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勇士首部曲之五：絕處逢生

前言

幼犬們爭先恐後想要衝向屋外，亞普朝著玻璃門拍打著他的小腳掌，發出低吠

。長爪在房內穿梭，每天太陽升起後，他會在眾狗之間走動，發出同樣歡喜的

聲音。

亞普的胞妹譏喳以金黃色的口鼻撞了他一下，他也笑鬧的推了她一把。

「耐心點。」狗媽媽斥責他倆，「你們不再是小幼犬了。」

亞普立刻抽回身體，舔舐著胸口，抬起他的頭。

太陽之犬躍上天空，發出耀眼的光芒，映照在玻璃上。亞普朝太陽光眨眨眼睛

，提醒自己現在已經有個正式的名字──幸運──儘管他自己仍感到不習慣，

他必須表現得像隻成犬的模樣。他靜靜地望著長爪接近。

我會表現出安靜以及耐心的樣子，如同狗媽媽所說的那般，亞普心想。他努力

壓抑自己別像手足那般又叫又跳。但是一等玻璃門一打開，他卻衝得比誰都快

。

「看誰快！」譏喳衝過後院大喊道。

亞普緊追在她身後，卻突然停下腳步。地面結了冰，宛如閃亮的爪子那般發出

耀眼的白色光芒。腳下的薄冰碎裂開來，他感覺到粗糙的地面，寒冷異常。

跟在亞普身後的狗媽媽步上前來，「地面不過是結了一層霜，並沒有危險。」

譏喳緩緩在草地上繞了一圈，身後的短尾巴直直垂掛著。其他幼犬踩在結冰的

地面後，紛紛睜大了眼，返回母親的身邊。

亞普不安地嗅聞草地，「真是冷的可以。」

狗媽媽安撫地舔了舔他的耳朵，「儘管冰冷，卻很安全，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

母親的安撫讓亞普覺得好過許多，他提醒自己幾乎稱得上是隻成犬，不再是隻

容易受到驚嚇的幼犬。他離開母親的懷抱，開始在結霜的草地上一陣嗅聞。他

低下口鼻時，感覺到草地搔癢著他的觸鬚。他驚訝發現在溼冷的氣候裡，院子

內的尋常氣味全都不見了。在草地或是帶有苦澀氣味的昆蟲味道底下，絲毫聞

不到厚實與深色的泥土。他深呼吸一口，突然間一陣興奮感拂過他身上的毛髮

。他聞到了結霜的地面之下，傳來了動物的體溫散發出的味道。

不久前，一隻美味的小動物從這裡越過。

亞普的尾巴忍不住搖擺起來，不過他卻克制自己冷靜。其他手足們忙著在院子

內的門邊相互追逐，彼此喧鬧嬉笑。亞普卻無動於衷，有獵物在結霜的地底穿

梭，他決定逮住牠！藉此向狗媽媽證明他不再是隻小幼犬。但是他需要一些協

助。

他征住一會兒時間，低下頭去。狗媽媽對此會怎麼說？

噢，森林之犬，獵者的守護者，充滿智慧、動作敏捷又勇敢，請引導我找到結

霜地面下的動物。亞普心滿意足地舔了舔他的前腿──這段祈禱辭聽上去還不

錯。希望神靈之犬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霎時，空氣中突然飄出動物溫熱體溫的氣味。森林之犬，應允了我的祈禱！亞

