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動作冒險、浪漫愛情、謀略心機,以及說服力極高的反烏托邦設定,夏布諾寫出了近乎完美的小說。」──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
★紐約時報暢銷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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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是光明抑或黑暗,
能決定的,只有你自己!
叛軍密謀反抗,聯合聯邦瀕臨分裂邊緣,內戰一觸即發。發現了大考背後殘酷真相,出身於五湖區殖民地的女孩西亞,誓言結束這個殘酷的制度。然而一個人的力量太過薄弱,她不得不挺身而出,領導夥伴共同奮戰──正如她一直以來所受的訓練。對抗整個大考體系,賭上的將不僅是自己,還有所愛之人的性命。身處於重重謊言與危險之中,如何抉擇夥伴,成了橫亙於前的第一個難題。於是一場由西亞策劃的「試煉」,悄悄展開。理性、堅定,甚至在必要時無情。西亞清楚明白領導者應有的特質,可是當有人因她的考驗傷亡時,自我懷疑的想法依舊無法克制地蔓延開來。
她的「試煉」是否與大考相同,只是為了自我目的而不擇手段?
起義的腳步逐漸逼近,未來將由恐懼或希望主宰,已沒有時間猶豫。
此刻該做的事,即是無論如何,都不要背離自己的本心──
「結合動作冒險、浪漫愛情、謀略心機,以及說服力極高的反烏托邦設定,夏布諾寫出了近乎完美的小說。」──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
「令人沉迷在充滿懸念的出色故事中。」──影集《嗜血真愛》暢銷原著《南方吸血鬼》系列作者莎蓮.哈里斯
「喜愛反烏托邦題材的讀者絕對會喜愛!」──美國暢銷小說《Monument 14》作者Emmy Laybourne
「期待反烏托邦類型的讀者可以獲得無上滿足。」──美國學校圖書館期刊School Library Journal
「該死地好看!許多作者試圖打造末日世界以及令人喜愛的角色,大多慘遭滑鐵盧。但《試煉者》做到了。我對續集感到既期待又害怕──如此出色的首部曲,下一集要如何再度超越讀者們的期望?」──Goodreads會員Khanh (五顆星推薦)
作者簡介:
喬艾‧夏布諾(Joelle Charbonneau)
紐約時報暢銷小說《試煉者》作者,原是歌劇歌手,但她挖掘了自己另一個發聲的途徑──寫作。目前與丈夫兒子一同居住在芝加哥近郊,寫作之餘擔任表演與發聲教練。
譯者簡介:
陳圓心
正職口譯,兼職筆譯,審書是純興趣。
現居大陸,正嘗試在13.7億人間找到屬於自己的一方淨土。
工作聯繫郵箱:tw.circle@gmail.com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敲門聲嚇了我一跳,因為疲憊、恐懼和哀傷讓我的雙手不停顫抖。我用顫抖的手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是勞夫,終於放心地吁了一口氣。我和勞夫雖然被分到同系,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多相同點。我來自殖民區,歷經大考磨難才來到這裡;勞夫來自圖梭市,和其他首都學生一樣爸媽都是大學畢業生,學校對他們是敞開雙臂歡迎的。我們算不上朋友,儘管他昨晚救了我一命,我還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該信任他,但是我沒有選擇。
勞夫看似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一踏進客廳關上門後,我就從他的眼中讀出了警告的意味。「西亞,他們已經知道了。」
我的雙膝發軟,趕忙扶住一旁的椅背。「知道什麼?」
知道我離開過學校?知道我已經發現叛軍領袖就是大考期間幫過我的人,而且還知道他對叛軍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分?知道叛軍很快就會發起突擊,落入死亡陷阱?知道達蒙已經──我在心中將最後一個可能性壓了下去。
「荷特教授知道我們兩個都離開過學校。」勞夫的深色雙眼看著我。「葛里芬也開始找達蒙了。」
葛里芬開始搜尋朋友的下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當他發現達蒙失蹤之後,便會通知擔任系主任的荷特教授,荷特教授肯定會起疑心。巴尼斯博士和他的爪牙會相信達蒙是因為承受不了課業壓力而逃跑的嗎?還是他們會展開搜索,找到他的屍體呢?不安的情緒在我胸口慢慢擴大。我告訴自己我只是做了唯一能做的事,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我甩了甩頭。如果不想面臨改分發甚至更悲慘的命運,我就必須暫時拋開過去。
學校沒有規定學生不可以離開校園,校方不能以這個理由懲罰我,但要是他們找到了其他理由……
我穩住呼吸問道:「荷特教授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離開、是否一起行動嗎?」
我想起金銀雙色手環裡的追蹤器,忍不住撫摸上面的閃電刻記。我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打敗追蹤器,但是我錯了。所有事我都錯得一塌糊塗,麥科因此死了,接下來呢?
