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少女時代
#小大人的文學經典
#自我認同與情感教育
機會不是別人給予的,而是靠你自己抓住的——
幸福也是如此。
她的姓氏是從電話簿第一頁裡隨便挑出來的,名字是孤兒院院長從墓碑上看來的;
她從小就什麼都沒有,卻成了她追求幸褔、翻轉人生的利器……
推薦★ 臺灣大學翻譯碩士學位學程副教授 陳榮彬
讀書會討論/深刻閱讀 領讀人★
清華大學客座助理教授、古典音樂電臺「閱讀推手」節目共同主持人|林玫伶
國立政治大學實驗教育中心博士後研究員兼執行長|徐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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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長腿叔叔,
……孤兒的身分還是有些好處的。大學註冊組認為教養良好的姑娘不適合跟無父無母的孩子同住,破例讓我自己住一間房;而且因為是孤兒,住校也不會讓我想家想到崩潰。畢竟,沒人會想念孤兒院,對不對?
這裡沒人知道我在孤兒院長大,而叔叔你一個人就是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奶奶,是我的弟弟、我的妹妹,是我的蘇珊阿姨、哈利舅舅。我家三代同堂,由你來當我全部的家人,你不會拒絕吧??
——愛你的茱蒂
P.S. 說愛你也許不太恰當,但我總得找個人來愛。也許你有很多很愛你的家人朋友,不懂孤孤單單活在世上的感覺,但我很清楚……
★經典動畫《小甜甜》原型,最清新勵志的浪漫故事
★與《紅髮安妮》齊名,書信體經典小說,文學素養啟蒙必讀
★歐美無數學校、圖書館、讀書俱樂部、文學雜誌推薦必讀書單
★北市府教育局「從經典談情感」中高年級推薦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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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在孤兒院長大,因為一位匿名董事的贊助而得以上大學、脫離孤兒院。他要求的回報是茱蒂必須每個月寫一封信向他報告大學生活,也直接表明他永遠不會回信。茱蒂只看過他離開孤兒院前投射在牆面上的身影,看起來高高瘦瘦、有一雙大長腿,因此決定在信裡用「長腿叔叔」稱呼他。
聰慧又充滿想像力的茱蒂開始透過三天兩頭一封信,偶爾加上她拙拙的手繪圖,向這位她非常好奇頭髮是黑是白、還是已經禿頭的大恩人,生動、幽默地描繪自己的全新生活,包括課業上的成功與失敗、人際關係的進與退、對未來的徬徨與夢想等等。對一無所有的她來說,她的同學們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使她們在與幸福面對面時也認不出來……
小時候,你是否曾經幻想自己是個孤兒?
《長腿叔叔》出版於1912年,時空背景雖然與現在截然不同,卻依舊受到全世界大小讀者歡迎,「孤兒」元素也從經典文學中受歡迎的一種「身份」設定,轉化為現代讀者心中重新審視自己生活的一種「心理」狀態。不論在成長期間或長大成人後,我們誰不曾感到孤獨與寂寞?不曾渴望前往不一樣的世界、放手去冒險與探索未知?
讓你的心偶爾當一次孤兒,跳脫「理所當然」的生活態度,以茱蒂的視線重新面對自己的世界。
或許,你也可以瞥見幸福像陣雨之後的彩虹一樣出現在眼前。
◆
「彩虹LIFE」系列特色:
● 獻給青少年的「小大人」成長經典系列
● 大人也能重溫、從中找到意義的永恆文學經典
作者簡介:
珍‧韋伯斯特(Jean Webster, 1876—1916)
出生於美國紐約州,以《長腿叔叔》一作留名文學史,一開始是《淑女之家》雜誌(Ladies' Home Journal)上的連載作品,小說於1912年問世,廣受大眾與評論界的讚譽。
她成長於書香世家,母親是《湯姆歷險記》作者馬克‧吐溫的姪女,父親曾是馬克‧吐溫的文學經紀人。她於1891年進入美國頂尖女子學院就讀,主修英文、經濟學,在校期間也參與戲劇、政治活動等,也持續關切社會議題,包括女性地位與權益。
譯者簡介:
許珈瑜
政大英文系畢,現就讀臺大翻譯碩士學位學程。雜食性譯者,喜歡聽大家認真說自己的故事,更喜歡把故事傳遞給更多人。譯有《你與世界的10個方程式: 把大問題變小問題, 用大數據+數學理解現代社會的運作模式》(合譯,大寫出版),譯作賜教、工作邀約請洽:wchiayuhsu@gmail.com。
章節試閱
●十月一日
親愛的長腿叔叔:
我非常喜歡大學生活,而且因為是你供我上大學,所以我也非常喜歡你。我整個人欣喜若狂,每天晚上都興奮到睡不著。你一定很難想像,約翰.葛里爾之家的生活跟這裡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一個好地方。因為性別等原因而無法就讀這所女子大學的人,我真心為他們感到遺憾。我想你年輕時讀的大學應該也沒這麼棒吧?
