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兩顆小圓球滾出去。
左邊那顆完美的往前滾,快速的不斷朝前方滾動,姜立冬興奮的振臂高呼。
右邊那顆看起來歪歪斜斜,滾得非常糟糕,管生跟羅大海都縮著脖子矇起眼睛不敢看。
就在這時候,陸悔突然把地板用力踩了一下。
因為整個太刀眾的漁村都是建在沙洲上,他之前就來過了,所以非常清楚這種木質地板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點,那就是人如果走在上面,稍微用力踩踏,整個地板就會凹陷下去。
「撲通。」就看姜立冬的圓球直接從木板的縫隙中間滾下去掉進沙洲裡面。
管生跟羅大海捏的那一顆圓球還在上面。
姜立冬愣住,他氣得一把將陸悔的衣領抓起來。
陸悔無奈的兩手一攤。
姜立冬破口大罵:「哪有人這樣的,作弊。」
陸悔指著管生跟大海的圓球:「哪有作弊,條件一樣啊,他們的就不會滾下去。」
姜立冬氣得大吼:「那是因為他們的球根本一點都不圓,當然不會滾下去啊,那個奇形怪狀的是能滾去哪裡。」
陸悔點點頭:「那就對啦,我們說好了,比的是看誰滾得遠,比的又不是看誰球捏得圓,誰叫你要捏這麼圓,自己滾進沙洲裡,怪誰。」
「你!」姜立冬舉起手。
陸悔馬上指著他的鼻子:「欸欸,願賭服輸,是不是男人!姜爹。」
所有人都看著姜爹。
姜爹冷冷的瞪了姜立冬一眼。
姜立冬不管有多不願意,這時候也只能乖乖的鬆手。
姜爹看了管生跟羅大海接著就說:「規矩就是規矩,這次的服裝設計方面,就由這兩個人擔任,如果設計得好,我可以免你們一死,但是如果設計不好,那就拖下去灌漿。」
第一章 三明治
「你不要亂動。」
「唉唷,很癢啦,妳拿那根針想做什麼?不要過來。」
「乖乖的,不要扭來扭去。」
「妳不要過來,妳戳得我很癢。」
「你到底想不想變強,到底想不想救你兄弟?」
「我想啊,但是妳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我不溫柔?我不溫柔的話,早就直接戳死你了。」
「唉呀呀,哈哈哈哈,很癢,很癢啊。」
「好啦,搞定。哼,要不是穀雨交待要幫你的話,我才懶得理你,也不想想我們家穀雨對你多好,你這傢伙竟然還想要娶別人,男人果然都是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一種生物。」
屋子裡面,陸悔被姜寒露用銀針扎滿全身上下所有穴道,並且直接用網子吊起來泡進一個大大的藥缸裡面。
他整個人都被泡進去了,只剩下一顆頭還在外面。
姜寒露在藥缸底下燒著火,陸悔就好像一隻甕仔雞,滿臉通紅的瞪著她。
姜寒露捲起袖子,拿了兩罐奇怪的東西就往陸悔的「澡盆」裡面灑。
「到底有沒有用啊?」陸悔瞪著姜寒露開口問。
姜寒露用力敲了一下陸悔的額頭:「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這可是我特調祕製的,多少人想來泡上一次都沒有,你現在居然懷疑我,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不是啊,這個看起來很靠不住啊。」陸悔抱怨著。
姜寒露拿了本小說,坐在旁邊的躺椅上,翹起二郎腿一邊看書一邊說:「給我乖乖待著就對了,你知不知道帝俊的血脈最需要的是什麼?哼,什麼都不懂的傢伙。」
聽姜寒露這樣說,陸悔連忙問:「妳也知道帝俊的血脈?」
姜寒露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搖頭:「咦?什麼帝俊的血脈,那是什麼?我不知道啊。」
「你騙人,妳剛剛明明說了。」陸悔急著問。
姜寒露連忙轉身,她拿著東西就要出去:「沒有什麼帝俊的血脈,你乖乖在甕裡面待好。」