「我推測沒有人知道我們離開了多久。沒人看到我們離開,應該也沒人看到我們回來。」勞夫將頭髮往後撩。「不過我今天幫妳傳話給托馬斯的時候,中途遇到了葛里芬。他問我有沒有看見達蒙,又問我今天早上和妳去了哪裡。我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但是他知道我們當時在一起。」
我一直沒有告訴勞夫追蹤器的事。事實上,我原本期盼永遠不需要與他分享這項訊息。爸爸在我來到圖梭市之前告訴過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是我違背了他的囑咐。我不得不再為勞夫破例一次,他幫過我,而且現在的情況岌岌可危。
我很快將追蹤器的事告訴勞夫,也將托馬斯和我自製發訊器干擾訊號的事全盤托出。我告訴他我們成功阻擾了巴尼斯博士對我們的監控,但是在昨晚或今晨,發訊器掉出了我的口袋。我不知道掉在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了發訊器的保護。
勞夫低頭看向手環上的刻印,他的標誌是一個卷曲的彈簧位於天平上方。「他們監視了我們的行動。」他的語氣中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說:「等妳決定下一步之後,如果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就必須找出更好的方式阻擋追蹤器的訊號。」
等我決定下一步……
就在這一週,寇琳達總統將會站上聯合聯邦的議事場,要求議會表決一項新法案。如果修法通過的話,巴尼斯博士將無法繼續獨立於監管體制之外,而必須將大考和大學制度的掌控權交到總統手中。這樣一來,總統便能結束奪走無數無辜考生性命的大考制度,畢竟這些考生想要的只是幫助自己所在的殖民區和這個國家。雖然我很希望修法提案能通過,讓大考畫上句點,但到目前為止的跡象皆顯示,這條法案注定失敗。根據流言來看,一旦法案確定被駁回,巴尼斯博士的支持者便會對總統提出不信任投票。而總統若是在投票中落敗,代表的將不只是她個人喪失領導人地位而已,更將點燃一場由叛軍和總統帶頭發起的戰爭。可惜巴尼斯博士早已得知他們的計畫,所以那將是一場沒有勝算的仗。事實上,叛軍一開始便是博士和他的支持者西蒙‧迪恩刻意成立的,直到最近我才查出博士成立叛軍的用意──叛軍可以幫他鎖定反對大考的叛亂份子,讓他們保持忙碌,最終全部消滅。很快地博士便會命令他在叛軍中的手下煽動叛亂份子的情緒,促成進攻,他便能以暴力方式鎮壓抹除異己。如果他的詭計得逞,試圖終止大考制度的叛亂份子便會被消滅,當中還包括了我的大哥贊恩。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慘劇發生,但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這一連串愈演愈烈的事件。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以為自己幫得上忙,卻只是把事情弄得更糟。巴尼斯博士現在將會比以前更加緊盯我的一舉一動。我真希望能有更多時間思考。哥哥們總是嘲笑我,說我要花上比別人多上好幾倍的時間才能做出決定,但是爸爸則告訴我,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值得細細考量。而現在我所面臨的正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決定。
我怕嗎?當然。身為大學裡最年輕的學生,我很難相信自己的行為能改變整個國家的前進方向。我無法想像自己能贏過巴尼斯博士一干人,並解救生命。但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就算失敗機率極高,我還是必須嘗試。
「我目前的打算只有按時完成學校作業,然後上床睡覺。」勞夫正要抗議,我又說:「你也需要休息。」勞夫垮著的雙肩告訴我,他和我一樣疲憊。「或許等我們休息夠了,就能想出好方法。」