我的寢室在頂樓,以前用作傳染病病房,新蓋的校內醫院落成後,病房才遷走。同一層樓還有另外三個女生,其中一個是大四學生,戴著眼鏡,老是要我們小聲一點,另外兩個是大一新生,一個叫莎莉.麥可布萊德,另一個叫朱麗亞.羅特勒奇.潘德爾頓。莎莉留著一頭紅髮,鼻子翹翹的,人很友善。朱麗亞出身紐約名門,到現在還把我當空氣。她們兩個住雙人房,我和那位大四生自己住一間。單人房很搶手,通常輪不到新生住,但我沒有特別提出申請就分到了一間。我想一定是註冊組認為,教養良好的姑娘不適合跟無父無母的孩子同住一房。看吧,我的身分還是有些好處!
我的房間在西北角,有兩扇窗戶,窗外風景宜人。跟二十個室友同住十八年後,現在獨住一間,好不安閒自在。我頭一次有機會認真認識潔露莎.艾伯特,我想我會喜歡她的。
你也會嗎?
★
星期二
學校正在組大一籃球隊,說不定我有機會入選。雖然我個頭小,但身手矯捷,身體結實有力。別人跳到半空中的時候,我可以快速切到她們腳下搶球。下午在操場練球十分暢快,眼前樹木一片紅黃交織,空氣中飄散著燃燒落葉的氣味。大家在場上又笑又喊,是我見過最快樂的一群女孩,而我是全場最幸福的一個!
原本想寫封長信,鉅細靡遺報告我的學習進度(李佩特院長說你想瞭解),可惜第七節課的鐘聲響了,我得在十分鐘內換上運動服到操場集合。你也希望我加入球隊吧?
你永遠的潔露莎.艾伯特敬上
附記(晚上九點):
莎莉.麥可布萊德剛才把頭探進我房間說:「我想家想到不行,妳也是嗎?」我微微一笑回答:「不怎麼想,我應該能撐過去。」說到底,思鄉病絕對不會找上我!想念孤兒院成病這種事,聽都沒聽過,對吧?
●十月十日
親愛的長腿叔叔:
你知道米開朗基羅嗎?
他是中世紀盛名遠播的義大利藝術家。英國文學課的同學似乎都認識他,我以為他是哪位大天使,結果全班聽了哄堂大笑。可是那名字像極了天使,你說是不是?上大學的難關在於,大家會假設你本來就有一定學識,而你壓根兒沒有。雖然有時候很尷尬,但現在只要別人談論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我就會閉上嘴巴,回去查百科全書。
開學第一天我就鬧了大笑話,有人提到文學名家莫里斯.梅特林克,我卻問這號人物是不是大一新生,後來這件糗事還傳遍全校。不過無論如何,我在課堂的表現不輸別人,甚至還比有些同學聰明呢!
你想知道我怎麼佈置房間嗎?我以棕色和黃色為基調,營造和諧相稱的美感。淺黃色的牆壁配上我買的黃色丹寧布窗簾和抱枕,再擺上一張三塊美金的二手桃花心木書桌跟一把藤椅,地板鋪上咖啡色地毯。雖然地毯中間沾有墨漬,不過把椅子擺在上方就沒事了。
房間的窗戶很高,平時坐在椅子上沒辦法看到外面。我索性把櫃子上的鏡子拆掉,把坐墊放到檯面,再把櫃子移到窗前,這個高度正好能看到窗外。只要把抽屜一層層拉開,就有了可以上下自如的樓梯,非常舒適!
