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05）完

首章‧黑色災難(回憶篇)

黑色妖魔，從五千年前開始便存在於這世界上，雖然我們總冠以「妖魔」之名，但其實「它們」並不屬於妖族籌範。

不是人類、不是妖族，也不是虛空界的惡魔族……它們更像是純粹的聚合體──黑暗的聚合體。

總是突如其來的誕生在這世界上，並且襲擊這個世界，帶來恐怖的傷亡。

輕則造成小規模的災難，重則整個城市毀滅。

更有無數例子證明，許多文明在一夕間毀滅，便是因為這些黑色妖魔。

它們沒有所謂思考能力，只有最純粹的破壞本能，彷彿降臨這世界便是要將一切毀壞殆盡。也因為如此，只要「它們」一降臨世界，所有不分人類還是妖族都會聯手對抗，將其殲滅。

不知道為什麼誕生，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

只知道，它們有著一個目的──

毀滅這個世界。

於是有限的資料文獻，便給予了它們一個稱號。

為毀滅而生的使者──「使徒」。

十二年前──也就是西元2007年，晚間7：00整。

許多事情的開始，許多事情的起源。

咚。

一個身影落在這城市最高的一棟樓天台上。

俯瞰著這城市的夜晚，白髮隨風飄逸，掩藏不住底下那靈動的眼眸。

是一個大約十八歲的少年，散發出一種空靈的氣息。

有如山谷之中，緩緩流過的涓涓細流。

有如群山之巔，輕輕飄過的幻化雲氣。

那種氣……彷彿是不屬於這世界般，超凡脫俗的氣息。

輕輕的，嘆了口氣。

「如果卜卦的沒錯，應該會是今晚吧。」

看著熱鬧無比的城市夜景，他捏動手指。

隨即，好幾個身影出現在他四周，各個表情嚴肅。

「應該還有六小時緩衝期，X13機關那邊已經發布警戒。」年輕的黑髮女孩開口，「政府那邊也做好應對措施。」

「蘭，妳還是那麼有效率耶？」一個灰髮男子哈哈一笑，揮揮手，「若要娶老婆就要娶妳這種的吧？脾氣再溫和一點就更好了。」雖然表情輕鬆，不過他背後的軍刀正散發出隱隱的強大氣息，顯示主人的心也在為之不安著。

「哦？」黑髮女子有個很漂亮的名字──若蘭，輕輕一笑，「既然你外號叫鼎鼎大名的『火獅』，要不要我把你的毛都給拔光？」

「不了……」聽到這翻微笑說出的狠話，灰髮男子一驚。

「噗哧。」長相甜美的女孩忍俊不住，笑了出聲──不過這可愛的女孩身上可是隱藏著超過一百零八種暗器，擁有「暗煞」之名，小瞧她可是得大吃苦頭。

「……」最旁邊滿頭綠色頭髮的怪人不動於衷，繼續恍神。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像個流浪漢似的，懶懶癱在天台一角──雖然頹廢，但那把放在身邊的破劍也代表著他是今晚的戰力之一。

「拜託，我好歹剛剛也出了危險的任務好嗎？」灰髮男子喃喃抱怨，「竟然要我跑去跟吸血鬼們交涉……」

「唉，『四王』那群傢伙真的超恐怖。」可愛的女孩噘嘴抱怨，「不過好歹終於達成共識了。」

「……」綠髮怪人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搖頭晃腦。

「別抱怨了，今天晚上一定很熱鬧。」若蘭哼了一聲，看向天空的那端，「族內的強者好多都到場，中國的軒轅一族們也可能會趕來……大家皮繃緊點，不要丟臉了。」

「丟什麼臉，我最討厭那些中國的軒轅一族。」灰髮男子鼻孔噴氣，「每個都眼高於頂，嘖。」

「他們比我們強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愛女孩吐舌，偷偷說了一句。

「別長他人威風！」灰髮男子沒好氣說。

「呵。」白髮少年看著他們吵鬧著，微微一笑。

感覺的出來，雖然他們在笑鬧，但心裡的緊張已經不自覺表露出來。

這些人都是台灣各地的軒轅一族強者，並且擁有了十二煞之名。他們年輕，他們有著對未來的憧憬，他們強大非凡。

而今天，因為這白髮少年的召集，全部都聚集在這裡。

而這時候的少年，已經有了很多稱號。

數百年前開始，不斷累積下來，每個稱號都擁有一段故事。

而現在，他只有一個稱號──「最強」。

「準備一下吧，已經在整個城市都佈下了好幾重結界。」少年說著，感應如同蜘蛛絲般在整個城市交纏的結界咒線，「等等地下世界的高手們也會傾巢而出，注意一下別跟牠們起衝突了。」

