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陛下的憂鬱．下

第一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Ⅰ

「加百列，你懷疑過我的權威嗎？」

「從沒有，我主。」

「曾經有許多人聽到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後，便發瘋崩潰，再也不相信神、天國，與救贖了。」

「因為他們的信仰不夠堅定。」

「即使末日之戰必將以失敗告終？」

「假如您能再度從虛空中創造世界，那麼您就是勝利者。」

「你是這麼相信的嗎？」

「信仰即是我的使命，我主。您曾說過，我們每個人自降生於世到離開世間的旅程，就是一場自我實現、自我救贖之旅，假如我們真能實現自己生命的價值，那麼毀滅又算得了什麼？」

米迦勒被加百列從床上拖下來的時候還在做夢，夢見自己在一片白色的沙漠中獨自前行，夜空中只有一輪孤單的月亮。這場景太過逼真，以至於直到加百列把聖劍塞進他手裡時，他才從夢境中清醒。

「出什麼事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奇蹟天使加百列和治癒天使拉斐爾正一臉嚴肅地站在他面前。加百列收起了平時的嬉皮笑臉，現在正經得就像大聖堂裡的壁畫，他一身戎裝，左肩披著繡有百合紋章的深紅色披風，右肩上則扛著一柄金色的十字杖。拉斐爾穿上了他的法袍，從領子到袖口都用金線繡著神聖祈禱文，這些聖文能夠給予他強力的加持，將精美柔軟的絲綢變成無堅不摧的外甲。

兩人的裝束看起來就像準備去參加閱兵儀式，或者即將上戰場一樣，而且一大早未經允許就闖進他的寢殿，可見一定有什麼「事關天界危急存亡」的大事發生了。

鑒於以往的經驗，米迦勒自然而然地問道：「因悖思小魔頭又來天界了嗎？」

拉斐爾打了個手勢，讓一名侍從搬來一把椅子。他爬到椅子上，恰好比米迦勒高出幾寸。憑藉著高度優勢，他給米迦勒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然後再淡然地跳下來。

「嗷！」米迦勒慘叫一聲，「你打我幹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米迦勒委屈地看著好友：「我沒有開玩笑……」

拉斐爾作勢又要打，但侍從已經把椅子搬走了，米迦勒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不忍下手，他只好作罷。

「你最好快點把衣服穿上，」加百列這麼說的時候，機靈的侍從已經開始幫米迦勒穿鎧甲了，「跟我們到煉獄山去看看。烏列已經召集了能天使軍團和力天使軍團。」

「煉獄山？」米迦勒睜大眼睛，「什麼意思？你是說……」他腦海中掠過無數可能性，而其中最壞的一種莫過於……「魔界打來了嗎？」

「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加百列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條手絹，面帶聖潔的微笑，擦了擦米迦勒的嘴角。「你幾歲了？睡覺還流口水？」

煉獄山之巔，審判天使烏列手持權杖，站在懸崖邊緣。他摘去了蒙眼的黑布，能夠辨識靈魂的雙眼凝望著煉獄山下湧動的「黑潮」。從地獄吹來的焚風裡夾雜著濃烈的硫磺味，還有鋼鐵、皮革、汗水和鮮血的味道──戰爭的氣息。自從千禧年戰役以來，烏列就再也沒聞過這種味道了。

這不是幻象，他想，是真實的，戰爭要開始了。但是為什麼呢？沒有徵兆，沒有預告，魔界便突然開始集結軍隊。從前他們至少還會為發動進攻找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今天卻什麼也沒有。哈米吉多頓要提前降臨了嗎？

一陣羽翼揮動的聲音打斷了烏列的思緒。不用回頭，他便知道來者是何許人也。

「過來看看。」他揮了揮手。

時隔數萬年，神座御前的四大天使再一次同時蒞臨煉獄山之巔。

「我主啊……」米迦勒咕噥道，「他們還真打來了！」

山下的「黑潮」正是集結中的魔界軍隊。超過兩百支地獄軍團正跟隨自己的領主或統帥，從四面八方趕來。乘著戰車的是高階惡魔，拿劍盾的步兵是低階惡魔，亡靈騎兵騎著骨馬，墮天使的黑翼如同在空中飛翔的戰旗。

