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長期以來,我對自己的文學創作有著極高的要求,這源自於我既想做一個優秀的小說家,也想做一個優秀的文體家,或者說,我是帶著那麼一點點野心在寫作的。我希望每一個購買我書籍的讀者,都能獲得超越以往經驗的閱讀感受;不白浪費時間,且過了很久之後,依然有拿起書籍再讀一遍的衝動,所以從文本結構到表達方式,我都力求做到不重複自己。
具體到《四玫瑰》這部小說集所收錄的七篇作品,〈太木路〉一篇表達的是我的時間觀和空間觀。我常常疑惑流逝的時間都去哪兒了,又該如何來證明前一秒鐘的我們是真實存在的。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時間能帶著曾經存在的我們,在時間自身及空間內自由流動,那我們就有可能在同一個空間內看到不同時段的自己了。這不是美國導演克里斯多夫.諾蘭(Christopher Nolan)的《星際穿越》,也不是法國導演盧貝松(Luc Besson)的《星際特工:千星之城》,而是現實生活的一部分。〈四玫瑰〉寫的是逃離主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們都有從禁錮著自己的現實環境逃離出去的衝動,很多人都只是想想而已,但我筆下的人物卻有了一個繞不開的理由。〈關於我的生活斷章〉寫的是一個男人隱祕的內心,事關婚姻和家庭,還有可能是不可示人的罪惡。〈暗合〉這個篇章裡,我想探討的是,一個家庭破碎後又重新復合,還是原來那個家庭嗎?〈讓身體說話〉表達的是一個老男人對客死異鄉的恐懼。而〈荒草〉裡,我想在一種特定的環境裡,呈現人的身體和生命,都如荒草一般的狀態。至於本部小說集裡篇幅最長的〈游過來,游過去〉,我想還原的是父權壓力下,一個心理日漸扭曲的靈魂是如何在苦苦掙扎。
從敘事表達上來看,這些作品有的是意識流,有的是多視角,有的是存在主義,有的是極簡主義,有的還如精神分析案例一般地複雜與瑣碎。我特意將這幾個篇章組合在一起,用以向我無限崇拜的既是小說家又是文體家的文學大師威廉.福克納(William Faulkner)、歐內斯特.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詹姆斯.喬伊絲(James Joyce)、加西亞.馬奎斯(Gabriel José de la Concordia García Márquez)、伊恩.麥克尤恩(Ian Russell McEwan)等致敬,且希望細心的讀者朋友們,一眼便能看出端倪來。
最後,我要感謝秀威,感謝責任編輯孟人玉和廖啟佑老師,是秀威接納了這本書,並通過孟人玉和廖啟佑老師的辛勤打造,《四玫瑰》才得以華麗轉身,在中國大陸之外與大家見面。並讓它擁有新的生命超越作家自身而存在,且帶著新的使命,被更多的朋友所遇見!
宮敏捷
二○二二年十二月九日 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