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堅送洛蘭回到女皇官邸。
洛蘭下飛車時,林堅也跟著走下飛車。
「明天見。」洛蘭說完就要走。
林堅叫住她,「您就這麼走了?」
洛蘭疑惑地看著他。
林堅走到她面前,「您今天晚上已經接受了我的求婚,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
洛蘭無奈,像是看著一個要糖吃的小弟弟,「你想怎麼樣?吻別?」她爽快地仰起臉,一副完全配合的樣子。
林堅擁住她,想要吻她的脣,可她的眼睛太過清醒冷靜,似乎超脫於紅塵之外,波瀾不興。最終,他只是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晚安,早點休息。」
「晚安。」
洛蘭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屋子。
林堅暗暗嘆了口氣。
忽然間,他感覺到什麼,抬頭看向樓上——小角站在玻璃窗旁,身軀筆直如劍,冷冷地盯著他。
只是一個奴隸而已!林堅淡然地收回目光,進了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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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走進臥室,還沒來得及叫智腦開燈,一個人突然從黑暗中躥出,把她撲倒在地,壓到她身上。
洛蘭心中一驚,正要拔槍,看到是小角,又放鬆下來。
她推推他,「別鬧了,我很累,想睡覺。」
小角卻更加用力地壓住她,在她臉頰、脖子上嗅來嗅去、蹭來蹭去,似乎急切地尋求著什麼。
洛蘭拍他的頭,「放開我!」
小角不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把她牢牢地抱在懷裡,像是怕她會不翼而飛、消失不見。
洛蘭忙了一天,已經疲憊不堪,小角卻莫名其妙地鬧個不停,她一下子被激怒了,又推又打,連踢帶蹬,想要從小角身下掙脫。
小角想到剛才從窗戶裡看到的一幕,喉嚨裡發出憤怒的嗚鳴。他雙腿纏住洛蘭的腿,阻止她亂踹,一手將洛蘭的兩隻手壓在她的頭頂,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洛蘭束縛得完全動不了。
洛蘭不明白小角在發什麼瘋:「你究竟想幹什麼?」
小角悲傷憤怒地瞪著洛蘭。
他胸膛裡好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在一下下扎他的心,又好像有熊熊烈火在焚燒著他的心,他很痛苦、很煎熬,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激烈的情緒像是澎湃的海潮,翻湧在胸膛內,無處可去,越積越多,像是要把他撐破、炸成碎末。最後他昂頭嘶吼,猛地低頭,狠狠一口咬在洛蘭裸露的肩膀上。
洛蘭痛得慘叫。
她不明白,小角的眼睛沒有變紅,身體也沒有任何異變症狀,為什麼會突然獸性大發。
小角重重地嚙咬,像是要把洛蘭嚼碎了,吃進自己身體裡,又像是要把自己揉碎了,融進洛蘭身體裡。
洛蘭拚命掙扎,小角緊纏不放。
兩人激烈的肢體糾纏中,鮮血淋灕。
小角的鼻端、脣齒間,全是洛蘭的味道。
似乎有什麼東西衝破重重迷霧、層層屏障,從心裡直衝到大腦,轟然一聲炸開,幻化成億萬星辰,照亮他的大腦。
小角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洛蘭。
他眼前清晰地浮現出一幅畫面,就像是突然看到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和洛蘭——
她黑髮披垂,眉目柔和,穿著白色的長裙子,手裡拿著一束捧花,看上去緊張不安,但笑得十分甜美。
他站在她身邊,穿著一襲軍裝,上身是鑲嵌著金色肩章和綬帶的紅色軍服,下身是筆挺的黑色軍褲,一直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像是很不情願和洛蘭站在一起。
洛蘭啪地甩了小角一巴掌。
「你現在沒有異變也要吃人嗎?」
小角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洛蘭雪白肩膀上血淋淋的傷口。
他咬的?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出現了幻覺,看到一個不像洛蘭的洛蘭和一個不像他的他。
小角抱歉地低下頭,用舌頭溫柔地舔舐她的傷口。
