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刑事（05）完

醫院某處——

發現游聿聖已經死亡的蕭律師，語調激動地講著電話，臉色難看得宛若面臨世界末日。

楊羽依則愣愣地看著游聿聖的屍體，腦袋一片混亂。按照常理，在發現凶殺案後，身為刑警的她，應該立刻採取相關的蒐證以及調查行動，但現在的她卻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做呢？

「糟了！」站在她身旁的江邦彥突然低呼了聲，「游聿聖同步上傳到網路雲端的錄音還沒關掉！」

他立刻就想上前撿起那支掉在游聿聖屍體旁的手機，卻被蕭律師眼尖地發現。

「做什麼！？」蕭律師斥喝一聲，飛快地上前撿起那支手機。由於手機還處於連線的狀態，所以他連輸入密碼的步驟都不需要，當場便看見那個還處於同步上傳的錄音檔案。

「你們想滅證？」他當場瞪起一雙眼，看向江邦彥。

「我只是想把證物撿起來而已。」江邦彥沉著臉回道。

「不需要！」蕭律師冷著一張臉，厲聲說道：「我已經報警了！在警方到達之前，你們兩個都不許離開！殺死游聿聖的凶手究竟是不是你們兩個，這份錄音會給出答案的！

「現在，你們兩個不准靠近我，離我遠一點！別想搶奪我手上的證物！」他一面向後退了幾步，一面拉開嗓門大吼，企圖吸引更多的圍觀民眾，替自己製造更有利的防備局面。

江邦彥不禁變了臉色。

他看著在發現這裡的騷動後，不斷往此處聚集過來的人群，隨即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臉色鐵青的楊羽依，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詩呆，抱歉了，這一次我不能再幫你了……」

刑事局偵訊室。

楊羽依獨自坐在待審訊的嫌犯座位上，看似發呆，腦袋裡卻是一片混亂。

她作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有成為殺人嫌犯而接受偵訊的一天！

她該怎麼應訊才好呢？

要回答偵訊她的同僚，開槍狙殺游聿聖的人其實是藍韋奇嗎？

不！這只是猜測，還不是確認的事實！

但是從目前所能得到的線索來看，藍韋奇確實很有可能就是狙殺游聿聖的凶手啊！

「啊啊啊啊啊！」她抓著頭髮發出煩躁的叫聲。

她現在是被感情左右而影響辦案的狀態嗎？她該秉公處理吧！那她該怎麼回答才好呢？該據實以答嗎……不，她一定要據實以答才行！可是她並沒有掌握什麼決定性的證據啊！

該死！啊！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身為一個警務人員，不管面對何種狀況、何種人，都該要秉公處理才對！絕對不能夾帶任何的個人私情！

沒錯！

據實以答！秉公處理！

不過……等等會是誰來偵訊她呢？是他們重案組的頭兒簡俞凡嗎？還是其他偵查隊的隊長呢？難道是督察室的長官？不，都已經過了這麼久都沒人來偵訊她，所以很有可能會是副局長，甚至是局長親自前來偵訊？這可真糟糕啊，局長真的如江隊長說的，瞪人的時候眼睛超大、超給人壓力的！這……總不可能是警政署長親自前來偵訊她吧？

幹什麼啊妳！楊羽依！妳不要想著逃避啊！反正不管誰來偵訊都一樣！妳只要據實以答就對了！據實以答！對！就是據實以答！

楊羽依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調適自己複雜的心情與思緒，以便在待會應訊時，能夠讓自己確實地處在「據實以答」的狀態裡。

這時，偵訊室的門總算被打了開來，進來的卻是令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江邦彥。

「我……」楊羽依愣愣看著單獨進到偵訊室裡的江邦彥好一會，思緒明顯有些轉不過來。

「妳不用說，我不是來偵訊妳，而是來告訴妳，妳被撇除涉案嫌疑了。」江邦彥抬手說道。

「呃……」楊羽依再度愣了下，隨即便想明白了原因。

既然他們兩人同樣被蕭律師指為涉嫌殺害游聿聖的嫌犯，那麼，相較起她，江邦彥明顯要更為受到關注、涉嫌的可能性也更大，換句話說，她之所以在偵訊室裡等這麼久都沒人前來偵訊，其實是因為上級將偵訊的重點對象放在江邦彥身上，所以先行對他進行了偵訊——當然，隔開訊問是基本的防止串供的做法。若再依此去推論，既然江邦彥能夠單獨進來偵訊室，並且對她說，她已經被撇除涉案嫌疑，那便代表著江邦彥本身也同樣被撇除了涉案嫌疑了。

