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舟獨立事件簿

第五章

　　臉色慘白的戴仍兆，三步併兩步地走進山門，來到了三川殿前的廣場。上次來到這裡，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中學？小學？或是更早……。不過這似乎不太重要，因為此時的他，並不是為了搜尋兒時記憶而來的。

　　站在石板材地板上，戴仍兆顯得有些不知所云，四處張望的同時，被數名匆匆來去的香客給撞得東倒西歪的。為什麼要來這裡？他相信這是老天爺的指示，而剛才那位阿嬤，則是被賦予了傳令的任務。

　　在某些場合，戴仍兆確信第六感會指引他走向正確的道路，因為這三十多年來，他都是這樣苟延殘喘活過來的。「上天自有安排」這句話，他深信不疑。

　　躊躇一陣後，戴仍兆跟著數名日本觀光客，一起從右側的入口走進龍門廳。一位疑似是導遊的人，站在最前方，手舞足蹈地解說著。幾名日本人聽著聽著，突然倏地舉起單眼相機，朝著天花板猛拍。

　　戴仍兆繞過這群日本人，逕自往裡頭走去。當他穿過鐘樓，到達東廂的時候，頓時眼睛為之一亮。此處的迴廊內，有一整排光透明亮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口擺了臺號碼機，這景象神似郵局內受理民眾郵務或儲匯的地方。戴仍兆迅速抽了張號碼單後，退到一旁等待。

　　約莫十分鐘後，廣播喊道：「三十六號，請至三號櫃檯、三十六號，請至三號櫃檯。」

　　戴仍兆聽到後，迅速往三號窗口走去。此時，號碼單被他緊握於手掌內，在汗水的浸潤下，形成了一坨爛紙團。他稍把紙團弄平後，遞給了一名年約四十出頭，留著及肩捲髮，鼻樑上掛著黑框眼鏡的女性工作人員。

　　「需要什麼服務呢？」黑框女收下號碼單，自顧自地說：「吉祥燈的受理日期已經截止了，光明燈預計於十二月份開放登記，目前可以報名的是藥師法會，如果想報名的話……」

　　「小姐。」戴仍兆硬是打斷那彷彿語音信箱般的沉悶語氣。他內心嘟噥著：我根本不想知道那些資訊！

　　黑框女托了托眼鏡，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這位嘴唇毫無血色，面容有些慘白的男人。「所以需要什麼服務呢？」
戴仍兆吞了口口水，緩緩問道：「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看得到的？」他又吞了一口口水，再說：「然後，可以順便協助溝通的那種人？」

　　黑框女皺起眉頭，露出一副「吸毒男，你在說什麼啊你？」的表情。

　　看黑框女毫無反應，戴仍兆再補充道：「就是一般人看不到，然後，你們可以看得到，然後，順便幫忙Talk一下的那種服務。」

　　黑框女似乎明瞭了什麼，她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以略顯不耐的口氣說：「先生，別鬧了吧！你何時聽過龍山寺有提供觀落陰的服務？」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觀落陰！」深怕被旁人聽到似的，戴仍兆極力壓低音量，「我是開計程車的，我的車上有個我看不到的人，我想找人跟他溝通，請他離開，就這樣而已。」

　　黑框女又托了下眼鏡，表情仍然不耐，「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提供這種服務，還是請你去別的地方問吧。」

　　「小姐，拜託一下，這已經影響到我的生活了，能不能幫忙問一下，貴寺有沒有這樣的『人才』可以協助。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付。」

　　黑框女看著心急如焚的戴仍兆，無奈地癟了癟嘴，隨後，她轉頭望向左後方，問道：「阿吉，你都聽到了吧？願意幫忙嗎？」黑框女的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名綁著馬尾，下巴佈滿鬍渣的中年男子。鬍渣男的年齡約在四十五至五十歲之間，一身白襯衫配西裝褲，標準的上班族打扮。

　　「現在沒空啦，報表都打不完了。」鬍渣男正襟危坐在電腦前，專注地敲打著鍵盤。

　　黑框女轉頭回來，說：「聽到沒？我同事現在沒空，無法幫你。」她再補充道：「他是我們的會計，工作很忙的。」

　　「所以，他有『那方面』的能力囉？」戴仍兆睜大雙眼，對著鬍渣男喊道：「大哥，我可以等你下班，等你忙完所有的工作。」

　　「小聲點啦！把我們這裡當什麼啊？」黑框女蹙起眉頭，怒斥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件事真的對我造成很大的困擾，那傢伙若是一直賴著不走的話，往後我的生計就沒著落了。」說著說著，戴仍兆不禁悲從中來，語帶哽咽：「我這個人沒什麼一技之長，除了開計程車，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了……」

　　「喂，警告你，不要在這裡一哭二鬧喔！」深怕戴仍兆太過失態，黑框女疾言厲色地說。

　　「不是，我沒有要鬧的意思，我只是……」瞬間，戴仍兆的眼角閃出淚光。

　　「好啦好啦！」鬍渣男抬起頭，面露無奈地回應道：「你先去外面等，我忙完之後再去找你。」看不慣一個大男人淚眼婆娑的模樣，鬍渣男勉為其難的答應。

　　「真的嗎？」戴仍兆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謝謝、謝謝大哥，感激不盡，真的感激不盡。」他宛如搗蒜般地不停點頭致謝。

　　「他叫阿吉，請尊稱吉哥。」黑框女一臉嚴肅地說道。

第五章

　　臉色慘白的戴仍兆，三步併兩步地走進山門，來到了三川殿前的廣場。上次來到這裡，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中學？小學？或是更早……。不過這似乎不太重要，因為此時的他，並不是為了搜尋兒時記憶而來的。

　　站在石板材地板上，戴仍兆顯得有些不知所云，四處張望的同時，被數名匆匆來去的香客給撞得東倒西歪的。為什麼要來這裡？他相信這是老天爺的指示，而剛才那位阿嬤，則是被賦予了傳令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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