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遊蕩人間的幽靈
一組在辛亥隧道附近巡邏的警網發現了兩輛停在路邊的計程車,一輛車的司機不知跑到哪去了,而另一輛車裡,躺著兩具頭皮被梳開的屍體,一具的表情痛苦,而另一具則面帶獰笑……
#陌生人的梳子
阿輝哼著歌曲坐在自己的計程車裡,他是年輕而富有自信的計程車司機。
他擁有著開朗的個性,和迷倒一切女人的俊俏面孔,於是,在整個計程車司機的圈子裡還算是有一些名氣的。
生活唯獨對他不公平的,就是他的大多數活動時間都是在夜裡。他是一個夜班計程車司機。
一個挽著手提袋的時髦女郎,從他的車裡走了下來,來到了一座公寓門前。女郎走了進去,消失在走道的漆黑之中。
阿輝將臉貼在他的方向盤上,看著這個公寓的入口,覺得有點奇怪,雖說不出,但能感覺得到。
阿輝伸手打開了計程車副駕駛座位前方的小抽屜,拿出了一把紅梳子。阿輝端詳了一下,在月色的照耀下,紅紅的,有些像果凍,晶瑩透亮,蠻可愛的,阿輝笑了笑,用梳子梳了梳頭髮,便一踩油門,開走了。
不一會兒工夫,一個夜歸的男人走進了那個公寓,當他一踏入公寓的入口,感應燈便亮了起來。男人便在充滿燈光的樓梯間裡回到了家。
也許這就是阿輝感覺到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女人在上樓的時候走道燈沒有亮呢?因為那女人…… 阿輝的車子停在一家小吃店的門前,搔了搔頭,往小吃店看了看。這家小吃店主要做的是夜班計程車司機的生意,裡面的顧客多半都是開車的。
阿輝瞇著眼睛,哈,老朋友廣福正在那吃飯呢!他笑了笑,今天夜裡的這頓飯就跟他一起吃了。他打開了車門,想了想,又伸手把座位旁邊的紅梳子拿了出來,一邊梳著頭,一邊向著小吃店走了過去。
「嗨,廣福,吃宵夜啊!」阿輝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廣福正在吃著一碗麵,聽見有人喊他,頭都沒抬,想說一定是阿輝:「老闆,再來碗麵!阿輝這碗麵算我的!」 阿輝的人緣可還真不是蓋的。
廣福端起碗喝了一口湯,抬起頭看著剛剛坐下來的阿輝:「喂,你在耍什麼娘!堂堂男子漢在眾目暌睽之下梳什麼頭啊!」 周圍正在喝酒的計程車司機們一聽,全部開始起哄了。
阿輝笑著一揚手,算是跟他們打聲招呼,就這麼一個小鎮,夜班計程車司機們大家早就都已經混熟了,所以阿輝才這麼不在乎:「去去,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別瞎起哄!」 阿輝坐了下來,把紅梳子放進了口袋裡:「不知道為什麼,頭就一直覺得癢癢的!」
「小子,你多久沒洗頭啦!」廣福打趣的問。
阿輝悶哼了一聲:「別以為我衛生習慣很糟,我老婆都還沒娶呢!要懶我也不能耽誤我的青春啊,今天才洗頭的,誰知道怎麼又在癢。」 服務生把一碗麵端到了阿輝的面前,阿輝用雙手捧了麵碗,一股灼熱湧上手心,舒服。然後低下頭喝了一口湯。
「阿輝,你不會為了弄頭髮,特地去買的梳子吧!」廣福吃完了碗公裡的麵,擦了擦嘴問。
阿輝剛把麵塞進了嘴裡,說話有些含糊:「撿到的!」
「什麼?」廣福沒聽清楚。
阿輝把麵吞了下去:「撿到的!」
「撿到的?車上撿到的?」廣福問。
「啊!收拾車座墊的時候撿到的,怎麼啦?」阿輝對廣福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你最好把它扔了!」廣福一臉嚴肅地說。
「為什麼?」阿輝放下筷子,又把梳子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又看了看:「不是還新新的嗎?為什麼要扔!」
廣福一拍大腿:「唉!我從小就聽我媽說,陌生人的梳子不能用,你這撿到的更不行啦!」
阿輝搖搖頭:「不懂!」 廣福把嘴貼進了了阿輝的耳朵邊:「聽老哥的話,快扔了,這玩意招邪!」
阿輝不屑:「什麼呀!說得那麼的嚴重,不就是一把紅梳子嘛!」 廣福搖了搖頭:「唉!阿輝啊!你最好聽我勸,扔了吧!」說完廣福一擦額頭上的汗:「時間到了,我得走了!今天的油錢我還沒賺夠呢!老弟你慢慢吃啊!我去開車了!」 廣福拿起車鑰匙,走了。
阿輝繼續吃麵,完全不理會廣福說的話,夾了一口麵想塞到嘴裡,但剛張開口卻不自主的將眼神移到了他口袋裡的紅梳子上,廣福老哥的話是真的嗎?
阿輝一甩頭,瞎扯,又開始吃麵了,可是麵剛吃到了一半,他還是想著廣福的話,索性不吃了。阿輝將筷子插到麵碗中,然後使勁的一拍桌子,轉身也走了。
已是深夜,連野貓也知道要回窩睡覺了,更何況天氣還這麼的冷。
廣福將車停在辛亥隧道的停車場邊,躲在裡面睡大覺。一陣猛烈的敲車門聲將廣福驚醒,廣福以為是乘客要坐車呢!
連忙揉了揉眼睛,一看,哦,原來是阿輝,不知道這小子把那把梳子扔了沒有,他還挺惦記這事呢!畢竟,年紀輕輕的開夜車不容易。
廣福把車門打開了,然後,自己竄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阿輝, 外面冷,進來坐一下!」
阿輝笑著坐進了車裡,然後轉過頭看著廣福。廣福打了一個寒顫,今天阿輝怎麼這麼怪啊!莫不會,莫不會,這傢伙中邪了吧!
想著,廣福將手輕輕的搭到了車鎖上:「阿輝,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阿輝沒有說話,還是笑著看他。廣福一見不妙,這小子八成是中邪,於是廣福坐好了跑的準備。
正在這時,廣福忽感到頭皮發麻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廣福往上一看,天啊!只看到,阿輝的一隻手,正拿著那把紅梳子輕輕的給自己梳著頭髮。
廣福冷汗都流下來了:「阿輝,你看,老哥的頭髮這麼短,用不著梳子梳的。」廣福魂不附體的擠出這句話。
「哇!」這時廣福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因為,阿輝已經用力的將他手裡的紅梳子狠狠的插到了廣福的頭上,然後狠狠的向下一梳。廣福痛徹心扉的叫喊著。
阿輝一把抓住了廣福想要掰開車門的手,廣福為阿輝出奇大的力氣感到震驚。就這樣,廣福動彈不得,任由阿輝一下又一下梳著自己的頭皮。血從廣福的頭上,順著傷口流下來,活像一條條血色的長髮。
阿輝笑著。他轉而用力的掐住了廣福的脖子。廣福因窒息而扭動著頭,活像一個甩著頭髮的女鬼,終於,他抖動的手腳停止了他的節奏,痛苦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阿輝又一次的笑了,他伸出舌頭舔乾了紅梳子上的血,然後,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梳著他的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