話才剛剛說完,陸悔也不管自己沒穿褲子,突然站起來。
姜寒露被嚇得馬上摀住眼睛:「你不要站起來啦。」
陸悔非常嚴肅的說:「告訴我,當年那個屠殺XVIII局的人,到底是誰?」
姜寒露皺起眉頭,嘟著嘴巴就說:「唉唷,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就是聽姜爹曾經說過,好像起因是當年蔡倫的遠征隊追殺妖獸遠離了中土,越來越往西邊走之後,發現了那邊的土地遼闊,而且離家太遠的他們根本回不了中土,差點在半路上死掉的遠征隊,最後沒東西可以吃,索性把妖獸給吃了下去,哪知道意外引發了體內的力量。」
「然後呢?」陸悔急著問。
姜寒露把陸悔按回去甕裡:「你先坐回去,乖乖在甕裡待著,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陸悔非常嚴肅的問:「然後呢?」
「反正擁有妖獸的力量之後的遠征隊拔腿狂奔,終於回到了中土,哪知道中土的人看到他們,人人把他們視為妖怪,群起攻伐,最後這群人沒辦法,只好離群索居。但是某一個朝代之後,有個王知道了這一種力量,就千方百計的想要把這樣的力量收編入自己的軍隊,結果雙方協商不攏,加上彼此敵對已久,後來衝突就一觸即發了。」
姜寒露無奈的聳聳肩:「總之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到了現在,掌權的是XVIII局,當然我們能躲著他們就只能先躲著,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陸悔無奈的表示:「為什麼在VXIII局裡聽到的版本跟在這邊聽到的版本不一樣。」
姜寒露苦笑:「反正現在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打就打了吧,誰對誰錯已經分不清了,姜爹也說是為了要把《山海經》的妖獸收回來啊。」
「我還以為我終於可以過上一點正常的日子了。」陸悔嘆了一口氣。
姜寒露則是瞪了他一眼:「什麼叫正常日子?每天上課下課,然後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做什麼,整天耍廢,讀一大堆自己看不懂的教科書,這就是正常的日子?」
「至少我不用被一堆奇怪的妖怪追殺,也不用被XVIII局追殺,從小在那裏長大,妳以為被他們當成獵殺對象很好玩嗎?」陸悔一臉不情願的回答。
「咚。」姜寒露敲了一下陸悔的頭。
陸悔被敲得沉了下去:「做什麼打我啦。」
姜寒露搖搖頭,走回躺椅上:「膽小鬼,我要睡覺了,你乖乖的在那個藥缸裡面泡著,三天之後,我保證你脫胎換骨。」
「什麼?要在這裡面泡三天,我都被煮熟了吧。」陸悔抱怨。
姜寒露已經推開門走出去了:「煮熟了最好,反正我看你也活得很膩。」
三天之後,在管生跟羅大海拼拼湊湊之下,硬是把陸悔給塞進了一身西裝,然後浩浩蕩蕩的迎娶曾仲儀跟姜穀雨。
在姜爹的屋子裡,曾仲儀跟姜穀雨穿了一身白紗,一左一右的站在姜爹左右。
當陸悔走進來的時候,曾仲儀皺著眉頭,心事重重的看著他。
而姜穀雨則是笑著低下頭。
旁邊姜立夏用手肘頂了穀雨的肩膀:「欸,小穀雨,別說不照顧妳,怎麼樣,把真的把人給妳弄來了吧。」
姜穀雨用白色的高跟鞋踩了姜立夏的腳:「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們鬧的。」
「唉唷,痛死了。」姜立夏假裝痛的抱著腳,然後躲到姜爹身旁,「有沒有搞錯啊,新娘子二號怎麼亂踩人,我們一番苦心,一番苦心啊。」
姜穀雨兩手叉腰,生氣的說:「誰是新娘子二號,哪有什麼叫做二號。」