「隊長被訊問完了？」推測歸推測，楊羽依還是得進行確認。

「是。」江邦彥點頭，臉色在進來時便一直很不好看。

「那隊長怎麼回答？」這話問得非常籠統且廣泛，不過楊羽依知道，對方一定知道自己所問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我據實以答了。」江邦彥回道。當然，他所謂的「據實以答」，絕對包含並且可能超過楊羽依所知道的全部內容。

「喔。」楊羽依應了聲，下意識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那……」

「不用懷疑，詩呆已經被列為頭號嫌疑犯了。」

江邦彥打斷她的問話，沉著臉說道：「根據指紋鑑識結果，那顆被偷偷藏在妳後頸衣領內的微型竊聽器確實留有詩呆的指紋，另外，在游聿聖被狙殺之前，詩呆便已不在醫院內了，從醫院的監視錄影顯示，他在妳離開醫院後沒多久，便跟著偷偷離開醫院……而且，根據游聿聖遭到狙擊的角度而推斷出來的狙擊方向、所鎖定的凶手犯案開槍的那棟大樓的調查結果也顯示，在該棟大樓出入管理處錄到了詩呆揹著一個長形黑袋子出入該大樓的身影，其進入與離開的時間點，剛好就介於游聿聖遭到狙殺的前後……從以上三項事實去研判，詩呆已經被上級正式列為此案件的犯案嫌疑人，並且已經在剛剛對他發布了全國通緝了！」

「是嗎……」楊羽依喃喃了聲，也不知道該說這樣的結果算是意外還是不意外。

江邦彥接著說道：「這是一起現任警官涉嫌狙殺市民的凶殺案件，警政署長對這起案件十分重視，他親自下令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將嫌犯逮捕歸案，而我……則被任命為這起案件的行動負責人。」

「這是刻意的任命嗎？」楊羽依問，她實在無法不這麼去想。

「很明顯了不是嗎？」江邦彥神情嚴肅地回道：「上頭已經挑明地告訴我了，如果我能夠負責將詩呆逮捕歸案，這樣他們就可以考慮『功過相抵』，不會追究我曾經替詩呆作偽證的那件事，反之的話……」

他說到這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結果會是如何已經不言而喻了。

「所以這個要以行動進行表態的人也包括了我？」楊羽依頓時猜出為何江邦彥會單獨進來找她的原因了。

「是的。」江邦彥重重地點頭說：「這是上級所特意對妳進行的一個考驗！」

在確認藍韋奇並未回到醫院裡，手機也撥打不通後，江邦彥立刻帶著楊羽依前往藍韋奇的住處。

隨車一起行動的，是一群楊羽依完全不認識的、非刑事局的刑警，據說是警政署長特地調來協助江邦彥的特別行動小組——也就是之前在警政署長親自率領下「以極快的速度偵破炸彈案」的、傳說中的「警政署祕密規劃許久的重大案件緊急應變小組計畫裡」的那群「祕密特警」。

當然，楊羽依非常明白，這群祕密特警美其名為「協助辦案」，但其主要的目的絕對是「監視」。

「待會兩個人跟我們一起進去搜查就好，其他人在外面進行埋伏。」

在到達目的地後，坐在後座的江邦彥說道，話中的「我們」，自然是指「他跟楊羽依」兩人。

前方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上的兩名祕密特警微微點了下頭，臉色陰沉得彷彿專門進行暗殺行動的殺手，而不是那種一身正氣的率直警察。

