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綿,妳沒事別往人間跑,妳畢竟是魂體,常在人間對精魂也是有損的,陰間才是妳適合待的地方。」蕭白說道。
我玩笑說:「可我還想著要經常來人間看看你呢。」
蕭白卻是頗為認真地道:「給我妳在陰間的地址。」
我奇怪,「幹嘛?」
「妳不是讓我給妳燒紙錢麼,沒有地址怎麼燒?」
說到燒紙錢,我還是有幾分興致的,我趕緊將冥界的地址寫給了蕭白,並叮囑他:「一定要記得幫我燒啊,越多越好!」
蕭白對我的不客氣有點微言,「要那麼多錢幹嘛?」
「我既不能還陽了,就得在地府生活下去,有錢好辦事嘛!」
蕭白略有點意外地問:「妳還想過還陽?」
以前若問我這個問題,我會毫不猶豫說想,現在……地府有府君,我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我道:「當然想過。不過還陽哪有那麼容易,而且估計我的身體都被狗吃掉了,所以我現在只想在地府好好生活!」我說著還嘖嘖嘆起來,「蕭白,其實地府也挺好的,比如說幾十年後我們還能在地府相見,到時你已老成一個老頭子的模樣了,而我還是這麼年輕漂亮!嘖嘖嘖!不過你放心吧,你如果行動不便的話,我一定會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對你多加關照的!」
「……」蕭白斜了我一眼,明顯不想再跟我說下去。
少了一個說話之人,而秦薇也已離去,我沒有再停留的道理,我記起自己還要收拾東西的事情,便讓蕭白送我回去。
蕭白依言將我送到半山別墅,我下車跟他說了聲「拜拜」,就準備走人。
「顧綿綿。」蕭白卻叫住我。
我莫名回頭,「有事?」
蕭白白淨的臉上有了抹糾結之色,他道:「沒有,本來想提醒妳在地府小心點,不過有陸府君他們在,妳應該也不會有事。」
我甩甩手,「只要你記得給我燒紙錢,我就啥事也沒有!」
「……」蕭白又默了一下,「那再見。」
我總覺得蕭白今天這情緒好像有哪不對勁似的,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不過想不明白我也懶得再想了,再跟他說了聲「拜拜」,進了別墅。
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不算太多,我吃完午飯休息片刻才開始收拾,有工人的幫忙,我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待我搞定外面已近日落時分,暖暖的陽光照進,頗為舒適。
來人間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整天東跑西跑的,好像都沒有好好坐下來欣賞一下日落,這會正好有空,我便跑去府君住的那間主臥室的陽臺,打算享受一下日落時光。
陽臺上依然乾淨寬敞,不遠處連綿的山林映入眼簾,環境及視野都十分之好;我坐在躺椅,靜靜地欣賞著那紅紅的太陽落下山頭,此時的太陽收斂了白天的光芒,像一只光焰柔和的大紅燈籠,懸在山與天的邊緣。
迎著夕陽,天空中的雲霞變化多端,熒紅的光籠罩著全身,映照著我的臉頰;以前在人間從未覺得日出日落有何稀奇之處,如今一看,竟覺優美萬分,我禁不住輕輕伸出手想抓住這抹光線,可哪裡握得住。
我起了點玩心,將五指伸展在餘暉中,想看光線能否穿透而過,想看看鬼魂在陽光下有沒有影子。
陽光照著手指微白微紅,我正欲低頭查看一下影子,卻在落地窗口處見到一雙明亮的皮鞋,順著往上是筆直的西褲,再往上,精緻的黑色襯衣,最後是府君那張俊逸非凡的臉。
他的黑眸深邃透亮,還帶著點點柔情,夕陽照映下,如玉的臉龐如籠罩上一層金光,耀眼奪目,迷亂著我的思緒,令我產生了種類似夢幻的感覺。
「在這等著睡我?」府君清冽的聲音裡透著絲絲笑意。
我稍緩了神,收回手掌,沒好氣地斜他一眼,也沒理他,自己再度看向山那頭的落日。
府君難得沒有生氣,長腿逕自邁來我身邊,我身體猛地一騰空,府君將我從躺椅上抱起,他再自己坐下,讓我蜷在他懷中。
我本想表達一下不滿,可依在他寬厚的胸膛,望著山邊的落日,突然生出了一種依賴貪戀甚至安定的感覺,又捨不得讓這樣的好時光浪費在我的賭氣上,便安靜地依靠著。
但這種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我耳尖地聽到了樓下的車聲及周媛的聲音,這讓我一下有了種從夢境中回到現實的感覺。
我驀地胸悶,抬起頭問府君:「周小姐怎麼又來了?」
我話音才落,已有工人在敲門,說是可以用晚餐了;我看了神色自如的府君一眼,又問:「周小姐不是要跟我們一起回冥界吧?」
府君未置可否,還俯身好似想吻一吻我,我一偏頭,離了府君的懷抱,氣呼呼道:「我不想下去吃飯了,等會出發再叫我!」
說著也沒管府君的表情,離開了主臥室。
真氣人,好好的心情又被周媛給破壞了!她怎麼那麼討厭!