「是！」幾個人同時應答。

「若是可能，一感覺到『它』出現就全力出手。」少年搖搖頭，「這次可能出現的等級非常高，至少是『五十年』以上的……絕對、絕對不能讓它傷害到普通民眾。」

「知道了。」灰髮男子摩拳擦掌，搶先說道。

「雖然地下世界與我們軒轅一族聯手，但仍有不少妖族或人類在蠢動，待會遇見，不要手下留情！」少年感覺到靈知傳來幾絲不協調的震動。

「殺光那些王八蛋，竟然想趁機落井下石。」可愛女孩一跺腳，「不可原諒──！」

轟！轟！轟！轟！

就在此時，城市另一邊傳來了令人震懾的妖壓。

如此強大，如此可怖，令人震顫不已！

四股妖壓之強，整個天空的雲朵都為之驚擾起來！

「四王。」綠髮怪人終於開口，迷濛的看著傳來驚人妖壓的方向。擁有極強感知能力的他，比眾人更深刻感受到其強大。

「真強……」可愛女孩眉頭緊皺。

「真想跟牠們打一場……」灰髮男咬咬牙，馬上被若蘭一掌巴頭。

「別搞錯戰鬥對象了！」她眉毛倒豎，罵。

「總之，一切小心為上吧。」少年一笑，「隨時用通訊咒獸聯絡。」

「是！」所有人同時喝。

少年講完了，重新看向城市。

疏散應該準備開始了吧？不管用什麼藉口，得先把普通民眾撤離這即將變成戰場的地方。

然後在兩小時內，會有更多十二煞趕來，五小時之後中國方面的支援也會到。

結界正層層加強，警戒越來越嚴，一切都防範於未然的進行著。

「嗯？」少年持續卦算的手指一抖。

雖然一切彷彿都準備就緒，但今晚的卦算，正牽動他不安的情緒。是什麼變數，讓有幾百年修為的他如此心神不寧？

「到底是什麼，讓我如此不安。」少年看向某方向。

──那個方向，有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

他是軒轅一族內的希望，一直被好好保護著。

「到底是什麼……」少年閉上眼睛，想更仔細感應。

到底，有什麼變數？

這種不安的感覺，就好像前幾年，親手擊敗自己愛徒「黑刀」時，那種漏算什麼的不安。

「……」少年嘆息。

連聚集這麼多強者，都無法消除那股不安？

罷了，不算了。

天意難測。

「好吧，還有六小時時間……」少年張開眼睛，「現在先把所有結界在強化十層以上，我先去找地下世界的那幾個──」

轟！

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一股龐大、黑暗、混沌無比的黑色邪氣，沖天而起──

「什麼！」少年瞳孔一縮。

購物中心。

人來人往，一個男人有些為難的看著琳瑯滿目的食材。

「小群，你有想要吃什麼嗎？」身為父親，這個男人明顯不及格，「我們還是吃麥當勞吧？買漢堡？」

實在不理解到底什麼叫做料理，他哈哈一陣乾笑。

「都可以啊把拔。」小群搖搖頭，要吃什麼其實沒關係，他完全不挑。

他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一個小男童該有的稚嫩都有，而且又多了一分明顯超過同齡孩童的成熟，現在只是開心的牽著爸爸的手，笑嘻嘻的晃著。