這些家具是莎莉在大四辦的跳蚤市場上幫我挑的。她在普通人家長大,很瞭解怎麼佈置房間。從小到大,我口袋最多只有五分錢,現在我拿著貨真價實的五塊美金買東西,還能找回些零錢,整個人心花怒放,這種感覺你不太懂吧?親愛的叔叔,我誠心感謝你給我零用錢。
世界上沒有人比莎莉有趣,而朱麗亞.羅特勒奇.潘德爾頓是最枯燥乏味的人。註冊組把她們排在同一間寢室還真妙。在莎莉眼中,什麼事都趣味無窮,連不及格也能一笑而過。但朱麗亞就不是了,她看什麼都不順眼,覺得一切索然無味,也不想花精力討人歡心。朱麗亞一心認為,只要是潘德爾頓家的人,不必看其一生功過,百分之百一定能上天堂。我跟她就是天生的冤家。
讀到這裡,你的耐心應該快磨光了,我這就來報告目前的學習進度。
一、拉丁文:講到第二次布匿戰爭。昨晚,迦太基主帥漢尼拔率軍在特拉西美諾湖紮營,準備設下埋伏襲擊羅馬軍。拂曉時雙方交火,羅馬軍撤退。
二、法文:讀了小說《三劍客》(The Three Musketeers)二十四頁,學到第三類動詞的不規則變化。
三、幾何學:學完圓柱體,正在學圓錐體。
四、英文:正在學寫說明文,文字越發洗鍊。
五、生理學:正在教消化系統,下節課講膽汁和胰臟。
認真學習的潔露莎.艾伯特敬上
附記:希望叔叔你滴酒不沾,喝酒可是很傷肝的。
●星期三
親愛的長腿叔叔:
我改名了。
學校名冊上我還是潔露莎,但在名冊外我叫朱蒂。想來實在有點難過,我是不得已才給自己取小名,而且還是從小到大唯一的小名。這個名字不完全是我憑空想到的,孤兒院的弗雷迪.柏金斯牙牙學語時都叫我朱蒂。
要是李佩特院長幫寶寶取名的時候,能再多用心點就好了。我們的姓氏常常是看電話簿取的,例如翻開第一頁,就能看到艾伯特。至於大家的名字,取得就更隨興了,像潔露莎是院長在墓碑上看到的。我一直很討厭這個名字,不過朱蒂倒是不錯,傻裡傻氣的,聽起來就像有雙藍眼睛的小可愛,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生活無憂無慮,人生一帆風順。總之,跟我完全不搭。要是能過上那樣的生活,應該很不賴吧?有再多缺點,也不會有人說我被家裡慣壞,而且假裝家人很寵我,還滿好玩的。從今以後,請叫我朱蒂。
跟你說喔,我原本只有指頭連在一起的手套,是小時候在聖誕樹上收到的禮物,而現在我有三副真羊皮手套,還是五根手指頭分開的那種。我三不五時就會把它們拿出來戴戴,過過癮後才能忍住不戴去上課。
(用餐的鐘聲響了,再見。)
●十月一日
親愛的長腿叔叔:
我非常喜歡大學生活,而且因為是你供我上大學,所以我也非常喜歡你。我整個人欣喜若狂,每天晚上都興奮到睡不著。你一定很難想像,約翰.葛里爾之家的生活跟這裡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一個好地方。因為性別等原因而無法就讀這所女子大學的人,我真心為他們感到遺憾。我想你年輕時讀的大學應該也沒這麼棒吧?
我的寢室在頂樓,以前用作傳染病病房,新蓋的校內醫院落成後,病房才遷走。同一層樓還有另外三個女生,其中一個是大四學生,戴著眼鏡,老是要我們小聲一點,另外兩個是...