「江叔叔，什麼，事？」

在按響住家外的門鈴後，前來開門的言熙琳望了一眼江邦彥、楊羽依以及站在他們身後的兩名祕密特警，有些感到狐疑地問道。

「詩呆在家嗎？」江邦彥問。

「叔叔，不是，還在，醫院嗎？」言熙琳反問。

「他提前出院了。」江邦彥撒謊說，「怎麼，他沒跟妳說嗎？」

「沒。」言熙琳搖了搖頭：「我剛剛，打他電話，沒接。」

「所以他一直還沒回來嗎？」江邦彥問。

「沒。」言熙琳再度搖頭。

「是嗎？」江邦彥沉吟了聲，畢竟言熙琳也有可能在說謊。

「我們可以進去嗎？」他隨即問。

言熙琳當場露出警惕的眼神：「不行。」

「跟她廢話那麼多幹什麼？」站在江邦彥身後的一名祕密特警從身上掏出一張搜索證明，不耐煩地叫道：「這是搜索票！藍警官涉嫌用槍狙殺游聿聖，我們現在要對這裡進行強制搜索！」

「抱歉，熙琳，就是這樣。」江邦彥對那名祕密特警的行為無制止能力，只能跟著如實說道。

言熙琳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四人，卻沒有當場露出吃驚不已的模樣，而是一貫面無表情地緩緩回道：「愛搜，就搜吧，反正，叔叔，不在家。」

她說完，竟是自顧自地轉回身，進到客廳裡，隨意似的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那彷彿完全事不關己或渾不在意的態度，讓四人看得好一陣傻眼，完全無法從她的反應中捕捉到一絲絲能夠用來推敲的訊息，壓根就判斷不出她此刻的內心所想。

「搜。」江邦彥板著臉下達行動指令後，立刻開始對屋裡進行全面搜索。

這裡對那兩名祕密特警來講絕對陌生，對只來過一次的楊羽依來說也不熟悉，但是對江邦彥而言，卻是十分熟門熟路的地方。

很快地，屋裡能夠藏人的地方，全被找了個遍。

最後，在江邦彥的帶領下，四人來到位於二樓的藍韋奇就寢的房間裡。

雖然不覺得藍韋奇會將殺人計畫記錄下來，不過江邦彥依然對著書桌進行翻找，楊羽依則像個旁觀者般默默地看著，畢竟她到現在尚且無法完全接受，藍韋奇就是狙殺游聿聖的犯人這一項……看起來可能性極高的事實。

「江隊長，我在衣櫃裡發現了一個黑色袋子。」一名祕密特警在打開衣櫃後，作勢從中拿出一個裝有硬物的長形黑袋子，並在打開袋子後，沉聲說道：「是一把狙擊槍。」

「什麼！？那袋子分明是你自己帶過來的吧！？」楊羽依當場吃驚大叫。

早在下車時，她便發現對方揹著一個長形的黑袋子，由於對方是直接隸屬警政署長的特殊人員，所以她一直沒敢開口詢問，卻沒想到裡面裝得居然是一把狙擊槍！一把預備用來栽贓罪證的狙擊槍！

江邦彥轉頭看了楊羽依一眼，隨即回過頭，臉色嚴肅地對那名祕密特警說道：「這應該就是嫌犯犯案的槍枝了，立刻把它作為證物帶回局裡進行彈道比對！」

「啊！？你們這是栽贓證據！」楊羽依聽得大叫。

「並沒有。」江邦彥則陰沉著臉，用手指了指另外兩名祕密特警，說道：「這裡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了，這把槍，是在詩呆房間的衣櫃裡找到的！」

「什麼所有人！？我……」

「閉嘴！我說『是』就『是』！『所有人』說『是』就『是』！妳有什麼異議？」江邦彥大聲地打斷她的話，用著威迫的眼神看著他，「還是說，妳想硬跟別人不同，做出『袒護』自己搭檔的『假證詞』？」

「什麼叫做『假證詞』！？」楊羽依重重地變了臉色，感到非常的難以置信：「隊長！您怎麼可以這樣做！？這種事是不合法的！」

「什麼叫做不合法？在法律之前證據才是一切！」江邦彥神情嚴厲地說，「不然妳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這把槍不是從這個房間的衣櫃裡搜出來的？」