「這只是一部分而已。」加百列沉重地說，「我們的斥候回報，更多的軍隊開進了劍刃城要塞，大部分是飛行部隊──有翼魔獸、墮天使、幽靈兵團，還有龍。」

煉獄山下的部隊裡也有龍。米迦勒看見一雙漆黑的翅膀撕裂了雲氣，一頭黑龍乘著雷電和風暴降臨在他們頭頂，如同一片死亡的陰影。

黑龍有一雙血紅的眼睛，米迦勒確信它看見他們了，但是它沒有進攻。煉獄山上有力量強大的封印，隔開天堂與地獄。雖然現在的封印不如從前那麼堅固，時常有惡魔從細小的裂縫裡爬上來，但是像龍這樣巨大的生物顯然是過不來的。

那些軍隊也一樣。要讓數量如此龐大的軍隊穿過封印，只有舉行黑暗的獻祭儀式，在封印上打開一扇門，就像曾經……那個人曾經做的一樣。

紅眼的黑龍發現自己被封印攔住後，悻悻地掉頭離開了。米迦勒望著它在烏雲中時隱時現的身影，詢問智慧的拉斐爾：「那條龍是誰？齊格弗里德？」

「怎麼可能。我上次去魔界的時候還見過它。這麼短的時間，再怎麼餵也不可能餵成這麼大隻吧！」

「那它是誰？魔界的黑龍數量那麼少……」

「誰知道。」拉斐爾不曉得好友為什麼提出這樣奇怪的問題，「看體型不像尼德黑格，大概是它的某個兒子──蓋歐鳩斯或者貝奧武夫吧。」

「你們看！」加百列忽然指著地獄軍團叫道，「看見那支隊伍了嗎？」

「什麼？」米迦勒以為加百列指的是軍陣中央身穿火紅鎧甲的騎兵方陣，「那不是紅龍騎士團嗎？」紅龍騎士團是魔界三大騎士團之一，駐紮在煉獄山下，和天界隔山相望，由墮天使薩麥爾率領，一向是魔界的前鋒部隊。

「不是那個啦！」加百列學拉斐爾給了米迦勒一拳，「紅龍騎士團後面！」

米迦勒揉著疼痛的腦袋，望向加百列所指的地方。

在紅龍騎士團方陣的後方，還有一支隊伍，數量比起標準的軍團建制要少得多，但他們是如此與眾不同──清一色的黑甲和黑馬，行動整齊劃一，簡直像同一個人的投影，和周圍其他兵團的差距就像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和拿著鋤頭上戰場的農民那麼大。

「……黑龍騎士團？」米迦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黑龍騎士團不是戍衛撒旦之城的軍隊嗎？怎麼可能上前線！」

「黑龍騎士團守衛的不是撒旦之城，而是魔王路西法之所在。他們是路西法的近衛隊。黑龍騎士團的出現只代表一件事，」拉斐爾冷靜理智地說，「魔王陛下御駕親征了。」

第一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Ⅰ

「加百列，你懷疑過我的權威嗎？」

「從沒有，我主。」

「曾經有許多人聽到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後，便發瘋崩潰，再也不相信神、天國，與救贖了。」

「因為他們的信仰不夠堅定。」

「即使末日之戰必將以失敗告終？」

「假如您能再度從虛空中創造世界，那麼您就是勝利者。」

「你是這麼相信的嗎？」

「信仰即是我的使命，我主。您曾說過，我們每個人自降生於世到離開世間的旅程，就是一場自我實現、自我救贖之旅，假如我們真能實現自己生命的價值，那麼毀滅又算得了什麼？」

米迦勒被加百列從床上拖下來的...

第三卷　魔王陛下的消失
　第一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Ⅰ
　第二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Ⅱ
　第三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Ⅲ
　第四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Ⅳ
　第五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Ⅴ
　第六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Ⅵ
　第七章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Ⅰ
　第八章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Ⅱ
　第九章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Ⅲ
　第十章　魔王回歸
番外一　後日談
番外二　必滅者的救贖
附錄一　Gloomy Love, Someone Told
附錄二　名詞解釋
附錄三　參考文獻

第三卷　魔王陛下的消失
　第一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Ⅰ
　第二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Ⅱ
　第三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Ⅲ
　第四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Ⅳ
　第五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Ⅴ
　第六章　魔王陛下的消失Ⅵ
　第七章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Ⅰ
　第八章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Ⅱ
　第九章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Ⅲ
　第十章　魔王回歸
番外一　後日談
番外二　必滅者的救贖
附錄一　Gloomy Love, Someone Told
附錄二　名詞解釋
附錄三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