作者序
〈憂鬱的星期三〉
每月的第一個星期三都是糟糕透頂的一天。你只能提心吊膽等著這天逼近,咬緊牙關撐過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忘掉。地板要掃得一塵不染,椅子要擦得發亮,床鋪不能有一絲皺褶,還得幫九十七個好動的孤兒搓澡洗臉,梳好頭髮,套上漿過的硬挺格紋衫,把鈕釦一顆顆扣好,同時還要一一叮嚀他們注意禮儀,並再三提醒只要孤兒院董事開口問話,就要回答:「是的,先生。」或者「不是,先生。」
這樣的一天苦不堪言。可憐的潔露莎.艾伯特身為最年長的孤兒,當然又更苦了。幸好這個星期三一如往常,撐著撐著也終於要進入尾聲。潔露莎做完賓客的三明治後,總算可以從廚房脫身,上樓打點其他日常工作。她負責照顧室,裡頭有十一張小床擺成一排,住著十一個四到七歲的小不點。潔露莎把大家集合起來,幫他們把皺巴巴的衣服整理好、鼻涕擤一擤,等他們老老實實排好隊,再帶往餐廳享用麵包、牛奶和葡萄乾布丁,度過幸福的半小時。
用完餐後,潔露莎累得癱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將隱隱抽痛的太陽穴靠在冰涼的玻璃窗。她從一大清早五點忙到現在,給人呼來喚去,還被神經質的院長李佩特太太東罵西罵,不停催促。雖然李佩特院長在那些董事和女性賓客面前總是從容不迫,甚至端莊到有點過頭,但私下並未能常保得宜。潔露莎往窗外望去,視線掠過結霜的大片草坪,再穿過孤兒院高高的鐵欄杆圍籬,眺向遠方起伏的山巒。山上散落著幾戶鄉村莊園,光禿禿的樹林之間還能看見村落屋舍的尖塔。
潔露莎心想,今天大致算圓滿落幕。那些董事和前來視察的委員會順利巡視了孤兒院。報告看了,茶也喝了,他們眼下正急著回到自己溫暖的家,待在壁爐旁烤烤身子,把院裡那些煩人卻又不得不關照的小鬼拋到腦後,等一個月過後再來。潔露莎將身子往前一探,看著馬車和汽車一輛接著一輛駛出大門,好奇中又帶著一絲惆悵。她想像自己跟著那一輛輛馬車,前往坐落在山坡上的偌大房子。幻想中,她穿著毛皮大衣,戴著一頂以羽毛點綴的絲絨帽,把身體靠向椅背,漫不經心地對司機說:「回家。」然而,當車子駛到家門口,她的想像就越發模糊。
潔露莎總是浮想聯翩。李佩特院長曾出言告誡,要是她不節制自己的想像力一點,遲早會惹事上身。可是就算潔露莎的想像再細緻入微,也無法帶她穿過門廊、進到她想去的房子。可憐的小潔露莎,明明如此殷切期盼又充滿冒險精神,卻在她十七年的歲月裡,不曾踏入任何尋常人家。沒有孤兒打擾的日常生活會是怎樣的光景,她實在想像不出來。
「潔—露—莎—艾—伯特,有人找—妳
到辦公室—去
而且我覺得妳最好
快點過去!」
唱詩班的湯米.狄倫邊唱邊爬上樓梯。走廊上的歌聲越來越響亮,逐漸往室靠近。潔露莎從窗邊抽身,回到現實面對生活中的麻煩。
她打斷湯米的歌聲,忐忑不安地問:「誰找我?」
「李佩特院長在辦公室
好像氣得火冒三丈
阿—門!」
湯米一字一句慢慢唱,音調平板而嚴肅,虔誠得像在唱聖歌,但他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畢竟,無父無母的孩子再鐵石心腸,看到院裡的姐姐因為做錯事而被叫到辦公室,還是會心生同情,況且還是去見怒火中燒的院長。再者,湯米也滿喜歡潔露莎的。就算這個姐姐偶爾會大力拉他的手臂,洗臉時還把鼻子洗到快掉下來,湯米對她的喜愛依舊不減。潔露莎一言不發走了出去,一路上蹙著眉頭左思右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是三明治的麵包切太厚了嗎?堅果蛋糕裡面有果殼沒有挑乾淨?還是女賓客看到蘇西.霍桑長襪上的破洞?天啊,等等,太糟了,該不會是室哪個天真無邪的小不點跟董事頂嘴了吧?