普趕緊把握機會循著氣味尋找獵物。他踩踏在發出清脆聲響的草地上來到庭院

盡頭來到小長爪的木造建築。令他不解的是，氣味卻在建築物這裡消失，亞普

拼了命嗅聞。

這隻獵物究竟上哪兒去了？

氣味出現後，他舔舐著下巴──此刻獵物的距離更加貼近，他十分確定。他撇

開手足們嬉鬧的聲響，專注在眼前的氣味上。味道似乎從小長爪的建築物底下

傳來，亞普朝木頭一陣嗅聞。他應該能夠鑽進這個建築物下方。他嘗試用腳爪

抓扒，但是結了霜的草地卻讓建築物下方的泥土變得堅硬難以掘開。他壓抑住

喉嚨不經意發出的低吠。

要成為一個優秀的獵者，你必須要有耐心。狗媽媽如此教導他。

亞普深吸一口氣，再度嘗試。他十分確定氣味的確是從木頭底下傳來，一定有

辦法鬆開這些土壤……他在建築物周圍觀察了一會兒。氣味愈發強烈，亞普的

尾巴忍不住興奮地擺動起來。他見到建築物旁邊有個洞口！獵物肯定在房子的

下方挖掘了一個通道。

「亞普，你在做什麼？」狗媽媽站在玻璃門邊問他。

「沒什麼，我去去就來！」我一定要抓到這隻獵物，讓母親驚喜，她肯定會替

我感到驕傲！他迅速朝母親的方向望去，譏喳正繞著母親打轉，拉扯她的尾巴

。這應該能夠轉移她的注意力一會兒。我只需要一點時間抓住這隻獵物……

他把頭伸進獵物的洞口，洞口並不寬敞，不過獵物的氣味此時更加強烈，夾雜

甜鹹的味道，亞普忍不住滿嘴淌著口水。他將口鼻更加深進洞內，想要把頭鑽

進去。獵物挖掘的通道似乎直接貫穿木造房子的下方，牠肯定躲藏在其中，或

許好夢正酣──地底一點聲音也沒有、也沒有任何動靜，甜中帶鹹的氣味卻愈

發強烈。

亞普從頭的一側伸出腳爪開始挖掘。泥土既冰且硬。他費了好一番勁才將兩隻

腿伸向前端，方便在洞內活動。此時，兩隻前腿終於能夠活動，在地底穿梭前

進。一道陽光照射下來，亞普看見自己判斷的沒錯──洞口裡頭的確有條通道

穿過長爪建築物的地底。他在結凍的土壤中一陣抓扒，伴隨獵物發出的氣味不

斷挖掘。他愈發深入洞穴，此時只有後腿位在地面之上。

頭頂上方突然一陣靜默，亞普停止挖掘的動作。他絲毫不敢亂動，但是腳爪卻

突然陷入泥土。他想要退回地面之上，但乾硬的泥土卻霎時塌陷在他身上，使

他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手足們的嬉鬧聲響也隨之消隱。

「救命！」亞普大喊，身體更加陷入土堆，吃了滿嘴的泥土。他幾乎喘不過氣

，又再試了一次，瘋狂大聲呼喊，地犬卻不讓他發出聲音來。

他被困在結凍的土壤堆中，幾乎分不清究竟哪個方向朝上。耳朵也在驚慌失措

中發出耳鳴。他掙扎著以腳爪抓扒土壤，卻令他更加深陷土堆。當他暫停動作

喘口氣時，四周一片漆黑且安靜，就連獵物的氣味也消失無蹤。亞普記起譏喳

曾告訴他地犬飢餓時會把狗吞下肚，他的心臟不自覺地砰砰跳著。當時他一點

都不相信妹妹的說法──她懂什麼呀？此刻他卻沒有這點把握……他張著嘴喘

氣，呼喊著他的母親。他愈是掙扎，情況變得愈發糟糕。空氣變得稀薄，他覺

得自己開始頭重腳輕起來。

求求你，地犬，他暗自默許，請放過我！他把她想成是頭黑色的巨大野獸，體

積佔據了全世界。奇怪的是，這個念頭似乎止住了他內心的恐懼，他的呼吸再

次變得平順，接著，他聽見了聲響。

「沒事了，亞普！我就在這裡。」

是狗媽媽的聲音！聲音被成堆的泥土所掩蔽。聽上去像是距離頭頂一段很長的

地方所發出的。

「你聽得到我嗎？保持冷靜，回到我的身邊，緩步移動。」

亞普卻只能發出窒息般的嗚咽聲。

「我就在這裡，亞普，在你身旁。」

他小心翼翼將身體的重心放在右前腿上。週遭的土壤不斷滑動，卻不再下陷。

亞普緊貼在左前腿上，將後腿貼近他的身體。他緩緩一步步移動，朝向母親聲

音的方向前進。

「很好，亞普，只差一點點距離了。」

母親的聲音現在聽起來靠近許多，亞普忍住想要跳上前的衝動，朝聲音的方向

移動一小步，接著再前進一步，將他的身體直立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的口鼻

鑽出了土壤，用力吸了一口氣。

手足們跟著發出歡呼，狗媽媽走到洞口邊，用她的下巴咬住亞普的脖子，用力

將亞普拉出土堆，把他安置在她的身邊。

小狗們衝向亞普，對他又舔又咬。

「我的笨哥哥！」譏喳蹭著他說，「我還以為永遠見不到你了。」

「讓他喘口氣！」狗媽媽打斷其他幼犬的動作，他們紛紛退後，讓她清除亞普

臉上的泥土。她將臉龐湊向亞普，「別再做傻事了！」她斥責道，接著聲音轉

為柔和，「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孩子。」

亞普闔上眼，全身感覺到如釋重負。

「我感到恐懼極了。」他小聲對狗母親說，「我以為地犬會把我吞掉，我將永

遠不見天日。我試著掙扎抵抗，卻只是讓情況變得更糟，等到我停止掙扎後，

恐懼卻又消失不見。」

他睜開眼。

狗媽媽帶著慈愛的目光望著他，「你不必跟地犬相互抵抗，等我們死後，她自

然會帶我們離開。」母親提醒亞普，「直到那一刻來臨之前，地犬都會保護著

我們，帶給我們力量。她日夜看顧著我們，在你需要她的時候，她便會伸出援

手。」這些話語在亞普內心不斷打轉，身邊的手足們則忙著舔去他身上的泥土

。

在你需要她的時候，她便會伸出援手……

前言

幼犬們爭先恐後想要衝向屋外，亞普朝著玻璃門拍打著他的小腳掌，發出低吠

。長爪在房內穿梭，每天太陽升起後，他會在眾狗之間走動，發出同樣歡喜的

聲音。

亞普的胞妹譏喳以金黃色的口鼻撞了他一下，他也笑鬧的推了她一把。

「耐心點。」狗媽媽斥責他倆，「你們不再是小幼犬了。」

亞普立刻抽回身體，舔舐著胸口，抬起他的頭。

太陽之犬躍上天空，發出耀眼的光芒，映照在玻璃上。亞普朝太陽光眨眨眼睛

，提醒自己現在已經有個正式的名字──幸運──儘管他自己仍感到不習慣，

他必須表現得像隻成犬的模樣。他靜靜地望著長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