不知道在房間窩了多久,我聽到門口有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甚至都不用我應聲,來人便逕自打開了房門,我以為又是府君,頭都沒回地撅嘴道:「我不想跟周小姐坐同一輛車!」
「呵呵。」
身後卻傳來周媛冷冷的嗤笑聲。
我嚇一跳,受驚地轉過頭,一身棉布裙的周媛果然站在了我房間,我下意識朝她身後望了一眼,倒是沒有府君的身影。
被她聽到自己說這種話,多少有幾分尷尬,但說了就說了,這本來就是我的真實想法,而且我不信周媛她會喜歡跟我坐一輛車,於是我也懶得遮掩,直接問:「周小姐找我什麼事?」
周媛輕聲笑了笑,好似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顧綿綿,妳也就這點本事,每次都想以這種方式來讓陸銘哄妳,只是把戲不可久玩,妳一次兩次耍脾氣,男人可能還覺得新奇可愛,但時間久了,妳覺得他會不會煩妳呢?」
不待我答話,周媛繼續道:「不過我估計妳也沒心情去考慮他會煩不煩妳這種事,因為妳本來就一個伺候他的下人,除了暖床和給他做飯外,妳也沒別的本事,所以遇到不開心之事,也只能用生悶氣這招了!可惜啊,妳這邊生著氣,他那邊還吃得開心呢,等他吃飽喝足了,再隨便賞妳一根骨頭,半句好話,妳就又能尾巴翹上天了!」
說到後面,她竟還替我感慨起來!
我擦擦擦!我真是快被她給氣死了!我想找出話來狠狠反擊她,可我悲哀地發現,她說的幾乎全都是事實。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也笑了笑,「謝謝周小姐的好心提醒,我以後會多多研究,多想出幾招,這樣周小姐就不必整天操心綿綿的事了。」
周媛並不生氣,精緻的臉蛋上掛著不屑的笑,「顧綿綿,妳不過仗著有幾分姿色,又與陸銘走得近,才有機會爬上了他的床,可上了他的床又如何?妳鬧得再厲害又怎樣?陸銘他有因為妳而對我有差嗎,又或是因為妳鬧他,就答應娶妳了?」
我:「……」
我敗了,周媛字字句句戳中我痛處,我根本沒有心情還擊。
見我不說話,周媛更是笑得得意又開懷,「對了,我是上來通知妳,我們要出發了!友情提醒,我的行李已放到陸銘車上,我肯定是和他坐同個車的,至於妳要不要同坐嘛,請自便。」
說罷,扭著腰肢下樓去了。
我:……
我又難過又憋悶又氣惱,簡直想將周媛狠狠的揍一頓!
周媛不就因為自己是地府公務員,而又深得冥王信任,才會如此不將我放在眼裡麼?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在冥界有個身分,然後去考個專業資格證書,再努力賣我的點心,哼,絕不讓任何人任何鬼看扁!
