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再童年：親愛的孩子，我記得你每一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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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文／牙醫師、作家、環保志工

李崇建／親子書作家

林 瑋／童書作者、國語日報家庭版主編

陳志恆／諮商心理師、作家

陳致元／繪本作家

溫美玉／台南大學附設實驗小學教師

謝欣芷／名音樂製作人、音樂教育博士

放心，我會照顧妳

週末，陽光普照，氣溫怡人，上天賜給我們一個美好的假期，擊破我前兩天難熬日子的壞心情，連續生了病，苦不堪言的病情真讓人吃不消。

生病時，我總能深刻體會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寫過的那一段話：

每次一開始生病我就又學到，那倒楣的病是以多麼穩健的節奏，多麼小心翼翼而且手段高明的侵入我體內，它從不願招搖過市。

─摘自《柏林童年》「發高燒」篇

整個星期臉色都標示著感冒中，病毒果真高明的入侵我的身體許久。兩個孩子的抵抗力比我強盛，毋須擔心她們會從我這招惹病毒。原以為吃了藥，過了兩三天就應該要健康起來，孰知卻突然來個大昏眩，連續吐了幾回，我連自己如何接孩子放學都不知道。

放學後，左右姐妹一如往常，興奮的訴說著校園故事，我則是有氣無氣的答腔幾句，校園劇情始終沒有進入我腦內。半小時過後，她們開始坐在書桌前寫功課，我則窩在床上進入一種暈船的狀態，那個暈船有如前往菊島旅行中，遇上大風大浪的乘船狀態，啊！真是顛簸得令人不舒服。

「難受」就像是難以丟棄的民生用品，困住了我，難以脫手。我窩在床上，頭撇向側邊，淚水從臉龐順滑下來，正準備拿著面紙擦拭自己不爭氣的淚水時，yoyo 從我房裡的洗手間走了出來，她緩緩的靠近媽媽，驚訝的發現媽媽在落淚，雖擔憂被她看見自己不勇敢，但心裡頭卻急需個靠山讓我依賴，先生上課中，不能撥打電話向他撒嬌，那眼前的yoyo 可以是我的靠山嗎？

yoyo 不慌不亂，態度從容，散發出細膩的感性。她摸摸我的頭，再摸摸我的臉頰，拭去媽媽軟弱的淚水，那穩重的動作有如往昔我對著生病的她一樣，而我才體驗到那是一種多麼讓人安心的舉動。

「怎麼了？很不舒服嗎？不要哭，要勇敢喔，不然我會擔心喔。」yoyo 成熟的安撫我，無助的我則像個孩子哭倒在她的懷裡。

「我好不舒服喔！怎麼這麼暈？媽媽好想吐啊！」

「乖乖，放心，我會照顧妳。」yoyo 把我從前說的話一句一句的吸收進去，再一句一句的運用出來，這句話如此的甘甜，安慰著虛弱的人啊。

然後我就像是往昔生病的她們一樣，放聲大哭。

我不怕她看見我的無助，只想讓她看見媽媽也有脆弱的一面，媽媽也需要她們的疼愛與柔情支援。zozo 從書房走了出來，聽見媽媽的哭聲，她也像個成熟的大人安慰著我，最後安撫我睡著。

半夢半醒之中，我依稀聽到她們來巡視多次，還笑我翹屁股睡覺，也聽到她們在客廳急急忙忙做著勞作，做作品是她們撫慰人心的最佳本事。

那個晚上，先生帶我去看了醫生，才知道又患了急性腸胃炎，吃了藥好多了。在車上我緩緩的拿出zoyo 急忙做的勞作，那是一封寫給我的信，我告訴先生這一段午後的故事，望著窗外，用虛弱的聲音描述一則動人的故事，我的臉頰上又落下發燙的淚水。

☆左右小日記☆

媽媽　by yoyo

過馬路時，媽媽握著我的手，我覺得很溫暖。媽媽午睡前，會先抱抱我和姐姐，我覺得很有安全感。我喜歡媽媽、我……。（寫不完了啦！）

☆左右物語☆

妳睡了嗎？

兩姐妹甜心的幫媽媽按摩，想讓生病的媽媽舒服一點，媽媽很舒服又陶醉。突然yoyo 問：「媽媽，妳睡了嗎？」媽媽回答：「沒有耶，怎麼了？」「媽媽，妳如果沒睡著，我們怎麼去玩工具組？」 ( 我趕緊假睡。)

