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宗教畫創作的100個故事

前言
自序
第一章  一切榮耀歸於上帝
第二章  畫筆上的佛光
第三章  水墨裡的逍遙世界
第四章  從未褪色的多神信仰

前言

唯信仰不會褪色

　　凝滯在時光背後的經典畫作都發生了什麼？每一幅宗教畫的背後，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一段無法抹去的歷史……

　　將榮耀歸於上帝，背叛的象徵──《猶大之吻》；
　　藝術巨人米開朗基羅，僅用四年完成了西斯廷教堂的巨幅天頂畫；
　　從王子到佛陀──《夜半逾城削髮圖》；
　　以道教神仙為主題，描繪出近三百位天神的永樂宮壁畫《朝元圖》；
　　希臘神話之多神信仰下的璀璨──《智慧女神密涅瓦和戰神瑪爾斯的爭鬥》；
　　當你讀完這本書，你會赫然發現：宗教畫竟承載了上千年來人類的各大歷史……

　　人為什麼要有信仰？信仰是人對世界的一個概括，或者對自我及外界群體的意識認知。信仰使人有了依靠，人的一生會經歷形形色色的煩惱，有時絆住了、解不開了，會藉由信仰來解答疑惑、解決問題。人們藉此理解世界的奧妙，挖掘生命的意義，進而滿足自我的內在需求。

　　當人們對某對象抱持信奉和尊敬，並將其奉為自己的行為準則，便稱之為「信仰」，其懷有個人的情感體驗，尤其展現在宗教上。自千年以前，人類社會上便出現宗教，宗教是社會發展到一定歷史階段會出現的文化現象，屬於社會意識形態之一。當時文明及科技發展不如現今純熟發達，因此人們對於未知自然領域的摸索、生死相關的偌多疑問，都轉由寄託宗教信仰解答，求得安心定神。

　　在東西方宗教史及藝術史上，宗教繪畫都佔有相當的地位。舊時因交通和通訊不易，且平民教育水平普遍不高，為了有效率闡釋及發揚教義，宗教畫應運而生；宗教畫的功用可說是為了詮釋宗教，甚至是成為宗教的代表符號；人們能從壁畫圖像、教堂或宗廟裝飾，具體地看見神給人們的啟示，從中得到慰藉。隨著時代推進，繪畫技巧、繪畫的社會功用、創作者於繪畫的體現，亦隨之時移勢易，踵事增華。若你細查品味，宗教畫不單是表現信仰與美感，而是承載了時下的人文素養、歷史更迭的軌轍……

　　願一切榮耀歸於上帝──西方宗教畫的發展，大抵可由基督教繪畫史來看。起初基督教受到帝國迫害，教徒只能往地下發展，因此我們可從當時遺留的墓窖壁畫窺知一二。到了十四世紀初的文藝復興運動，宗教畫風格連帶受到影響：自基督教創立至中世紀時期，基督教繪畫都以描繪《聖經》或福音內容為主，人物形體僵硬，表情單一，畫家不在其中嶄露個人情緒，致使畫中的耶穌、聖母與聖子都顯得莊嚴崇高，讓人起敬仰之心。到了文藝復興時期，耶穌脫離了純粹的神性，其人性的面貌被畫家捕捉，有了受難痛苦的一面，聖母與聖子也富於人情溫暖，自此基督教畫作不再冷硬呆板，有了靈魂。

　　另一方面，東方宗教畫發展，可由古印度傳至中國發光發熱的畫筆佛光，以及中國文人道士水墨裡的以形寫神，一窺堂奧。佛教歷史淵久，東漢傳入中國，至魏晉南北朝大盛，代表畫家有吳的曹不興、西晉的衛協、東晉的顧愷之、梁的張僧繇等人。初期的中國佛教畫多隨印度圖樣，自魏晉起，菩薩的衣飾中國化，面貌也中國化了。到了唐代，與魏晉時期流行的超凡絕塵、秀骨清相不同，唐代的佛像圓潤典雅，更富人情味和親切感，在性別上，也不同於印度佛教神尊清一色為男性或無性別，在中國，佛與菩薩的性別趨向中性，甚至是女性化的特質，其婉約柔美，秀麗嫵媚。

　　道教發源自中國，以道教神仙故事作為繪畫的主題，見於東漢神獸銅鏡上，有玉皇大帝、東王公、西王母等仙人畫像，另外可見於石或磚上的畫作，以日月星辰、龍虎、鳳凰、龜蛇等圖像，表現道教的意象，但主體仍以人物為中心，其連帶影響中國山水畫的發展，甚至是人民生活隨手可見的工藝品、假山假水、建築風格、書法，以及雕塑，可說同佛教一樣，陶冶了中國各方面的人文藝術。

　　對於宗教畫的創作背景、軼聞故事、歷史影響，以及對於信仰的維護、藝術面向的變化，《關於宗教畫創作的100個故事》將帶你瞻望這些看似遙不可及的不朽創作，深入其中，悠然自得。