「什麼！？哪還需要什麼證據，我親眼……」

「證據呢？請妳把證據拿出來！」江邦彥又一次打斷她的話語，「所謂的『親眼』，只是妳個人口頭上的說法，口說無憑！要這樣也能說是證據的話，那麼我們三個也是『親眼所見』，也能作為證據，而且可信度比妳還要大上三倍！」

「你、你們……」楊羽依難以言語地看著那三個正用威逼眼神看著她的男人。她簡直難以想像，那兩名直屬警政署長的祕密特警居然會幹出這種栽贓證據的事情來；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那個被她視為警界偶像般看待、兼且還是藍韋奇至交好友的江邦彥，居然會妥協地跟著一起同流合汙！

「熙琳，發生了什麼事？妳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還有，樓上是不是有人在吵架？聽起來好像是邦彥跟小依的聲音？」

就在這時，樓下隱約傳來藍韋奇的聲音，隨即便是由言熙琳所發出的示警大叫。

「叔叔，快跑！」

「是藍韋奇回來了，快點去抓他！」

江邦彥立即叫道，率先轉過身往樓下衝去。

當然，不用他下達命令，在藍韋奇進入宅邸的同時，那些早已埋伏在外的祕密特警已迅速地往宅邸湧來，準備進行甕中抓鱉的圍捕。

雖說這群祕密特警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在人數上占了優勢——或許就是因為仗著人多勢眾，所以在群起圍捕時完全沒有人拔槍——但是面對身手超群的藍韋奇依然不是對手。

不過，打是打不贏，但是阻礙藍韋奇的逃脫速度卻是足夠了，在這麼一耽擱的時候，江邦彥已經追出門外，對著打倒了一大片祕密特警的藍韋奇叫道：「詩呆！別抵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藍韋奇回過身來看著他，沒有回話，在回身時順勢的一記後旋踢擊倒了埋伏在外的最後一名祕密特警。

「前輩！你……」跟著追出門外的楊羽依只叫了一聲，便戛然而止了話語，因為她看見在藍韋奇的肩上赫然揹著一個長形的黑袋子！

「抱歉，我不能現在被抓。」藍韋奇說了一句相當於是認罪的話，隨即轉身跑了起來。

「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江邦彥迅速地拔出槍，指向藍韋奇。

同一時間，那兩名原本也要拔槍的祕密特警見狀後，鬆開了握向槍柄的手，似乎決定由江邦彥自行處理。

藍韋奇跑開的腳步頓時停頓下來。

楊羽依一顆心臟緊張得幾乎快從嘴裡跳出來。

只見藍韋奇停下的背影猛然晃了下後，迅速地轉過身——

「砰！」一聲槍響。

藍韋奇被江邦彥射擊出去的子彈擊中後，揹在肩上的長形黑袋子隨著他失衡的身體跟著甩脫在地。

「隊長！你怎麼真的開槍了！」

「妳沒看到他也拔槍了嗎！」

「前輩他不一定會開槍！」

「快讓開！妳是故意擋在前面的嗎！」

那兩名祕密特警大聲斥喝，因為楊羽依在江邦彥開槍擊中藍韋奇之後，不知道是為了阻止江邦彥繼續開槍，還是真的有意妨礙，她是直接站到了江邦彥身前與其說話的。

「讓就讓！」楊羽依說，迅速地將腳步移開，卻是又直接擋在了原本想繞過她上前追捕藍韋奇的兩名祕密特警的路徑上。

「妳！」那兩名祕密特警怒瞪著她。

「意外。」楊羽依急忙說，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這時的藍韋奇已捂住中彈的傷口，轉身逃了開來。

「詩呆，別跑！」江邦彥卻是沒有被楊羽依擋到，立刻追了上去。

「隊長，先撿證物啊！證物要緊！」楊羽依跟著追了上去，嘴上喊著的同時，又一次「意外」地擋住了那兩名祕密特警的路。

江邦彥當然沒有聽她的蠢話真的去撿證物，不過這時跑在前方的藍韋奇突然回身往後方開了一槍，「砰」地一聲，直接嚇阻了江邦彥追逐的腳步，就在他正準備舉槍回擊之時，楊羽依已從後方趕了上來，先是直接擋在了江邦彥前方，而後真的很蠢地一路跑向前撿起了那個掉在地上的黑袋子。

