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奪得的心再多,亦無法補足心中殘缺。
融合武俠、修仙、推理、愛情等元素,探討人與善惡的距離。
川魏河下游,爆發人人聞之色變的「紫皮症」疫事,多條人命因而傷亡,死者胸腔皆空空蕩蕩,心臟不翼而飛。靖春縣衙為疫情頭痛不已,束手無策。知縣葛培獻於是親上赤嶺,將修仙門派「常樂門」傳人──翟千光請出山,前來相助一臂之力。翟千光不僅武功高強,更天賦異稟,有著「感知他人痛苦」的能力。
「嵌在雪景中的翟千光跨著白馬,著白衣白氅,劍眉挺拔、鳳目炯炯,有一張如白玉雕琢般的臉龐。身形頎長,英姿颯爽;髻子梳得完美無缺,身上衣氅繡華絲金線,極為精緻華貴。」
這位旁人口中「油頭粉面、行事怪誕」的俊美青年,真能一手偵破案情、撲滅這場瘟疫?他又會與藥材大賈雲家九小姐──雲妱、神祕道人──貳過、混世魔頭──季孫植有什麼樣的命運交錯?調查奪心之疫,亦是踏上一條揪心之路。
作者簡介:
沐謙
清華大學經濟系畢,曾任報社記者、行銷企劃,喜歡觀察人類的情感和內心狀態。長篇玄幻小說作品《奪心疫》獲得第三屆兩岸青年網路文學大賽優秀獎。著有多部長篇、中篇及短篇小說作品,包括《最親密的宿敵》、《月色同行》、《月下西樓》、《買子宮》及《四十歲男人的酒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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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楔子】
夜露深重,雲霧氤氳,遠離塵囂的蜿蜒山道上,一名背著粗布包袱的瘦削青年正快步往山下走去。此時天寒地凍,草木都結了霜;青年口中呵出的氣凝成陣陣白霧,身上卻只穿著單薄的麻布衣衫,彷彿無懼寒氣襲人。
剛拐過一處山坳,前方樹叢忽地刷啦一響,幾條人影竄出,橫在狹小的山道間,擋住去路。月光自雲間滲入,灑在這些人身上,只見每人臉上皆佈滿了灰色斑點,橫眉豎目,甚是猙獰。
然而這些人的面孔再可怖,亦比不過那青年的臉龐。但見他前額凸出,雙眼碩大如銅鈴,眸色暗如死灰,直勾勾瞪視前方,宛若勾魂攝魄一般,教人不寒而慄。
陡遭惡霸攔路,那青年卻是面不改色,止步道:「在下早已對村長言明,此病症在下也是愛莫能助,諸位卻仍窮追不捨,究竟意欲為何?」
當前一名虯髯大漢戟指道:「紀高,你花言巧語,矇騙得了村長,可難道當咱全村都是傻子嗎?」
他身旁一個瘦子也道:「況且你鬼鬼祟祟,非得在這個時辰匆忙離村,若不是心裡有鬼,何須如此?」
紀高唇角上勾,笑道:「光憑這點便質疑在下,黃兄,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吧?在下身有要事須連夜趕路,難道還得跟你報備不成?」
另一名黑臉膛的漢子道:「那日老子可是親眼見到你夜晚在井邊徘徊,隔日一早村中便有人發病,若不是你搗鬼,又會是何人?」
紀高淡然道:「劉兄這話問得忒也無禮,恕在下無以應答。」語罷,舉步就要往那瘦子身旁的空隙鑽過。
「休想走!」橫路那三人齊聲暴喝,伸手就往紀高身上抓來。紀高矮身閃避,說也奇怪,那山道寬度分明已容不下第四人,紀高卻仍在一霎眼間,快如電閃地竄出,使得自左右攻來的虯髯大漢和黑臉漢子皆撲了個空,收勢不及,直往瘦子身上撞去,「啊喲」連聲,三人跌成一團。狼狽起身後,卻見紀高人早已在數丈之外,往下坡而去,身法飄忽,簡直不可思議。