「好喔，畢竟要我煮菜煮飯有那麼一丁點困難。」男人苦哈哈一笑。

「嗯，那我們就去吃麥當當吧？」小群開心的拉著爸爸的手往外跑。

被小手牽著，男人忍不住露出笑容。

真懂事。

僅僅五歲的他，一出生就沒了母親──因為過於虛弱，在小群出生後便死亡，只剩下他一個大男人獨自扶養他。

身為一個男人，對於養小孩實在沒什麼一套，加上他有著頗為沉重的工作，常常三不五時要出門，只能留小小的兒子一個人在家。

不過這兒子也真的很懂事，總能乖乖巧巧不給人添麻煩。讓粗枝大葉的爸爸也不必太費心。

「好吧，那我們去吃麥當勞吧？」男子牽著孩子的手，往門口走去。

「好！」

猛然，大地一震。

男子停下腳步，虎目瞪向外頭。

──所有人都可以看的到吧。

仰著頭，繁華時段的城市中，所有人都驚駭的仰頭。

「媽媽……那是什麼……？」

「天啊……」

「是怪物嗎？」

「我……我好不舒服……」

幾萬對驚恐的眼睛，看著。

看著一個巨大的，足足兩百公尺以上的黑色魔影，緩緩從城市之中站起。

怪物，妖魔，異形──種種可以用來形容「可怕」的名詞也許都適合套在它身上。

漆黑的外表彷彿不斷燃燒的黑色猛焰，身上爬滿不斷蠕動的紫色紋路，像是巨大蚯蚓般扭動、跳躍，四隻黑色爪子緩緩從身軀裡伸出撐住地面，一對發達的後肢以獸的姿態緊抓地面。

最突出的，就是魔物的眼睛。

三顆眼珠子緊緊鑲嵌在勉強可稱之為頭顱的位置，轉動著。

紫色的眼珠散發著令人莫名不安的躁鬱，冷冷看著眼前的世界。

無需問，怎麼出現。

無需問，怎麼可能。

它的出現就代表了完全的絕望！

「嘎──────！」

不屬於人間的吼聲暴起，直接震碎了十多條街的玻璃！

一剎那，至少有數百人耳朵滲血，慘叫著倒下！

遠遠不滿足於這種程度的破壞，它張大了嘴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

一團黑色與紫色交織的猛烈能量快速聚集，幾秒間便膨脹成百米直徑，空氣發出嗶嗶剝剝的爆裂聲，

嗤。怪物腳底下，那成百上千的人類同時被強烈的光芒刺瞎。

光之後，便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整條街徹底消失！連同底下數十公尺的地層完全消失殆盡！兩旁的大廈也被刨空似的少了十多層，轟然倒塌！

緊接著無與倫比的大爆炸，直接在以魔物為中心的五百公尺半徑內轟然炸開！

「嘎吼吼吼吼吼──────！」

足足提早了六小時，「使徒」就這麼突如其來降臨這個世界。

災難效應快速擴張。

大街上車輛撞成一團，火煙四起，人們尖叫著四散逃跑。

火焰竄燒，一條街又一條。

高架橋整段斷離主體，重重的壓陷了底下的一排民宅。

破裂的招牌墜地，炸出的碎片割掃開。

黑色的電纜亂甩，噴著殘電與火花，

濃重的灰煙讓所有逃難的人群臉上蒙上一層厚灰，驚恐的眼淚一流，登時成了濕熱的泥巴。

也許電影裡看過很多次這種世界末日的場景，人們逃難般四面八方奔跑著，瘋狂想逃離本來很安全的城市，天空像是覆蓋燃燒的雲層，溫度令人躁鬱的，夾雜著濃厚黑灰的風。

「媽的！媽的！媽的！」火獅滿臉灰煙，邊吼邊在各個建築頂上飛快前進幾個十二煞也同樣展開高速身法，飛快的在這場災難救著普通民眾。

而遠方，災難中心的使徒再次張嘴。

「嘎！」紫黑色的洪光一掃，一整排十多棟建築物整齊攔腰爆裂，往下瘋狂倒去。

一片混亂中，人類的強者們紛紛撲出。

「該死！救人！」若蘭喝，猛然甩出十多條繃帶，將幾個呆呆站在大樓下的人拉出。

「知道！」火獅一連斬出好幾道刀氣，將幾塊即將砸在高速道路上的大石頭給斬碎。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卦算會出錯？」可愛少女驚駭的看著陷入混亂的城市，身體一震僵硬。

轟砰！猛然，頭頂的高速道路橋梁被紫光轟過，在爆開的火焰中朝他們狂隕而至。

整截高速道路多重？

幾千噸？幾萬噸？

「！」強風壓頂，眾位十二煞連忙展開最快的身形避過。

「我靠！」火獅目瞪口呆的趴在地上，看著整截高架橋像是玩具般在大街上不斷滾動，毫無停滯的輾過塞滿馬路的車潮。

轟！然後就是一連串連鎖大爆炸。

「天啊……」若蘭也是微微恍神。

整座城市都在哭。

人們的慘叫，人們的哭嚎，人們的祈禱。

僅僅一隻使徒，就帶來有若世界末日般的大災難！

救人？怎麼救？

在這有若天災降臨的時刻，他們又能救到多少人？

而災難遠遠不止這樣。

遭到使徒所散發的邪氣影響，許多修為不足的小妖怪紛紛產生了變異，

首章‧黑色災難(回憶篇)

黑色妖魔，從五千年前開始便存在於這世界上，雖然我們總冠以「妖魔」之名，但其實「它們」並不屬於妖族籌範。

不是人類、不是妖族，也不是虛空界的惡魔族……它們更像是純粹的聚合體──黑暗的聚合體。

總是突如其來的誕生在這世界上，並且襲擊這個世界，帶來恐怖的傷亡。

輕則造成小規模的災難，重則整個城市毀滅。

更有無數例子證明，許多文明在一夕間毀滅，便是因為這些黑色妖魔。

它們沒有所謂思考能力，只有最純粹的破壞本能，彷彿降臨這世界便是要將一切毀壞殆盡。也因為如此，只要「它們」一降臨世界，所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