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聽、說、讀、寫,是語文學習的一個自然步驟。不論是母語的習得,還是對第二語文的掌握,皆然。聽和說是為了與人溝通,具有工具性的功能。到達閱讀的層次,除了工具理性之外,還具備了文學欣賞的潛能。如果加上個人的喜愛,在閱讀活動之後,產生了寫作的蠢蠢欲動之念,這就具備了文學創作的基本動機。這大抵也是我從一位閱讀者開始,慢慢也成為一個寫作者的經過。
讀詩是從青春始。青年時代愛詩,除了閱讀詩歌,也自己寫詩。那是為了尋找共鳴,是因為胸中有東西要往外噴湧,心裡有幻想欲編織情歌。或直敘胸襟,或徘徊纏綿,喜怒哀樂,皆可通過詩歌,使情感昇華。大學念的是工程系,卻參加了由學生自己組織的文學社。青年時代的我一共手寫了三本詩集,不是印成鉛字的那種,當時也還沒有互聯網和社交媒體。其中一本詩集是請班級上的兩位女同學當中的一位抄寫在硬面筆記本裡,結果這本獨一無二的詩集被文學社社長遺忘在他宿舍的儲物箱內。另外一本可以說是記錄失戀的文學筆記,再一本是送給了自己的戀人、現在的妻子。
離開上海來新加坡後,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閱讀詩歌。沒有詩歌的日子時間過得飛快。到了重新捧起詩集閱讀的時刻,青年時代的詩思與詩想又從遠方回到腦海和眼前。在這裡收集的是二○一五年至二○一九年全球新冠疫情爆發之前一段時間內創作的詩作。對於我自己來說,詩歌是寫來愉悅自己的,我沒有投稿發表詩歌的習慣。儘管集子中也有曾經在《新華文學》、《新加坡詩刊》等文藝雜誌上發表的詩作,更多的則是貼在Facebook上的即興塗鴉。這是該本集子裡輯二的內容。
少年時代的我喜歡和小玩伴們在一起,聽講故事。講故事的那個人,自然是我。從嘴裡信口開河說出的所謂故事,都是自己從書上讀來的一些內容,經過加油添醋式地重新編輯後的再創作。漸漸上了年紀,開始也有自己的故事要講。沒有了圍著你身邊的玩伴在聽,就用文字在電腦前編織起小說來。這也讓我拾撿起一些少年時曾經有過的快樂。來新加坡後,喜歡刨根問底一些本地舊聞,於是在自己小說的意境裡,常常炮製著自我對新加坡歷史的些許觀照。這些就是這本集子裡輯一的部分小說,它們全都已經(或者將會)在文藝雜誌上發表。
自然,書名裡的「島國」之謂指的是舊稱「星洲」的新加坡共和國。小說和詩在文學範疇中屬於虛構文學。其實虛構可以寫實,小說裡也可以有作者自己的影子。這也是我現在特別喜愛虛構文學書寫的原因之一。
二○二一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