「紀高,快給老子站住!」諸人哇哇大叫,拔足追趕。眼見就要接近紀高背後,忽地他左手一抬,一陣青黃霧氣散逸而出,瞬間將眾人包圍在內,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什麼妖術?」「老劉,快別讓他逃了!」「光說廢話,你自己怎又不去追?啊喲……這姓紀的著實邪門……」
吵吵嚷嚷了好半晌,霧氣才漸漸散去。三人雙手亂揮,好不容易目能視物,卻早已不見紀高的身影。
「人上哪兒去了?」那姓黃的瘦子第一個跳起來,欲待追趕,卻是腳步虛浮,一個踉蹌又跌倒在地。
「老黃你搞什麼?」黑臉漢子語音方落,亦是咕咚一聲倒地;那邊廂虯髯大漢也是相同情狀。
三人掙扎一陣,始終無法起身,只得癱在山道上大口喘氣。那瘦子嘆道:「咱三人當真沒用,這就讓賊人逃了,如何對得起全村父老?」
虯髯大漢道:「老黃,這姓紀的身懷妖法,咱們是鬥不過他的了。」言下頗為頹然。
黑臉漢子忽地撲簌簌落下淚來,佈滿斑點的臉龐,在黑暗中變得更加扭曲,「咱們這些粗魯漢子也就罷了,但我女兒年方十二,這一臉灰斑,無從救治,將來教我如何替她找個好歸宿?倘若這一輩子都嫁不了好人家……唉,唉,我可真不敢想。」
三人相顧嗟嘆,陷入愁雲慘霧。
正動彈不得、瑟瑟發抖之際,忽聽得腳步窸窣,逐漸往這兒靠近,一路行到三人倒臥之側,才停了下來。
三人已被寒氣凍得四肢麻木,神智渾沌,夜色朦朧中也看不清來者相貌。只感覺那人低頭端詳了片刻,這才一聲嘆息,開口道:「唉,這回終究還是失敗了。」嗓音相當熟悉,卻是紀高去而復返。
「紀高!你……你究竟……」瘦子出聲質問,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全,牙關喀喀作響。
紀高卻恍若未聞,自顧自地道:「看來還是得另尋他法才成。」語畢轉身緩緩走了。
「紀……紀……」瘦子和那虯髯大漢相繼大喊,卻只能發出嘶啞的喉音,眼巴巴望著紀高的背影越來越小,沒入幽暗山林間。
一旁黑臉漢子則是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嘴唇越來越紫。驀地,一片霜花自闃寂夜空中緩緩飄落,停在他的頰上,良久良久,猶自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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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崤山那座好學觀
(一)
雲家宅院的朱漆大門後,左右各植一株桂樹,跨門而入便是桂香沁鼻,神清氣爽。及至入內,迴廊繚繞,草木成蔭,深不見底,既如入仙境,又似要將整個人丟失一般,再也踅不出來。
因此雲家九小姐雲妱總能在這院內尋得一處庇蔭之所。午後陽光露臉,雲妱打一株杏樹後拐出來,蹲在樹腳,悄悄從懷中掏出一只罩著粗布、憨態可掬的木偶,對著它喃喃叨念。
「娘親,若你如今還健在,是不是就會好好疼我,會做杞子桂花糕給我吃,像二娘待雲彤、雲冀那樣。你是不是還會替我買漂亮衣衫,我也就不必天天看雲媖那臭丫頭顯擺,大紅大紫地在我面前晃悠,都討厭死了……」
她雙唇念咒似地蠕動,一股腦不停。樹影扶疏,遮蓋她蜷在地面一隅的小小身子,看來格外纖弱。
「你在幹什麼?」一個懶懶的嗓音橫裡打岔。
雲妱怵然一驚,忙將木偶往懷裡一揣,起身回頭。
是雲彤。他身上是簇新的寶藍長衫,頗有雍容華貴之氣;雙手負在背後,眸子半睜半閉,不懷好意地對她上下打量。
「三哥。」雲妱隨口喚了聲,卻不接他的話。