打定主意後,我提著自己的行李包下樓,府君他們果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除了府君阿瑞周媛等一些鬼差,江子耀竟然也在!自昨日知道他跟秦薇之間的事情後,我就對他多了幾分其他感觸,有點惋惜,也有點憤慨,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意。
顯然,江子耀是剛剛到的,身後的隨從還在給他遞資料,從他們簡單的聊天中得知,下午他們沒有碰到面,所以現在才過來交流一下情況,而大家都要回冥界,正好一起。
我下了樓,一工人將我手中的東西接過拿去外面車上,我道了聲謝後,大方跟江子耀打了聲招呼:「江府君。」
江子耀略有點玩味地看著我,表情和聲音倒是一派如常,「顧綿綿小姐好。」
「江子耀,你吃過飯沒有,沒吃的話,叫廚房備兩個菜和綿綿一起吃吧,她剛剛在休息也沒趕上飯。」周媛像個女主人一般招呼道。
我笑說:「謝謝周小姐關心,我不餓。」
江子耀看了我一眼,亦笑了笑:「我吃過了。」
周媛在應付這些事情方面一向是能手,她絲毫沒有因為我們的婉拒而感到尷尬,還十分自然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出發吧,時間早的話,還可以去趟冥王殿跟冥王述下職。」
她的提議頗是正確,沒誰提出異議,我們走出大廳。
司機已將車開近,周媛一直站在府君身邊和他說著話,當阿瑞打開後車門時,周媛很自然地坐了進去,府君則漫不經心地掃了我一眼,我別過頭,不與他對視,衝那旁已準備上車的江子耀喚道:「江府君,我可不可以坐你的車,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請教一下。」
江子耀稍頓了半秒,隨即紳士地站在車門旁:「請!」
我沒看府君是何神色,小跑到江子耀的車旁,衝他禮貌的道了聲謝謝,坐上了車,江子耀在我上車後也坐了上來。
頃刻,幾輛車便陸續從別墅院內出發,我回頭瞧了眼精緻雄偉的別墅大樓,又瞧了瞧後面跟著的幾輛車,沒想到來的時候那麼簡單,回去的陣仗倒是挺大。
「怎麼,捨不得?」江子耀玩味的問。
我轉過身子坐好,瞥了他一下,「有什麼好捨不得的,這兒又不是我的家。」
被我嗆了,江子耀沒惱,還挺有興趣地問:「妳這是在鬧哪一齣,利用我跟陸銘賭氣呢?」
我才沒有賭氣呢,我只是不想看到周媛而已,當然,也不想看到府君。
我說:「我是真找你有事!」
江子耀有點意外地「噢」了一聲,瞇起他算得上好看的桃花眼,道:「什麼事能讓顧綿綿小姐找我呢?」
江子耀微瞇著眼,英毅的臉上帶著些許張揚的笑意,車窗外的燈光與樹影交雜在他臉上閃過,忽明忽暗,斑駁零星;我忽地能理解秦薇在他做出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後,還忘不掉他的心理了,這樣的他,還真是挺吸引人的。
不同於府君的冷酷深沉,江子耀是屬於驕傲自負型,他有手段,他也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手段;能與這樣一個男人相愛,也不知是秦薇的幸還是不幸。
「顧綿綿,妳再這樣看著我,我就要認為妳愛上我了。」
江子耀上揚的聲調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我輕咳一聲,乾脆順著他的話問道:「你有沒有愛過?」
江子耀撫著我的臉,「這不是正在愛麼?」
「……」
我迅速地打開了他的手,惱道:「江子耀,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說著還下意識地瞟了眼前排的司機,司機倒是挺專業的,絲毫沒有因為江子耀的話而有變化。
江子耀故作傷心地道:「妳們女人就是這樣,我說真話妳不信,非得編出假話來騙妳才行。」
「……」真話是愛我,假話是不愛我,這……我怎麼覺得這話有哪不對勁呢?