自序

讀故事之前，先瞭解一下宗教畫知識

　　西方的宗教畫，以基督教繪畫為首。

　　早期基督教藝術，以基督教創立至西元五世紀後半，涵蓋東羅馬帝國和西羅馬帝國的創作為主。基督教在當時被視為非法宗教，教徒飽受羅馬皇帝迫害，除了逃往國外，留在羅馬的教徒轉往地下發展。他們挖掘隱密的隧道及墓窖，以壁畫禱告和禮拜，因此這時期的基督教繪畫多半保存在墓窖四周，風格雖承習羅馬帝國，題材卻完全屬於《舊約聖經》與福音書中所描寫的事蹟。

　　自君士坦丁大帝在西元313年頒布《米蘭詔書》，基督教才被當局者認可，進而有機會大興，教堂遍地建立，教堂以鑲嵌壁畫形式，用大量彩色石塊和玻璃塊裝飾內部。每一塊石塊和玻璃塊都須裁切成特定大小，再經由染色或鍍金，組合排列成畫作，其過程極為繁複，成本亦是高昂，然而這些鑲嵌壁畫能歷久彌新，經久不變色，也奠基了後來的拜占庭藝術。

　　中世紀後期的拜占庭風格，以東羅馬帝國為發展中心，其330年遷都到君士坦丁堡，至1453年遭土耳其人攻陷之前，這段時期發展出與西歐截然不同的藝術風格。拜占庭風格承續早期基督教藝術風格，內容表現仍受宗教的限制，但更富於裝飾性、抽象與象徵性，強調虔誠和悲愴的美，而非寫實；不同於古典主義重於表面、強調優雅細膩的美。這時期風格多著墨於耶穌的神性，而非人性面貌，極富宗教寓意。

　　十四世紀初，由義大利佛羅倫斯展開了文藝復興運動，當時基督教屹立於世已一千多年，教會坐擁龐大資產，其勢力蓬勃，內部卻也逐漸腐敗，許多神職人員在道德上有了鬆懈，教徒對教會的世俗化、神職人員重財重利的面貌深感不滿。人們從而發現：這段時期歐洲的文藝精神處於倒退狀態，因而有了「文藝復興」的理念，這並非要打造一個全新的藝文精神，而是企圖恢復古希臘羅馬那般輝煌的藝文盛世。

　　短短兩百年間，人類歷史上誕生了幾位巨擘，如文藝復興三傑：李奧納多．達文西（1452—1519）、米開朗基羅（1475—1564）、拉斐爾（1483—1520），其開創了人類藝術史上的巔峰，深刻影響了後世，既無可取代亦永垂不朽。這時期的藝文作品仍以基督教為主題，不同的是，他們向古希臘羅馬的人文精神看齊，重新發現人在世上的意義與價值，創作以人為中心，同時，教堂內華麗的鑲嵌畫逐漸被濕壁畫所取代。藝術家不再純粹為了教會和工作而創作，也能藉由描繪聖經人物或傳說，暗自反映藝術家本身的感受，甚至是對世、對社會的看法。至此，基督教藝術不單是替宗教服務的「工具」、用來闡述「關於神」及「上帝對人說的話」，人們能從宗教畫中得到共鳴，看見自己或周遭的一切。

　　東方的宗教畫，則以佛教和道教繪畫為代表。

　　佛教起於古印度，於東漢明帝時傳入中國，至魏晉南北朝期間，因時局動盪不安，政治腐敗及外族入侵，民不聊生，生靈塗炭，因此極缺心靈上的寄託，佛教進而在中國昌盛壯大。初期的佛教畫作，多半依隨印度佛院的式樣，藝術家以繪畫作為宗教的虔誠事業，不帶個人情懷；直到清談玄學大興，佛學透過老莊思想的玄學化更獲得傳播，從中也反映出風俗民情，佛畫自此轉趨中國化，其風格「秀骨清像，似絕生動」，成為中國藝術的主流。到了唐代，寺廟多以壁畫作為壁飾，享譽世界的石窟壁畫，更為中國繪畫史留下不可抹滅的光輝。

　　道教繪畫，有文人取材於道教傳說的故事畫作，以及道士閒暇時修身養性的畫作。歷史上擅於道畫的，有東晉顧愷之、南朝張僧繇等……畫作以立意為宗旨，採用以形寫神、以神寫形的方式創作，並吸收山水花鳥的技法，甚至與民間美術工藝合流。

　　不論是西方還是東方的宗教畫創作，同樣都凝滯了無以抹滅的生之精華；於信仰下，亙古不變的是對生的熱情、對美的憧憬、見證靈魂的存在……本書精挑細選中西方100幅極具代表性的宗教畫創作，邀你一同品味流芳百世的瑰麗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