「我問你,你在幹什麼?」雲彤又說了一次。
雲妱耷下眼皮道:「我在做什麼,好像不干三哥的事。」
雲彤眼簾卻整個掀開了,裡頭閃過一絲光芒,哼一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又把那破木偶當作你親娘了?可憐,可憐,想必是又遭五娘打罵了?沒人疼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來我房裡,哥哥給些杞子桂花糕你吃?」
方才雲妱聲音雖細,大抵還是給他偷聽去了,因而以此來羞辱她。她深吸一口氣,仍耷著眼皮,道:「二娘做的點心又不是要給我的。三哥好意我心領了。」
雲彤冷冷地道:「我對你說話,你對我正眼瞧也不瞧,是誰教你這樣目無兄長?」往前跨一步,伸手要去拽她下頦。
驀地雲妱右手一揮,雲彤還未及反應,便眼前一黑,瞳中一陣扎人的刺痛,不由大叫出聲,忙伸手往眼皮上按。卻聽得腳步踢躂,雲妱已然跑了。
「站住!雲妱,你給我站住──」雲彤雙手亂舞,眼睛兀自痛得流淚。半晌好不容易睜眼,看見手指從臉上抹下的粉粒,才知雲妱往自己臉上撒了一把泥沙。原來她早在站起身前,就已抓了一把土握在手中,作為防備。
雲彤怒不可遏,吼道:「這野蠻丫頭!」忙舉步追上。
然而迴廊曲曲折折,雲妱早已左彎右拐,不見影蹤。雲彤追了幾步便放棄,微微冷笑:「雲妱啊雲妱,你能跑到哪去?我只消告到五娘那兒,你就要吃不完兜著走。」
他忿忿轉身,正要舉步,卻又停下來,腦子轉了轉,想到了更好的主意,遂嘿嘿一笑,轉往東廂走去。
一隻烏鴉展翅掠過天際,嗄嗄大叫,雲妱這才驟然驚醒。她已窩在白牆邊一整個下午,不知不覺睡著。這兒是廢棄廂房後方,少有人會前來,加之雜草叢生,剛好可遮住她瘦小的身影,故竟在此打盹了大半天都無人發覺。
然而天色染緋,已是向晚時分。這日恰巧是冬至,按雲家慣例,這天全家大小都會同桌吃飯。倘若開飯時雲妱人未到,只怕招來的責打只會更加慘烈。何況她的肚子也已咕咕響個不停。
她幽幽一嘆,緩緩往飯廳走去。跨入門檻,見廳內大娘、二娘、三娘、四娘、六娘,以及她母親,和一眾兄弟姊妹都早已坐定,只有父親不見蹤影。看樣子父親就連冬至也忙著做生意,不回來吃晚飯了。
雲妱對著滿桌的人襝衽行禮,道:「對不住,我來遲了。」悠悠晃晃走到桌旁坐下,抬眼見到大娘神情肅穆,雲彤則正與身旁的老四雲冀咬著耳朵,滿臉幸災樂禍。他白天被泥沙沾染的藍衫已換下,現在身上是一襲湖綠色繡金絲長衫,一般地華美奪目。
雲妱收回目光,卻不敢望向母親。
「好了,動筷吧!」大娘一聲令下,桌邊窸窣,大夥紛紛開飯。
飯桌上一時寂然無聲,只聞瓷碗及杯盤碰撞的輕微聲響。良久,大娘才輕咳一聲,徐徐說道:「妱兒,你爹爹近來公務繁忙,似乎疏忽你的功課了。你可記得《論語》學而篇第二章,怎麼讀來著?」
雲妱正夾了一塊雞肉送入嘴裡;這一來筷子停在口邊,將雞肉咀嚼吞下也不是、夾出也不是,尷尬地僵著一忽兒,才放下筷子,用衣袖遮著口鼻,朗誦道:「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
她嘴裡塞著雞肉,說起話來含含糊糊,口齒不清。不只雲彤、雲冀那兒發出細微的訕笑;另一邊雲嬿、雲媖也互望了一眼,雖未出聲,眉梢眼角卻帶著嘲弄之意。
「好,」大娘打斷雲妱的背誦,「從學而篇第六章繼續吧。」
雲妱趁著她說這句話,忙胡亂將雞肉嚼了吞下肚,險些沒噎著。她摀嘴咳了兩聲,掐著胸口應道:「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汎愛眾,而親仁……』」