樓下長廊的燈還沒點亮。潔露莎下樓時,瞥見最後一位董事站在與車道相連的門口,正準備離開。這一瞥留下的印象之少,只讓她覺得這位董事個子非常高。他朝著在彎道待命的汽車招手,車子發動後馬上駛了過來。刺眼的頭燈把他的身形投射到門內的牆上,輪廓分明的影子描繪出怪異的修長四肢。他的雙手雙腳被拉得細細長長,直直延伸穿過地板,爬到走廊的牆壁上。從任何角度看,都像是隻左搖右擺爬行的大蜘蛛,那種俗稱「長腿叔叔」的長腳蜘蛛。
潔露莎深鎖的眉頭馬上鬆開,咯咯笑出聲來。她天生樂觀開朗,任何小事都能逗樂她。那些董事總是散發一股壓迫感,能從他們身上找到幾個笑料,簡直是意外的收穫。就是這樣一個小插曲讓她重振精神,笑臉盈盈走向辦公室見李佩特院長。出乎意料的是,連院長也是眉眼彎彎,就算不是真的在笑,也算是一臉和氣,神情幾乎和接待賓客時一樣,看起來十分親切。
「潔露莎,快坐下,我有話跟妳說。」
潔露莎一屁股坐到腳邊的椅子上,屏住呼吸等院長開口。這時一輛車駛過窗外,李佩特院長看了一眼。
「有看到剛剛離開的那位先生嗎?」
「只看見背影。」「那位先生在董事當中是數一數二有錢有勢,還是本院的大金主。至於名字,我無可奉告,他明確表示不能透漏。」潔露莎把眼睛睜大了一些,不是很習慣被叫到辦公室跟院長談論董事的奇行異事。
「他資助過本院幾個男孩子。還記得查爾斯.本頓和亨利.斐列茲嗎?他們能去上大學,都是多虧了這位……呃,董事。他們兩人十分勤奮向學,以優異的成績報答董事先生的慷慨贊助,而這位先生也不求其他回報。他向來只資助男孩子,我曾經請他多關照院裡的女孩,但一點用也沒有,再優秀也激不起他的興趣。我可以很明白告訴妳,他不喜歡女孩子。」
「是的,院長。」潔露莎低聲說,覺得院長好像在等她回應。「今天在例會上,有人提到妳未來的出路。」
李佩特院長刻意沉默了一下,接著才不疾不徐娓娓道來。這對當下繃緊神經的潔露莎而言,可是極大的折磨。
「一般而言,如妳所知,這裡的孩子過了十六歲就必須離開,只有妳是特例。妳十四歲就修完本院的課,學業成績斐然—但我也必須說,妳的操行有待加強。總之,院方當時決定讓妳到村裡的高中繼續求學,而現在妳快畢業了,我們也沒辦法再負擔妳的支出—話雖然這麼說,妳也已經比大部分的人多待了兩年。」
李佩特院長避而不談在這兩年間,潔露莎為了食宿費賣力工作,而且把孤兒院的大小事擺在第一位,顧好學業只是次要。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她就不能上學,只能留在院內打掃幫忙。
「剛才說有人提到妳之後的發展,我們後來也順著討論了妳的表現,徹底檢討一番。」
李佩特院長用責備的眼神瞪著潔露莎。潔露莎就像坐在被告席的犯人,滿臉愧疚,但這倒不是因為她想起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只是覺得院長希望她要有所表示,才做做樣子而已。
「當然,一般來說,與妳相同處境的孩子會直接被安排去工作。不過,妳有幾個科目的成績很不錯,尤其是英文科的表現似乎非常優秀。這次來訪的視察委員普芮查德小姐同時也是校務委員會成員,她在跟妳的修辭學老師談過後,向大家誇讚了妳一番,還大聲朗誦妳的作文〈憂鬱的星期三〉。」
這下潔露莎是發自內心覺得愧疚了。
「我們拉拔妳長大,妳應該心懷感激,結果妳卻寫文章嘲弄院方,實在是忘恩負義。要不是通篇文筆幽默,妳十之八九不會被輕易放過。而且好在老天賞臉,那位……呃,就是剛才離開的那位先生,幽默感好到異於常人。他看中妳那篇沒大沒小的文章,表示願意送妳上大學。」
「上大學?」潔露莎瞪大了眼。
李佩特院長點了點頭。「他留到最後就是為了和我商量條件,而且他的條件都相當奇特。說實話,那位先生怪得讓人捉摸不定。他認為妳很有創意,打算讓妳接受教育,培養妳將來成為作家。」