勞夫點點頭。「無論如何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接下來一天都待在宿舍或許才是最聰明的選擇。我敢保證荷特教授已經派人盯著妳了,妳要小心。」
幾聲微弱的喀嗒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又來了!一聲,兩聲,三聲輕微的按鍵聲從通訊器上傳來,這是我和贊恩約好的通訊暗號。看來他找到了一個可以安全說話的地方了。可惜我這裡並不安全,因為勞夫還在。情勢所逼,我不得不告訴勞夫許多事,但是在這件事上我還不信任他,這關係到的可是贊恩的性命。
「晚點見。」我說。
勞夫歪過頭,似乎聽見了再度響起的三聲按鍵聲,他瞇起眼睛。
我假裝什麼也沒聽到,走到門邊拉開門。「我還有功課要做。」
勞夫環視狹小的客廳,等待聲響再度傳來,我的心跳隨著他的等待加速狂跳。聲音沒再響起,他搖了搖頭走到門口說:「妳需要幫忙的話,我就在附近。」
關上門後,我將房門鎖上,衝進臥室裡。我的手指滑進床墊底下,掏出我從五湖殖民區帶來的通訊器。這部通訊器和原本爸爸辦公室那台通訊器是一對,如果兩台機器距離三十公里以內,便能連上訊號。想必贊恩現在便在另一頭握著另一台通訊器,等待我的回應。
我按了三下通話鍵,讓他知道我已經收到他的信號。
「西亞,妳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麥科終於告訴妳我來了!我一到圖梭市就想聯絡妳,但是麥科說最好再等等──妳都好嗎?」
贊恩的聲音在我體內注入一股暖流。一直以來,我什麼事都能對贊恩說,在所有哥哥當中,他是唯一一個願意替我解答疑惑的人。他在我心中是什麼事都能解決的人,我希望這次也是。
「我沒事。」暫時沒事。「但是──」
「好!」我聽見贊恩吁了口氣。「那就好!對不起,西亞!我那時候鬧脾氣,我不應該沒跟妳道別就讓妳走的!我是嫉妒,嫉妒妳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不知道真相……」
我離家參加大考前,贊恩鬧失蹤讓我感到很難過。在所有兄弟姊妹當中,他是情感最豐富的一個,也是最容易受到刺激的。當關心的人受傷或離開的時候,他的反應總是來得最快也最猛烈,所以我理解他為什麼沒有和其他家人一起與我道別。我誠心地說道:「沒關係。再說要不是你跑了,我就必須徵求你的許可才能拿走通訊器。你很可能會拒絕我,那我也就撐不過這幾個月了!」
「妳真該看看我當時的反應!發現妳留的紙條的時候,我狂吼!」贊恩大笑。「老媽說那是沒有為妳送行的小小懲罰,畢竟我們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妳了。她不想讓我來找妳,但是爸爸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來。我不知道麥科跟妳說過沒有,這些人計畫終結大考,帶頭的人打算做的事會改變一切!但是風險也很高!」
「贊恩……」
贊恩聽不見我在說話。在我還小的時候,贊恩就喜歡滔滔不絕地說上幾個小時。說的都是一些我聽不懂的事,但是我也並不介意,我喜歡聽他的聲音,我知道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但是現在他並不了解自己正在說的事。
「贊恩……」
「事情太複雜,如果要解釋要花好長時間!我不能說太久,否則會有人來找我!現在情勢緊張,他們很多疑,就連麥科的忠誠都被懷疑!當初我要是直接走進基地,八成會被抓起來,要不是多虧──」
「不要再說了,贊恩!」等到通訊器另一頭陷入沉默,我才說:「麥科死了。」我的喉嚨一緊,眼淚湧了上來。說出這句話讓這件事變得真實。「他死的時候我在場。」
「不可能,西亞!」但是他高亢的語氣顯示他已經動搖了。「如果麥科死了我肯定會聽說的,西蒙和羅尼塔會通知我們的。」贊恩和緩的語氣就像是在安慰小時候擔心床底下有怪物的我。只是再溫柔的話語也安慰不了現在的我,我已經知道怪物真實存在。