「停,」大娘輕輕舉起手,「你記得倒牢,挺不錯啊。不過,入則孝、出則弟這句話,是不是有身體力行了呢?」
雲妱一悚,果然大娘拐著彎要她背誦《論語》,便是雲彤給捅出來的。她戰戰兢兢道:「女兒不知大娘有何教導?」
大娘拿起手帕蜻蜓點水地抹著唇,淡淡掃她一眼,「手足之間,爭執難免;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
那邊廂雲彤笑得越發張揚了,唇角勾得像要與眼稍連成一線。雲妱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輕描淡寫地道:「若大娘說的是今日午後與三哥的事,那是他先挑釁女兒的。」
大娘「哦」一聲,蛾眉緩緩聚攏,「你倒是說說,彤兒是怎麼挑釁你的?」
雲妱卻頓住了。雲彤聽見她對著木偶稱呼「娘親」、嘲諷她沒人疼的事兒,要是在滿堂家人面前宣之於口,倒楣的決計不會是雲彤,只會是她自己。
尤其母親也在場。她幾乎可感受到母親兩道如電的冷光,正直勾勾鎖在自己身上。
雲妱餘光將飯桌掃了一輪,手足都是一臉看好戲模樣,幾個姨娘則是悶不吭聲,無人為她說一句話。她遂把心一橫,不疾不徐道:「方才背誦的《論語》,說的皆是兄友弟恭之道,可沒有任何一句話在說姊妹的。」
桌邊一陣窸窣如漣漪般散開,大娘雙目一瞪,冷冷地道:「我今日可不是要聽你在這兒嚼舌根的。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抓著泥沙往彤兒臉上撒,要是沙中有甚尖銳之物,弄瞎了他該如何是好?你就算挖了自己的雙眼也陪不起他這對招子!」
「放心,他要是瞎了,我也不會挖自己的眼來陪。他才不配。」雲妱此話一出,頓時滿堂譁然。小一輩的全都交頭接耳起來,幾位姨娘則是坐立難安。雲彤神色複雜,冷然盯住雲妱,目光帶著幾分興奮、幾分凶狠。
大娘手掌一拍桌面,霍然站起,喝道:「夢紋,你瞧瞧你女兒,你都是怎麼教她的,竟如此殘害手足、頂撞長輩!」
雲妱的母親一直木著臉,此時才悠悠起身,對著大娘一揖,道:「妱兒這孩子啊,妹妹怎麼教都教不會,實在力不從心,還是得有勞姊姊多多關照了。」竟是渾然漠不關心。
大娘就未見過這般無賴且無恥的母親,不由氣急攻心,哈哈一笑,「果然,果然,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好,我這就替你管教女兒。來人!」
兩名家僕匆匆上前,大娘指著雲妱道:「將九小姐拖下去,在祖宗牌位前罰跪,讓她好好懺悔,跪不到兩個時辰不准起身。」
雲妱被拖出飯廳時,仍兀自掙扎嘶喊:「你當著所有人面公審我,又算是什麼好榜樣!放開我……」但人小力弱,自是掙脫不了,聲音隨著人影漸漸消失在暮色裡。
她母親卻連回頭望一眼也沒有,只淡淡說聲:「多謝姊姊。」便若無其事地坐下,撈起一匙翡翠魚羹送進嘴裡。
滿桌家人均對其投以駭異兼之譏笑的目光,不住低聲議論,直到大娘氣呼呼喊道:「安靜、安靜。」騷動才漸漸趨緩。
【楔子】
夜露深重,雲霧氤氳,遠離塵囂的蜿蜒山道上,一名背著粗布包袱的瘦削青年正快步往山下走去。此時天寒地凍,草木都結了霜;青年口中呵出的氣凝成陣陣白霧,身上卻只穿著單薄的麻布衣衫,彷彿無懼寒氣襲人。
剛拐過一處山坳,前方樹叢忽地刷啦一響,幾條人影竄出,橫在狹小的山道間,擋住去路。月光自雲間滲入,灑在這些人身上,只見每人臉上皆佈滿了灰色斑點,橫眉豎目,甚是猙獰。
然而這些人的面孔再可怖,亦比不過那青年的臉龐。但見他前額凸出,雙眼碩大如銅鈴,眸色暗如死灰,直勾勾瞪視前方,宛若勾魂...