愛人的方法

這天是女兒固定到爸爸媽媽房間「愛之眠」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她們會捲著貼身家當，在爸媽房裡的榻榻米上鋪棉被，把陪伴自己睡覺的玩偶朋友們，全部集合在一起，像是要讓很多很多的愛都緊緊相扣，永不分離。

我看見zozo 突然走出我們的房間，快步走回自己的房裡，接著，拿著「小春捲」又走回爸媽房，進房前她緩了下來，無辜的走近正在書房的我，用一種抗議的口吻說：「yoyo 都說我不愛春捲，明明就沒有！」然後潸然落下委屈的淚水。

「小春捲」是我把女兒喜愛的一件鈕釦小熊舊衣服，縫製而成的小偶， 那時zozo 將小偶取名為「小春捲」，yoyo 則取為「饅頭熊」。很明顯的，yoyo 愛死了那隻「饅頭熊」，每天都抱著它、愛它、親它，我知道她把「饅頭熊」當作是媽媽給她的愛，所以，投入全心全意的愛作為回報。而當她看見zozo不像她這樣熱情的愛鈕釦小熊時，她覺得zozo的愛不夠。

我把zozo擁在懷裡，讓她像個「大嬰兒」一樣，依偎在媽媽的懷抱裡，我像安撫小時候的她那樣，看著她從前的小臉變成現在的大臉，看著她委屈的雙眼裝滿了淚水，她說話時的激動樣子像極了幼兒時期哭哭啼啼的無辜模樣。

「yoyo還說，妳都只抱小白熊，都不抱小春捲，妳根本不愛它，不如把小春捲送我好了。」面對yoyo的控告，zozo委屈的再次抗議：「我又沒有！」

這個孩子本來就是理性多於感性，她怎麼可能像yoyo那樣如膠似漆的擁愛一個媽媽給的小偶，而且她表達愛的方式就是冷靜多於熱情。就如植物染的方式，yoyo是熱染，得一次又一次的加熱煮染，在熱鍋裡不斷的攪拌翻布，讓染劑由淺入深著色；zozo卻是冷染，把染布放進染缸裡，無須加熱，浸泡一些時間後就能看見顏色在布料上呈現美麗的色彩。zozo愛人的方式就是冷靜的以行動表達，幫媽媽吹頭髮、為媽媽倒茶、贈予無限量按摩、悄悄的做好家事，她的愛很實在，方方正正的，和yoyo的不一樣。

「zozo，媽媽不會因為妳不抱小春捲，就說妳不愛媽媽啊，我知道妳愛人的方法是默默的支持，是靜靜的，不像yoyo那種很熱情、很熱烈的啊！媽媽很瞭解妳的，不會誤會妳，而且我是可以感受到妳對我的愛。」

zozo 一臉委屈模樣，我知道她很怕被認為不愛媽媽，也很怕自己的愛太隱藏不容易被發現。

「而且，媽媽也認為應該要多愛小白熊一點，它陪妳這麼多年，照顧妳的心，是很貼心的朋友呢！」

zozo 突然很激動的說：「對呀！小白熊很重要的，它對我很好。」（小白熊是zozo 零歲開始就擁抱的小熊）

「所以，妳不要擔心，媽媽瞭解妳的。」我抹去zozo 的淚水，讓她進入我的房裡，這個獲得媽媽肯定的女孩，心安了，準備要去睡覺，但房裡另一個女孩察覺大事不妙了。

「yoyo，妳可以來一下嗎？我們要睡前抱抱。」

yoyo 眼睛也紅紅的，「膽怯」正佔領她的心。這孩子情感滿溢，很容易哭，容易笑、容易生氣，卻又擅長安慰別人，她非常清楚媽媽要說一大串話。

「yoyo，下次別這樣說zozo 啦！我知道妳很愛饅頭熊，媽媽很高興妳喜愛它，因為那是媽媽為妳而做的，是有感情的，每次看見妳抱著它，媽媽就覺得好開心。妳愛人的方法很熱烈，只要媽媽給的，妳就會一直深深的擁有它，這種愛會讓人有幸福的感覺。只是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不一樣，有的像妳一樣熱情，有的就是比較內斂，有的人認為愛人就是要一直黏在一起，有的卻認為愛人就應該要給彼此自由的空間與時間，每個人的認知不一樣，方法不一樣，但這些的愛都是愛，是無法從中計算多或少的。所以，我們要尊重每個人愛人的方式。

媽媽這樣對妳說，是想告訴妳，有一天妳會有知心的朋友，長大還會結婚呢，人和人相處就是要找一個平衡點，妳不能強迫大家都和妳一樣，得用妳的方法，愛人也一樣，要找一個舒服的平衡點。