再度被這麼一阻礙後，奔逃的藍韋奇已轉進了路口內，隨即便聽見一聲「有人搶車」的大喊，然後是摩托車油門大作的聲音跟著響徹，嗡嗡作響地急速遠離。

「證物！」原地，楊羽依自顧自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黑袋子後，轉過身對著後方怒目瞪著她的三人，邀功似的說道。

「妳在做什麼？會不會太明顯！」江邦彥憤怒斥道。

「是你們先做得太過分的！」楊羽依挑起眉，不干示弱地叫道：「女人是很小心眼的！這算是報復你們剛剛所做得事情！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繼剛剛之後又接著搞出『先殺人滅口，再栽贓罪證』的事情來！我沒有袒護前輩的意思，不過，無論如何，都必須先確認游聿聖真的是被前輩狙殺的，否則我實在無法認同你們這種強橫無理的做法！」

「妳會看見確實的證據的！」江邦彥忿忿地從她手上將黑袋子用力抽了過來。

「我會盯著看的！」楊羽依伸出兩指，先是比了比自己的雙眼後，接著比向被江邦彥拿在手上的黑袋子。

彈道比對的結果出來了。

就如同江邦彥所說的那般，證實了射殺游聿聖的子彈，便是由藍韋奇所持有的那把狙擊槍射擊出來的。

「如何？這下子妳沒話說了吧？」

刑事局辦公室內，江邦彥看著楊羽依，說道。

「我當然沒話說了。我本來就沒話說了。」楊羽依像是耍賴一般回道：「我那時候會那樣做，完全是怕你們真的直接開槍打死前輩，以便來個『未罪先殺』，再事後補充證據，甚至是捏造證據，所以這事你不能怪我，誰叫你們要先做出那種『栽贓證據』的行為，讓我產生疑慮呢？」

「妳現在倒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啊！」

「這不是推卸責任！我說過了，那是你們先做出不當的行為才會造就的結果！換句話說，如果你們不先做出那種事，我便不會做出後來的行為，所以真要追究責任的話，也應該先追究你們『栽贓罪證』這件事的責任吧？」

江邦彥不禁皺了皺眉。

很明顯的，楊羽依不管說詞還是態度上都已經打定主意，就是要緊咬住他們「栽贓罪證」的這個把柄不放了，換個角度講，擺明了就是一種變相的威脅。不過，在這件事情的決定上，江邦彥其實沒有處置權，於是也不再回話，而是將頭轉向了辦公室裡另兩名祕密特警。

那名之前持有搜索票的祕密特警在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我們可以不追究妳妨礙逮捕嫌犯的責任，不過，相對的，關於『栽贓罪證』這件事妳也從此不准再提，彼此就當作這兩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喔，能這樣當然是最好了！」楊羽依當即喜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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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某處——

發現游聿聖已經死亡的蕭律師，語調激動地講著電話，臉色難看得宛若面臨世界末日。

楊羽依則愣愣地看著游聿聖的屍體，腦袋一片混亂。按照常理，在發現凶殺案後，身為刑警的她，應該立刻採取相關的蒐證以及調查行動，但現在的她卻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做呢？

「糟了！」站在她身旁的江邦彥突然低呼了聲，「游聿聖同步上傳到網路雲端的錄音還沒關掉！」

他立刻就想上前撿起那支掉在游聿聖屍體旁的手機，卻被蕭律師眼尖地發現。

「做什麼！？」蕭律師斥喝一聲，飛快地上前撿起那...

第一章 緝捕
第二章 抉擇
第三章 祕密交易
第四章 誘餌
第五章 謀略與布局
第六章 入侵與意料之外的背叛者
第七章 決戰
第八章 完全覺醒
第九章 最初的預言，最終的結局
尾聲 我所期待的那個未來
番外　千面與愛慕者

第一章 緝捕
第二章 抉擇
第三章 祕密交易
第四章 誘餌
第五章 謀略與布局
第六章 入侵與意料之外的背叛者
第七章 決戰
第八章 完全覺醒
第九章 最初的預言，最終的結局
尾聲 我所期待的那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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