推薦序
【推薦序】一場誰也不能倖免的奪心之疫──讀沐謙《奪心疫》
/資深小說作家 東燁 (穹風)
(請放心看完推薦再讀文本,本文無爆雷)
那天,豪富藥商雲氏一家丟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兒;而後,神秘的修仙聖地崤山「好學觀」裡,丟了一本不容弟子擅取翻閱的禁書《季孫神丹》;更不久後,靖春縣與鄰近幾個縣轄,就爆發了詭異恐怖的紫皮症。因縣令力邀而來調查此案的翟千光,冒著鄉人指責,將遺體解剖後發現,所有死者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的心臟都在沒有外傷的情況下,不翼而飛了。
有富商失去了女兒、有門派丟了禁書、有怪病死者遺失了心臟,而我想提醒翻閱這本書的讀者朋友,慎選翻閱的時機,否則你可能也會跟我一樣,丟了一整晚的時間。
畢竟,這不是一個闔上書本,你說停就能忍得住暫停的故事。
認識沐謙是在三年前一次文學寫作班的課程。面對四、五十位參加者,身為導師的我竟無法及早發見她的優點,想來既是慚愧,但也深感慶幸,還好那三天課程當中,我們沒有讓一位優秀的創作人失去了寫作的動力與信念,於是三年後,我收到了這位「畢業生」的訊息,她的《奪心疫》終於要出版了。
一個故事要融合武俠、修仙、悟道,以及推理、愛情等諸多元素,本來是類型小說的創作中,非常難以把握分寸的挑戰。作者必須能夠控制每一種類型特質的份量,又要將這些特質充分發揮,還得將整篇故事應有的氛圍徹底連貫,在一個長達十餘萬字篇幅的作品中,實屬不易,尤其對年輕的創作者而言,他們有太多的生活紛擾,時時可能動搖寫作一個故事的初衷,然而在《奪心疫》裡,不但沒有那些令人擔心的毛病,甚至直到故事的最終一章,始終都瀰漫著劇情起伏中,作者不停想自我探問並提醒讀者反思的議題。
要以「救贖」的觀點來切入《奪心疫》,似乎也是可以的。太多人在坎坷顛沛的生命之旅中,都背負了自己的故事,無論是在小說或現實中皆然,即便到了今天,咱們誰不是走進酒吧(海產店也可以),故事比錢包厚的人呢?然而這些沉重包袱的釋放,究竟是仰賴自我的超脫,還是他人的伸出援手?
《奪心疫》裡沒有完人,誰都帶著顯或不顯眼的殘缺,但有人學會了自我原諒,那可能是瞬間的頓悟,或漫長的磕碰,甚至是生死大劫的轉折,最後才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有些則執迷不悟,困鎖在一生的執念中,終而串起了作者精心設計的佈局,才走到最後的完結。但這個結局我不能說,你們可以自己看。
《奪心疫》原來不只是一個在某種類型框架中進行的文字遊戲,作者顯見有其更大的企圖,透過一篇故事而形塑出諸多人物,讓他們構成一幅豐富的眾生相,並在故事中提醒我們:疫病其實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讓人不寒而慄的,是那些我們明知轉念即可釋然,但偏偏卻又執著不放的貪嗔癡。
你說,活在這個瘟症橫行、戰爭猶存,人與人始終撕不下面具而又困於愛恨情欲交纏的時代中,我們誰能不是《奪心疫》中的雲妱、貳過道人、杜孟恆,甚至可能是雲頌卿之流?當文字終於到了掩卷之際,才讓人深深喟然,原來作者擘劃的,居然是一場誰都沒能倖免的迴圈疫難,無論是故事主角或身為讀者的你我,大家都為之心奪。
而因為沐謙已經把人心映射得太鮮明,以至於在這個故事中,從第一章就讓人驚豔的古典文字風格表現,竟然已經變成她次要的優點了。
沐謙的《奪心疫》是一次非常優秀的挑戰,無疑地她是成功了。在已經愈來愈少時間可以閱讀的狀態下,大多數所翻閱的稿件,通常都是一行又一行批註點評的文學獎作品,再不就是校內公文或相關行政業務的說明瑣碎,偶然能收到沐謙的邀請,趕在讀者諸公之前,拜讀完這篇作品,確實讓人有種滿心歡愉而慶幸創作世代果然已經延續接棒的喜悅感。
我會很期待沐謙的更多作品,相信你們也會。