我們家只有四個人，愛人的方法卻都不一樣，妳和zozo是雙胞胎，愛人的表現也不一樣耶，多麼奇妙！

所以，妳不能用自己的方法衡量zozo的，說她不愛小春捲啊！這樣她會很傷心的，媽媽知道妳們的個性，用不同的方式對待妳們，為的就是讓妳們感到舒服。」

我的小yoyo很清楚媽媽要表達什麼，她沒有胡鬧，只是靜靜的享受仰著頭聽媽媽對她說話的幸福，我想，她應該聽進去了，因為，她愛人的方法就是媽媽給的、說的，她全盤都接受。

「每個人有自己愛人的方法，我們應該要給予尊重。」我又輕輕的告訴著自己。

☆左右小日記☆

我們不一樣　 by zozo

我是媽媽的小寶貝，妹妹也是，我愛媽媽和爸爸和妹妹，我喜歡看書和畫圖，妹妹也是，但是我們的優點都不同，媽媽說：「我很有責任心，是個好姐姐，妹妹大方又溫柔，也很活潑，心地好又善良，人很好。」我也覺得我們兩個的表達方式不同，我有心事時，不會隨意的告訴別人，妹妹會大哭一場。所以我們還是不一樣。

☆左右物語☆

咖哩飯

yoyo ：「媽媽，爸爸昨天煮咖哩飯，今天中午學校也吃咖哩飯，我覺得爸爸煮的最好吃了。」媽媽問：「那妳有跟同學說嗎？」yoyo回答：「沒有。」媽媽又問：「為什麼呢？」「因為我怕同學跑去廚房跟廚工阿姨說。」（yoyo 怕廚工阿姨傷心。）

放心，我會照顧妳

週末，陽光普照，氣溫怡人，上天賜給我們一個美好的假期，擊破我前兩天難熬日子的壞心情，連續生了病，苦不堪言的病情真讓人吃不消。

生病時，我總能深刻體會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寫過的那一段話：

每次一開始生病我就又學到，那倒楣的病是以多麼穩健的節奏，多麼小心翼翼而且手段高明的侵入我體內，它從不願招搖過市。

─摘自《柏林童年》「發高燒」篇

整個星期臉色都標示著感冒中，病毒果真高明的入侵我的身體許久。兩個孩子的抵抗力比我強盛，毋須擔心她們會從我這招惹病毒。原以為吃了藥，過了兩三天就應該...

＜前言＞

人之所以成為自己的線索

「童年」是個多麼美麗而令人回味無窮的詞，輕輕的從心靈底層拉起，盡是美好回憶。那種美好是在無盡取用的時間裡，綜合著無所事事、無限想像，做一些感興趣的事，那是一種感覺，一種恆溫的溫度，沒有確切的程序。成了母親後，我就像是個生命觀察者，觀察著孩子的「童年」，觀測他們的心情起伏、身體成長曲線，記錄他們成長過程中的點滴事件，這些紀錄像是一疊成長報告，每一章節都細膩的記載孩子的想法，而我也從中抓取一些和童年時期的我可能交集重疊的心情。

女兒現在是國中生，人生初期許多的「第一次」經歷早已嘗試，正進入轉大人的青春期前期，這樣一個新階段，帶來許多不同類型的新經驗，「第一次」依舊不斷的增生，她們開始穿著大人尺寸的衣服，那依身高編號的童衣早已套不進她們的身軀；她們開始對於媽媽桌上的那一杯拿鐵咖啡有好感，想偷偷啜飲大人專有的放鬆方式；她們覺得自己可以獨自在家，再大的困難都能自行解決；她們開始表達自己的立場，反駁我們的決定。這些從孩童邁入成人的新經驗正一點一滴累積成孩子的成長歷史，開始塑造一個完整獨立的他。我不禁往回想，她們小學階段發生的事件當中，有哪些讓我深深思考、再三咀嚼？又有哪些故事衍成現在她們的樣子？

這些小學階段發生過的事，有些可愛，有些讓人激動哽咽，還有些調皮事件總是讓我一再憶起，然後露出受不了如此可惡又可愛的原諒笑容，小孩總是在散發甜蜜與調皮加倍之中拉扯成長，在臉上誠實展現自己的念頭與心情。不管哪一種，對我而言都起了正面影響的作用，這些事件雖然家常平實，卻是讓我這個身經百戰，越過童年時期的成人，反過來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然後在午夜時分，透過孩童純潔的思維反省著自己。