「西蒙不會告訴你們,因為他就是殺害麥科的兇手。」我看了一眼床邊的鐘,已經過五分鐘了。如果贊恩說得沒錯,很快就會有人開始尋找他的下落,我可不希望他們發現他在用通訊器,將他視為間諜。要說的事太多,能說話的時間卻太短暫,我只能決定哪些是現在就必須說完的要緊事,哪些又是可以等到下次聯絡時再說的次要之事。
「麥科把足以扭轉議會選票的證據交給了西蒙,那是我們和平終結大考的希望。當時我就躲在旁邊。」我彷彿還能看到西蒙舉槍和開槍時的表情。兩聲槍響,麥科便倒在了地上。「我聽見西蒙說他和巴尼斯博士一手創造了叛軍,就是為了控制那些想要終止大考的人──叛軍是假的!」
「叛軍是真的,西亞。」雖然贊恩維持平靜的聲音,但我能聽出底下沸騰著怒火和難以置信的心情。「要是叛軍是假的,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這些人已經做好了革命的準備。」
「我知道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那正是巴尼斯博士和西蒙希望的。」
「西亞,不會的。我和羅尼塔跟西蒙都說過話,西蒙他──」
「他殺了麥科!你不能相信西蒙!」至於羅尼塔我就不確定了。「麥科就是因為相信了西蒙才會死的!」恐慌又一次向我襲來,我必須讓贊恩相信我的話。「西蒙的工作就是確保叛軍行動失敗!巴尼斯博士和西蒙早就安排好維安人員守株待兔,等著總統在議會敗選,叛軍發動攻擊!他們可以對外宣稱,唯有消滅叛軍才能保護市民安全!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麼的話,叛軍絕對會輸,更多人會死!」
「等等,要是妳說的是真的──」贊恩深吸了一口氣,當他再度開口時,聲音和蚊子一般微弱,但卻非常堅定。「妳必須離開圖梭市。」
「我不能走,我有必須要留下來的理由。」因為我手上還戴著追蹤器、因為我不能拋下朋友、因為贊恩還在可能會被殲滅的叛軍隊伍當中──種種原因,只有最後一個我知道該如何處理。「贊恩,你得離開叛軍!學校裡有許多沒在用的大樓,你可以躲在其中一棟裡面!」
「沒有羅尼塔和西蒙的直接命令,沒人可以離開營地。」
羅尼塔是我不認識也從未見過的叛軍領袖。麥科向我解釋叛軍分支時曾提到過,當中一派人尋求和平的解決方式,另一派人則對拖延戰術感到不耐煩,渴望戰爭。根據麥科的說法,羅尼塔就是後者的領袖,想來她也曾和其他叛黨一樣追隨西蒙。既然她反對西蒙的作法,是不是能將她視為盟友呢?要是贊恩能想辦法和她說上話……
不行。雖然贊恩很聰明,但經常衝動行事,而且他在叛軍內部待得不夠久,無法有效判斷信任的對象。誰知道叛軍裡有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麥科就是因為信任西蒙才死的。再說贊恩並沒有參加過大考,他不知道大考是怎樣的,也不了解其可怕程度。這不是他的戰爭,他必須盡快抽身。
「你可以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溜出去!」叛軍營地是一座被生化龍捲風摧毀的空軍基地,當時的受創程度大到連聯邦政府都放棄重建。雖然那片土地並不健康,卻依舊有樹木生長,有些甚至長得相當茂盛。如果要說有誰能在那片未重生的土地上躲開追捕,那就是我大哥了。
「或許可以。如果事情真像妳說得那樣,我可能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逃跑。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人在這裡,或許能蒐集到一些有用的情報。一個新來的人多問問題也不會被懷疑,我只需要先想清楚哪些答案是我們需要的。要是有機會──」
我等著贊恩說完,但通訊器一頭卻只傳來沉默。我數著心跳,看著手中的通訊器,贊恩肯定是聽到有人接近的聲音。來人是否聽到他在說話了?還是他的沉默來得及時?我等待著贊恩給我訊號,讓我知道他一切平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走動的分針就像是在嘲笑我,我的擔憂隨著流逝的時間逐漸增長。我沉默地將通訊器緊握在手中,祈禱贊恩沒事。我帶給麥科的錄音檔案讓他丟了性命,我不能再失去贊恩。如果他走了,因為我而消逝的生命就又多了一條。我想去找托馬斯,在叛軍基地發現贊恩的時候他也在場,他也會想幫忙的。我很想伸出雙臂擁抱托馬斯,依賴他的照顧,但我很清楚他幫不上忙。我們兩個人都幫不上忙,身為大學生,我們對周遭的世界幾乎毫無控制力。