我不再跟江子耀扯這個話題了,他既然已不記得那些事,我不停這樣試探,反而顯出我的不正常,想到這,我挺認真地問了另一個問題:「江子耀,如果我想在地府頂下某人的身分,你覺得可行麼?」
「頂下誰的身分?誰會願意讓妳頂著,她自己呢?」
「重點是可不可行!」
江子耀思慮一下,「還是那句話,妳替我辦事,或者做我女朋友,我就幫妳。」
我沒有搭理他的問題,而是趁機問:「其實東西兩府和平共處不是更好麼,為何你總要跟府君過不去呢?」
江子耀對我問題的跳躍性表示出了佩服,但並不代表他就會給我答案,他迂迴地說:「這樣的問題,妳何不去問問陸銘?」
好吧,他們混跡官場,這太極打得太好,我比不過,只得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你的意思是只要對方願意的情況下,我若是想頂下人家身分是可行的?」
江子耀伸手過來攬我的肩,半正經半不正經地說:「陸銘連這些事情都不替妳操心,妳何必還跟著他呢,來我的懷裡,我保證不讓妳操心任何事情,妳的要求,妳的願望,我都可以一一滿足!」
我重重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滿足我所有要求以後呢,是不是就得唯你命是從,是不是有什麼事你都只相信自己所見,是不是一旦不如你意就得被你軟禁!你們這種行為,真是霸道又無恥!而且超過分!什麼事都不告訴人家,什麼話都不跟人家說,整天只會威脅,只會欺……」
江子耀被我突如其來的火氣弄得一頭霧水,他打斷我:「妳在說我還是在說陸銘?」
我:「……」
我這是怎麼了,明明是想為秦薇抱幾句不平的,怎麼又扯上自己的委屈之事了呢?
我垂眸懨懨道:「我累了,別再跟我說話!」說罷扭過頭看向窗外。
「顧綿綿。」江子耀上揚的聲調響起。
「……」我不理他。
「顧綿綿。」
「……」我忍。
「顧綿綿。」
我:「……」
「顧……」
我忍不住了,低吼:「幹嘛幹嘛幹嘛,不是說了別跟我說話麼?」
江子耀指著自己手機,還挺無辜地說:「我沒跟妳說話啊,我只是在叫照片上的人而已。」
我:「……」
我沒忍住瞟了一眼,居然是上次我在人間穿著睡衣坐公車時傻笑的照片!那次江子耀問過我想不想看,沒想到他真的拍了下來,而且還存在手機沒有刪掉!
我伸手就去奪,江子耀眼明手快地揚起手,戲謔道:「顧綿綿,妳這種行為可以稱之為搶了啊!」
我氣死了,哪顧得跟他理論!直接站起想抓住他手臂搶他手機刪掉照片,哪知江子耀的手一縮,我的手撲了空,可我的身體卻隨著慣性摔到江子耀懷裡!
我羞惱得不及站起,卻忽地發覺司機將車停下了。
我下意識轉頭一看,陰陽關好像到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司機駕駛座的車窗是開的,而前方不遠處那輛車是府君的。
因為黑色的玻璃讓我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應該沒那麼巧被看到了吧!
我趕緊離開江子耀的胸膛,認真道:「江子耀,你趕緊把我的照片刪了,還有以後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江子耀撫著自己的胸口,半真半假地叫道:「顧綿綿,妳摸下,我剛剛抱著妳時心跳加快了。」
我真是掐死江子耀的心都有了,這麼愛玩!
我在府君那兒的感情不明就算了,連江子耀這裡都是個實打實的替代品,我難道臉上就寫著「替代品」三字?