我常常在和孩子嘔氣時，刻意去回想這些過往事件，因為這些事，讓我找到孩子生氣的線索，也從中找到磨練耐性的可能性，孩子一年比一年懂事，但並非表示他內心不再單純依賴，他們只不過用別的方式呈現自己，用另一種相處模式和父母重建關係。

寫下這些故事是因為它們在人脆弱之時能散發正面能量，我以第三者的角度觀看這兩個孩子的成長，然後套用在自己的身上，同理的想著自己會如何做？思考著這個年紀的我又是什麼樣子？遇到同學生病嘔吐時，會如何處理？輸給另一個手足時，心情又是如何？以及和父母之間，如果冷戰了，又該如何維繫情感？這些對我來說，每一則都是人生申論題，都是人之所以成為自己的線索。

每個孩子都是帶著良善的心來到這世界，他們渴望被愛，而且只愛一點點就回饋許多，他們是最容易被影響的人，如果你對他們施愛，他們就懂得如何愛人，但如果你放棄了他們，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必定迷失了自我，在奮力尋愛與放逐自己之間搖擺不定。

閱讀這本書，將會是一場探索孩童成長的線索之旅，我丟著骰子，沿著點數走，從小學一年級走到六年級，每一則細小故事對女兒來說都是人生大事。相信每個家庭都有這樣的故事腳本等著你去細細品味閱讀它。

＜前言＞

人之所以成為自己的線索

「童年」是個多麼美麗而令人回味無窮的詞，輕輕的從心靈底層拉起，盡是美好回憶。那種美好是在無盡取用的時間裡，綜合著無所事事、無限想像，做一些感興趣的事，那是一種感覺，一種恆溫的溫度，沒有確切的程序。成了母親後，我就像是個生命觀察者，觀察著孩子的「童年」，觀測他們的心情起伏、身體成長曲線，記錄他們成長過程中的點滴事件，這些紀錄像是一疊成長報告，每一章節都細膩的記載孩子的想法，而我也從中抓取一些和童年時期的我可能交集重疊的心情。

女兒現在是國中生，人生初期許多的「第一...

前言：人之所以成為自己的線索

忠心耿耿的小學生

一年級，六歲，稚氣小學童
小學生涯第一週
二十吋腳踏車
第二大節下課之「沒遇上」
助人為快樂之本
在學校受傷了
麋鹿豆豆
比賽
神明護身符

二年級，七歲，黏黏蟲喊著愛
媽媽的短髮
放心，我會照顧妳
班長
廚房記事
九張母親節卡片
紗窗上的蟲
種豆芽菜之「小綠生命單」

三年級，八歲，蠢蠢欲動小作怪
八歲，自己煎一顆蛋
請妳鼓起勇氣道歉
撿垃圾
巧克力味的血漬
為自己加油
班上養了一隻狗
朗讀比賽，一個得獎，一個沒有
為同學清理穢物
我要破記錄

四年級，九歲，裝滿愛的身體
九歲的生日願望：我想放風箏
愛人的方法
一百個媽媽
學校的紙條
大方的妹妹
四年級煩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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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級，十歲，小青春的到來
十歲的生日，媽媽給妳們一百篇日記
做一本繪本給爸爸
吹頭髮
台語課
運動會的跳遠競賽
壓歲錢
五分鐘的吵架
這一次，我不公平了
春天的枇杷
她的迷宮症

六年級，十一歲，末端童年的自我肯定
十一歲生日交換日記
用五年的零用錢買禮物
停電的日子
好運筆、消氣筆、和好筆
瀏海
思念總在分手後
畢業紀念冊
一個人在家
紅冠水雞落水了
再次相逢的音樂鈴

後記：寫給五年後的左右姐妹

前言：人之所以成為自己的線索

忠心耿耿的小學生

一年級，六歲，稚氣小學童
小學生涯第一週
二十吋腳踏車
第二大節下課之「沒遇上」
助人為快樂之本
在學校受傷了
麋鹿豆豆
比賽
神明護身符

二年級，七歲，黏黏蟲喊著愛
媽媽的短髮
放心，我會照顧妳
班長
廚房記事
九張母親節卡片
紗窗上的蟲
種豆芽菜之「小綠生命單」

三年級，八歲，蠢蠢欲動小作怪
八歲，自己煎一顆蛋
請妳鼓起勇氣道歉
撿垃圾
巧克力味的血漬
為自己加油
班上養了一隻狗
朗讀比賽，一個得獎，一個沒有
為同學清理穢物
我要破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