但是我知道或許誰幫得上忙。麥科或許不確定我們是否該相信她,但是現在我別無選擇。贊恩身處的叛軍軍隊很快就會對巴尼斯博士和他的黨羽發起攻擊,大考制度也很快就會選出下一屆考生,上百名學生很可能將被迫做出殺人的決定,差別只是在他們殺的人是自己還是別人。如果達蒙的死被發現與我有關,我也將失去所有行動自由,死路一條。太多條人命懸在線上,我不可能一個人扭轉局勢。我不是這個國家的領袖,總統才是,這是她的工作,不是我的。
我必須說服她伸出援手。
我套上一件在圖梭市新買的棕色長褲,和一件帶銀色鈕釦的緊身黃色上衣,然後把那雙舒適但破舊的靴子擦了一遍,讓它看起來好看一些。平常我習慣紮個結實的低馬尾,今天我刻意把頭髮梳個光亮,然後編出成熟女士的髮型。爸爸以前看到我這個髮型的時候,總會感嘆我長大了,不再是他的小女兒。我希望他說的是真的,因為如果我希望成功說服總統,那麼她必須先視我為成年人,而不只是一名學生。
我將前一晚沾上血跡的衣物捲在一塊兒,塞進背包裡。儘管我的房間很少有訪客,我還是得確保不會有人看見這幾件血衣。達蒙的血是洗不掉的了,我得想辦法把血衣處理掉。
我伸手到床墊下,摸出勞夫給我的小手槍。手槍的重量和壓在我心頭上的大石比起來微不足道。在五湖區我們也用槍,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用獵槍了。在我和黛琳開始學習加減乘除的年紀,她爸爸就已經教會我們手槍的用法。我們居住的地方隨爸爸的工作而定,這表示我們經常得住在未重生的區域,與嗜血的狼群和其他突變種野獸為鄰。我不只一次開槍打傷或殺死攻擊我們的野獸,但這一次如果我開槍,瞄準的將不再是覓食的猛獸。把通訊器也放進包裡之後,我背上背包走出門,謹慎地將房間上了鎖。
宿舍裡靜悄悄的,經過的學生說話音量比平時小了許多,想必是因為達蒙失蹤的關係。下樓的時候,我垂著眼迴避周圍學生的視線,就怕他們會看出我眼中的罪惡感。我每走一步便留心傾聽通訊器是否有動靜,心繫贊恩的安危。
下到一樓之後,我逼自己從容邁步走向大門,不願讓任何人看出我心中的焦慮。贊恩的沉默每延長一秒,我就愈加確定他出事了。推開大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確保下樓時沒被勞夫看見或跟蹤。我身後沒有人。於是我推開大門,走進午後的陽光裡。手錶顯示距離晚餐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若是沒趕上晚餐肯定會引起注意,但是我別無選擇。
第一章
敲門聲嚇了我一跳,因為疲憊、恐懼和哀傷讓我的雙手不停顫抖。我用顫抖的手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是勞夫,終於放心地吁了一口氣。我和勞夫雖然被分到同系,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多相同點。我來自殖民區,歷經大考磨難才來到這裡;勞夫來自圖梭市,和其他首都學生一樣爸媽都是大學畢業生,學校對他們是敞開雙臂歡迎的。我們算不上朋友,儘管他昨晚救了我一命,我還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該信任他,但是我沒有選擇。
勞夫看似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一踏進客廳關上門後,我就從他的眼中讀出了警告的意味。「西亞,他們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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