「喔,意思就是說,妳是新娘子一號,曾仲儀才是二號?」姜立夏大聲說著。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曾仲儀這邊。
曾仲儀只是不高興的低下頭。
姜爹笑著:「不要玩了,該走的習俗還是要走,我們太刀眾一直以來都是二十四人,今天小穀雨嫁給了陸悔之後,陸悔就是我們的一家人,驚蟄的位置,終於有人替補了。」
姜立春站在陸悔面前,他淡淡的說:「陸悔,我們太刀眾是很古老的幫派,就算到了今天,一切禮俗還是要按照古禮,知道了嗎?」
陸悔疑惑的看著姜立春。
姜立春就拉著陸悔站到曾仲儀跟穀雨的中間。
當所有人目光都在姜立春身上的時候,陸悔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握著曾仲儀的手。
小仲只是本能的閃躲了一下,不過陸悔把她的手給牢牢抓著,小仲也就沒掙扎,把臉別開,兩頰紅暈。
「一拜天地。」姜立春大喊。
陸悔苦笑著:「靠,不是吧,還拜天地哩。」
姜穀雨已經緩緩跪下去。
姜立夏在旁邊起鬨大喊:「小穀雨,妳老公還沒跪下去,妳急什麼急啊。」
將穀雨連忙又站起來,她笑罵著:「姜立夏,等今天過了之後,你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姜立夏兩手一攤:「哈哈,要欺負妳就趁今天,我又不是笨蛋。」
陸悔跟曾仲儀也只能跪下去。
三個人對著門口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姜立春又喊。
三個人轉過來。
姜爹就坐在椅子上滿臉笑容。
「夫妻對拜。」
陸悔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先轉過去曾仲儀那一邊。
這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過陸悔完全不管別人的目光,跟曾仲儀點了個頭,然後才轉過來姜穀雨這一邊。
姜立夏笑著說:「唉,沒辦法,這傢伙說到底還是比較喜歡XVIII局那個小女生,我就說早該把她做了,這樣我們家小穀雨以後在他身邊怎麼有地位喔。」
姜穀雨瞪了姜立夏一眼。
姜立春已經把手一擺:「最後就是新郎最爽的時間啦,送入洞房。」
「哇,三明治,三明治!」姜立夏起鬨大喊。
陸悔低著頭一語不吭的被人群推著往裡面的房間走。
姜立夏苦笑著搖頭嘆氣:「人長得帥真是太好了,一結婚就有三明治的福利可以爽,不像我們長成這樣,就算偶爾想做個三明治,小姐都要加錢。」
最後,在姜立夏為首的一群人吆喝下,大家擠在姜穀雨的房間裡面,陸悔坐在床中間,小仲跟穀雨一人坐一邊。
姜寒露連忙用力把姜立夏推出去:「好了,出去啦,哪有人這樣鬧洞房的,應該要適可而止吧。」
一大群人被姜寒露往外推。
姜立夏臨走的時候還拉長了脖子喊著:「欸,小穀雨,主動一點啊,妳老公害羞,妳不用害羞,反正都結婚了,怕什麼,一次兩次的就習慣了。」
「砰。」房門關起來了。
房間裡面的人通通都被推出去。
就剩下陸悔、姜穀雨還有曾仲儀。
突然一種詭異的尷尬氣氛就在房間裡面蔓延著,剛剛人多雖然說吵鬧,但是至少不會讓人感覺到有什麼尷尬氣氛,彷彿一切進行得都是那麼樣的自然,在打打鬧鬧中就拜了堂,在打打鬧鬧中就走到了這裡,現在突然大家都走了,空空蕩蕩的,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頓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陸悔最後牙一咬,然後往床上一躺,扒了自己的領帶就說:「來、來吧,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不過如果妳們要一起來的話,那就來吧。」