──二○二二年四月十七日桃園 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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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寫作像是一面鏡子,會照映出某一部份的自己
/「故事革命」創辦人 李洛克
沐謙出版的第一本小說《奪心疫》,我很榮幸看了兩遍,第一遍是在第三屆兩岸青年網路文學大賽的評審工作,當時我就給了《奪心疫》相當高的分數,作品架構完善,運筆也相對成熟,劇情編排富饒趣味,在我心中已屬佳作,果不其然《奪心疫》後來就奪得了大賽的優秀獎。
再一次重新閱讀,已過了兩年半的時光,沐謙通知我《奪心疫》有機會出版了,想請我撰文推薦,我又重新拜讀了一次。這一次則不像之前有評分的任務在身,我可以純然欣賞與感受故事,讀起來的味道又全然不同,我想這也是閱讀故事的樂趣,相同的故事在不同的時空閱讀,給讀者的感受都是不同的。相同的是《奪心疫》依然那麼出色,闊別了兩年後的閱讀,還是可以讓我想起當年初讀的驚豔。
《奪心疫》是女主角雲妱的成長史,在不透露劇情的前提下,我只能說情節安排得不落俗套,我們對仙俠小說的想像可能經常是拜師學藝、修仙煉丹、懲惡尋寶等等,但《奪心疫》並不過度強調這方面,沒有疊床架屋一堆世界觀的資料設定,而是把重點放在雲妱的怒、雲妱的委屈、雲妱的盲目,單純地把她的故事講好,最後結局也帶了一些善惡與成長的哲思,在有限的篇幅裡把情節與主題表現得極好。
故事中幾段視角轉換的敘寫掌控得恰如其分,在非主角的視角時不會讓讀者不耐,又能剛剛好製造懸念,看得出沐謙的寫作功力是游刃有餘,甚至有牛刀小試之感,總覺得她還可以掌控更複雜的劇情線與多角場景,這讓我很期待之後她將會寫出多麼壯闊的作品。
在閱讀中,我總是忍不住會將沐謙的形象與雲妱重合,思考著各個角色的觀點,是沐謙自身幾分之幾的切片。當然,作家筆下的人物這麼多,人物不可能每個都是自己的化身,但熟於寫作的人也心知肚明,角色多多少少都會沾染一些作者自己的影子,或夾帶了作者一部分的觀點。
沐謙筆下的雲妱,堅毅且快意恩仇,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這些好的面向,也有點像我所看到的沐謙,在寫作之路上參加著比賽、尋找著出版機會,鎖定了目標就必定會堅持達成。
對一個新人作者來說,兩年半是很長很長的時光,長到會讓許多人放棄寫作、放棄追求出版。但沐謙用她對寫作上的堅毅做到了,她自身的故事肯定比書裡的故事更加曲折,就像雲妱心裡有一團火一樣,我相信沐謙心裡一定也有一把寫作之火熊熊燃燒,才能支撐她走過等待出版的漫漫黑夜。
我常戲稱:「寫作是一條不歸路。」嚐過寫作美妙之處的人,一生都不可能忘記這種滋味,就像某種癮頭一樣,是戒不掉的。就算有時人生際遇不同,有時會暫時放下寫作,但愛寫作的人終究會找回自己的初衷,投影自己的人生體悟寫下新的故事。
我的確從《奪心疫》裡感受到沐謙非常豐沛的情緒,也是這些情緒讓她寫出這部有意思的小說,很期待沐謙的下一部作品,讓我可以看到更多不一樣的她、看到更多有意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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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奪心」疫情下的善惡之戰
/醫師作家 糖翼(《笪歆魂》與《急診實習戀愛學分》作者)
初次認識沐謙、認識《奪心疫》,是在我的寫作社團舉辦的活動上,沐謙帶著這部作品來進行交流回饋,恰好由我負責,當時便對這部作品印象深刻:行文對白流暢、用詞遣字精準,勾勒出優美壯闊的東方仙俠世界,鮮明立體的角色遊歷其中,爾虞我詐,一段又一段峰迴路轉的劇情,搭配創意十足的設定,更令人讚嘆作者的功力。而事後積極與我們討論、展現謙和親切與修稿決心的沐謙,亦令我刮目相看。
