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戰士外傳之十：蛾飛的幻象

蛾飛一直跑一直跑。她聽到風奔和金雀毛在後面喊她，但是她的眼睛仍然盯著大飛蛾的那雙綠色翅膀。她必須追上牠。那隻蛾一定想告訴她什麼。她必須知道！

腳下地面急遽陡降，她趕緊剎住腳步，穩住身子，這裡是高地與谷地的分界，她奮不顧身地縱身一躍，跳下山腰。夕陽將高岩山的山頂染成橘紅一片，光暈籠罩著大飛蛾，點亮了撲撲拍打的碩大翅膀。

一到谷地，質地粗糙的野草便被柔軟的草皮取代，地勢也漸漸平坦。突然間，蛾飛感覺到腳下踩堅硬的岩面，轟雷路的嗆鼻氣味瞬間襲進鼻腔，她機警地停下腳步。

大飛蛾也停了下來，在空中繞圈，朝她飛來，在她頭上盤旋。

牠在跟我示意！她知道大飛蛾要她繼續跟牠走。

「我來了！」

大飛蛾又開始翩翩往前飛，朝轟雷路對面的田野飛去。這時刮起一陣風，將牠高高舉起，牠被刮到旁邊，在空中不停打轉。

蛾飛一躍而起，伸長腳爪，想觸碰那對柔軟的翅膀。她拱起背，試圖搆著它，但脅腹突然被一隻貓兒的結實肌肉撞上，整個身子瞬間在轟雷路的黑色岩面上翻滾。

她驚魂未定地在路面另一頭的草地邊緣蹣跚爬了起來。怒吼聲突然在耳畔爆開，強風直撲毛髮，怪獸的惡臭味瞬間襲來，喉嚨頓時像被燒灼了一樣，地上濺起的砂石噴向她的脅腹。她嚇得放聲尖叫，趕緊瞇起眼睛，縮起身子，躲開刺痛的飛沙走石。

「蛾飛！」怪獸的怒吼聲漸漸消失，耳邊隨即響起金雀毛的聲音。

她踉蹌爬了起來，眨眨眼睛，這才睜開。

金雀毛就站在她旁邊，眼裡滿佈驚恐。「你差點就被撞死！」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你剛剛站在轟雷路的中央！」金雀毛眼帶怒火。「你沒聽到怪獸衝過來的聲音嗎？」

蛾飛驚愕地看著他，試圖理解剛剛發生的事。「我剛剛在追大飛蛾。」他沒看到牠嗎？她轉頭掃視旁邊的樹籬。牠飛到哪兒去了？

轟雷路上傳來腳步聲。蛾飛瞥見她母親和塵鼻正朝他們跑來。

「你這個兔腦袋」風奔蹣跚剎住腳步，氣到全身毛髮豎得筆直。

塵鼻的眼裡盡是驚恐。「要是金雀毛沒把你撞開......」

風奔沒讓他說完。「你們兩個早就死了！」

蛾飛看見她母親眼裡的驚慌，當場愣住，恐懼漫上全身。她從沒看過她母親如此害怕過。

「你受傷了嗎？」塵鼻傾身過來，嗅聞蛾飛的身子。年輕公貓朝金雀毛瞥了一眼。「你們兩個都沒事吧？」

金雀毛眨眨眼睛，要他放心。「我們沒事。」他保證道。

風奔那雙憤怒的目光烙進蛾飛眼裡。「我不會饒過你的！」

蛾飛往後退，突然害怕起來。「對不起。」她開始發抖。我和金雀毛差點就死了。這都是我的錯！

她腳下的地面微微震動。

「你為什麼這麼不負責任？」風奔的嚴厲指責劃破她紊亂的思緒。「不是搞丟板岩的小貓，就是該狩獵的時候，跑去摘植物。這些我們都習慣了。但這次你未免太過份了！你不僅危害自己，也危害到你的部族!」

「對......…對不起。」蛾翅滿心愧疚，說不出話來。

「你的對不起已經說到爛了!」風奔身上的每根毛髮都豎得筆直。「對不起這三個字並不能讓亡者起死回生。風族要是沒有你，搞不好還過得比較安穩。」

蛾飛聽不到塵鼻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也聽不到金雀毛試圖安撫伴侶貓的聲音。

「又沒有貓兒受傷。」金雀毛安撫道。

蛾飛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碎了。風奔說得沒錯。她會危害 風族。要是銀紋被野獾咬死了呢？或者黑耳被禿鷹抓走？抑或金雀毛在試圖救我的時候被怪獸撞死？

她往後退，視線開始模糊。我做了什麼？她看著她的至親家屬，胸口痛到無法呼吸。

「你要去哪裡？」風奔喊道。

「我需要時間想清楚。」蛾飛勉強吐出幾個字。「我需要一段時間獨處。」她蹣跚轉身，往草地盡頭的樹籬走去。

金雀毛的喵聲在她身後響起。「你不能獨自離開！」

「不要攔阻我！」她哭號道，說完鑽進樹籬底下，開始狂奔。

眼前是大片低矮的土脊，她奔上前去，不時被土脊絆倒滑跤。但她繼續前進。

「快回來！」風奔的呼喊聲在土脊之間迴盪。「賭氣是沒有用的！」

我不是在賭氣！憂傷像風暴一樣襲捲蛾飛，打亂了她所有思緒。可是你說得沒錯，我的確危害到我的部族。

我不配跟你們在一起。

蛾飛一直跑一直跑。她聽到風奔和金雀毛在後面喊她，但是她的眼睛仍然盯著大飛蛾的那雙綠色翅膀。她必須追上牠。那隻蛾一定想告訴她什麼。她必須知道！

腳下地面急遽陡降，她趕緊剎住腳步，穩住身子，這裡是高地與谷地的分界，她奮不顧身地縱身一躍，跳下山腰。夕陽將高岩山的山頂染成橘紅一片，光暈籠罩著大飛蛾，點亮了撲撲拍打的碩大翅膀。

一到谷地，質地粗糙的野草便被柔軟的草皮取代，地勢也漸漸平坦。突然間，蛾飛感覺到腳下踩堅硬的岩面，轟雷路的嗆鼻氣味瞬間襲進鼻腔，她機警地停下腳步。

大飛蛾也停了下來，在空中繞圈，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