「噗哧。」聽陸悔這樣說,穀雨笑了。
曾仲儀跟陸悔都疑惑的看著她。
姜穀雨推了曾仲儀一下:「妳還真的讓他這麼放肆啊?他說一起上就一起上?想得美呢。」
聽姜穀雨這樣說,曾仲儀才反應過來,她把臉別開:「不知道。」
姜穀雨一把抓起陸悔的領帶,然後突然跨到陸悔肚子上:「要一起上是不是?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小仲又不想動,那就只好讓我來了喔?」
「妳、妳想做什麼?」陸悔緊張的問。
姜穀雨把領帶結鬆開,冷不妨把陸悔的手跟旁邊的椅子纏在一起。
「做什麼啦?」陸悔緊張了。
姜穀雨笑著甩了甩自己的頭髮。
「妳不要鬧了喔。」陸悔說著。
「哪有鬧,男人都這樣,口嫌體正直,明明就超有感覺的,自己看。」姜穀雨指著陸悔已經處於備戰狀態的下體。
陸悔把臉別開:「不要鬧了。」
姜穀雨又是那招牌笑容:「既然都變成夫妻了,那早晚有這一天的,小仲,如果妳不敢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喔。」
小仲吞了一口口水,也把臉轉去旁邊不敢看。
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砰的傳來一聲巨大聲響。
房間裡面的三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姜穀雨連忙喊:「誰啊,不要鬧了,還沒鬧夠嗎?」
門外的聲音是姜寒露,聲音急切而且帶著一絲緊張:「穀雨,快走,那傢伙真的反了。」
聽到這句話,姜穀雨立刻從陸悔的肚子上跳下來,然後用極快的速度直衝門邊:「誰?誰反了?」
門外的聲音:「還有誰,姜立春啊。」
「這傢伙偏偏挑今天,可惡,可惡!」姜穀雨隔著門問:「那老大死了嗎?」
姜寒露:「還沒,不過被圍攻了,是白千遺親自帶隊。」
姜穀雨轉身就往床邊衝:「好,那我知道了,寒露,妳也快走,小仲,跟我來。」
話一說完,姜穀雨拉起小仲的手就往窗邊衝。
陸悔一臉疑惑的喊:「欸、欸,不要說走就走啊,我呢?我呢?」
姜穀雨拉開窗戶:「你也跟來,不想死就快跑。」
陸悔:「可是我的手還綁著。」
姜穀雨:「扯爛它。」
陸悔:「扯不爛。」
話剛剛說完,突然房間門被一腳踹開。
一條人影被踢進來,直接撞爛了房間裡面的梳妝台,陸悔低下頭一看,這人是太刀眾裡面的姜立夏。
只不過這個留雷鬼頭的傢伙,這時候已經不像剛剛那樣威風凜凜,他的頭髮被扯下來一大片,眼睛也腫了起來,嘴邊一大塊的瘀青。
「哼,一群老鼠,想逃去哪?」門口響起的聲音,正是姜立春。
陸悔:「不是吧,你們自己人內鬨啊?」
姜立夏瞪了陸悔一眼:「帶著穀雨,快走。」
早已經爬到外面的姜穀雨連忙喊著:「死陸悔,你在做什麼,快點出來。」
姜立春:「想跑?今天是我的大日子,誰也別想跑。」
陸悔實在解不開手上的領帶,他只好壓低身體,用肩膀頂住曾仲儀。
曾仲儀嚇了一跳:「做什麼?」
陸悔直接把曾仲儀推到窗戶邊:「快走。」
「一起走。」曾仲儀堅定的看著陸悔。
陸悔用力想把曾仲儀推出去,不過曾仲儀兩腳撐著窗戶邊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
「我們人多,殺。」曾仲儀用力說著。
陸悔知道她是想說,反正加上姜立夏他們這邊一共有四個,對方只有姜立春一個人,如果真的要打起來,四個打一個也不一定會輸,那一瞬間陸悔當然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當他下一秒看到姜立夏衝上去的樣子,這個念頭立刻就被打消了。
因為他看到姜立夏的嘴巴變得無比巨大,那嘴巴鋪天蓋地的從姜立春的頭上罩下去。
這個能力陸悔上次在XVIII局就有看過,那時候這傢伙活生生吞了一枚炸彈,來到漁村這麼久,陸悔都還沒時間詳細打聽那是什麼能力,現在又看到一次。