「作家?」潔露莎的腦袋一時打結,只能重複李佩特院長的話。
「不過這也純屬他的期望,能不能成真,還得看妳未來的造化。他提供一大筆零用錢,對沒有理過財的女孩子而言,說真的有點太慷慨了,但因為他的計畫十分周全,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這個夏天,妳還會待在這裡,普芮查德小姐很熱心,
主動表示要幫妳購置衣物。至於學費及食宿費,董事先生會直接付給學校,在校四年期間,每個月還會給妳零用錢三十五美金。如此一來,妳就能跟其他學生平起平坐。這筆零用錢每個月會由他的私人祕書寄給妳,妳每個月收到錢後必須寫一封信給他,但信裡不必感謝他的金援。董事先生不希望妳在這件事上著墨太多,他只想聽妳說說修課的進度、分享生活的點點滴滴,就好比妳的父母還在世,妳寫信給他們那樣。
「信件會由祕書轉交,收信人寫約翰.史密斯先生。這不是他的真名,他寧可不具名,而且妳也只會知道這個化名,其他資訊一概不會透漏。董事先生之所以會請妳寫信,是想提升妳的文字表達能力,他認為這是培養文字造詣的不二法門,也因為妳無親無故,沒有寫信的對象,他希望妳能藉此機會寫寫信,同時掌握妳進步的狀況。不過,他不會回妳信,也不會特別把這些信放在心上。他討厭寫信,不希望妳成為他的負擔。假如發生什麼急事需要他回覆,比如被退學,妳可以寫信給他的祕書葛里格茲先生,但我相信退學這種事不會發生才對。每個月寫信是妳必須履行的責任,史密斯先生只要求妳這樣回報他,所以妳務必按照指示寄信,就像準時付帳單那樣。我呢,希望妳寫信的語氣要恭敬,展現我們對妳的栽培。妳寫信的對象是我們約翰.葛里爾之家的董事,這點妳一定要銘記在心。」潔露莎等不及了,忍不住往門的方向看,興奮得有些暈頭轉向。她一心只想逃離李佩特院長的陳腔濫調,好好讓自己沉澱一下。潔露莎站起身,試探性地往後退了一步,無奈院長舉手示意她留下,畢竟這麼好的說教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我相信妳會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心懷感激,對吧?大部分與妳處境相同的女孩,一生也得不到這種大好機會,所以妳一定要時時刻刻切記……」
「我……會的,院長,謝謝。如果沒事了,我想我該去補弗雷迪.柏金斯的褲子了。」潔露莎一溜煙跑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李佩特院長。她本來還想再高談闊論一番呢。
〈憂鬱的星期三〉
每月的第一個星期三都是糟糕透頂的一天。你只能提心吊膽等著這天逼近,咬緊牙關撐過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忘掉。地板要掃得一塵不染,椅子要擦得發亮,床鋪不能有一絲皺褶,還得幫九十七個好動的孤兒搓澡洗臉,梳好頭髮,套上漿過的硬挺格紋衫,把鈕釦一顆顆扣好,同時還要一一叮嚀他們注意禮儀,並再三提醒只要孤兒院董事開口問話,就要回答:「是的,先生。」或者「不是,先生。」
這樣的一天苦不堪言。可憐的潔露莎.艾伯特身為最年長的孤兒,當然又更苦了。幸好這個星期三一如往常,撐著撐著也終於要進入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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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憂鬱的星期三
第二部 潔露莎.艾伯特小姐給「長腿叔叔」史密斯先生的信
第一部 憂鬱的星期三
第二部 潔露莎.艾伯特小姐給「長腿叔叔」史密斯先生的信