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將困於人生最大的陷阱
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所謂「自我」——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的感情、我的感受,以及我的財產、名譽、地位等等。由此產生了許多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們的一切思想和言行都是為了個人利益,而極少顧及他人和社會。他們以個人利益為圓心畫了一個圓,把自己封閉其中,坐井觀天,孤芳自賞,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由此陷入人生最大的陷阱。對這樣的人,真應該擊一猛掌,告訴他:「我」這個詞強調到一定程度,是會變成詛咒的。
捨己從人,才能無往不利
中國古代思想家老子在其《道德經》中,說過一番發人深思的話,叫作「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意思是:大智大德的人甘居人後而反佔先,把自身置之度外而反能保全自己,難道不是因為無私,才成全了自己嗎?老子還用譬喻來說明同樣的意思道:江海之所以能為百谷之王,是因為江海居於低處,上承百谷,所以要居於人上,必須先謙遜地居於人下;要居於人先,必須先禮讓地居於人後。這樣才能居於上而在下者不感到沈重,處於前而在後者不因妒嫉而排擠他;不但不感到沈重,不因妒嫉而排擠,而且大家一致不斷地推舉和擁戴他。
一六四四年,山海關以南,是李自成的大順軍,在佔據北京後準備兵發遼東,旗指江淮,奪取統一全國的勝利;山海關以北,是清滿州八旗武裝,由多爾袞統率問鼎中原,準備與大順軍一決雌雄,以爭天下。
國家、民族、戰爭的命運,突然使駐守在山海關的一位三十二歲的青年將軍變得舉足輕重起來。他,就是吳三桂,薊遼總督洪承疇兵敗降清後,吳三桂統領遼東各部,成了關外明朝軍隊的實際總指揮。吳三桂領兵五十萬,實際精兵四十五萬,其中三千子弟兵為明軍中剽悍勇武的精銳。李自成進京之前,崇禎皇帝封吳三桂為平西伯,命其急速入京護駕。吳三桂率兵回救,行至豐潤,北京已被李自成攻破,正當他考慮投李時,聞聽他的愛妾陳圓圓被李自成部下所擄,他引兵北返,退據南北要塞山海關。
大順軍進入北京後,父親吳襄一家被幽禁看管起來。大將軍劉宗敏入城的第一件大事是派手下拷掠吳襄,逼他交出了陳圓圓,並把陳圓圓留在身邊據為己有。農民起義軍剛剛進城就開始走他們前輩們失敗的老路:驕傲和腐敗。據說,當時吳三桂正帶兵南下投奔李自成,吳家一位從京城逃走的僕人和他相遇,告知吳襄被拷、圓圓被掠的消息。吳三桂勃然大怒,拔劍斬案:「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目見人耶!」
吳三桂的降清至今還有許多歷史事實無法澄清。應當承認,吳三桂原始的想法是借兵報仇。這一點從他給多爾袞的信中可以看出:「我朝之報北朝者,將裂地以酬,不敢食言。」這是他用的顯然是明朝官員的語氣。他還先行傳火牌到京,命官員著公服集郊外,迎太子即位。後來的事實表明,吳三桂事先可能和多爾袞有約,但清軍以優勢兵力直搗北京時,事情的發展已經由不得吳三桂,他甚至已經失去了訂約人的資格,而淪為清廷的鷹犬只能服從調遣了。
仇是報了,陳圓圓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付出的代價是老父吳襄一家三十八口人被李自成所殺,數百里江山被滿州人所占。更大的代價是,他本來是想「復仇」,但現在卻是「降清」了。這是歷史的誤會還是誤會的歷史,總之,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結果是成了滿洲人的奴才,成了歷史罪人,成了一切賣國賊的代名詞。
吳三桂在短短三十二天內,為了一個女人,三事其主,兩易新朝,這充分說明了這個性格無常的變色蟲的決策輕率和個人道德。他的無忠、無義、無定、無常使他成了超級自我中心主義者。他一生中先後兩次舉兵,為此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親人:父、子、孫、兩個姐姐、一個弟弟都因他而死;剩下只有陳圓圓一個知音,但隨著他官位的提高,他造名園,置美女、侍奴,他和陳圓圓年輕時的戀情也塵封淡薄。最後就剩下這個「國賊」孤家寡人一個。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場。
馮異從劉秀起兵打天下之初,就一直跟隨著劉秀,並且忠心耿耿,誓死效力。跟隨劉秀二年後,劉秀見馮異有大將之才,就將部隊分出一部份,讓他帶領。不久,因他征戰有功,被封為應侯。
在劉秀麾下的將軍之中,馮異治軍有方,愛護士卒,深得部屬擁戴,因此,士兵都願意在他的部下作戰。每次大戰之後,劉秀都要為將軍們評功進賞。這時,各位將軍都為爭功搶賞,大喝小叫,甚至拔劍擊樹,吵得不可開交。馮異卻從不爭功爭賞,每次都獨自靜坐在大樹下,任憑漢光武帝評定。
這樣,大家就給他取了個雅號,叫「大樹將軍」。軍中無人不知。
劉秀稱帝後,雖然大局已定,各地仍戰亂不已。但劉秀平定天下、安撫百姓的策略,派馮異率兵從洛陽西進,以平定關中三輔地區。
馮異率領大軍,一路安撫百姓,宣揚劉秀的威德,所到之處,紛紛歸順,沒有幾個月,就完全佔領平定了關中、三輔地區,替劉秀又一次立下了汗馬功勞。馮異被拜為征西大將軍。接著,馮異又連續平定數地,威勢益震。這時,有奸人在劉秀面前挑撥離間說:「馮異現在在外面,名聲大得很。他到處收買人心,排除異己。咸陽地區的老百姓,都稱呼他為『咸陽王』。皇上,你可得提防著點啊!」
劉秀聽了,讓人把話傳給馮異。馮異知道後,十分緊張,馬上向劉秀上書自白,請劉秀不要聽信讒言。
漢光武帝真不愧一代賢君,收到馮異的信後,馬上回信說:「將軍對國家和朕說來,從道義講是君臣關係,從恩情講如同父子關係,你根本不用介意奸人的語言。」
為了表示誠意,劉秀把馮異的妻、子都送到咸陽,還給他更多的封賞與權力。而馮異一直到去世,都盡忠王室,而且從來不自居其功。
吳三桂與馮異,一個私心惡性膨脹,為了一個女人置黎民天下於不顧,最終身辱家喪,另一個則一心為公,忠心耿耿,連君主的封賞都毫不掛懷,結果卻身顯家榮。他們兩人的故事,充分地說明了老子關於「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無私,故能成其私」觀點的正確性。老子的觀點雖然顯得很玄奧,其實卻是為生活現象所普遍證實了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