不過姜立春完全不懼怕,臉上甚至露出得意的表情,當姜立夏的大嘴巴快要咬到他的時候,他突然甩出一條尾巴,然後一個龍擺尾,狠狠的從後面給了姜立夏一巴掌,直接把姜立夏拍飛出去。
姜立春看著陸悔:「下一個就是你了。」
陸悔直接把椅子舉起來,他用力把曾仲儀推出窗戶:「別鬧了,小仲,快走,那傢伙的能力不是人啊。」
「想走,晚了。」姜立春衝上來。
就在這一瞬間。
突然一艘運動遊艇從旁邊衝過來,直接撞爛姜穀雨的屋子,什麼棉被、枕頭被撞得到處亂飛。
姜立春轉頭過去,他愣了一秒。
遊艇直接把他撞飛。
遊艇上面開船的,正是羅大海。
管生站在甲板上大吼:「快點,過來。」
陸悔抓著椅子往下跳。
姜穀雨在外面大喊:「繞過來,我們從外面上。」
羅大海精準的操控著運動遊艇,他把遊艇往後退,然後姜穀雨跟曾仲儀馬上跳上船。
剛剛一直躲在屋子裡面不知道,現在一出來就看到整個漁村都毀了,兩旁的柱子一根一根垮掉,原本沙洲上的房屋一間一間倒塌,有好幾個連陸悔都叫不出名字的太刀眾鬥成一團,漁村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
羅大海一個甩尾。
漂亮的遊艇在沙洲上拉出弧度,掉轉船頭就想開溜。
瓦礫堆中,姜立春用尾巴甩飛一片屋頂。
然後那個拿狙擊槍的姜小滿衝到他身旁:「不好,老大被他們帶走了。」
姜立春表情垮了下去,指著運動遊艇就吼:「抓回來,把他們給我抓回來!」
第二章 穀雨的力量
管生不知道去哪裡找來了望遠鏡出來,他看著遠方大喊:「我們快到出海口了。」
姜穀雨興奮的看了看腳邊的姜爹:「老大,出去就安全了。」
這時候姜爹虛弱的倒在一旁,身上大大小小的好幾處傷口,臉上一條瘀青很明顯看得出來肯定是姜立春那條尾巴打出來的。
不過就在這時候,陸悔非常認真的對姜穀雨說:「穀雨,回去。」
所有人都愣住。
管生更是直接給了他一拐子:「兄弟,你沒說錯吧?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你叫我們回去?」
陸悔指著早經變成斷垣殘壁的村子。
姜大暑一手提著狼牙棒,另一手抓著一個女孩。
他把女孩高高舉起。
姜大暑身旁,還有高舉狙擊槍的姜小滿。
管生透過望遠鏡:「好可愛的女生,那是誰啊?」
陸悔把望遠鏡抓過來一看,這女孩正是小湘香。
「不能丟下她不管。」陸悔大吼。
一路上他們都顧著逃跑,沒有想到這種節骨眼,姜立春居然抓了小湘香來威脅他們,一副擺明了他們要是敢衝過出海口,他當場就會把小湘香給扯成兩半的手勢。
姜大暑把狼牙棒扔到腳邊。
小湘香的上半身在姜大暑左手裡面,下半身在右手裡面,只露出一顆頭的她緊咬著嘴唇,面色鐵青。
「不能回去。」不只管生,就連大海都開口:「陸悔,要是我們回去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被抓。」
陸悔咬緊牙關,握著拳頭說:「沒有關係,你們在出海口等我,我去救她。」
「你冷靜一點。」姜穀雨一把抓住陸悔,「你難道要為了她一個,把我們全都拉下去陪葬嗎?」
陸悔緊緊抓著欄杆。
姜穀雨非常認真的說:「她是我的手下,如果能為了我死是她的光榮。」
陸悔搖頭:「那是妳認為,雖然她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一個小女孩死在他們手裡。」
船上一陣沉默。
曾仲儀開口:「給我快艇,我去。」
陸悔看著曾仲儀。
曾仲儀:「我也無法。」
陸悔拉著曾仲儀的手:「我跟妳一起回去。」
「唉呀,煩死了。」突然,姜穀雨走過來,她用力把兩人推開。
陸悔跟曾仲儀都愣愣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