,透露出他的欲望。他的手指柔捏她的肌膚,表現出他已經迫不及待。他放開她,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呼吸非常沉重。
「上天請幫助我。」他粗暴地說,「天真無辜如妳,卻用絕頂高超的技巧引誘了我。」
他抱起她,步伐迅速地走向避暑別墅。
坦帕倫斯感受到氛圍相當激情,安靜地跟在他們身邊。接著,牠在陽臺上出奇溫順地等待,看太陽升起。
序幕
看運動健將型的男人玩格鬥,就會產生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興奮感。他們展現出的侵略性和冷酷,把獸性本能表露無疑。他們使盡全力,身體傳達出一股撩撥女性原始本能的力量。
潔西卡˙雪菲爾小姐(Lady Jessica Sheffield)無法無動於衷,雖然受過的教育告訴她,一個小姐對此應視而不見。
她的視線卻無法從這兩位在淺水池旁草坪認真摔角的年輕男子身上移開。其中一位即將成為她的妹夫,另一位是他的朋友、一個無賴,但因為他無比俊俏的臉孔,省去了許多原可能迎面而來的責難。
「我也想和他們一樣滾來滾去。」她妹妹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