洛蘭狠狠一腳踹開他,「我是人!有藥劑可以噴,不需要野獸的療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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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起身去找藥。
燈亮的一瞬間,她才看到紫宴單腿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她和小角,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那裡站了多久。
洛蘭一身狼狽,凶巴巴地問:「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打架嗎?」
紫宴一言不發。
洛蘭走進浴室,對著鏡子查看傷口,發現小角咬得還挺深。
她臉色鐵青地拿出消毒水,把傷口清洗乾淨,拿了一片止血帶貼在傷口上,再把染血的裙子脫下,擦去臉上和身上的血跡,換了件乾淨的家居服。
洛蘭走出浴室,看到小角站在屋子正中間,忐忑不安,似乎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哪裡。
紫宴依舊淡漠地立在門口,一副冷眼看戲的樣子。
洛蘭盯著小角,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明知小角是頭猛獸,卻把他豢養在家裡。他整天無所事事,精力無處發洩,自然會亂咬亂抓。還有紫宴,這種妖孽如果反噬,可不會只在她肩膀上咬一口。
洛蘭坐到沙發上,對紫宴說:「我們需要談一談。」
小角立即坐到她對面,十分配合的樣子。
紫宴依舊靠牆而立,不言不語。
洛蘭對紫宴心平氣和地說:「楚墨已經知道你還活著,正在全星際追殺你。他不可能任由你活著,整個星際能保障你安全的人只有我。」
紫宴淡笑:「妳是建議,我為了不被虎吃,就來投靠妳這隻狼嗎?」
洛蘭靠著沙發,長腿交疊,雙臂搭在沙發背上,笑看著紫宴:「你又不是羊,怕什麼狼呢?」
紫宴譏諷地笑笑,沒有吭聲。
洛蘭說:「我在準備對奧丁聯邦宣戰。」
紫宴漠不關心:「妳不會指望我們幫妳吧?」
「楚墨和左丘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我們和妳也不是朋友。」
「可以先合作幹掉他們,我們再翻臉。」
「如果我不同意呢?」
洛蘭抬起手,在脖子前劃過,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紫宴瞇著桃花眼笑,頭微微抬起,指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她隨便割。
洛蘭打開個人終端機。
阿晟、封小莞、紅鳩、獵鷹、獨眼蜂……他們的頭像一一出現在螢幕上。
紫宴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
洛蘭悠然地說:「阿晟和封小莞在曲雲星上。還有紅鳩他們的走私船,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紫宴逃到啤梨多星肯定不是毫無因由,應該是清楚艾斯號的走私航線,想搭乘他們的飛船前往下一個落腳點,只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發病,被一幫地痞劫走。
「你想怎麼樣?」紫宴眼神森寒。
洛蘭笑吟吟地點擊虛擬螢幕,人像消失,屋子中央出現曲雲星和艾斯號太空飛船。
她彈彈手指,曲雲星轟然炸毀。
她又彈彈手指,艾斯號轟然炸毀。
紫宴眼神陰寒地盯著她。
洛蘭一臉漠然:「我可沒打算自己動手。只要讓楚墨知道他們的存在,即使我不毀滅曲雲星,楚墨也會毀滅;即使我不炸毀艾斯號,楚墨也會炸毀。」
紫宴從不敢低估這個女人的狠毒,但她總能比他估計的更狠毒。
用一個星球和一整艘飛船的人命來威脅他,要麼合作,要麼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紫宴只能妥協,無奈地問:「我已經是殘廢,能幫妳做什麼?」
「表面看紫姍繼承了你的爵位,接管了你的勢力,可你連心都比別人多準備了兩顆,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手?」
紫宴一言不發,沒有否認。
洛蘭說:「我需要你的情報。作為回報,我會保障曲雲星和艾斯號的安全,當然,還有你的安全。」
紫宴盯了一眼專注聆聽的小角,說:「好。」