近兩年後,沐謙告知出書喜訊並邀我寫序,我也有機會搶先一睹修改後的《奪心疫》。一口氣閱畢以後,大感驚豔!本就底蘊深厚的故事,在沐謙悉心修稿後,劇情更為完善、一氣呵成,角色的情感鋪陳更加細緻、使之益發立體,互動也更顯真摯,讓故事的核心概念更加清晰。
我看到了一位傾力把故事說好的作者,和一部值得細品的小說,在令人又愛又恨的主角雲妱成長歷程、冒險奇遇背後,是關於恩與仇、善與惡的探討。
雲妱貴為人人稱羨的富家千金,何以鬱憤得打算走上絕路?原生家庭的欺壓,能如何在人的心中累積巨大的仇恨?原以為乖戾的少女能在好學觀脫胎換骨,卻又遭逢不幸,恰遇邪道誘惑,就此踏上魔道。
我們看著雲妱心狠手辣的殘害性命,冠冕堂皇的自欺欺人,卻無法一口咬定這名少女就是邪惡,因為我們看見了長年面對欺凌的警戒心與復仇的執念,是如何扭曲了雲妱的心。
我們當然不至於像杜孟恆那樣為她痴狂,恐怕也無法像翟千光那樣大度容讓,但當我們跟著雲妱想通誰才是罪魁禍首時,依然會為了雲妱的際遇咬牙切齒。
當我們以旁觀者的角度,發現雲妱是因視角偏頗、無法綜觀全貌而陷入執念,也意會過來,深仇大恨之人,或許有未曾言明的苦衷。
書末提及,「善惡自在人心」,善或惡,可能因為不同的角度而有不同的結論,沒有絕對的答案,因此,沒有人該依此決定他人的生死。
當雲妱漸漸明白這樣的道理,我們也漸漸明白,雲妱心中善念尚存,只是人生的不幸與性格的偏執導致她走上歪路,所幸最終仍有被救贖的機會。
幸有杜孟恆,提供她自幼缺乏的關愛與陪伴,幸有翟千光,深信魔道上沒有哪道檻是過了就無法回頭的,幸有貳過道人……好吧,我就不繼續爆大家雷了。
親愛的讀者,趕快翻開下一頁,投身這場「奪心疫」的破案奇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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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短語】
/愛情犯罪小說家 海盜船上的花
沐謙以優美精煉的文字,帶領讀者走進俠義的世界。
書名《奪心疫》已揭開主題,以武俠故事搭配疫情的設定,不僅結合時事,更顯得別出心裁。故事中帶點懸疑的氛圍,以查案為主線,一步步揭開謎底。而武俠世界的情義深重、愛恨糾纏,也在這樣緊湊精彩的劇情下,緊緊牽動著心頭。
【推薦序】一場誰也不能倖免的奪心之疫──讀沐謙《奪心疫》
/資深小說作家 東燁 (穹風)
(請放心看完推薦再讀文本,本文無爆雷)
那天,豪富藥商雲氏一家丟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兒;而後,神秘的修仙聖地崤山「好學觀」裡,丟了一本不容弟子擅取翻閱的禁書《季孫神丹》;更不久後,靖春縣與鄰近幾個縣轄,就爆發了詭異恐怖的紫皮症。因縣令力邀而來調查此案的翟千光,冒著鄉人指責,將遺體解剖後發現,所有死者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的心臟都在沒有外傷的情況下,不翼而飛了。
有富商失去了女兒、有門派丟了禁書...
目錄
【推薦序】 一場誰也不能倖免的奪心之疫──讀沐謙《奪心疫》/東燁(穹風)
【推薦序】 寫作像是一面鏡子,會照映出某一部份的自己/李洛克
【推薦序】 「奪心」疫情下的善惡之戰/糖翼
【推薦短語】/海盜船上的花
【楔子】
【一】崤山那座好學觀
【二】奪心之疫絕人寰
【三】窮凶極惡桃花顯
【四】新仇舊恨難或忘
【五】塵間苦厄斷人腸
【六】天涯識君如千光
【終章】此去輾轉不相見
【後記】
【推薦序】 一場誰也不能倖免的奪心之疫──讀沐謙《奪心疫》/東燁(穹風)
【推薦序】 寫作像是一面鏡子,會照映出某一部份的自己/李洛克
【推薦序】 「奪心」疫情下的善惡之戰/糖翼
【推薦短語】/海盜船上的花
【楔子】
【一】崤山那座好學觀
【二】奪心之疫絕人寰
【三】窮凶極惡桃花顯
【四】新仇舊恨難或忘
【五】塵間苦厄斷人腸
【六】天涯識君如千光
【終章】此去輾轉不相見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