這邊還在檢查通關檔案,那邊的阿瑞卻朝我們走了過來,他敲開車窗對江子耀禮貌地說:「江府君,現在時間不早了,陸府君說明天再去冥王殿述職,今天您早點回去休息,顧綿綿就不勞煩你送了。」
江子耀看著我,「我是紳士,聽女士的意見。」
再跟江子耀糾纏下去,我也討不到好處,而阿瑞能過來說這番話,定是府君的意思,我雖心中有怨,可遲早是要面對他的。
於是我對江子耀道:「謝謝你載我這一程,我先過去了。」
我才說完阿瑞已替我打開車門,江子耀對我做了個電話聯絡的手勢,車門關上了。
我跟隨阿瑞去了府君的車旁,逕自打開副駕駛座坐了進去,周媛還挺熱情地道:「綿綿,妳找江子耀有什麼事情諮詢啊,解決了沒有?說出來看我能否幫到忙。」
我冷聲道:「不勞煩周小姐。」
見我如此,周媛自是不再討沒趣,繼續跟府君說著話,府君的話很少,大都是周媛在說,他偶爾應一句。
直覺告訴我,剛剛府君看到了我撲在江子耀身上那一幕,他在生氣;生氣就生氣吧,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如周媛說的,我就是個會做飯會暖床的下人而已,誰在乎呢。
車先到了周媛住處,待車停穩後,阿瑞去幫周媛拿行李,周媛跟府君招呼道:「陸銘,這幾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冥王殿見。」
我在後視鏡裡瞟到府君輕微地點了下頭,沒有出聲。
周媛絲毫沒有介意,邊打開車門還邊衝我笑著道:「綿綿,我們有空再聚。」
我現在沒有應付的心情,所以連表面工夫都不想再做,直接當沒聽到。
隨著周媛下車的關門聲音響起,車內便只餘了我和府君兩人,他好似在等我解釋,我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後視鏡裡他的表情,更沒打算出聲。
可能是我聽錯,後座的府君好似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冷笑。
阿瑞幫周媛取好行李後,重新坐進駕駛座,車裡氣壓十分低,他自然感覺得到,他很識趣地沒有出聲。
一路上,車裡靜謐得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到的程度;除了阿瑞,我和府君倒是都十分鎮定,府君是一向鎮定,而我是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不久後,我們到達陸宅,阿瑞將車緩緩開進。
下車後,李管家迎了出來,告訴府君一切事情都已安排妥當,問府君要不要吃點什麼之類;府君漠著臉一言不發,還是阿瑞說了句:「不用了,府君需要休息。」
李管家大概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退了下去。
阿瑞去後座拿行李了,府君長腿一邁,直接朝主樓走去,我沒有讓阿瑞提醒,自覺地跟上前去。
府君直接回了臥室,解開自己襯衣領扣,脫下西裝扔於床上,手錶取下扔到床頭,逕自在房內一張歐式風格的椅子上坐下,雙腿互疊,修長的手指解著自己的袖扣。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帥氣又養眼,當然,除卻他周身散發的冰冷的壓迫性氣場。
我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解釋半句,就這樣安靜地立在臥室看著府君。
半晌,坐在椅子上的府君連眼皮都沒抬地開了口,「沒有話說?」
語氣清淡,帶著明顯的冷意。
我沒有退縮,亦清冷回:「沒有。」
聞言,府君解袖口的動作稍頓一下,繼而抬起他幽深的眼眸,帶點兒嘲弄、帶點兒不屑、帶點兒冷意地看著我,「看來膽子確實大了。」
我沒說話,淡然地與府君對視著。
見我如此,府君扯了扯嘴角,「顧綿綿,我的耐心有限,別試圖挑戰它。」
我也扯了扯嘴角,「挑戰了怎樣,不挑戰又怎樣?莫非事情還有另一個結果麼,難道你會因為我挑不挑戰而改變什麼麼?」
府君又勾了下嘴角,慢條斯理地將袖口慢慢捲起,手腕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捲完後,他抬起墨黑的眼眸,朝我彎了下手指,淺笑道:「過來。」
我沒有抵抗,依言走近。
才一靠近,府君猛地將我往他懷中一扯,我不及回神間,他指節分明的手指用力掐住我的咽喉,帶著淺笑的俊美面容裡透著森森寒意,「視死如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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