洛蘭很清楚,和紫宴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他隨時有可能把她生吞活剝,但事有輕重緩急,必須要弄清楚奧丁聯邦和楚墨的動向。很多情報,除了同為異種的紫宴,沒有任何一個阿爾帝國的特工能探查到。
「晚安。」洛蘭抬抬手,示意紫宴可以消失。
紫宴看向小角,小角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洛蘭,似乎他的世界除了洛蘭,再容不下其他。
紫宴心中難受,黯然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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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沉默地瞅著小角,眉頭緊蹙。
小角想到她肩膀上的傷口,又忐忑又難受,把自己的脖子湊到洛蘭面前,「妳也咬我一口吧!」
洛蘭推了他一下,冷著臉說:「咬一口怎麼能解氣?我想把你的心挖出來。」
「可以。」小角開始解衣服扣子。
洛蘭知道他是認真的,急忙拽住他,沒好氣地說:「白痴!我又不吃人,要你的心幹嘛?」
小角茫然地看著洛蘭。
洛蘭展顏一笑,不再刁難他:「我想到個辦法,保證你不會再悶到四處咬人。」
小角訥訥地為自己辯解:「我不會咬別人,我只……只……咬妳。」
洛蘭哭笑不得:「你什麼意思?我應該感激你對我的特殊照顧嗎?」
小角急忙搖頭。
洛蘭疲倦地嘆口氣,站起來拍拍他的頭,「去睡覺吧!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小角沒有受到預想的懲罰,稀裡糊塗回到自己房間。
身為洛蘭的貼身警衛,他的臥室就在洛蘭隔壁,有一個暗門和洛蘭的房間相通。
小角更喜歡打地鋪睡在洛蘭床畔,但洛蘭堅持他必須住自己的房間。小角已經約略明白一些人情世故,只能接受。
他平躺在床上,聽到洛蘭幾乎頭一挨枕頭就沉入睡鄉。
她的呼吸平穩悠長,像是某種安心寧神的樂曲。
小角專注地聆聽著,漸漸地,在洛蘭的呼吸聲中,他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恢宏的禮堂內。
香花似海、樂聲悠揚。
他和洛蘭並肩而立,正在宣誓,舉行婚禮。
他一襲軍裝,上身是鑲嵌著金色肩章和綬帶的紅色軍服,下身是黑色軍褲,站得筆挺,眼中滿是不耐煩,一臉冷漠。
洛蘭穿著白色的婚紗,手裡拿著一束新娘捧花,眉目柔和,眼神緊張不安,卻努力地笑著,脣角彎著可愛的弧度。
婚禮十分冷清,賓客只有寥寥幾位,壁壘分明地各站兩側。每個人都嚴肅地板著臉,沒有一絲喜悅,像是對峙的兩方。
自始至終,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像一座冰山一樣渾身散發著冷氣;洛蘭笑容甜美,透著小心討好,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他,似乎生怕自己做錯什麼,惹來他的厭煩。
儀式剛結束,他就不耐煩地轉身,大步往前走。
洛蘭急急忙忙地去追他,卻因為裙擺太長,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地上撲去。
……
太空港。
他穿著軍服,坐在一輛飛車裡。
洛蘭穿著一件小禮裙,急急忙忙地快步走過來,眼中滿是抱歉,臉上滿是討好的笑。
他卻面色冰冷,眼神不悅。
洛蘭走到飛車前,正要上車。
他冷冷地說:「請公主記住,我不會等妳。」
突然間,車門關閉。飛車拔地而起,呼嘯離去。
洛蘭仰起頭,呆呆地看著飛車,眼神中滿是難堪無措,卻依舊微笑著。
…………
飛船裡。
他一襲軍服,肅容端坐在座位上。
監控螢幕上,洛蘭拚了命地朝飛船狂奔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叫「等等我」。
他的聽力非常好,明明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依舊毫不留情地下令:「起飛。」
飛船拔地而起。
警衛囁嚅地提醒:「夫人還沒……」
他冷聲糾正:「是公主!」
警衛知道他心裡根本沒有認可洛蘭的夫人身分,不敢再多言。
飛船漸漸遠去,監控螢幕裡的女子變得越來越小。
樓宇環繞中,空蕩蕩的大地上,只有她一個人,佝僂著身子,低垂著頭。
孤零零的身影,滿是無助難過,像是被整個世界都遺棄了。
……
小角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
他怔怔發了一會兒呆,跳下床,衝到洛蘭房間,看到她安穩地睡在床上,劇烈的心跳才漸漸平復。
幸好!只是一個噩夢!
