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票去哪裡了?

推薦/導讀

「不明說」的藝術

　　拿到旭恭的書，總會期待另外的發現。他一直以不同的角色和年紀深入讀者，一次一次留下印記。小紙船、烏龜、橘色的馬、羅漢、上學……在故事裡總是看到另類溫和、執著、提醒、夢想……。這回為了與繪本作家們合作的展覽，等了很久才等到旭恭的作品，看著拿著車票上公車的乘客，我直覺繼續期待隱藏在這故事中的另一層故事。

　　乘客們的車票飛了。司機覺得把車票追回來比較重要，於是馬上決定變換路線。路上，先遇到神仙，神仙說：「車票飛走了自然會回來，不用再追了！」這讓我想起近年來的許多經驗都是如此，原先以為不符合期望的，往往帶來更多希望和更好的結果。多次練習之後，反倒對失望的事抱著希望，靜觀其變。

　　才讀一點點內容，我就開始問自己：如果是我呢？我會去追嗎？應該是不會吧！我可能還是循規蹈矩先將乘客送到各自的目的地，再去找車票，或是自行吸收。但是這位司機固執得很，他一定要載著乘客一起去追車票。如果再仔細看乘客的車票，其實每一個人的都不一樣，這是這本書最深最大的「不明說」。許多人喜歡什麼都要說得清清楚楚，也有許多人習慣不必說得那麼清楚；這其中各有利弊，說得清楚的沒有轉圜但精實準確，說得不清楚的充滿想像卻又不確定；遇到不同的讀者，就有不同的解讀。

　　後來，司機載著大家遇到海龍王，也沒找到車票，還被規勸不要再往危險的地方去。接著，經過賽車場，這輛公車竟然不小心得到冠軍。這時我又想起自己打網球的經驗：很多時候，擊出了好球卻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也像這輛公車，莫名其妙得到賽車冠軍。我曾經「明明想要打到左邊，因為反應慢了一點，讓球飄到右邊，甚至不小心碰到了網子，輕輕掉在對面場上，而這非常意外的意外，讓我得了分。是個好球！」

　　但是車票呢？還是要繼續追啊！休息之後，經過雪山，終於找到車票的下落：高高的在樹上，原來是成為小鳥的被子啊！大家都不忍心將車票取回，又悄悄溜下樹，繼續原本的行程。不過，司機回到家後，親手織了一些小被子，他打算將那些車票換回來。

　　如何換回那些車票？本來就各有各的方式。而我們追尋夢想的過程，也是各有各的取向。也許被告誡不必太積極，也許被警告不要越線；或是必須翻山越嶺，極盡打拚，終究仍需等待。追夢的過程中，身邊如果有著一群友人，那最終也不覺得孤單。前方的夢想隨時引導著我們，也挑戰我們應變的能力，如果我們最後仍能用自己的力量，用善的心念重拾夢想，那也是美事一樁。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看這樣的書而不自覺或是說不出來為什麼？這樣的書的確達到「不明說」的境界，讀完之後有許多餘韻，想到成人之美、想到照顧大家、想到不打擾……也想到追尋、冒險、負責……千萬別再問到底是什麼？到底為什麼？藝術家不明說的美無需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