————•————•————
小角捨不得離開,坐在床畔的地板上,安靜地凝視著洛蘭。
夜深人靜,噩夢的刺激,讓他回想起很多年前,當他還是一隻野獸時的事情。
洛蘭性格冷漠,脾氣乖戾,幾乎出口就傷人。
但也許因為他不會說話,自己從來不用語言表達,也就從來不像人一樣用語言去判斷一個人。
他只用自己的心去感受,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她嘴裡罵著他,手下卻分外溫柔,幫他仔細地拔出扎進背上的金屬刺。
她對阿晟和封小莞冷言冷語,卻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們,會懲治麥克、莉莉,也會為他們出頭去找曲雲星的總理艾米兒。
她會因為他身體疼痛,特意停止實驗,卻絲毫不肯讓他領情,一定要說是因為自己累了。
她會一邊惡狠狠地恐嚇他,一邊不睡覺地調配各種治療傷口的藥劑。
……
因為他智力低下,她做的事情,他都看不懂。
但她的喜怒哀樂,他都明白。
洛蘭看上去非常堅強,可實際上她的心一直沉浸在悲傷中。
他不知道她在悲傷什麼,但他知道,她一定經歷過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就像她背上的恐怖傷疤,她心上一定有更加恐怖的傷疤。
他很心疼她,卻什麼都不會做,但至少,永遠的忠誠、永遠的陪伴他能做到。
小角輕輕握住洛蘭搭在床畔的手。
他一定不會讓夢裡那樣的事情發生。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拋下她,不會留下她獨自一人。
他想陪著她,一直陪著她,直到她心裡的傷口全部癒合。
洛蘭突然睜開眼睛。
兩人目光相觸,在黑暗中交融。
小角問:「我吵醒了妳?」
「不是,恰好醒了。」洛蘭鼻音很重,聲音十分喑啞,「怎麼不睡覺?」
「我做了個夢。」
「什麼夢?」
小角搖搖頭,不肯說。
洛蘭沒有繼續追問,「我也做了個夢。」她眼神迷蒙,語氣悵然,和白天的犀利截然不同。
「什麼夢?」
「夢到我小時候的事。爸爸的好朋友林榭叔叔結婚,我和哥哥去做花童。婚宴上,爸爸為大家彈奏舞曲時假公濟私,彈奏了他和媽媽的定情曲。爸爸是皇室王子,整天吃喝玩樂,過得很愜意,媽媽是雇傭兵,每天出生入死,活得一絲不苟。兩人的身分性格都天差地別,分分合合好幾次,卻始終放不下對方,最後媽媽為了和爸爸在一起,放棄一切,隱姓埋名地嫁進英仙皇室。」
洛蘭瞇著眼睛,神情怔怔的,似乎還在回想夢境。
小角問:「妳爸爸和媽媽幸福嗎?」
「幸福!雖然認識我爸爸的人想不通風流倜儻的爸爸怎麼會娶了無趣的媽媽,認識我媽媽的人想不通能幹厲害的媽媽怎麼會嫁給沒用的爸爸,可其實,看似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不過……」洛蘭突然住口,把後面「情深不壽」的話都吞了回去。
「只不過什麼?」
洛蘭微笑著說:「沒什麼。大概晚上去了林榭叔叔的家,舊地重遊,所以夜深忽夢少年事。」
小角雖然不知道下半句是「夢啼妝淚紅欄杆」,卻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情和她臉上的表情截然相反。
洛蘭抽出手,拍拍小角,「去睡覺吧!」
她轉了個身,閉上眼睛,努力再次進入夢鄉。
小角默默離開洛蘭的房間。
他在屋子中間怔怔地站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麼,匆匆拉開門,快步走下樓,看到落地玻璃窗前的平台鋼琴。
他坐到鋼琴前,打開琴蓋。
剛變成人不久時,他曾經聽到洛蘭在泉水邊哼過一首歌。
那一刻,她的心情就如陽光下的山澗泉水般輕鬆愉悅。
莫名其妙的直覺,讓小角認定洛蘭在夢裡聽到的曲子就是那首曲子。
他無法讓她重溫夢境裡的快樂,但至少可以讓她重溫夢境裡的歌。
小角雙手搭在琴鍵上,開始彈奏那首曲子。
洛蘭正在努力入睡,熟悉的樂曲聲傳來。
她徐徐睜開眼睛,屏息靜氣地聆聽,就好像稍不留神就會驚醒一個好不容易才來的美夢。
過一會兒,她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出房間,循著樂曲的聲音,走到樓梯口。
居高臨下地望去——
月光如水,穿窗而入。
皎潔的光芒籠罩著窗前的小角。
他坐在鋼琴前,正在專心致志地彈琴。
彈奏技法和她幼時聽過的不同,琴曲裡傾訴的感情卻和她幼時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這首歌的歌詞其實有點悲傷,她不明白為什麼爸媽會用它做定情曲。
爸爸把她抱在膝頭,一邊彈奏,一邊告訴她,體會過悲傷,才會更珍惜幸福啊!
這首歌在爸爸的演繹下總是灑脫又快樂。
這點連葉玠都做不到,畢竟琴為心聲,爸爸是彈奏給自己歷經波折、最終完滿的愛情,葉玠卻是感傷懷念舊日時光。
洛蘭眼眶發酸,幾欲落淚,渾身失力地軟坐在樓梯上。
熟悉的樂曲聲中,她忍不住跟著琴曲低聲哼唱,就像當年媽媽常常做的一樣。
……
是否當最後一朵玫瑰凋零
你才會停止追逐遠方
發現已經錯過最美的花期
是否當最後一片雪花消逝
你才會停止抱怨寒冷
發現已經錯過冬日的美麗
是否只有流著淚離開後
才會想起歲月褪色的記憶
是否只有在永遠失去後
才會想起還沒有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